陳逸的那一句話,讓憶雪面色一震,不禁點了點頭,十分贊同這句話語。
看著陳逸所寫的書法,不知為何,她感到一種平和,一種寧靜,而且在其中,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陳逸與沈羽君二人感情的深厚。
做為一個畫家,她對於書法也有涉獵,但是卻並不多,她所在的是國畫系,重心都在如此畫好國畫上,對於書法的研究,卻根本沒有多少。
可是今天,陳逸所寫的這幅字,卻是能讓她從中感受到一些東西,現在,她沉浸入了對這幅書法的欣賞之中。
「這寫的什麼書法啊,看起來跟普通人寫的一樣,換了別人,一樣能夠寫出來,書法不是要讓別人看不懂嗎,哪裡像你寫得這樣。」周美琳看到這幅字,卻是一臉不屑的說道,根本沒有任何欣賞這幅書法的意思。
魏華遠則是笑了笑,他不會書法,亦是沒有欣賞過書法,在他看來,這幅書法同樣普通至極,沒有一點特點,就像周美琳說的一樣,書法書法,大部分都是特點鮮明,讓人看不懂。
「我看陳先生這幅書法寫的不錯,起碼能讓人看明白,掛在畫廊裡,估計能賣個好價錢。」魏華遠面上帶著嘲弄說道。
周美琳此時接上了話,「華遠哥,確實能賣個好價錢,只是按照羽君姐這畫廊的生意,靠著書畫,能養活自己嗎,羽君姐,你自己已經是個畫家了,可千萬別再找一個畫家結婚。要不然。真的會吃不飽的。這張字,照我看,最多一百,不能再多了。」
「這位小姐,靠著書畫,我們生活的比其他人更有滋味,我們靠著自己的努力賺錢,不像一些人一樣。靠著自己的身體。」一旁的憶雪面色冰冷,有些惱怒的說道,而旁邊的另外的男子,還有被魏華遠收買的女子,同樣的是一幅怒色。
這周美琳的話,不僅僅只是嘲諷陳逸而已,完全是嘲諷所有的畫家,嘲笑這一個行業,他們怎麼能忍受。
周美琳瞪了瞪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憶雪。面上充滿著厲色,「你說誰是靠身體吃飯。」此時此刻。周美琳完全露出了陳逸所鑒定的那刁蠻潑辣的本色性格。
「聒噪。」此時,陳逸輕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輕輕的兩個字,卻彷彿在空氣中爆炸了一樣,讓正準備大吵一架的周美琳一下止住了聲音。
「羽君,讓你的朋友去忙吧,既然魏先生想要購買一些畫作,那就讓他自己觀賞吧,讓我看看你最近的畫作有沒有進步。」陳逸平靜的說道,根本連向周美琳那裡看一眼都沒有。
沈羽君點了點頭,讓一旁還處在氣憤中的憶雪以及另外的兩個朋友,各自回去工作。
「你們別走,把話說清楚了。」這時,周美琳不依不饒的手指著他們幾人。
「哦,魏先生,事情似乎有些不受你控制了。」陳逸回過頭哦了一聲,然後朝著魏華遠說道,對於周美琳,依然是沒有任何興趣去搭理。
沈羽君皺了皺眉,語氣加重的說道:「美琳,我想畫畫,這是我的事情,我有一個彼此相愛的人,這依然是我的事情,所以,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該怎麼做。」
「羽君姐,我這都是為你好,你不知道嗎,就這一幅破書法,能值多少錢,能給你幸福嗎。」本來面帶厲色的周美琳,聽到沈羽君的話,頓時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讓陳逸忍俊不禁,這是遇到同行了,都是演藝圈的,一個是影視圈,一個是奧斯卡古玩圈,何必苦苦相逼呢。
聽到陳逸忍俊不禁的聲音,沈羽君不由帶著埋怨望了他一眼,似乎在說,總要給別人留些面子吧。
正在沈羽君要回答的時候,從門口走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此時站在門口櫃檯收拾東西的憶雪連忙迎了上去,「先生,您好,歡迎光臨品藝畫廊,請問需要點什麼。」
「你們先不用管我,我自己先看看啦。」這中年人開口便是帶著港台口音的普通話,讓看慣了港台影片的陳逸不禁升起了一些回憶。
「那好,先生,您慢慢欣賞,有什麼需要,請通知我們。」憶雪點了點頭,他們開業過後,進來的許多人,都沒有讓他們介紹畫作的特點,喜歡自己去欣賞觀看,只不過到最後購買的人也是很少。
這中年人慢慢走入了房間中,本來在門外受到裝修吸引的他,進來後,更是有了一抹驚訝,「你們的店舖裝修搞得很不錯,要不然我也不會進來。」
「先生,多謝誇獎,我想我們的畫作會讓你更加滿意。」沈羽君從旁邊走了過來,輕輕的說道,現在顧客上門,她怎麼還會和周美琳在那裡浪費時間。
這中年人點頭一笑,沒有回答,只是先朝著華夏畫作的一面走去。
而周美琳面上有些憤憤不平,在魏華遠的命令下,只得在一旁站著,沒有過來,她目光放在這中年人身上,心中很是肯定這中年人一定不會購買任何的畫作。
魏華遠實在心中有苦說不起,早知道這周美琳把事情搞砸,他怎麼也不會花錢請她過來,還跟個姑奶奶一樣,請了幾次才請過來,要不然,也不會碰到陳逸。
中年人從第一幅畫開始觀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看到其中一幅山水畫時,他不禁問道:「小姑娘,這幅畫多少錢。」
沈羽君看到這中年人站到了自己的畫作前,快步走上前去,輕柔的說道:「先生,這幅畫要八千人民幣。」
陳逸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這幅畫,正是沈羽君用沒骨畫精心所畫,這品藝畫廊正是新開張的階段,上面所擺放的恐怕都是他們這些人的優秀作品。
以陳
逸來看,沈羽君在嶺州幾個月的學習,已然對沒骨法掌握的十分熟練,這幅畫的價值最少也要在二萬以上,只不過現在卻只報價八千。
用鑒定術鑒定了一下,鑒定系統也是認為稍有價值,這就說明與他的判斷一樣,畫作最少超過萬元。
不過鑒定系統的結果,並不代表著現實中的交易,或許拿到拍賣行,這幅畫能拍到二萬左右,但是在其他地方交易,礙於名氣等等原因,根本無法達到鑒定系統所說的價格,當然,這並不代表鑒定系統不準確。
之前陳逸曾抱怨過鑒定系統沒有給出準確價格,可是隨著對古玩市場的深入瞭解,他卻是知道了鑒定系統為何會給出一個價值評價,而不直接給出價格,只是因為古玩藝術市場每天都在波動著,根本不會有一個固定的價格。
就像是一幅畫作,放在會欣賞的人手中,價值會很高,放在一個農民手中,幾十幾百就能出售,總不能說鑒定系統不準確。
就像這中年人以八千買了下來,然後轉手再以一二萬的價格賣給他人,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小姑娘,這是你們畫的作品嗎,有著濃濃的嶺南畫派氣息。」這中年人聽到價格後,並沒有說購買與否,只是笑著說道。
沈羽君點了點頭,「是的,先生,這幅畫的作者是我,我在嶺南畫派一位傳人那裡學過幾年的沒骨畫。」
「不知你師傅姓什麼。」中年人饒有興趣的問道,他之前還以為只是幾個美術學院畢了業的學生,閒來無事搞出的畫廊而已,沒想到還能遇到畫派之人。
在美術學院學習,與在一些畫派學習,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一個學習的都是大眾化的東西,而另一個,卻是有著大師級的畫家開小灶講解,並且會詳細指出畫作的缺點,專門進行教導。
「我師傅姓袁。」沈羽君並沒有隱瞞的說道。
這中年人恍然大悟,「嶺南畫派袁老的弟子,怪不得能畫出這樣的畫作,確實不錯,小姑娘,你先忙,我再看看。」
陳逸鑒定了一下這中年人的心理活動,不由一笑,這中年人想要購買下來,但是嫌價格太高,所以先晾一下,最後再壓價。
看著這牆壁上的畫作,陳逸一一觀看,只不過除了沈羽君之外,其他一些人恐怕都是只在美術學院裡學過畫,所畫的畫作無論水準還觀賞性上,都沒有沈羽君的高,價值也只在幾千左右,有些水平稍低的,壓壓價格,幾百元或許就能收到了。
如果有著張大千畫畫的速度,一天一張,幾百近千元也能在浩陽過得不錯,但是他們這些美術學院的學生,又能畫多快,幾天一張,已然是不錯了。
果不其然,這中年人看到其他人的一些畫作,面上不由露出了些許失望,不過很快釋然,在現在的社會中,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拜名師學畫,這不僅僅要靠天賦,還要靠家境。
看完了牆壁上的畫,中年人便到桌子上觀看,一一觀看下來,最後不免來到了那張有著筆墨紙硯的桌子上。
桌上還放著筆墨紙硯,應該是這裡某個人的即興之作,想到這裡,中年人有些興趣缺缺,美術學院畢業的人,繪畫優秀已經很不錯了,書法也只是達到基本水平而已,他隨意在桌上這張宣紙上望了望,可是這一望,卻是再也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