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真不怕死啊？」
薄刃殺豬刀架在方辰的頸部，殺豬佬遲遲沒有動手，冷聲問了一句。
「怕。」方辰說話的聲音都略有些不自然：「我又不是煞筆，怎麼會不怕死？」
「那你還讓我殺你？」殺豬佬哼聲。
要不要臉？明明是你自己要殺的，我啥時候讓你殺我了？
「我沒有讓你殺，再說了，就算是我讓你殺的，你就這麼聽話嗎？那我讓你收我為徒，你怎麼不收呢？」
殺豬佬一愣，接著撇嘴冷笑一聲：「牙尖嘴利的，身手也還可以，說說吧，那個殺手為什麼要追殺你？」
聽這話的意思是……有戲？
方辰一愣，接著尷尬一笑：「能把這刀拿開一點嗎？我怕你手抖。」
「你只要脖子不抖，我的手就不會抖，說吧，我要是滿意的話，還可以考慮考慮。」殺豬佬收了煞氣，方辰心裡瞬間鬆了一點，喘了口氣。
「其實，我也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主要是我沒有證據，但在我印象中，我只有一個仇人。」
「他很強大嗎？」殺豬佬沒有問這個仇人是誰，因為就算方辰說了，他也未必認識。
「沒見過。」方辰搖搖頭。
「……很奇怪的感覺！」殺豬佬有些莫名其妙，只有一個仇人，但沒見過？
「準確來說，是他想殺我，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他想殺我，這已經是第三次殺我了。」
「你是煞筆？」
「你幹嘛罵人呢？」方辰無語了。
「人家都殺你三次了，你還不知道還手？你不是煞筆，是什麼？」
「我沒見過他好不好，再說我又不會殺人，所以我才想拜你為師，然後手刃仇人。」
殺豬佬沒有再說話，而是盯著方辰的眼睛。
方辰說的也是實話，所以並不心虛，兩個人的眼神對視而戰，只不過殺豬佬的殺豬刀，還架在方辰的脖子上。
「哈哈哈……」
忽然，殺豬佬笑了起來，笑的很開懷。
這個意思就是收了？
方辰心頭一喜，咧開嘴也跟著笑了。
見方辰笑，殺豬佬笑聲更大，更加開懷。
方辰也不甘示弱，加大音量，笑聲不止。
就在這時，殺豬佬瞬間收了笑容，臉色垮了下來，瞇眼盯著方辰！
「哈哈……哈！哈！」慣忄生的原因，方辰沒有停下來……最後尷尬的哈了兩聲，一臉的窘態，很尷尬。
「想做我徒弟，你還沒資格。」
擦你姥姥，你不同意，你笑個錘子。
收回殺豬刀，轉身就走，又一句話傳了過來：「先當我助手，跟我學殺豬。」
方辰狠狠的一翻白眼，他不知道自己要拜師的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這傢伙怎麼看起來，腦子很不正常啊？
※※
龍城某處四合院，一名年有八十的老者，坐在浮雕龍紋太師椅上，左手茶具，右手一根楠木雕刻的龍頭拐，整個人身上氣勢非凡，哪怕一句話不說，也讓跪在他面前的年輕人，冷汗唰唰。
「齊天呀，你壞了規矩啊。」
讓孫子輩跪了半個多小時後，老者才說了一句話，話語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還有濃厚的怒意。
「爺爺，我，知錯了。」
沒有理會孫子的認錯，老者搖了搖頭。
「整個東南，沒有我們太多的嫡系，那裡是他們周家的地盤，你去那邊做什麼？我早就跟你們小輩說過，有些事兒，不該做的不能做，如果犯了大錯，就算是我，想保也保不住你們，時代不同了，政敵派系越來越多，我們這些老傢伙都要步步為營，守住各自手中的位子，可你們，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一點呢？」
看著孫子低頭跪地不敢言語，老者顯然是有些乏，雖然眼神還是如刀鋒一般，可語氣很輕：「一個副部級，用來填補你一個錯誤，你覺得劃不划得來啊？」
「爺爺，我……」
「如果不讓出一個位子，周家可能會放過你嗎？嗯？」老者咚咚咚，連續用龍頭拐，杵了三下地面，顯然是說到這件事，他就動了真氣。
「行了，滾回自己的地方去吧，放下你手中的權利，一年之內我不想見到你……你也不要出去給我惹事了，不然，下次我就不管了，還有，他現在姓方，不姓齊……有些事，沒必要趕盡殺絕，他並不知道自己姓齊，凡事不要弄巧成拙，明白嗎？」
「是。」年輕人跪地點頭，心中一片暗灰，手中的權限本來就不多，現在更是剝奪權利了，一年之後還不知道其他的兄弟姐妹要搶佔多少資源。
到時候……
※※
次日。
殺豬，其實是一門學問，或者說，任何的工種，都有自己學問，只是看你怎麼去學習了。
當然，方辰並不想殺豬，這個職業不管是做起來，還是聽起來，都讓人蛋疼，他不希望以後自己老了，別人喊他殺豬佬！
不過他完全可以把殺豬，當成一種鍛煉，血腥的鍛煉，還有殺人的入門。
就好像古代練鐵砂掌一樣，一開始不可能直接用手直接去戳鐵砂，肯定是用細沙代替，慢慢的提升。
而且就算現在讓方辰去殺人，他也並不一定敢，紅旗下的騷年，不是變-態。
今天，正好是殺豬日。
所謂的殺豬日，不過就是殺豬佬定下來的『良辰吉日』，每逢週日就是殺豬日。
按佛教來說，殺生本就是造業的事情，說是要下地獄的，所以，每個星期殺豬佬只干一天活，但這一天差不多要殺十多頭家豬。當然了，如果碰到村裡的逢集，或者是去鎮上賣豬肉，就要多殺一些了。
殺豬佬光著赤膊，喝了一口當地所謂的『仙酒』，他雖然身體不胖，但身上卻有一股劊子手的戾氣，想來應該是常年殺生造成的。
特別是殺豬佬那凌厲地眼神，還有他左臉上的一道刀疤，平添了一種很霸氣的味道。
「看好了，現在我殺，過段時間，你殺！」
殺豬佬說完話，轉過身走進殺豬棚，露出他背上那星星點點的大小疤痕，看得出來，殺豬佬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個玩命的主兒，這些都是他的軍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