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章傷疤縱橫
老人環看著眾人,淡淡開口:「無關人員都散去吧!令天祥,你把神調成員都撤回去,還有你,明天把報告和辭職書放在總理秘書處!至於如何處罰你今日所為,等我匯報完主席再做定奪。」
令天祥微微低頭:「是!」
令機樞聽到這番話,心裡頓時咯登起來,這明擺著是拿孫子開刀了,於是忙笑著道:「尹老,天祥今日確實有種種不是,但年輕人犯錯是難免的,何況孫老現在也沒事,我看辭職就算了吧!」
「再說天祥也立功不少,是為國家做過貢獻之人!」
尹總理冷笑一聲,意味深長的道:「令老,別人說你不明事理的護短,我還不信!想不到今日卻讓我開了眼界,他今日所作所為足於槍斃,如果他今天不是遇見林浩軒,如果不是我們在這裡。」
「他早就血洗昌平行園了!你能想像那場面?」
令機樞嘴角不斷抽動,不以為然的道:「這不是沒發生嘛!」
還沒等尹總理說些什麼,陳軍毅就先衝了上來,憤怒的喝道:「沒發生就等於沒事嗎?如果真的發生了,到時就不僅是你孫子人頭落地,就連你們令家,我也會帶兵剷平,大不了一拍兩散。」
令機樞微退兩步,怕這傢伙出手。
陳老怒氣難消,繼續吼道:「本以為孫老沒事,你們會感激老天;誰知道你們剛剛喘口氣就不識好歹,難道他們的命就該被踐踏,難道你孫子的命就寶貴?他今天必須為自己所做之事負責。」
「辭職,已經便宜他了!」
令機樞被他也激起了血性,不甘示弱的道:「天祥為國做過不少貢獻,一點小錯就不能被容忍?你們讓林浩軒做他的位置,他何德何能可以成為神調的科長?他就是一個搶地盤危害社會的混混。」
眾人都安靜起來,直勾勾盯向又被扯入的林浩軒。
林浩軒的眸光篤定而自信,就像是天上的雄鷹注視著地上的雞雛,那種唯有真正強者才會具有的氣勢,他無所畏懼令機樞的質問,更不屑告知自己曾經做過些什麼。
此時,韓老爺子從後面走了上來,他像是一把利劍鍤入兩人的強勢氣場,眉毛倒豎,形如刀鋒,雙眸閃動著光芒和激憤,然後聲音平靜的發出指令:「林浩軒,把身上衣服全脫了!脫!」
眾人全都詫異不已,不知道韓老幹嘛要林浩軒脫掉衣服。
林浩軒也微微茫然,但還是依言扯掉全部衣服!當林浩軒露出上半身時,不僅是那幾名見慣殺戮和傷痕的神調精銳瞠目結舌,就連陳老和令機樞他們也都流露出錯愕的表情,岐門兄弟也微微撼然。
全身傷疤縱橫!恐怖而猙獰!
其中也蘊含著一股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的蒼涼滄桑。
胸口,背部,全是大小粗細不同的各種傷疤,觸目驚心,許多傷痕既然痊癒之後的今天看上去也是觸目驚心,誰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能夠活到今天,一個個面面相覷,這根本就是一個奇跡。
元羽興則是震撼這個似乎刻意不顯山不露水但卻不乏囂張跋扈的男人,到底擁有一個怎樣冷血和殺戳的過去,他不覺得跟這樣一個男人站在對立面是件明智的事情,甚至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如果萬一不能做朋友,也要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而伺機觀察眾人神情的陳詩巧,回頭望見韓初雨流露出一抹徹骨哀傷的神情,她像是個遺世獨立的孩子,選擇被整個世界遺忘,也決然放棄了整個世界,因為她的心只在林浩軒身上,至死不渝。
韓老從後面走上來,指著林浩軒肩膀的一條傷痕:「林浩軒,這傷是怎麼來的?」
林浩軒微微抬起頭,神情肅穆的回道:「報告韓老,這是當初在天池山對抗葬花堂圍殺時留下的,那一戰,我宰掉三十五名葬花堂高手,而我也留下三道傷痕!這道傷痕是來自費率人的戰士刀!」
韓老點點頭,手指移動到肋骨處槍孔:「這道呢?」
「這是圍殺滅寂分子,被放的冷槍所致!」
「這道刀痕呢?」
「在雲裡楨林花園拚殺藏反高手所為!」
隨著韓老的不斷喝問和林浩軒的慨然回答,周圍好奇的目光漸漸變得凝重,就連眼高於頂的陳詩巧也透射出從所未有的欣賞,一個為國出生入死且頂天立地男人,再如何陰沉狠辣也是可以理解。
因為,他的心中有祖國!
令天祥發出一聲輕歎,輸了!自己徹底輸了!
風波終於到了尾聲,所有事情都已塵埃落定。
就當令機樞領著孫子準備轉身離去時,整個過程都保持沉默的韓初雨,卻在這個時候出乎眾人意料的淡淡開口:「令爺爺,四哥,請留步,請給雨雨三十秒時間,我想跟你們說幾句話!謝謝!」
語氣輕柔,卻是不容人抗拒。
令機樞和令天祥止住腳步,轉頭詫異的望著韓初雨,不知道這個韓家的長孫女要說些什麼?莫非是感於韓老爺子的咄咄迫人,所以想要說幾句話圓場?這就大可不必,今日之後兩家已是水火。
令機樞背負雙手,淡淡回道:「說吧!」
韓初雨腳步輕移來到林浩軒身邊,像是驕傲的公主牽起心愛人的手:「我當著大家的面宣佈,林浩軒是我韓初雨的男人,雖然我不介入他在江湖的生死爭奪,但我絕不允許別人用權勢背景壓他。」
令老臉色微變,韓老卻生出笑意!
韓初雨瞬間收斂笑意,語氣冰冷的道:「令家今天已經做了太多的錯事,仗勢欺人栽贓嫁禍,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們下次再這樣對付我的男人,雨雨發誓,必舉韓家之力滅其全家。」
韓初雨那瞬間的冰冷情緒很快就消散於眾人對她言語帶來的震撼,所有人都注意到她剛才剎那的漫天殺氣:「我知道令家根深蒂固,令老還是朝都高層,但韓家要想同歸於盡還是能辦到的!」
「千萬別迫我走這一步,雨雨所言絕非虛假!」
所有人都感覺到有幾分荒謬,十**歲的丫頭竟然對著朝都大佬呵斥,可是任何人聽到韓初雨的語氣都感覺到那份堅定,就像是鐵釘吹入木板中的堅定,讓人根部無法質疑她的言語和決心。
令機樞滿臉震驚的望著韓初雨,雖然說剛才林浩軒的表現強勢到令人髮指,但韓家女人何等的眼界奇高,誰都清楚做她的男人意味著什麼,只要隨便想一想韓家現在的權勢以及門生就足於駭人。
兩家爭鬥或許能撐十幾年,但魚死網破卻只需數月。
此時,韓老爺子踏前半步:「雨雨的態度就是韓家的態度!」
「也是我們郭家的態度!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郭家家主!」
郭香蓮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雖然這個韓家媳婦很少涉及政事,但很多時候她的態度就代表了弘港郭家,也代表了孫婆婆的意願,更重要的是,她後面所說家主時,眼睛卻是定定的望著林浩軒。
「林浩軒,是孫婆婆的接班人,是郭家新任家主!」
尹總理適時的發出兩句話,做了一個有力的見證人。
陳軍毅面容剛毅,目光寒冽,一股凶悍之氣呼嘯而來,能讓人在瞬間屏息,他大手一揮,鏗鏘有力的道:「事到這個地步,我也表明一下陳家的態度,林浩軒是我乾孫,要動他人必先問過我。」
「不打招呼就陷害他的人,無論他是誰必滅之!」
如果說韓初雨和郭香蓮的態度像是一根一根的稻草壓著令家心頭,那麼陳軍毅公開表明的態度就是一個稱砣,直接把政治優勢拉升到絕對高度,令家面對韓陳郭三家,根本不可能也無法抗衡!
這個林浩軒何德何能?
令老頭不禁氣餒,似乎很難接受這個難以下嚥的事實。
他就像是吞下一隻蒼蠅,由衷感覺到痛苦,到了他這種層次和位面,年輕人間的勾心鬥角其實很難撼動各自家族的根本,畢竟他們這些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狐狸都不願意見到玉石俱焚的結局。
但現在,這些人都擺明態度要非生即死的決心!
罷了!罷了!暫時容忍吧。
念頭轉到這裡,令機樞也沒有回應任何人,他輕輕哼了一聲,就領著令天祥向紅旗轎車走去,其實他應該慶幸韓老等人還是給足他面子,否則就令天祥今日的所作所為,四哥怕是要掉腦袋了。
神調精銳也默默的退走,神情都極其複雜。
林浩軒從冷夢妮手裡端過一杯茶水,低頭抿下兩口後就在他們身後緩緩喊道:「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希望我上任之前能改邪歸正,否則我就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你們全都折磨的死去活來。」
神調精銳身軀微震,心裡暗暗歎息。
他們散去不久,尹總理等人卻沒有跟著離去,因為孫婆婆休養兩個小時後還要送去首華醫院,唯有那邊的醫療水平能讓盡快恢復,也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和看護,昌平行園的條件始終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