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切入口
各司其職的岐門死士也出現了猶豫,暗想著要不要交待自己的過去,林浩軒臉色越來越陰沉,而肖靜顯然沒想到這種局面,靠在林浩軒身上淒然淚下連聲抱歉,她知道自己無意中打開了潘朵拉盒子,給岐門製造了危機。
當炎鐸站在林浩軒面前,抿著嘴唇想要說話。
林浩軒終於按捺不住了,把桌上的所有資料全部掃在地上,威嚴的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是想要通過自查表明自己清白嗎?還是想要自己成為我眼中的忠臣?告訴你們,沒有我林浩軒的懷疑,你們都是可信任的!」
玉玲瓏他們全都低著頭,沒有人說話。
唯有肖靜流淌著眼淚,不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林浩軒溫柔的拍拍她肩膀,隨後再次向眾人道:「在場的每個人都跟我出生入死過,如果你們真是敵人派來的內奸要我命,我林浩軒豈能順利的活到今天?肖靜自查是因為她的位置,她跟清首幫的關係,你們有什麼?」
「難道你們現在也掌握著岐門命脈?難道你們也跟清首幫有過糾葛?還有,以前的清白能證明什麼?就能遏止住日後想要謀反的心?以前的不清白又怎樣?只要以後忠心耿耿為岐門出力,那就是林浩軒的兄弟姐妹!」
每個字都敲擊著眾人的心,信心漸漸回升起來。
冷夢妮微微抬起醉人的容顏,她望著從來沒有如此憤怒的林浩軒,輕啟紅唇歎道:「岐少,我們錯了,不該搶功似的表清白,不過大家也是想要岐少能夠放心我們!只是沒想到會出現如此惶恐局面,對,對不起!」
林浩軒從地上捏起何育濤的情報,臉色陰沉道:「拿個火盆過來,把地上資料全燒了,包括肖靜的卷宗,還有從今天起,我不希望再發生互相猜忌的事情,在我林浩軒眼裡,你們都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姐妹,明白嗎?」
冷夢妮等人微微低頭,齊聲應道:「明白!」
岐門死士迅速拿過火盆,玉玲瓏她們當著林浩軒的面把卷宗扔進去,火光不斷的跳躍,印照著眾人殷紅且輕鬆的臉頰,信任是理解的最大基礎,老鞏摸著腦袋暗暗歎息,早知道要燒掉就不寫那麼多字了,真是累死我了。
林浩軒握著何育濤的卷宗,返身進入了書房。
這個年頭要查一個人過去並不難,但要從過去判斷出細節走向卻如登天之難,否則弘港黑社會就不會有那麼多安然無事的警察臥底了,林浩軒曾經詫異,弘港也就七百萬人口,為什麼弘港老大會查不出手下的身份呢?
林浩軒曾與阿樂哥探討過這個問題,笑談要想黑夜社沒有警察臥底,就清查那些混混的背景資歷,要做臥底至少也該進過警校吧?只要是警校出來的混混,大部分都可能臥底,全部手刃之就可以解決被出賣的悲劇了。
這聽起來像是妙計,但阿樂哥卻斷然否決。
他有板有眼的告訴林浩軒,有些混混確實是被警校開除出來的,但他們每次衝鋒陷陣都是身先士卒,為社團立下汗馬功勞,見到警察還能自我調侃昔日身份,你如果沒有實際證據手刃他們只會讓兄弟寒心,社團必散。
林浩軒當時還覺得阿樂哥婦人之仁,現在想來確實需要如履薄冰啊。
家裡失竊,沒有實證誰敢妄言家人為賊?
林浩軒苦笑著翻的卷宗,這份資料與其說是何育濤的情報,還不如說是跟其有染女人的資料,毒梟情人林丹,雲林人士,三歲開始呆在孤兒院,十六歲就成了毒梟情人。
相片的女人清秀可愛,眉間頗有幾分英氣。
林浩軒曾查過何育濤的所有資料,除了靈灣那兩年沒有任何訊息,其餘經歷都沒有丁點水份,讀書兼職都能找到人證實,而靈灣經歷卻變得詭異,雖然肖靜曾找到何育濤在靈灣的活動軌跡,但還有兩個月無法得知。
兩個月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面對無法尋出線索的兩個月,林浩軒只能曲折迂迴,讓肖靜調查林丹的所有資料,情報顯示毒梟在殺掉何育濤舍友後就帶著林丹逃回了靈灣,後來毒梟莫名身亡後,林丹就獨自留在陵南市,靠經營小花店為生。
林浩軒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是個切入口。
雖然林浩軒已經下定決心除掉何育濤,但對於他跟李登悔的勾結還是充滿好奇,總覺得其中還有東西可挖,而且意義非凡,就好像晁天王臨死前咬著他耳朵告知驚天秘密:他不是李登悔的人,而是牛至尊的棋子!
晁天王自始至終沒爆孟慶良,因為那會讓家人遭受滅頂之災。
但饒是如此還是解開了林浩軒的謎底,他本來就詫異李登悔怎麼可能掌控晁天王,聽到晁天王爆出他真正的幕後老闆,林浩軒才捕捉到其中夾雜著歷史恩怨,只不過昔日的**棋子被老李順便利用,而牛至尊是關鍵人物。
莫非何育濤的本質也是間諜?
林浩軒心裡閃過驚人的念頭,聯想到牛至尊利昔日成立黑道裁判協會的興風作浪,更想到他不想天朝黑道統一免得染指靈灣黑道的居心,越來越覺得何育濤也可能是牛至尊的牌,同時也推斷天朝各大黑幫怕也有老牛臥底。
岐門和青幫恐怕藏有不少吧?
林浩軒眼露譏嘲的暗歎,決定抽個時間去找韓老爺子要肖靜的資料,雖然林浩軒很信任身邊的兄弟姐妹,但當他想通何育濤的雙重身份後,就想多留給心眼防範,畢竟黑幫臥底和政府間諜具有完全不同性質的意義。
如果何育濤是黑幫臥底,那麼岐門存在其他內奸的幾率就很小,畢竟清首幫不會花費過多的精力人力來搞遠在大陸的黑幫情報,於李登悔來說,爭奪地盤走私毒品才是王道,遠程作戰的意義並不太大。
靈灣足於他錦衣玉食,又何必跑到大陸興風作浪?
相反,如果何育濤是間諜,那麼岐門應該還有策應的人,深知不能把雞蛋放在同個籃子裡面的老牛,肯定不會在岐門這樣的黑幫只安放何育濤這顆棋子,那稍微不小心就會讓他全盤皆輸,老牛顯然沒有糊塗到這種地步。
不過無論如何,都必須先殺何育濤出氣。
幾乎同個時間,畢宇清也走進孟慶良辦公室,把寫有絕密兩字的檔案交給主子:「老爺子,這是剛傳來的岐門情報,主要是針對大發身份和昌平行園的狀況匯報,還有就是林浩軒對清首幫展開的報復計劃!」
孟慶良捏著檔案,詫異開口:「大發不是出來了嗎?」
畢宇清重重的呼出長氣,隨後神色猶豫的回應:「據南竹稟報,何育濤確實是內奸無疑,但其是否大發就無法判定了,因為有件事情很詭異,當時何育濤還沒承認自己是大發,李登悔卻迫不及待指證何育濤為大發,如此反常行為,恐怕是欲蓋彌彰!」
孟慶良握起茶杯,平靜問道:「那她認為這人是誰?」
畢宇清深深呼吸,壓低聲音道出:「肖靜!
南竹覺得最可疑的人就是肖靜,她最大的論據,就是林浩軒詢問過何育濤有關神秘電波的事情:何育濤在醫院療傷時,肖靜怎麼可能在昌平行園竊聽到大發跟李登悔的對話?」
「何育濤當時用呼叫轉移輕描淡寫的帶過!」
孟慶良嘴角揚起笑意,意味深長的笑道:「如果肖靜真是大發的話,那麼昌平行園演的戲就是棄車保帥了,想不到李登悔布的局也會如此深遠,只是他不該碰上林浩軒那小子,昌平行園之戰,李登悔可算是慘敗啊!」
畢宇清點點頭,由衷歎服:「是啊!想不到林浩軒稍微設局,就把何育濤和叛軍全部引了出來,那晚可是殺得血流成河啊!」隨後神情微微凜然:「聽說林浩軒最大的殺著就是戲班子,除了林浩軒沒有人知道他們來歷!」
孟慶良也發出輕歎,抿下茶水回道:「林浩軒真要成妖了,告訴南竹盯緊岐門動靜,林浩軒報復清首幫可以,但希望他不要超過了靈方政府的底線,否則他們就會要求朝都出面調停,到時候就變成我們跟林浩軒對碰了!」
畢宇清微微點頭,恭敬回道:「明白!」
低頭思慮片刻,他又冒出幾句話:「對了,南竹剛才還告知肖靜辭去影堂職務,並且向林浩軒遞交了自查資料,這個舉動讓整個岐門變得人心惶恐,如非林浩軒及時制止這種猜忌蔓延,岐門必然會為此內耗不少!」
孟慶良精光爆射,坐直身子道:「如果肖靜真有問題,那麼她就實在太可怕了,不僅能拿捏林浩軒不敢殺她的心理,還敢以退為進的瓦解岐門信任基礎,真是為難林浩軒了,殺又殺不得,用又用不得,趕就更趕不得!」
畢宇清點點頭,輕輕歎息。
他正要離去的時候,又想起什麼的開口:「老爺子,我們要不要把肖靜的可疑告訴林浩軒?讓他對那個女人加強防備免得遭遇暗算!」隨即又喃喃自語:「不過告訴林浩軒,似乎也昭示著我們在監控岐門的一舉一動!」
孟慶良毫不猶豫的的搖搖頭,淡淡回應:「南竹都能看出的端倪,林浩軒會看不出來?如果肖靜真有問題,那麼林浩軒還沒有動她就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沒有實質證據,要麼醞釀更大的陰謀,依我看後者的成分居多!」
畢宇清身軀巨震,似乎捕捉到什麼。
在他臨出門的時候,孟慶良補上兩句:「讓南竹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