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千瘡百孔
暴走的夏明格外攝人,他像是憤怒獅子率人直殺頂樓。
在頂樓轉角的時候,他聽到被清洗過的衣物間有些許動靜,於是就率人走了進去,角落衣櫃那轉瞬即逝的震動根本沒逃過他的眼睛,從夜視儀判斷出是從哪個櫃子傳出來後,他的嘴角就揚起獰笑,反手抽出軍刺。
夏明默然無聲地走到立櫃前,毫無預兆,猛然刺了進去。
軍刺都是由精鋼打製而成,異常鋒利,加上他臂力驚人,一刀下去,竟將接近寸厚的實木板刺穿,整把軍刺沒入立櫃中,櫃子裡面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兩三秒後就變得沉寂,當他把軍刺拔出時,刺尖滴落點點鮮血。
不用看,單憑他豐富的經驗,已然知道自己這刀刺中的是人體哪個部位。
衣櫃顯然是藏人的好地方,在夏明解決這名該死的敵人時,側面就衝出兩名奪路狂逃的清首幫眾,早就守候旁邊的飛鷹堂的成員徒然間暴射出一道懾人寒芒,堅硬皮靴劃著弧線踢中敵人的腦袋,數道鮮血從其鼻中濺射。
結結實實的砸落在地上,塵土飛揚。
下一秒,飛鷹堂的成員就把匕首釘進他們的咽喉!
幾乎同個時刻,天花板掉下兩名握刀的敵人,夏明餘光掃過,左手瞬間亮出衝鋒鎗,不間斷的扣動七八下扳機,兩名清首幫眾的胸口頓時被打成四五個洞,在血花綻放的同時,瞪著不甘的眼神,晃悠悠的癱倒在地。
夏明摸著腦袋,喃喃自語:「那麼多漏網之魚?」
他咬著嘴唇稍微思慮,隨後對身後飛鷹堂的成員下令:「你們把衣物間地毯式的清洗,同時告訴其他小隊,對隱蔽地方要來回檢視,有任何聲響就即刻開槍,對於女人更是不能心軟,速度要快,我們還有五分鐘時間!」
飛鷹堂的成員點點頭,拿起耳麥下令。
事實證明夏明的預料是正確的,被清洗過的地方果然找到不少漏網之魚,狡猾的敵人依仗偌大地方和地利優勢,躲過在飛鷹堂的成員的首輪清洗後,就小心翼翼的跑回被搜查過的地方匿藏,企圖逃過夏明他們的洗殺。
但夏明的來回清洗,粉碎了敵人的夢。
當他們感覺到身邊再響起腳步聲時,身子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也就因為這個微小動作,讓他們來不及睜眼就感覺到咽喉冰冷,隨後就沒了意識,有些裝死的敵人還被飛鷹堂的成員砍斷四肢,半死不活的丟在地上流血。
喬永魁背負雙手,神態自若的站在廳中。
在他周圍散落的是八個彪悍到了極點的壯漢,也是身披黑色風衣,腰間別著滴血的軍刺和匕首,手中提著短槍,彷彿是傳說中的亡命土匪,掃視屍體的目光,就像是餓了一冬的狼看見了羊群,填滿了死亡的氣息。
大廳血腥瀰漫,久久不能揮散。
十餘分鐘後,夏明四兄弟聚集在喬永魁身邊。
夏明殺氣騰騰的摸著衝鋒鎗,思路清晰的匯報戰況:「老大,我們花了十分鐘打下這家夜總會,裡面八十三人全部殲滅,有六個人從廚房暗門跑了出去,但也被遊子他們堵住斃掉,地下停車場則被天光清掃乾淨!」
夏元提著個沉甸甸的袋子,跟在自家大哥後面補充:「我帶著兄弟搜刮了夜總會所有值錢的東西,戒指項鏈手鐲玉珮大概十多公斤,現金有五千萬米元,還捲了五十幅名畫!」
喬永魁鄭重的點點頭,看著左手的梅花表道:「夏元,你率人把東西裝車先回匿藏地點,夏明,你和遊子立刻率人把每個地方都澆上汽油和酒精,殺光,搶光,還有燒光,這樣才能讓李登悔吐血,行動!」
夏明四兄弟齊聲應道:「是!」
他們各司其職的迅速行動起來,沒有多久,這著名的銷金窟就被澆上了汽油和名酒,廚房的燃氣還四處洩漏起來,八捆遙控式引爆炸藥綁在四根承重柱子上。
六部麵包車先後離開,像是利箭般消失在夜色中。
等喬永魁所在車輛再次經過乞丐身邊時,他就輕輕的按下手中的引爆鍵,砰砰砰!七八聲炸藥轟響的聲音重疊起來,擴散成驚天動地的震動,方圓數里的窗戶玻璃幾乎都被震碎,不少人更是從溫暖的床上震到地上。
人們抹抹惺忪的睡眼,才發現這裡已經陷入了火海。
老天,發生什麼事了?是大陸打過來了?還是又發生了地震?人們腦袋空白蹦出從小灌輸的意識,隨後像是驚弓之鳥的衝出家裡匯聚樓下,遙望著沖天火光開始發出討論,有人還趁機打去新聞社爆料賺取線人費。
消防車很快劃破了寧靜,從四面八方駛來。
就在消防隊員們忙著救火時,十五公里外的荒涼碼頭也站著十餘大漢,他們全都盯著耀眼的火光沒有挪移腳步,為首者的脖子吊著左手,喃喃自語的道:「奶奶的!我牛學東何德何能,能有這樣的壯觀迎接呢?」
手下靠了過來,訕笑著說:「老大,趕緊走吧!這樣火勢肯定會設關卡嚴查!」
在冷風和大火的狼狽為奸下,昔日的逍遙金窯子變成了不折不扣的人間地獄,雖然消防隊員死命的救火,但四處流淌的汽油和倒塌的柱子根本不給他們機會,最後在上級隊長的指示下,只能把水灑在凌來峰夜總會附近。
他們最後的努力,是不讓火蔓延四周。
早上六點半,一場小雨悄然而至,它的到來讓消防隊員雀躍不已,七點半大火終滅,但天空依然陰沉,烏雲密佈,稀稀疏疏飄落著零星雨水。
風徐徐吹著,被大火肆虐過後的夜總會,全都變成了黑色,千瘡百孔。
在風雨中,殘存的房屋架構,升騰著裊裊余煙,輕淡的影子,似乎是在向人們述說著什麼,凌來峰夜總會則連間架結構都不存在了,完全變成了碎石瓦礫,數百名消防隊員和警察正在進行清理,清首幫眾也相續趕到。
他們不時從碎石瓦礫的下面,拉拽出燒焦的屍體。
李登悔昨晚喝醉了,所以清首幫眾沒敢匯報,今天早上實在按捺不住,親信就鼓起勇氣敲門把事情告知李登悔,後者本來迷迷糊糊的怒罵著,當聽到凌來峰夜總會被燒成廢墟後,馬上穿著睡衣衝了出來,眼裡全是震驚。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李登悔攢緊拳頭道:「去現場看看!」
他不相信也不願相信日進斗金的場子煙消雲散,即使死掉一些幫眾劫走一些錢財,他也無所謂,只要場子在不怕沒錢進,但現在是連根基都被挖起。
其實質意義不亞於挖他李登悔祖墳,畢竟恢復原貌至少要半年,李登悔穿好衣服正要離去時,忽然想起什麼道:「把何育濤叫起來!」
親信點點頭,迅速的跑去三號客房。
何育濤此時也依然還在沉睡,聽到敲門聲才睜開腫脹的雙眼,正要搖搖頭疼欲裂的腦袋,卻感覺到懷裡軟玉幽香,低頭望去不由愣在那裡,光溜溜的陳師師枕在他胸膛上,而自己身上也無衣物,他的大腦陷入了空白。
敲門聲再次響起,帶著不耐煩。
還沒等何育濤開口,陳師師已經睜開眼睛道:「誰啊?」
敲門幫眾顯然聽得出是陳師師的聲音,馬上把不耐煩轉化為恭敬:「陳堂主,昨晚凌來峰夜總會被人燒得面目全非,還死傷近百工作人員,幫主要趕往現場查看情況,他讓我把何育濤軍師也叫上!不知道軍師醒來沒有?」
何育濤聽聞大驚,瞬間摟著女人坐起。
陳師師抬頭望望何育濤,隨後向門口回道:「告訴幫主,我們馬上過去!」門外應了聲好就迅速響起腳步聲離去,等外面沒有動靜後,陳師師才摸著何育濤憔悴的臉龐道:「我們趕緊穿衣服吧,免得讓幫主等急了!」
何育濤微微點頭,淡淡冒出:「你怎麼會?」
陳師師聽得懂他話中的潛台詞,柔聲細語的笑道:「昨晚你喝醉了,又寂寞,所以我就陪陪你了,不過你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我不會讓你負責的,以後如果還需要姐姐陪伴,我隨時可以過來侍寢。」
女人的話,極盡溫柔和挑逗。
何育濤努力回想昨晚情景卻怎麼也沒有印象,心裡不由暗歎可能真是自己喝醉了,當下起身迅速穿起衣服,轉頭向陳師師道:「無論昨晚是什麼原因,我都要跟你道聲對不起,你趕緊穿上衣服吧,幫主該等急了!」
陳師師點點頭,躍然從床上站起。
五分鐘後,何育濤和陳師師都坐進李登悔的防彈轎車,老李雖然因為凌來峰夜總會被燒而顯得凝重,但見到何育濤和陳師師挽著手過來,嘴角還是揚起耐人尋味的笑容:「何育濤,昨晚睡得還好嗎?依依可是我們的市花啊!」
陳師師宛然輕笑:「幫主,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李登悔盯著何育濤笑道:「何育濤,看你眼睛還有點腫脹,想必昨晚沒怎麼睡吧?也是,美人在懷,純粹睡覺確實沒了情趣!」
何育濤低頭苦笑,偏轉話題道:「幫主,查出來了是誰幹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