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如此囂張
夏明他們也瞬間移位,手裡亮出烏黑的短槍向餐廳的人點射,每顆子彈都濺射出妖艷的血花,每聲槍響都奪去鮮活的生命,姜齊嚇得屁滾尿流,推開女人就鑽入了桌底,想要摸出懷裡的手槍反擊,卻始終不敢落頭。
片刻之後,餐廳漸漸寧靜,
喬永魁揮手制止夏明他們繼續射擊,他眼中的神情深沉如井,又激越如歌,他風輕雲淡的喊道:「所有活著的人都給老子滾出來,不出來的人或者裝死者,你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太陽,我數三聲!」
「二!」
「別開槍,我們出來!」剩餘的七八個人走了出來。
姜齊遲疑片刻,也摸了把鮮血塗在臉上爬了起來。
夏明他們個個流露出旁若無人的專注神情,動作熟練的拉栓,上子彈,輕脆的金鐵交擊聲,對於他們而言,是最悅耳的音樂,隨著喬永魁檢視的手勢,天光和遊子提著短槍走在血泊中,神色冷峻的檢視著屍體。
走到中間的時候,遊子冷笑幾聲,抬起短槍對著兩具屍體:「竟然你們想要裝死,老子就讓你們去見真正的閻王!」說完之後,他就連續開出兩槍,撲撲兩聲,子彈正中屍體面門,兩名裝死的傢伙瞬間斃命。
這番舉動讓其他幾名裝死的人忙爬起來,滿臉訕笑著想要說些什麼,天光已經抬起了手,二話不說就點射過去,每個人的眉心都被子彈擊中,他們難於置信的向後倒去,似乎在說站起來怎麼也要死?
天光什麼都沒說,他的臉是高揚著的,他的頭髮迎風飛舞。
唯有喬永魁掃過幾眼,輕輕歎息:「太遲了!」
活著的七八個海劫幫成員包括姜齊,心裡都止不住的顫抖,眼前這幫人太恐怖了,根本不給人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稍微不順他們意思就要付出血的代價,這也讓他們態度瞬間變得合作,不敢再玩任何花樣。
無論喬永魁要怎樣,他們都配合。
喬永魁掃過眼前的活人,淡淡問道:「誰是姜齊?」
姜齊心裡微微咯登,手指想要指向地面的屍體卻終究不敢,而海劫幫成員卻毫不猶豫的指向他,姜齊知道躲無可躲,忙走前幾步訕笑著:「各位大哥,各位英雄好漢,小弟就是姜齊,不知道你們找我什麼事?
只要我能做到,保證全力以赴!」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夏元上前就是兩巴掌,打得清脆迴盪:「你們這幫窩囊廢,還真給華人長臉,你們父輩千辛萬苦跑到羅馬討生活,生下你們這些雜種竟然給天馬黨賣命?你們對得自己?對得起父母?對得起祖國?啊?」
夏明滿意的點點頭,感覺自己的弟弟像個黨員,
姜齊被打得滿地找牙,卻不敢說些什麼,
喬永魁揮手制止粗暴的夏元,用冰冷的目光掃視姜齊,殺氣若隱若現的問道:「我不會問第二遍,你也不會有第二個機會回答,我想要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去仁濟堂搗亂?誰讓你們去的?那人在哪裡?」
原來是為仁濟堂的事情來的?想不到它有那麼深厚背景,姜齊沒敢絲毫遲疑,連聲回答:「是天馬黨讓我們去打砸仁濟堂輪船,讓我們去的人叫虯斯,他平時在民族大街的餐廳活動,他喜歡去那裡附庸風彈鋼琴。」
喬永魁點點頭,扭頭向門外走去。
夏明舉起短槍對著姜齊的肩膀,義正詞嚴的喊道:「我代表祖國人民槍斃你!」說完之後,他的手指就扣動扳機,子彈近距離的轟進他的肩膀,還從後面破了出來,帶出長長的血花,最後彈在牆壁而跌落。
姜齊哀嚎倒地,心裡暗喜他們真不殺自己。
夏元他們也笑了起來,舉槍把七八個活口撂倒。
喬永魁走到華福餐廳門口,深深的呼出幾口氣,接下來該去找虯斯了,無論如何都要從他口中挖出真相,這就是自己前來羅馬的最重要原因,想到這裡,他摸摸口袋的手雷,然後就向前面走去。
夏明他們很快也撤離出來,姜齊這才反應過來,這伙凶殘的傢伙竟然真不殺自己,隨後,反應了過來他喃喃自語,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那伙悍匪沒殺他!
過往的各路神仙啊!實在謝謝你們,
同時,捂著傷口的他還生出怨恨,等著吧,狂妄的傢伙們,你們會後悔的,我記住你們的樣子了,只要我活著,只要我還有口氣,那怕是掘地三尺,天馬黨也會找到你們,到時候,我要讓你死一千次!一萬次!
哪怕讓自己出賣靈魂,也萬死不辭!
走到門外的夏明,彷彿是聽到了來自姜齊心靈深處的詛咒,和傾盡長江也無法洗淨的深仇大恨,忽然響應似的抬了抬手,如同在揮手告別,然後拋出閃著腥紅光的打火機。
打火機在半空劃出長虹臥波般的拋物線。
姜齊臉色巨變,同時聞到汽油味道,再低頭,餐廳角落的汽油桶正緩緩的洩流出來,已經遍佈整個木地板,打火機由遠至近的飛來,掉在地上閃出無數火星,隨即,洩露在地上的汽油被點燃,火蛇蔓延,升騰擴散。
沒有幾十秒,餐廳瞬間變成了輝煌燦爛的巨大火球。
努力爬行的姜齊,還沒到中間就被大火纏上了身,他歇斯底里的用最後的肺活量,宣佈他人生的結束,這次路過的神仙沒有人聽到他的求救。
夏元回頭做了個鬼臉,然後摸出火腿啃著。
虯斯是個極其優秀的人才,曾經在美國留學,接人待物時,彬彬有禮,不卑不亢,雖然有時候,也會流露出些許的傲慢,但並不是很惹人討厭,所以深得天馬黨器重培養,屬於年輕一代佼佼者。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豪華的橫溢餐廳彈琴。
但今天他彈得有點心神不寧,
正要端起旁邊的淨水喝幾口緩緩心神時,虯斯的眼神瞄到門口走進幾個傢伙,彷彿是傳說中的亡命土匪,掃視人群的目光,就像是餓了整冬的狼看見了羊群,填滿了死亡的氣息,讓人從心底感覺到畏懼。
這幾個人的打扮都很土氣,雖然身上的西裝顯得很嶄新,但見他們鼓起的懷中完全破壞了服裝的韻味,就知道又是些天朝的暴發戶,用餐的客人都流露出鄙夷之色,笑聲低低的譏諷著,連大廳保安也生出優越感。
喬永魁無視眾人的笑意,直接向虯斯走去。
兩名保安上前幾步阻攔他們進入演奏圈,夏元猛然出腳,勢大力沉的把他們連續踹翻在地,如此強悍的身手讓用餐的老外微微呆愣,想不到黃種人也如此兇猛?比他高兩個拳頭的保安也被打倒。
同時也感覺到憤然,黃種人竟然如此囂張?
保安掏出對講機,呼喊著支援。
講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眼睛瞬間呆滯,面門的槍管讓他無法出聲。
夏元獰笑著,吼道:「叫啊,給老子叫啊!」
無論如何自我優越,面對槍口總是不寒而慄。
保安們咬著嘴唇沒敢說話,同時按下了腰間的警鈴。
這些小動作當然沒有瞞過喬永魁,他的嘴角揚起些許的不屑,掃視保安們幾眼後,凌厲的目光就落在虯斯身上,還有意無意的掃視過虯斯腰間的短槍,就像是獵豹審視視野中的梅花鹿,玩味和凶狠交織閃現。
虯斯彈奏完最後的音符,疾然按下黑白鍵讓它發出巨大響聲,並趁著眾人微愣之際,修長的手指挑出腰間的手槍,瞳孔隨之猛的收縮,臉上的肌肉站立而起,顯得說不出來的獰厲,槍口迅速的掉轉對準夏明他們。
「砰……」
清越的槍聲,劃破靜謐,但讓所有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名站在大廳正中的土氣鄉巴佬仍然傲然站立,臉上的囂張表情,也依然囂張,屁事沒有,而虯斯的手臂卻彷彿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砸中,猛的向上抬起。
手槍像是拋飛的石子,跌出了好遠。
虯斯滿臉驚愕,看著手腕上出現的血肉模糊窟窿,正在緩緩的沁出鮮血,連疼痛都忘了,他完全無法接受現實,他是羅馬槍協的金牌射擊手,槍法百發百中,出槍速度更是無人能比,但現在卻被鄉巴佬打敗。
角落迅速的閃出兩人,動作極其敏捷。
「砰!砰……」
槍口吞吐著火焰,分明是極度暴力,卻展現出難以明狀的美艷。
兩名跟隨的天馬黨成員,額頭眉心處幾乎是在同時中槍,白色的腦漿和赤紅色的鮮血飆射而出,中槍後的巨大貫穿力,讓他們向後倒仰摔落的身子,和微微抬起又無力落下的手臂,變成了生命終結的最後形象。
指掌間,黑乎乎的手槍無力滑落。
走廊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幾名手持長槍的保安跑了過來,夏明頭也不抬的連續射出幾槍,每顆子彈都射中他們手腕,讓握著的長槍跌落在地上,下一秒,夏明漫不經心的揮動著槍口,示意他們乖乖的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