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圓清大師
他們都是陳年狂帶來的徒眾,原本還有幾十人,誰知道天池山決戰僅剩下他們十七個人逃了出來,於是一方面向恆武社匯報首華的狀況,一方面找機會向林浩軒報仇,在這個雪夜終於等到了絕佳機會,林浩軒身邊僅有個護衛。
十七個身影閃動起來,慢慢的向林浩軒他們靠進來,林浩軒扭頭跟戢南天說:「南天,你留在原地這些費率戰士就由我來解決吧!」
戢南天遲疑片刻,擔憂的說:「岐少,你的傷還沒有好呢?」
林浩軒苦笑起來,眼神帶著痛苦,緩緩的道:「如果我不藉機把心底的痛苦洩出來,這個傷就永遠不會好,永遠不會好!」
是的,孟慶良和夏興權的事情,林浩軒直到現在還沒有想到如何解決。
十七個費率戰士已經衝殺了過來,刀光和雪光交織起來,閃爍著林浩軒的雙眼,林浩軒剛才閉上了眼睛,腳步微微移動,向來人反撲了過去,右手瞬間亮起了無名寶刀。
聽風辨位,兩把戰士刀從正面劈了過來,林浩軒右手微沉,先制人的把寶刀砍在他們手腕,隨即向前揮過,頓時兩個費率戰士的脖子露出鮮血,林浩軒的力度不是很大,但卻剛好劃破他們的喉嚨。
戢南天依然冷冷的看著場上的變化,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他第一個就會衝過去。
雖然死了兩個費率戰士,但立刻有人填補上去,林浩軒張開眼睛,再去撲去,只兩個起伏,已竄到他們身前。
費率戰士大驚,沒有想到林浩軒不僅不防守,反而四處攻擊,於是十餘人挺著戰士刀上前阻攔,林浩軒刀風虎虎,當者披靡,一名費率戰士被他戰刀劈中,掃得向外跌開。
片刻之間,又死了幾位同夥,為首率戰士刀尖向下,踏前兩步,悲憤之色流於臉上,怒吼著:「林浩軒,你手上沾滿了恆武社鮮血,今日定要你死在我們的刀下!」
林浩軒心底的暴戾之氣散開來,止不住的殺意湧了上來,冷眼瞧著面前的費率戰士,緩緩說道:「連你們主子陳年狂都掉了腦袋,何況你們這些恆武社餘孽,憑你們也配殺我?」
說到這裡,林浩軒也懶得讓他答話,跨上幾步,戰刀疾然探出,已擊在為首率戰士的??口,手臂振處,硬生生的將他摔將出去。
『砰』,
為首率戰士重重撞在街道兩旁的樹幹上面,隨即跌了下來,活活的吐出口鮮血。
林浩軒橫刀而立,眼神閃爍著殺機,大聲喝道:「你們橫豎都是死,一起上吧!」
費率戰士見到林浩軒神威凜凜,霸氣十足,一時無人膽敢上前。
為首率戰士扶著樹幹站了起來,他一向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很自信的,否則也不會自告奮勇率領十六位同夥來伏擊林浩軒,但剛才半刀未出就被林浩軒刀背擊飛,如此被羞,心頭更加憤怒,止不住的喊道:「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十餘名費率戰士被他咬牙切齒的語氣提醒,於是臉上再次露出視死如歸的精神衝殺過來。
林浩軒已經平靜不起來,連日的壓抑和今晚的無奈化成了
暴戾,陡然間猶似變成了一頭猛獸,右手握緊無名寶刀,凌空狠狠一劈,剛好劈中欺身上來的費率戰士,他甚至來不及慘叫就垂直倒在地上,天靈蓋被劈碎裂,死於非命。
剩餘的費率戰士齊聲喊,又是驚惶,又是憤怒。
林浩軒大開殺戒之後,紅了眼睛,逢人便殺,出手更是如狂,無名寶刀隨著雪花飛舞,橫砍直劈,威勢直不可當,但見潔白的雪地上點點滴滴的濺滿了鮮血,街道已經倒下了不少費率戰士的屍體,有的身首異處,有的膛破肢散。
沒有十分鐘,費率戰士全部倒下了,雪花漸漸蓋在他們身上,唯有為首率戰士還在喘著氣,林浩軒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笑著,道:「想不到你的命還挺大的,竟然還沒有死!」
為首率戰士眼睛帶著惡毒,用殘存的力氣怒罵著說:「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林浩軒沒有說話,撿起地上的戰士刀,猛然刺進費率戰士的喉嚨,刀柄左扭,鮮血濺射。
雪花還在飄零,整個街道很快就變得雪白起來,誰也不知道,雪花之下,竟然血流成河。
「阿彌陀佛。」一聲唱諾輕輕傳來,劃破了寧靜的雪夜,但卻讓人感覺到心塵盡去。
林浩軒抬起頭望去,街頭正慢慢的走來一個僧人,身披黃色袈裟,脖子掛著佛珠,然而讓林浩軒驚訝的是,僧人光著腳,踩在白雪,像是感覺不到冰雪的刺骨寒冷。
林浩軒的神情凝重起來,難不成又是個要置於自己死地的高手?
僧人邊慢慢走近,邊平和問:「你叫什麼名字?」
林浩軒臉上忽然湧現了笑容,恭敬的回答:「林浩軒。」
林浩軒的心神漸漸寧靜,忽然問:「大師捨棄少林尊榮,為的是什麼?」
僧人毫不猶豫的回答:「捨身學佛。」
林浩軒眼神閃爍著光亮,追問道:「既然捨身學佛,為何曾不成佛?」
僧人沒有停滯腳步,道:「只因普渡眾生。」
林浩軒神情已漸漸寧靜,神情也更莊嚴,別人卻根本聽不遭他們在說什麼。
僧人的話音剛剛落下,就已經出現在林浩軒面前,臉上寧靜平和,定定的看著林浩軒,輕輕歎了口氣,道:「林施主,你的殺戮心太重啊。」
林浩軒臉上竟然湧起了愧疚之色,語氣極其恭敬,緩緩的說:「大師教訓的是,小子狂妄自大,殺戮過重,塵世瑣事已經結成心魔,實在愧對大師的厚望。」
僧人眼神沒有責怪,淡淡的說:「緣起緣滅,魔由心生,施主本是佛法精深之人,無奈俗事無奈心,圓清相信施主總有一天會回歸到立地心靜的靈台。」
林浩軒身上的殺氣已經完全消退,連眼神都變得純淨起來,聽到圓清大師的箴言,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心裡頭更加充滿了歉意,自己剛才的殺戮宛如在神聖殿堂做苟且之事。
林浩軒低下頭,神情肅穆的說:「圓清大師普渡眾生,但望大師賜福,使我心情寧靜。」
圓清大師把手放在林浩軒的頭上,冰冷卻帶著憐惜之意,神情嚴肅,眸子有光,誰都知道這是位修為極深的出家人,圓清大師嘴裡唸唸有詞,雪花落在他的頭頂依然沒有理會。
片刻之後,雪花竟然被頭頂的溫度融化,順著耳際流進他的脖子,身體,他卻連顫抖都沒有。
這是下雪的天氣,零下十二度。
過了半頓飯之後,圓清大師終於收回了冰冷的手,臉上慈祥的笑容讓人感覺到溫暖,輕輕的說:「林施主,去吧,相信你會回歸自己!」
林浩軒鄭重的點點頭,隨即想起個問題,道:「大師,冰雪刺骨,為何不穿鞋?純為修行而刻苦,那就違背了佛家的順其自然。」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圓清大師的眼神閃過絲痛苦,看著風雪還沒有掩蓋的屍體,淡淡的說:「經過這裡,純粹是天意,但我經過佛家用品之地,卻想要雙舒適的布鞋。
片刻工夫的耽誤,讓白雪之下多了十幾具屍體,也讓林施主嗜殺心魔而起,雖然都是天意,但空無已經愧疚,所以今生永不穿鞋。」
林浩軒明白圓清大師的意思,圓清大師因為要雙布鞋而沒有及時經過這裡,沒有阻止到自己的殺戮而感覺到愧疚,因此懲罰自己今生不再穿鞋。
圓清大師已經轉身離去,瘦小的腳印留在雪地上,像是虔誠信徒的承諾。
林浩軒心裡忽然難受起來,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開口。
圓清大師似乎猜到林浩軒心裡所想,迎著風雪,頭也不回的說:「林施主,不必為圓清的苦難而難受,禍福難料!圓清現在作客甘凝寺,如果有空,上來喝杯清茶。」
林浩軒跪在雪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奧迪車緩緩的開動起來。
林浩軒整個人都變得安靜起來,戢南天不由自主的崇拜起圓清大師,暗暗想著,如果讓圓清大師去首華監獄,天天對著那些罪犯唸經,會不會把他們都變成好人呢?
路上的積雪很厚,所以戢南天把車開的很慢。
林浩軒現在已經把葬花大廈移交給周傳雄了,岐門的首華總部設立在昌平行園,昌平行園坐西南、朝東北,是「靠山高硬、前景開闊、位子顯赫、廣納財源、永保安康」的一塊樂土,從自然地理的角度來看,可算是一塊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
五十分鐘之後,奧迪車才到了昌平行園門口,把守的岐門兄弟迅的打開閘門,恭敬的迎接著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岐少,誰都清楚,林浩軒是個百年難得的將帥,否則不會如此輕易的打下黑道的半壁江山。
戢南天把車停在別墅門口,林浩軒打開車門,腳步剛剛踩在雪地之上,就見到幾個岐門兄弟駕著個滿臉驚恐的人從別墅出來,嘴裡還不斷的喊著:「我錯了,我錯了!」
林浩軒有點好奇,伸手向岐門兄弟揮手,讓他們停了下來,走過去詢問:「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