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灰衣人
來人臉色微變,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孤舟已經到了林浩軒的面前。
林浩軒已看見了燈下的人,燈下的船。
一個灰衣人,幽靈般的灰衣人,左手提著一盞小白燈,右手裡挑著條白幡,招魂用的白幡。
那一葉孤舟居然也是白的,彷彿正在緩緩地往下沉。
如果是普通人見到孤舟,必定已經僵硬在那裡,手裡必定捏著把冷汗,甚至連心都會冰冷。
因為灰衣人坐來的船,竟然是條脆弱的紙船。
在人死七期,用來焚化給死人離開的那種紙船。
一陣陰風吹來,紙船竟然微微晃動,隨時都要散架的可能。
林浩軒面不改色的踏了上去,落腳柔軟,紙船卻不曾踏破或者沉浸湖中。
林浩軒微微一笑,知道這紙船底部必定是牛皮等材料而成,否則早已經浸濕破爛。
讓林浩軒微微奇怪的是,灰衣人向前舉起小白燈,紙船便搖搖欲墜的向原路返回,林浩軒驚奇片刻,聽到水中輕響,不由啞然失笑,感覺灰衣人他們實在可笑。
灰衣人臉上微微變色,語氣帶點怒意,冷冷道:「你在笑?」
林浩軒很誠實的承認,平靜的說:「我確實在笑,你們故弄玄虛不就想讓我被你們的氣勢先驚嚇嗎?
問題是,你們實在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搞條紙船,搞幾根水底鋼絲,水中埋伏幾個人,就可以把我糊弄的團團轉嗎?幼稚。」
灰衣人見到林浩軒識破機關,惱羞成怒,長嘯一聲,招魂用的白幡猛然向林浩軒擊殺過來,攻勢凌厲詭異。
林浩軒掃過兩眼,知道是費率的異術擊殺招式,也不敢大意,左手瞬間搭上招魂幡,右手直接向灰衣人的喉嚨擊去。
灰衣人也沒有想到林浩軒比想像中的厲害,右手依舊保持攻勢,左手提燈抵擋,林浩軒左手剛剛握上招魂幡,右手也才到燈邊,灰衣人猛然一拉招魂幡,瞬間從招魂幡裡面抽出寒光四射的戰士刀,以雷霆擊勢斬向林浩軒。
林浩軒完全來不及回防,無奈之下用招魂幡扯下的木殼反頂上灰衣人,因此讓灰衣人微微退了幾步,饒是如此,林浩軒還是被戰士刀撕開了衣服,留下淡淡的血痕。
灰衣人微微一笑,笑的很驕傲,也很自豪,他竟然不再攻擊,慢慢地轉過身,好像要往外走,可是他手裡的戰士刀,卻突然毒蛇般向林浩軒的咽喉刺了過去。
林浩軒沒有動,沒有閃避。
在灰衣人眼裡,林浩軒是因為整個人都因恐懼而僵硬,連動都不能動了。
灰衣人相當的自信,這一出手,除了他自己之外,絕沒有第二個人能救得了林浩軒。
誰都看得清清楚楚,灰衣人手裡的戰士刀,已點在林浩軒咽喉上,只要再用一分力氣,林浩軒的咽喉就要被洞穿,然後就可以見到早已經等待許久的鮮血。
即將得手之際,灰衣人甚至有點失望,原來林浩軒並沒有想像中的厲害。
很快,灰衣人的眼神停滯。
因為林浩軒的咽喉井沒有被洞穿,灰衣人這最後一分力氣並沒有使出來。
是什麼力量阻止了他?
沒有人看得出,只有灰衣人自己能感覺到。
因為林浩軒手裡的木殼已經先他一步刺進灰衣人的胸膛,鮮血順著空心的木殼正歡快的流下,染紅了他胸前的灰衣,先是幾點,隨即一片,一大片,最後染紅了紙船。
灰衣人臨死的時候,不相信的說:「你殺了我?」
林浩軒很誠實的點頭,平靜的說:「是的,我殺了你!」
「撲通」
灰衣人掉進了湖泊裡面,連隨手中的小白燈一起摔了進去。
連餘波別墅裡面的最後一點燈光也熄滅了,只剩下天上的殘月,如血的殘月。
紙船還在緩緩的前進,林浩軒卻在冷風中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殺氣。
「啪啪」,
湖泊底下躍起兩名黑衣人,雙手緊緊的握著戰士刀,向林浩軒凌空劈來,與此同時,林浩軒立在紙船的雙腳猛然被人抓緊,隨即兩把短刀刺向自己的腳踝,顯然水底之下還埋伏有人。
這四個人的攻擊天衣無縫,四把刀封殺了四面八方,連一絲生機退路都不曾留給林浩軒。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林浩軒竟然簡單的逃過了他們的攻擊。
林浩軒整個人倒進了水裡,不僅巧妙的躲開凌空劈來的兩刀,連水裡刺向他腳踝的短刀也因為震動而偏差落空。
等四名費率戰士反應過來,改變攻勢之際,林浩軒的手裡已經握著無名寶刀,同時雙腳猛扭,掙脫抓住自己腳踝的兩人,挑起紙船向上拋去,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當凌空劈來的兩名費率戰士劈開遮擋視線的紙船,現林浩軒已經撲到他們的眼前,還沒來得及難,林浩軒的戰刀已經斬殺在他們的喉嚨,沒有絲毫的留情,就讓他們鮮血四濺的跌入湖泊。
水底的兩名戰士震驚之下,也躍身上來,戰士刀自下而上的劃著弧線砍向林浩軒。
讓他們驚訝的是,林浩軒沒有擋擊,又是筆直的掉向水裡,身形度稍微比戰士刀快上半點,所以戰士刀從林浩軒頭頂劈過的時候,林浩軒已經對著兩名費率戰士的腹部,刀起刀落,兩聲慘叫響徹了餘波別墅。
『撲通』,兩名費率戰士掉進了湖泊。
片刻之後,湖泊恢復了寧靜,湖水吞噬了五具屍體。
瞬間,餘波別墅燈光亮起。
踏上餘波別墅的草地,林浩軒面不改色的拍拍身上的水珠,淡然的看著緊緊關閉的大門。
林浩軒語氣平靜的重複著已經說過的話:「我來了」!
費曲黎眼裡流露出憤怒和痛苦,林浩軒片刻之間就已經斬殺五名費率戰士,讓他感覺到蒙羞,聲音冷冷的從大廳透過大門傳了出去,說:「你來了,很好,很好,很好!」
誰都感覺得出費曲黎自內心的憤怒,林浩軒卻毫不在意,淡淡的說:「我來了,餘波別墅的人呢?如果他們有什麼事,你們必死無疑。」
費曲黎不屑的輕哼一聲,拍拍手,大門緩緩的打開了,大廳跌坐著十幾個餘波別墅的人,包括郭召山和郭婷婷,旁邊兩名費率戰士正拿刀架在郭召山的脖子上,還有兩名費率戰士則監控著其他人。
林浩軒走了進大廳,見到郭召山淒慘的模樣,還有郭婷婷嘴角的鮮血,眼神不由痛苦起來,是歉疚?是悔恨?
或許一切的不應該都在這特定的時刻生了,而這種感覺正在時刻地折磨著林浩軒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