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關槍救援
在這片南天的黑夜裡,生命的價值本就已變得十分卑賤渺小,能活下去固然要活下去,不能活下去,死又何妨?
「殺!」
十名『葬花』同時怒吼,隨即揮舞著姬紅大刀,領著兩百餘葬花堂幫眾衝殺過來。
林浩軒重重的哼了聲,橫刀而來,無名寶刀滴著微冷的鮮血。
十名『葬花』已經衝到十步的距離,刀風漸漸凌厲。
林浩軒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們,目光從未移動過片刻,眼睛卻絕對沒有任何表情,但他整個人卻讓人感覺到變了,變得似乎已跟他手裡的無名寶刀一樣,也出了驚虹閃電般的奪目光芒。
衝在最前面的三位『葬花』離林浩軒只有三步距離。
大刀的姬紅正飄揚的歡快。
林浩軒躍身而起,用盡全力的連連劈出三刀,凌厲兇猛。
三位『葬花』不屑的看著林浩軒,刀起刀落的跟林浩軒以硬碰硬,他們不相信自己的勁道連乳臭未乾的小子都拼不過,他們甚至保留了三分力道。
最容易死的人往往就是自以為是的人。
三位『葬花』在接觸上林浩軒劈來的無名寶刀,才明白過來這個道理,可惜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鐺鐺鐺』
三聲響過,隨即傳來三聲慘叫,讓後面的葬花堂幫眾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心顫,微微停緩了潮水般的攻勢,定眼望去,三位『葬花』手裡的砍刀都已經被林浩軒劈斷,還被無名寶刀劈在額頭上,深入頭骨,鮮血濺射出來,一命嗚呼。
三位『葬花』至死都不相信林浩軒霸道成這樣。
林浩軒的先聲奪人又讓精疲力竭的岐門兄弟恢復了幾分鬥志和力氣,嗷嗷直叫的向幾百葬花堂幫眾衝殺過去,就是死也要死的頂天立地,死在拚殺的路上方能對得起『岐門』兩字。
戢南天和沒羽也緊跟著後面衝殺,雖然他們凶悍強猛,但要保護肖靜,就像是綁在樹幹上的的猛虎,雖然強悍,但總是受到束縛,無法揮最佳的戰鬥狀態。
五名『葬花』砍翻幾名岐門兄弟,向林浩軒圍殺了過來,他們已經殺紅了眼,完全忘記了林浩軒的強悍,大刀若隱若現的從各個角度擊殺出去,似乎不把林浩軒亂刀分屍絕不罷休。
林浩軒對著五名『葬花』如狼以虎的攻勢視若無睹,傲立中間,大笑道:「今晚號稱葬花,本岐少的戰刀今晚就稱葬送你們,看看你們有多少朵『葬花』能夠逃脫。」
五位『葬花』更加勃然大怒,手上的攻勢更加凌厲,五把姬紅大刀便像進出於虛無和現實之間,時現時隱,如虛似幻,教人防不勝防,還封擋了林浩軒所有可能進攻和撤退的路線。
五位『葬花』刀法雖然霸道,但施展出來幾招之後,還是需要換氣。
林浩軒猛喝一聲,趁著他們換氣停滯的瞬間,戰刀從他們的縫隙之間直直的劈落,那名『葬花』連人帶刀,被林浩軒劈得口噴鮮血,一聲慘哼,肩頭中刀,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幾米,拋跌在葬花堂幫眾身前,一刀脫手,失去作戰的能力。
林浩軒踏前兩步,往缺口衝去,四名『藏花』以為林浩軒要逃走,紛紛躍身追殺林浩軒。
誰知道,林浩軒一個迴旋飛返劈出,姿態曼妙,如若行雲流水,不見絲毫勉強,劈出的戰刀剛好擊在後面躍來的『葬花』肩膀上,活活的把這名『藏花』劈翻在地,呻吟幾聲就死去。
三名『藏花』緊張的望著林浩軒,握著姬紅大刀的右手已經滲透出汗,林浩軒片刻之間就讓『葬花』四死一傷,繼續拚殺下去,自己也會命喪此地,但如果不衝上去,回到幫內恐怕也要受幫法處置。
林浩軒轉動著無名寶刀,環看著四周,見到岐門兄弟越來越少了,全部加起來已經不過二十人,全部都帶著傷痕和悲憤,戢南天和沒羽正和兩名『藏花』對峙著,四人身上都掛著彩,顯然剛才有過拚殺。
林浩軒內心輕歎,換成平時,戢南天或者沒羽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兩名『藏花』斬殺,今晚卻落得跟他們對峙,可見今晚的惡戰已經耗去了他們所有的體力和精力,再拚殺半場,估計己方就會全軍覆沒。
林浩軒越過圍著的幾百葬花堂幫眾,望著十米開外的空曠街道,生出一絲希望,只要殺到街道,逃生的機會就會多很多,而不是在這深巷子中慢慢寸血寸土的拚殺出去。
冷風吹過巷子,吹起千餘屍體彙集成的血腥。
林浩軒怒吼一聲,揮舞著無名寶刀向前躍起,三名『藏花』遲疑片刻,手中的姬紅大刀也砍了過去。
林浩軒扭轉身軀,戰刀華麗的轉了半個圓圈,詭異的擊出三刀,準確的在三名『藏花』的手臂上留下傷痕,三名『藏花』大吃一驚,忙向後退去,等待時機再來進攻。
林浩軒終於帶著戢南天他們殺到了空曠的街道,但百餘岐門只剩下自己,戢南天,沒羽,肖靜,萬楊,方天,彬子,沈鵬,還有兩名東北漢子,每個人都氣喘吁吁,傷痕纍纍,眼裡都變得悲憤,還有茫然。
肖靜完全沒有受傷,但心卻如刀絞,聰慧的她明白葬花堂幫眾之所以不傷害她,除了戢南天和沒羽的保護,更多的是葬花堂他們要留著自己一個女人來拖累林浩軒,讓林浩軒不會拋棄她們,獨自離去。
忽然,街道又出現近百葬花堂幫眾,堵住林浩軒他們。
林浩軒次生出大勢已去的頹喪感覺,他千辛萬苦,施盡渾身解數逃到這裡來,眼見突圍在望,豈知一下子所有希望均被『血凝花』的優越部署和如狼似虎的悍將雄兵所粉碎,百餘岐門男兒被衝擊得支離破碎,剩下的十餘人無論如何是拚殺不出去了。
林浩軒處此生死存亡之際,心神仍是一絲不亂,無有遺漏,淡淡的看著街道兩邊的葬花堂幫眾。
街道中心有棵大樹,殘月冷光,卻照不進茂密的木葉,木葉雖然已枯黃,卻還沒有完全凋落,偶爾幾片落葉趁著夜風起伏飄起,一片落葉輕輕拂過林浩軒握著的戰刀,神奇的以優美絕倫的姿勢停在刀尖。
林浩軒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溫柔,拿起落葉,猛力的呼吸著落葉上殘存的生命氣息。
葬花堂幫眾慢慢的逼近了過來,這是最後擊殺。
忽然,街道響起了卡車的聲音,隨即街尾的葬花堂幫眾引起騷動,一陣喝止聲響起的時候就傳來密集的『噠噠噠』槍聲,並不斷的有人慘叫倒下。
林浩軒的先是一愣,隨即眼裡燃燒起希望之火。
卡車很快衝到林浩軒之處,林浩軒清晰的見到卡車後面擺放著兩挺機關鎗,數名蒙面之人正操縱著機關鎗對街道和街尾的葬花堂幫眾掃射,熟練的上彈手勢,自如的射擊姿勢都清晰的證明著他們的訓練有素。
兩挺機關鎗把葬花堂幫眾壓制的完全抬不起頭,更加不用上反擊了。
卡車後面閃出一位身材修長的女子,臉上依舊帶著面紗,向林浩軒吼著:「走,快上車!」
林浩軒來不及細想,讓戢南天他們趕緊上車,自己則押在後面,冷冷的掃視著葬花堂幫眾,努力的吼出:「回去告訴王勁波,我活過來了!」
林浩軒的聲音迴盪在街道,隨後輕盈的跳上了卡車,卡車隨即向街頭衝了過去,沒有任何人敢跳出來阻擋,幾位持有短槍的幫眾也不敢放冷槍,生怕招來機關鎗的掃射報復。
誰也不知道這部卡車是從哪裡來的,誰也不知道卡車上的人是何方神聖。
『血凝花』見到林浩軒他們逃去,猛然站起,隨即又坐下,小心翼翼的看著白棠,自扇著嘴巴:「白爺,都是血凝花無能無用,讓林浩軒他們一行離去。」
白棠沒有責怪『血凝花』,而是淡淡的問道:「那部卡車竟然裝有機關鎗,他們是從哪裡搞來的?首華之地,擁有短槍還能說得過去,竟然私自擁有機關鎗,林浩軒他們這不是找死嗎?」
『血凝花』思慮片刻,輕輕的說:「機關鎗是禁中之禁,如果不是出自軍隊就是來自走私分子,但整個天朝,能夠走私軍火的也就只有葬花堂和南方杜家,即使是葬花堂和南方杜家也不可能走私進機關鎗,所以,機關鎗應該來自軍隊。」
白棠點點頭,語氣平靜的說:「血凝花,立刻去辦兩件事情,第一,動用關係追查機關鎗的來源,找出林浩軒的支援源頭;第二,散出人手,追查林浩軒他們的下落,萬萬不能讓他逃出首華。」
『血凝花』點點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即刻安排人手去做白棠吩咐的兩件事情。
天使人間附近漸漸恢復了平靜,一些卡車慢慢駕駛了進來,拖走了所有的屍體。
今晚血戰,岐門損失四百餘人,葬花堂則近兩千人,然而對活著的人來說,他們就是記憶,就是曾經有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