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人在江湖
週一佳雖然神情張狂,但林浩軒看得出來,對準自己的那把手槍已經微微發抖。
最後一名大漢顫抖著走向照明燈的位置,他們的心總是有著不安,這近在眼前的照明燈,卻像是在天邊。
一陣陰風莫名的從他們身邊吹過。
陰風過,刀光閃。
這名壯漢悄無聲息的倒在觸手可及的照明燈旁邊,閉上眼睛的瞬間竟然有了一絲解脫。
「誰?誰?」週一佳快要抓狂了,怒吼著,手槍四處移動著,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周圍的大漢依然不斷的倒下,一個不剩。
袁晶晶的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難道真的是鬼魂顯身索命?
張豐盛已經跪了下來,口裡用溪族的語言唸唸有詞,這個舉動更加給墓室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林浩軒輕輕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我早已經說過,做事不要太絕了,你偏偏不聽。」
「是不是這墓室有什麼機關,你沒告訴我們?」週一佳忽然盯著林浩軒,終於懷疑林浩軒做了手腳。
林浩軒微微一笑,摸摸下巴,搖搖頭說:「幼稚!」隨即回頭說:「亮燈!」
照明燈瞬間亮了起來,刺激的週一佳他們眼睛一閉,再次睜眼的時候,週一佳和袁晶晶手裡的槍已經被奪走了。
週一佳發現墓室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三個死氣沉沉的人,分別站在她,袁晶晶,高偉山和許昌辰的身邊。
一把烏黑的鐮刀,一把銀亮的鋼槍,一雙普通的手。
墓室裡面散落著十幾位大漢的屍體,眼神都充滿著驚慌和恐懼,還有說不出的壓抑。
週一佳的臉色變得慘白,細汗竟然微微滲出,良久才出聲:「他們是什麼人?」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要把你們殺盡。」林浩軒面帶調笑,手指縫裡把玩著一枚硬幣,上上下下,顯得很是熟練,淡淡的說:「你們的人順著標記摸在後面的時候,我們的人也順著我的標記
「這怎麼可能呢?我們的一直斷後,你做標記,我們怎麼會毫無發覺呢?」袁晶晶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週一佳同樣詫異的看著林浩軒。
高偉山忽然開口,語氣平靜的說:「他應該用的是開山刀,看似隨意的揮舞,浪費體力,其實就是給後面的人留下信號。」
林浩軒讚許的看著高偉山,點點頭說:「你說的完全正確,可惜現在想了起來,有點晚了。」
「確實晚了。」許昌辰跟著開了口,語氣帶有幾分請求:「我們想要一戰,雖死無憾。」
「可以。」林浩軒心裡也是欣賞這兩個年輕人,可惜走彎了路,卻又不肯回頭,只能無奈的說:「炎鐸,留他們全屍。」
週一佳和袁晶晶的心一冷,她們並沒有感覺到林浩軒是在說笑。
炎鐸手腕一沉,銀亮的鋼槍立刻散發出迫人的氣勢,毫無表情的對許昌辰和高偉山說:「出招吧。」
許昌辰和高偉山互視一眼,眼神有著滿足和狂熱,微微點頭,各自亮出了一把銀色的匕首,腳下一蹬,向兩米遠的炎鐸擊殺過去。
林浩軒看著許昌辰和高偉山的態勢,心中想起了一個詞:悲壯。
許昌辰和高偉山採取只攻不守,在對方的刀劍砍入自己身軀之時,自己的匕首也送進人家身體,說透了,就是以命換命。
炎鐸看著門戶大開的高偉山,眼神一射,銀光亮亮的鋼槍向前刺去,高偉山不閃不避,反而用胸膛迎上炎鐸的鋼槍。
「茲!」
銀亮的鋼槍穿過了高偉山的胸膛,高偉山卻微微一笑,完全沒有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右手的匕首趁著炎鐸微愣之際,畫了個弧形向他的胸膛刺去,速度非常的快速猛烈。
後面的許昌辰見到高偉山以身擋刀,眼神微微一痛,腳步卻不緩慢,踏前一步,手上的匕首從炎鐸的另外一側刺殺了過來。
這一招「生死與共」是許昌辰和高偉山練習研究多年的招式,兩人無比的默契,還有換命的氣勢,讓他們對自己從未對敵使用過的招式充滿了信心。
換成別人,斷斷是逃不過高偉山和許昌辰的「生死與共」,可惜遇見的是炎鐸,炎鐸握鋼槍的手猛然增力,刺入胸膛的痛疼讓高偉山右手的匕首稍微一緩。
就在這瞬間,炎鐸的右腿踢中後面許昌辰的膝蓋,『卡嚓』一聲,許昌辰的膝蓋竟然被炎鐸踢斷,隨即重心不穩,一個下跪,手中的匕首也刺偏了方向,貼著炎鐸的胳膊而去。
炎鐸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左手速疾的刁住了高偉山的右手,讓他的匕首落不下來,隨即右手奮力拔刀,高偉山胸膛的血隨著銀亮的鋼槍拔出而四濺。
炎鐸拔出刀後,狠狠的砍在剛支撐起身的許昌辰脖子上,許昌辰的喉嚨流出了鮮血,慢慢的向後面倒了下去,眼神帶著滿足和安寧。
高偉山也支撐不住了,靠著許昌辰慢慢的躺了下去,用最後的力氣看著炎鐸,微笑著說:「想不到,我們以命換命,兩條命竟然換不來你半條命,我們服了。」說完之後就斷了氣,炎鐸歎了口氣,上前幫他閉上眼睛。
即使是對手,死的強悍,也值得尊重。
週一佳看看剛剛死去的高偉山和許昌辰,又看看周圍的同夥,她知道自己已經窮途末路了,原本擁有的優勢在瞬間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殺了我吧。」週一佳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但你也活不久了,岐門也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這個世界,得罪了岑藝虎就跟得罪了閻王差不多。」
林浩軒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從來不會懼怕,無論是失去還是死亡。」
週一佳玉手輕翻,閃出一根簪子,淡淡的跟林浩軒說:「讓我自己做個了斷吧,我是萬萬不屑落入警察的手裡。」
林浩軒輕輕的點點頭,袁晶晶卻捕捉到週一佳的一絲奸詐,心裡莫名的咯登了一下。
週一佳握著簪子,對準心口,慢慢的刺了過去,在林浩軒扭頭不看的瞬間,拇指一抹簪子,裡面射出一股黑色的液體向林浩軒噴去。
旁邊的袁晶晶在週一佳一抹簪子的時候,身體已經衝了出去,剛擋在林浩軒前面的時候,那股黑色的液體剛好噴在袁晶晶的脖子上,隨即散發開來,讓袁晶晶感覺到痛疼難忍。
在週一佳射出黑色液體的時候,一把黑色的軍刺也穿過了她的心臟,鮮血順著軍刺快速的滴了下來,週一佳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盜墓半生,卻了斷在墓室裡面。
林浩軒見到袁晶晶擋在自己面前,然後又倒了下去,忙欺身上前,探看她的傷勢,可惜已經回天無力,這黑色的液體含有劇毒,而且有很強的腐蝕性。
袁晶晶的左手輕輕的揚著,林浩軒知道她的意思,忙握了過去,袁晶晶滿意的笑著,緩緩的吐出幾個字:「這幾天,我很開心,謝謝你。」
「為什麼要替我擋這劇毒呢?」林浩軒憐惜的看著袁晶晶。
袁晶晶露出幸福的笑容,使上全力,說出最後幾個字:「這,是我,唯一能,能幫你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之後,袁晶晶的頭就一歪,再也沒有生息了,袁晶晶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
顯得有幾分倉促,但卻是心滿意足,一生中做了很多的事情,唯一感覺到對的,就是今天替林浩軒去死。
林浩軒滴下幾滴眼淚,站起身來,不忍心再看袁晶晶一眼,淡淡的說:「厚葬。」
洞外面的瀑布依然在歡快的流著,似乎完全不知道裡面發生過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情,正如不知道這裡埋葬著幾百年前的神奇人物。
兩天之後,在飛機上,一位帥氣的男孩正靠著一位時髦的女孩微微休息,漂亮的空姐端著盤子過來,柔聲說:「先生,要不要溫水?」
這個聲音如此熟悉,林浩軒抬頭望去,正是不久前自己給過牛皮地圖的空姐,她正帶著甜美的笑容看著林浩軒,似乎早已經認出他是誰了。
「謝謝。」林浩軒端起一杯水,隨即歎了口氣,說:「可惜,我沒有地圖給你了。」
漂亮的空姐微微一笑,柔柔的說:「為你服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隨即扭著職業性的屁股繼續往前面走去。
林浩軒邊喝口水扭頭跟肖靜說:「你說,木教授能不能恢復石棺墓裡面的那塊玉石本貌呢?」
「木教授一向是老實之人,他說有辦法自然就能夠辦到。」肖靜奇怪的看著林浩軒:「你怎麼對那塊玉石那麼關心呢?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林浩軒微微一笑,握著肖靜的手,淡淡的說:「牛皮地圖上有提過,在墓室中會有一本醫經,可是我怎麼找也沒有找到,我想,說不定醫經和那塊玉石有著很重要的聯繫,你不知道我多想看看這塊玉石背後的秘密。」
林浩軒記得,在石棺墓室的時候,見到那塊玉石,光滑完整,晶瑩剔透,卻什麼圖案,什麼痕跡都沒有,林浩軒問過木教授,石棺墓裡面取出的玉石是什麼來路?
木教授博學的頭腦這時發揮了作用,他告訴林浩軒,那是『原生玉』,是一種可以恢復原生態的玉石。
也就是說,即使你在玉石身上雕刻任何圖案,只要經過一定的時間,玉石上所有的圖案和痕跡都會消失,又恢復成原生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