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宮女聞言抬頭看了莫問一眼,此人為瓜子臉龐,雖然年華老去卻風韻猶存,年輕時當是美女一流,不過此人貌似很是膽小,看過莫問之後便沒了下文。
莫問見她不開口,猜到了她是多有羞愧之心,便轉頭看向那肥胖尼姑,「借你門房一用,可否?」
那尼姑自是滿口應是,轉身自前方帶路,張洞之冷眼阻止,「在外面候著」,說罷抬手指向那中年宮女,「你隨我們進來。」
門房不大,只有內外兩間,毫無出家人房舍的清雅,反倒多有酒食,二人落座之後莫問抬手示意那中年宮女坐下,對方猶豫片刻側身入座,坐下之下仍無言語。並非所有被囚禁的宮女都舉止放肆,亦有沉默寡言者,此人屬於後者。
「你是何時被那妖物欺辱的?」對方既然不主動開口,莫問只能發問。
「上差問的是哪一次?」中年宮女膽怯的反問。
莫問聽出了對方的言下之意是不止一次,便問道,「共幾次?」
「五次。」中年宮女猶豫片刻開口回答。
「可記得是何年何月何日?」莫問發問之時面皮發熱,這類涉及女子私密的問題本不該問,但若不問清便不得真相。
「奴婢今年四十有二,來到這裡的時候是十九歲,三年之後的夏日首次受辱,」那中年宮女數指計算,得出了結果,「第一次是二十年前,後來幾次記不得了。」
「另外幾次是何季節?」莫問問道。
「皆是夏日,衣物單薄的時候。」中年宮女答道。
這中年宮女話不多,每次只答所問不說其他,莫問無奈之下只好多問,「那妖物是何樣貌,體態如何,何時到來,何時離去,如何欺辱於你,盡數說來。」
「皆是夜晚,看不到容貌體態,每次片刻就走,也不多待。」中年宮女垂頭答道。
莫問聞言無奈歎氣,他最需要知道的是細節,而這中年宮女多有羞澀,就是不說。
「你看不到就沒有感覺,那妖物是何形狀?」張洞之急了,插嘴問道。
「它每次前來我皆體麻難動,它似乎是男子形體,只是與男子有些差異。」中年宮女說道。
「差在哪裡?」莫問追問,妖物修為不足而強行幻化人形便會保留一些本體特徵,似阿九千歲那種道行深的,便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由此可見那妖物不難對付。
「它,它……」中年宮女欲言又止。
張洞之乃領兵將軍,脾氣偏暴,氣急之下高聲訓斥,「當真是不怕潑婦就怕蔫種,你受都受了,還有何難以啟齒的?」
「它來那幾次奴婢皆有月事在身,它每次都會先行tian舐奴婢下身,然後行那惡事,它與尋常男子不太一樣,它,它……」那宮女說到此處又想住口,再見到張洞之怒目相向方才說出了下半句,「它有兩條男根。」
莫問聞言陡然皺眉,快速自心中將那些容易成精的妖物捋了一遍,喜歡吞食鮮血的倒有不少,但不記得有什麼妖物是生有兩條男根的。
張洞之疑惑的看向莫問,莫問此時自己都是一頭霧水,焉能給他答案,只能搖頭。
張洞之很不喜歡此女,便抬手打發她去了,「外面候著,換另外一人。」
那宮女聞言起身告退,轉身出屋。
「都多大年紀了,搞的如此嬌羞,還當自己是二八佳人?」張洞之厭惡的看著走出屋外的中年宮女。
「不能怪她,這都是不見外人的弊端。」莫問搖頭說道。
「那妖怪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會有兩條陽物?」張洞之笑問。
「不得知曉。」莫問搖頭說道。
「是否為變化所致?」張洞之問道。
「男根乃元陽外探,變化不得,不論種屬皆是只有一根,便是禽獸亦不見兩根者。」莫問搖頭說道。
「這話不對,蛐蛐就有兩根。」張洞之說道。
「促織可不喜血。」莫問無奈搖頭,張洞之出身富貴,閒暇時間可能沒少斗促織,但自古至今沒聽說過有促織成精,況且促織股後那兩根乃是尾毛,也並非男根。
二人說話之間,又進來一中年宮女,此人與先前那唯諾的宮女不同,進門之後立刻沖二人跪倒,磕頭不已,「求二位上差搭救。」
「起來說話,先將那妖物之事道完再說其他。」張洞之代替莫問發問。
那宮女聞言直身站起,直涉正題,此人性情潑辣,說的毫無遮攔,連那妖物是否抽送,時間長短,留精多寡皆有詳述,張洞之聽得大感有趣,莫問聽得面紅耳赤,匆忙問完,打發她走。
此人經歷與先前那宮女的經歷大致相同,受辱之時皆是夏日夜晚,且都有月事在身,亦未看到那妖物的樣貌,此外她們當時都是清醒的,只是週身麻木無法移動,這一情形與世人所傳鬼壓床有幾分相似,故此她們才會將那妖物當成鬼魅。
將另外三人問完,情況大致明瞭,這妖物只在天氣炎熱之時出現,每年只會出現一次,且只會禍害一人。
「還無法確定那妖物為何?」張洞之自房中木架上拿起一瓷瓶裝載的白酒抓在手中,這裡的這些宮女是由朝廷撥款供養的,所得財物她們自己未曾用去多少,卻將幾個尼姑養的腦滿腸肥。
「此物於夏日出現,當是冷血蟲類。每次到來那些女子皆動彈不得,當是被其毒氣熏染所致。」莫問皺眉說道,到得此時他仍不能確定那妖物是什麼。
「可是毒蛇?」張洞之猜道。
「想必不是,若是成形的毒蛇噴吐毒氣,她們不會得活,這妖物毒性應當較毒蛇為弱。」莫問再度搖頭。
「月事行房不會懷子,先前那些受辱女子有懷胎者,何解?」張洞之拔開瓶塞小嘗了一口,「可惡的尼姑,好會享受。」
「妖物與人行房本已亂了綱常,既是不能產子自不會遵循常理。」莫問站起身來。
「天色不早了,你有何打算?」張洞之問道。
「先在這庵中四處看看,這幾日恐怕要留在這裡了。」莫問邁步出屋,那些宮女有兩人記得具體的日子,那妖物前年和去年分別出現在八月十四和八月十五晚上,今日是八月十三,今年那妖物尚未出現,二人來的正好。
「這些女子身份特殊,你孤身留在此處怕會遭到皇后的誣陷,再尋那些宮女違心指認,你就百口莫辯難得清白了,這幾日我留下陪你,改日她若真要害你,我可為你作證。」張洞之跟隨莫問出屋。
「你不需上朝?」莫問很是感動,張洞之所說正是他的擔心,若是被人誣陷與先皇寵幸過的女子有染,那就死罪難逃了。
「我倒想上,奈何品級不夠。」張洞之笑道。
「多有煩勞。」莫問點頭道謝,轉身沖那五個站立院中的女子擺了擺手,「帶我們去你們的住所。」
宮女聞言轉身帶路,一尼姑後隨,這七個尼姑有四人看守四門,有三人日夜看守。
「你那房中酒水,本將軍取了一瓶。」張洞之抬手沖那回返門房的肥胖尼姑說道。
「上差但有所需,儘管開口。」那肥胖尼姑聞言面露喜色,她們最怕的就是莫問和張洞之兩袖清風回去告狀,此番喝了酒,自然不會再檢舉她們。
「做些飯菜,這幾日我們二人住在這裡。」張洞之隨口說道。
那肥胖尼姑聞言更加歡喜,連那些院中的宮女亦為之歡喜,多年不見男子,今日終於見到了,哪怕不做什麼,看看也是好的。
這些宮女住的房間皆位於寺院中間偏東區域,這處寺院本為道觀,後來加以擴建並改為寺院,由於位於山腰不能南北拓寬,故此只能東西擴建,三番擴建成了今日南北窄東西寬的格局。
這些宮女雖然每人住有一間房舍,卻很是簡陋,房門並無內閂,觸手即開。
莫問要她們帶路並不為看她們的房舍,亦未想過自房間裡找到遺留的線索,只為了確定那妖物活動的路線,而五人所住的房間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位於先前的道觀大殿附近。
這處道觀之前經過改建,外牆和東西廂房都被拆除,只剩下了一座孤零零的大殿,由於這些尼姑壓根兒就不做佛事,故此大殿裡放置的仍然是之前的道家神像,除此之外還堆放了大量的木柴以及冬日取暖所用的火盆,破舊的馬桶亦在其中,偌大的正殿被當做了雜物間使用,玉清神像湮沒其中只能看到頭部。
「無量天尊。」莫問雖為上清座下,見到玉清和太清也是拜的。
「可有古怪?」張洞之手指玉清大殿。
「那妖物先前確是藏身於此,不過此時並不在此處。」莫問搖頭說道,到得此處,他能察覺到細微的妖氣殘留。
「聞風而逃了?」張洞之問道。
「那妖物離開此處有些時日了,非今日才走。」莫問閉目搖頭,道人敏銳的感知有時無法用言語明述。
「這些東西你們何時放置其中的?」張洞之沖隨於身後的尼姑問道。
「回上差,這些雜物一直放置在這裡,好些日子沒動過了。」尼姑回答。
「殿裡如此滿當,那妖物是如何出入的?」張洞之疑惑的看向莫問。
莫問此時正在思考這個問題,殿內雜物的空隙之中多有蛛網,不似有妖物出入過,而那些雜物的上方落有很多灰塵,表明妖物也沒有自上方出入。
彎腰低頭看那地面,終於發現了端倪,雜物的下方有一道寬達三尺的擦痕,緊貼地面,擦痕周圍有雜亂的印跡。
莫問打量片刻直起身來示意張洞之低頭觀看,張洞之看過之後直身發問,「是蛇?
「縫隙高度不夠,毒蛇無法進出,且毒蛇只有一身,不會有足,當是一隻日久成精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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