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桓大陸,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大陸上的人們一直過著平靜詳和的日子。
這一天,突然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無邊的魔雲遮掩天空,轟隆的雷聲不絕,閃電不時撕裂烏雲,給人沉重的壓抑感。
一處山洞內,一個身影如同枯槁的朽木一般靜坐著。突然,磅礡的生機從他身上發出,此人站起身來。
只見他面目紅潤,身形筆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氣勢奪人。
「竟然來擾我東桓大陸!哼!」
在他輕喝之下,暴湧的氣息激射出狂飆,如同條條蛟龍般舞動,將山洞內沖得亂石橫飛。隨後,他沖天而起,直飛九霄。
在他衝出山洞後,整個山峰轟然崩塌。
相似的一幕,發生在東桓大陸的各處。許多傳說中的人物紛紛出現,直飛九天。
……
這一天,東桓大陸沸騰了。人們奔走相告,講述著自己的發現。
但隨後不久,便有滂沱的血雨從天而降,一連下了近一個月。
天空中,不時有著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所到之處,大火沖天,地動山搖,無數凡人死於非命。
「老天要滅世嗎?求諸天神佛,觀世音菩薩,求……」
人們躲無可躲,只好心驚膽戰地在家中祈禱著。
終於,雲散風清,天地平靜,人們又重見了天日。
但人們卻沒有再見到那些傳說中的人物,他們似乎消失於這天地之間了。
而東桓大陸的地形也發生了巨大變化。四處被汪洋大海所包圍,那裡詭異莫測,無人敢入。
一夜之間突然多了許多仙門宗派。一些名門大派中多了一些禁地,生人莫入。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幾萬年的時間過去了。
凡人界,早已是物是人非,當年的腥風血雨已不為人所知了,那些知情的仙人們也不知所蹤。
從此,東桓大陸上,達到金丹境的修者便是仙人般的存在。
第一章:得子卻是怪胎
雲盤山,山高林密,十分陡峭,直入雲霄,這裡奇峰羅列,怪石嶙峋,山腰終年雲氣蒸騰,蔚為壯觀。
山間草木蔥蘢茂盛,狼蟲虎豹,珍禽異獸甚多。雖然山間也常有獵人出沒,但他們多在邊緣地帶,從無人敢深入腹地。
曾有幾個藝高膽大的修士,結伴而行,但深入百里之地後,便寸步難行。感覺如同進入泥沼裡,一股若有若無的精神威壓時時襲來,令人不寒而慄。結果幾人無功而返。
雲霞山莊,一個僅有幾百戶人家的村落,全村都以打獵為生。
山莊座落在距雲盤山區邊緣幾十里處,因為地處山間,經常有雲霧飄過,尢其在早晚,朝暉夕照,雲蒸霞蔚,故而得名雲霞村。
莊主名叫公孫靜。他有四個兒子,長子公孫瑁,次子公孫庭,三子公孫惠,四子公孫乾。
這四個兒子都身懷絕技,儀表不凡。其中尤以次子公孫庭最為出色,不僅為人溫雅,更有儒家風範。
不知何時起,公孫一家遷來此處。他們樂善好施,扶危濟困。村裡人對公孫一家尊崇倍至,便推其家為一村之首。
私下裡村民們都議論說,這家人或許是官宦人家隱居到此吧。
一天, 公孫庭與十幾個獵戶打獵回來了,大家肩扛手提,滿載而歸。
高談闊論之中不覺已來到村外。這時,迎面跑來一人,正是村中的熱心腸,名叫王二。
他氣喘吁吁,老遠就喊:「二爺,快回去吧,二夫人生產了。」
公孫庭面色一動,愧疚之感油然而生。妻子懷胎已十月,近幾日就要臨盆。沒想到自己卻不在身邊。
於是,他將獵物交給了王二,隨後一步邁出,竟出現在百米之外。
「啊?二爺原來是高手啊!」眾人議論紛紛。
公孫庭來到自己的院落,丫環們正在忙碌著。見到公孫庭,紛紛施禮:「恭喜二爺,夫人生了一個公子。」
他快步來到屋內,夫人見他回來,便要掙扎起身。他連忙伸手,阻止了夫人,深情地說:「仙妹受苦了!」
夫人面色略顯蒼白,微笑道:「公孫大哥不必擔心,仙兒可是修之人。來,快看看我們的孩子。」
從兩人相識開始,就始終這樣稱呼。
公孫庭從丫環小玉的手中接過孩子,一張小臉映入眼簾。雖然很稚嫩,但面部輪廓,眉眼之間,已然有自己的影子。
公孫庭在眾兄弟中可是一表人才,可謂是玉樹臨風,賽過潘安,勝於宋玉。見到孩子的長相,心中頗為自豪,於是愛憐地輕撫孩子的面頰。
小玉欲言又止,嘴唇翕動間,卻沒說出來。
公孫庭抬起頭來,忽然見到小玉的神情,不禁奇怪。聽了小玉的講述後,公孫庭的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個疙瘩。
原來,當接生婆給孩子擦拭身上之時,發現了孩子後背上長著一個大鼓包。孩子竟然是一個駝背。
於是,下人們私下議論著。而夫人疼痛之餘,並未發現異樣。
老太爺公孫靜聽說此事,心中大為不悅,認為此子不詳。
因為公孫庭其他幾個弟兄都已經有了子嗣,而且個個相貌堂堂。如今,公孫庭夫人無疑是生了個怪胎。
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地,夫人也知道了此事。看著眼前的孩子,她淚水簌簌而下。
但很快,二人便調整了過來,這是自己的骨肉,不論他有多難看,既然讓他來到這個世界,就要好好待他。
於是夫妻二人給孩子起名叫無忌,意寓百無禁忌。
十二年的光陰轉瞬即過。
家族演武場上,小一輩的少年們正在練習武藝。
一個白衣勝雪的少年,正揮舞著一條長槍,長槍在其手中,如同一條長龍,呼嘯生風;
另一個一身紅衣的小女孩,正手持雙刀,腳步騰挪,兩手揮動,絢麗刀花綻放出耀目的光彩。
不遠處,幾個更小的小孩子正在練習拳腳。
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坐在台階上,兩眼放光地看著遠處的少年們。羨慕之色洋溢在臉上。
正在發呆之際,遠處習練的少年們停了下來,他們相視了一眼,一齊向台階下走來。
白衣少年一腳踏在台階上,沖台階上一招手:「小無忌,下來。」
這個白衣少年正是大爺公孫瑁的公子,名叫公孫霸。
小小身影躊躇了一下,慢慢地走下台階。公孫霸拍拍他的肩膀:「想練武吧,來,我教你。」
公孫無忌眼睛一亮,但旋即暗淡下來,說:「我不……不,你又……」
公孫霸一拉他:「你來吧。我先教你最基礎地功法,來站個馬步。」
說著,硬是把公孫無忌按在那裡。
小無忌雙腿下蹲,努力模仿別人的樣子,可是他越是要挺直腰桿,越是無法做到,汗水順著紅撲撲的臉蛋流下來。
倔強的他,儘管動作顯得那麼滑稽,但仍咬牙堅持著。
驀地,一片哄笑聲響了起來:「小羅鍋練功嘍,好霸氣喲。」
周圍的孩子們都笑得前仰後合,尤其是公孫霸,彎著腰,捧著肚子,眼淚都流下來了。
公孫無忌臉色瞬間蒼白了,眼淚不覺流了下來。他低著頭,默默地走開了。從他有記憶開始,數不清有多少次被別人戲耍了。
這一幕,被公孫無忌的母親遠遠地看在了眼裡,她的心在流血。
她出身名門大派,天姿卓絕,本有著無可限量的前程。
可自打與公孫庭一見鍾情後,便不顧門規,毅然放棄了繼任下任門主的前程,放棄了修仙之路,叛門出走,只羨鴛鴦不羨仙。
她的行為讓門派的一些老古董覺得顏面盡失。所以將她定為宗門叛逆,到處捉拿她夫妻二人。
她本想能與心愛的人隱居山林,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此生便足矣了。
誰料,老天卻偏偏與她做對,二人相識起即被公孫庭父親百般阻撓。
後來好不易在一起了,卻又生下無忌這個殘疾孩子。自從生下小無忌之後,公孫家族之人將孩子視為異類,言辭之間多不恭敬。
夫妻二人雖不願與他們計較,但時間一長,難免有些言語衝突。逐漸地,被家族之人疏遠了。
這也可以忍受,可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紀卻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每當看到孩子被欺負,黯然離去的瘦小背影。她都黯然神傷。
幾年來,夫妻二人遍尋名醫,尋求改變孩子體質的辦法。但得到的結論都是孩子的後背存在一個不明球體,內力煉化不了,醫藥更是無能為力。
夫妻二人橫下了一條心,死馬權當活馬醫吧。每當夜深人靜之夜,孩子熟睡之時,二人都輪流為孩子輸入內力,儘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內心深處卻盼望著出現奇跡的那一天。
令二人驚奇的是,無論多少內力,進入小無忌的體內後,都如泥牛入海,彷彿進入了一個無底洞,再也不見蹤影。
回憶到此,夫人深深歎了口氣,彷彿蒼老了許多。
回到自家院落,正遇公孫庭外出歸來。
兒子的狀況讓這個剛強的漢子焦慮不已。這已是他第十次外出尋訪奇方了。
此刻,他正欣喜地拉著小無忌的手說著話。
見到妻子回來,他讓無忌去外面玩。高興地對夫人說:「天無絕人之路啊,這一次,孩子有希望了……」
聽了丈夫的話,夫人也喜上眉梢:「大哥可知這仙草產在哪裡?」
「仙妹,這仙草生在百丈絕壁之上,雲盤山中就有,我明日就去。」
「什麼?你去雲盤山?不可!」夫人大驚。出身大派的她,在門派典籍中瞭解到了一些雲盤山的傳說。此山邪異的很,曾有許多驚艷絕世的高手深入此山後杳無音訊。
「夫人不必擔憂。別忘了,我也是修仙之人。師門曾贈我多件防身重寶,料也無妨。」
「可……」
「不必多說了,為了無忌,縱然上天入地,我也要一試。」看到丈夫心意已定,夫人只好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