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皎潔的擱在胸口的一條**,方才拿過手機,接通了,裡面傳來木清楠的聲音:「許鐘,現在這個時候是天時地利,你不轉移那玩意,更待何時。」
許鍾當然知道木清楠口中的「那玩意兒」指的是什麼,也確實如木清楠所說,如今大雪封山,天寒地凍,他們正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寶藏轉移走。
於是,許鍾想了想點頭道:「好。你等我,咱們桃樹坪集合。」
放下電話,披上一件睡袍,來到房間的窗口,遠眺龍陽市的街頭,發現主道路已經被清理出來,但是,其它地方積雪依然很厚。
估計要回蓮花鄉,車是沒法開了,他稍微一考慮,給譚路去了一個電話:「夥計,你們部隊最近有沒有在蓮花鄉拉練的項目,有的話,我搭個順車。」
譚路笑道:「一是沒有,二個太慢,路也不好走,你要真去,我用直升機送你。」
「有點招搖吧!」
「只要你不拒絕就成。」
「那就口頭先謝了。」
「跟我還客氣。路不好走,等著,我讓人開車去接你。」
「那行,我等著。」
許鍾放下手機,就鑽進了洗漱間,一邊刷牙,一邊端著「水槍放水」,這時,一個溫軟豐瘦的身子靠在了他的後背上,伸出一隻芊芊素手,托著許鐘的「水槍」,「我幫你。」
許鍾呵呵一樂:「好。」
「你這是要去哪裡?」
「回趟蓮花鄉。」
「不是去幽會你青梅竹馬的老相好吧?」
許鍾漱了口,放下牙刷,道:「你看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是哪種人?」
許鍾拿乾毛巾擦了嘴巴,道:「我一般是辦正事,順便幽會,兩不誤的那種人。」
「你……」皎潔擂起粉拳,錘在許鐘的後背上。
還沒換好衣服,樓下已經有人在按喇叭,許鍾走到跟前一看,是一輛軍用吉普越野,輪胎直徑超過25英吋,通過性非常好,譚路心挺細,想得很周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車密封性很差,不說四面透風,也差不多了。
皎潔如同伺候出門的丈夫一般,為許鍾穿好了衣服。許鍾溫柔地摸了一把皎潔的臉,這才出門。
看到許鍾輕快地離開,皎潔微微一歎。她感覺他們這種露水關係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了。
到了樓下,司機小哥在車外候著,看到許鐘,立刻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許鍾還了禮,道:「辛苦了。」
司機笑了笑,坐進了駕駛艙,許鍾坐在他的旁邊。
這是一輛柴油車,發動機的聲音如同巨獸咆哮,許鍾道:「你是怎麼進來的?」問完這句話,他就覺得自己的問話有點白癡,人家掛著地方軍區的通行證,只怕進不去的地方不多。
士兵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一路開的也很規矩,沒有傳說中那種特殊部門囂張跋扈的勁兒。
還在半路上,許鍾又接到了孟雪的電話,電話一通,孟雪在那頭哭哭啼啼的。
許鍾有些納悶,這個丫頭比多少大男人都堅強,這次怎麼哭的像個孩子。
「孟雪,你這是怎麼了?」
「老大,你在哪裡?我要見你,我要見你,嗚嗚……」
「乖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
「我要見你。」孟雪很執著。
「不哭了,一切有我,那好,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勸說無效,許鍾只剩下當面安慰了。
「我剛剛下火車,現在已經坐上了去虹彩的出租,咱們在那裡匯合。」
「好,不見不散。」
落了電話,許鍾搖搖頭對司機道:「小兄弟,麻煩你,咱回一趟虹彩。」
「沒問題。」
車剛剛掉頭,手機再次想了起來,這次是許子衿打來的。
許鍾苦笑:「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許子衿柔聲道:「許鐘,幹嘛呢?」
「準備去一趟蓮花鄉,你呢?」
「放假嘛!我當然是在家裡。」
「哦,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不是,對不起呀,這幾天沒顧上去你那兒。」
「還知道?有這份心就行了,許鐘,告訴你一件事兒……」
即便是隔著幾十公里,隔著電話,許鍾依然能夠感覺到許子衿砰砰地心跳,他頭皮有點麻,只怕許子衿要說的事兒,他已經想到了。
「說,我在聽。」
「我好像有了。」
「不會吧!」
「怎麼不會,例假整整晚了一個禮拜,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喂,你這是什麼表情,什麼態度?」
「不是,我是說這中獎率也太高了,就一次沒有滅活,就成了。」
「那是你厲害嘛!你放心,我知道你有大把的前途,所以,這個孩子暫時不會認你,我有能力養活這個孩子。」
「可是你一個單身女人,讓別人怎麼看你?」
「我才不管,大不了不幹了。」
「你真的想好了?」
「是。」
許鍾歎了口氣:「不急下結論,等我從蓮花鄉回來,給你診斷診斷,然後咱們商量一個穩妥的辦法,既不能讓你受委屈,也不能讓孩子受委屈。」
「這還差不多,我等你。」
掛了電話,許鍾看了看旁邊的小士兵,兵哥司機道:「秦書記,您很忙!」
許鍾歎息一聲:「瞎雞*巴忙唄!」
小兵哥笑了笑,吉普已經駛入虹彩的大門,門外看到這車,乖得跟個孫子似的,而且遠遠地還行了一個忒不標準的軍禮。
許鍾在車上就看到了孟雪,孟雪穿著白色的長款羽絨服,磨石藍牛仔褲,黑色翻皮靴。
她披著長髮,瓜子臉一片雪白,雙眼卻通紅通紅的。
許鍾推開門跳下車,孟雪就如同一陣風撲了過來。許鍾無奈的張開懷抱,心說,這丫頭不會是想我想的吧!
孟雪撲在許鐘的懷中,嗚嗚咽咽的哭泣著,柔弱的肩頭不住顫抖著。
看到這一幕,小兵哥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不是回家了嗎?你這是……」許鍾拍著孟雪的肩頭:「難道是他們欺負你,要我怎麼給你出氣?」
孟雪忍住哭泣:「不是,沒有人欺負我,是我爸,我爸他病了。」
「你不是不喜歡你爸?」
「可他畢竟是我爸,現在他得了絕症,不久於人世,他對我說了很多,他說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以前我一直恨他,恨他拋棄了我們母女,另覓新歡,可是這次回去,我發現他老了,他病入膏肓,我不再恨他,我已經原諒了他,我真的希望他能夠活下去。」
許鍾擦去孟雪眼角的淚水,撫摸著她的俏臉:「我們的孟雪真是善良,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是肝癌晚期,時間不會超過半年。」
許鍾沉吟片刻,道:「你先跟我去處理一件事,之後我跟你回去看看,也許可以為他延長幾年壽數。」
孟雪美眸一亮:「真的。」
許鍾笑道:「傻丫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好了,不哭了,這麼漂亮的大眼睛,哭的的跟水水果似的。」
孟雪這才破涕為笑,看了一眼掛著軍牌的吉普,道:「你去哪兒?」
「蓮花鄉,桃樹坪村。」
接下來,二人上了軍牌吉普,一路來到軍分區基地,譚路親自駕駛一架圖著迷彩的阿帕奇直升機,載著二人去了蓮花鄉。
在上飛機的時候,二人被要求關閉了隨身的電子設備,孟雪對許鐘的事一點也不好奇,只是默默的跟著。
倒是譚路忍不住問道:「秦書記,你有什麼事,這麼急著要回蓮花鄉?」
許鍾道:「還不是投資的事,這到了第一個收穫季節,我的回去看看。」
譚路道:「秦書記真是操不完的心,你看看下面,要不是坐飛機,根本回不來,大雪封山了。」
「沒關係,木家也有飛機。」
「木氏真是有錢,大手筆。」
許鍾沒有說話,直升機落在了蓮花鄉郊區一處高地,積雪早已被工兵清理,許鍾同孟雪走下並不陌生的飛機,在這裡,可以看到銀裝素裹的蓮花鄉全貌。
譚路道:「秦書記,下來怎麼辦?要不你說個地方,我送你過去。」
許鍾搖頭:「已經很感謝了,不用了,一會木家的飛機就來了。」
等了約莫五分鐘,木清楠的飛機仍然沒有來,許鍾拿起手機,道:「我給打個電話。」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
是徐嬌嬌打來的。
徐嬌嬌道:「許鐘,你在哪裡,剛才怎麼關機了?」
「坐飛機,正巧關機,你在哪裡?怎麼了?」
「坐飛機?做什麼飛機?為什麼要坐飛機?」
許鍾笑道:「你激動什麼,我正好給你打電話呢!」說著,許鍾想一旁走了幾步,小聲道:「我跟木清楠說好了,準備趁著這場大雪,將東西轉移。」
「你終於要動它了?也好,可是,有沒有想過轉移到什麼地方?」
「第一站當然是雲疆,接下來,我還沒有想好,要不,作為你的聘禮。」
「我可消受不起,不過,你也夠過分的,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吱一聲。」
「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嗎?」
「要不是被我逮住了,只怕你打算一直瞞著我。」
許鍾動情地說:「你是我最親近的人,瞞誰我也不能瞞你,那地方也只有你一個去過吧!」
「哼,算了,我可搬不動那玩意,就不跟著湊熱鬧了,你去吧!」
「你現在在哪?」
「機場,下午回京。」
「這麼快?一路順風!」
「咱們居然這麼客氣?算了,掛了。」
看到許鍾搖頭,孟雪走過來道:「是嬌嬌?」
「是。」
孟雪「哦」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