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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六十五章 仇人 文 / 悠然鐘聲

    趙進舉用筷子夾起湯鍋裡的鱉頭,放在口中大嚼,含糊不清道:「好,好,對了,別忘了告訴元奎一聲,過兩天,我帶寶剛給他拜年。」

    一聽這話,趙天平覺得兒子的事情准要成了,可是他仔細打量著兒子,兒子的眉宇在鎖著一團黑氣,他不知道這小子為什麼非要去蜀南。

    ……

    許鐘的公事還遠遠沒有忙完,時間已經到了除夕,那麼,也只能公私兼顧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回蓮花鄉跟亞楠吃了個團圓飯,趁著黑夜,回到了青羊縣湖濱一號小區,摸上了麗達的床。

    一夜溫存。

    第二天,天剛擦亮,又驅車回到了公司,在賓館吃了早飯,就會同集團和工會的部分領導慰問一線職工,走訪困難職工。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大年初二,許鍾正式開始忙自己的私事了,他買了一些中老年禮品就去了省城蜀寧。

    第一站當然是先拜訪自己的准老泰山,跟徐嬌嬌聯繫後,許鍾將車開到了省委大院門口,穿著一襲紅色風衣的徐嬌嬌正在那裡翹首以盼。

    佳人如昔,臨風獨立,這一刻,許鐘的心頭很暖很暖。

    徐嬌嬌上車後,睇了他一眼,笑顏如花道:「怎麼這麼看人家?我臉上有字?」

    許鍾微微搖頭:「不是字,是畫,眉目如畫!」

    徐嬌嬌嬌笑道:「哦,今天嘴巴像抹了蜂蜜似的,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

    許鍾搖頭:「我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兒呢?至於嘴巴有沒有抹蜂蜜,你可以嘗嘗嘛!」說著,他就將自己的嘴巴往徐嬌嬌臉蛋拱。

    徐嬌嬌推了他一把:「要死啊,你沒看到有站崗的士兵,讓人家看著多難為情!」

    「咱們是啥關係,有什麼難為情的,你就當是禮節性的一吻。」

    「討厭,進去吧!」

    許鍾笑了笑,這才鬆了離合走了。

    將車停在書記樓的小院門口,許鍾同徐嬌嬌下了車,許鍾打開後備箱,徐嬌嬌被裡面的禮品嚇了一跳,雖然不是多麼昂貴的東西,但是,那叫一個多。

    許鍾提了三個禮盒,又讓徐嬌嬌提了三個同樣的禮盒,好事成雙嘛,這才往院裡走。

    田芳已經喜滋滋的迎了出來,看到許鍾手中的禮物,板著臉道:「許鐘,你到家裡來還拿什麼東西,讓人看見都不好。」

    許鍾道:「我是用自己的工資,孝敬自己的家人,有什麼不好的。」

    田芳臉色緩和了,道:「說的也是,可是這樣有點見外了不是。」

    「這不是大過年的嗎?我要是再空手過來蹭飯,不是顯得太不懂禮數了嗎?」

    田芳笑道:「蹭飯怕什麼?我現在就一個家庭主婦,巴不得有人過來蹭飯。」說著,她朝房子裡喊道:「老徐,許鍾來了。」

    徐天南戴著老花鏡,拿著報紙,白色的保暖襯衣外面套著一件針織的藏藍色馬甲,他看了眼許鍾手裡提的東西,淡淡點點頭,來,客廳坐。

    許鍾進了客廳就感覺很熱,原來老徐家裡自己燒著暖氣,他脫掉皮大衣,徐嬌嬌拿著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一回頭,發現徐天南摘掉了花鏡,湊近了看著禮盒的說明。

    禮物是:兩盒燕麥,兩盒槐花蜜,兩盒枸杞酒。

    徐嬌嬌饒有興趣的湊到父親背後,為他掐著肩膀道:「爸,你在看什麼?」

    徐天南道:「我在看保質期。」

    許鍾笑道:「徐書記,我怎麼可能給你送過期的東西?」

    徐天南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說也不是每個人在超市買東西,都會看保質期的吧!」

    許鐘點點頭:「這也對。」

    「我就聽說有一盒高檔月餅被賣了十年。」

    許鍾開玩笑地說:「要是酒,說不定得升值。」

    徐天南站起來道:「許鐘,跟我到書房談談。」

    許鍾看了眼徐嬌嬌,點點頭:「噯。」

    進了老徐的書房,許鍾東張西望一番,看到了一幅橫幅,上書「天下為公」四個鐵鉤銀劃的大字,在橫幅右下角有書法家的印章,是「泰麟」幾個篆字。

    看到許鐘的目光停留在橫幅上,徐天南不無得意道:「那是國學大師老先生的字,有錢都買不到啊?許鐘,你看看咋樣?」

    「贗品。」

    「啥?」

    「徐書記,我說這是贗品,不是老先生的字。」

    徐天南皺著眉頭:「你怎麼知道?」

    許鍾沒有正面回答,卻道:「這個人字寫得不錯,幾乎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了。如果不是我對老先生比較熟悉,也看不出來。」

    徐天南表情有些鬱悶:「你確定這是贗品?」

    許鍾沒有說話,而是走到徐天南的書桌背後,找出房四寶。

    他飛快在桌上鋪好宣紙,又磨了墨,接著從筆架上拈起一直斗筆,刷刷數筆,便仿照寫出了那四個字。

    徐天南眼睛瞪得老大,許鍾笑著問道:「徐書記,您說哪個是老先生的真跡?」

    徐天南知道自己真是被贗品糊弄了,害的自己多麼寶貝似的,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的問道:「字有假,印章也能是假的?」

    許鍾笑道:「徐書記,其實我第一眼就是從那印上看出來的,老先生的印章有防偽,他在蓋章的時候,會在紙上舂出一個小圓形。」

    徐天南恍然大悟:「果然如此。」

    收了許鍾寫的字,徐天南這才道:「在虹彩干的還行吧!今年這個春節,虹彩的員工應該好過多了吧!」

    許鍾道:「是啊,我代表虹彩全體員工感謝您的關懷。」

    徐天南擺手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口頭問問,做具體工作的是你們,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也是你們。」

    「是。」

    徐天南又道:「不知道今天的過節費怎麼發放的?」

    許鍾將幾個檔次說了出來,徐天南點點頭:「沒有什麼新意嘛!」

    許鍾道:「本來我不打算給中層幹部發的,可是又害怕影響士氣。」

    「發一些無傷大,只要這錢出的有數。」

    許鐘點頭道:「當然,這錢是我從財務部提出來的,都有帳。」

    徐天南微微點頭:「看來你在虹彩幹的不錯,有沒有什麼打算?」

    許鍾實事求是道:「我想換個環境,企業,尤其是國企,幾乎跟社會脫節了。」

    徐天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企業跟社會確實還是有差別的,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高萬剛的事?」

    「您說交通廳那個。」

    「真是體制中的敗類呀!這事居然驚動了陳總書記,我真是失職。」

    「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難免良莠不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你的意思說,咱們也是鳥兒。」

    許鍾笑道:「你是百鳥之王。」

    徐天南被許鍾逗得大笑,這個時候,徐嬌嬌上來叫爺倆下樓吃飯。

    飯桌上,許鍾對準岳母的手藝讚不絕口,惹得田芳高興的不得了,不時拿一雙鳳眼瞟著徐天南,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你能娶到我,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當然,田芳對這位未來女婿也是越看越愛,不但長得英俊瀟灑,而且還有手藝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似乎身邊女人不少。

    不過想想田芳也就釋然了,時代在進步嘛!古時候不就是男權社會,一夫多妻嘛!當然也有女權社會的時候,比如說大周女皇武則天,那就是女權。

    一句話,不管是一夫多妻,還是一妻多夫,都是由實力決定的。

    許鍾有這個實力,反正女兒也沒說什麼,自己這個當丈母娘的瞎操什麼心?

    想到這裡,再看許鐘,愈發覺得他眉清目朗,唇紅齒白,簡直就是人中龍鳳。

    「許鐘,喜歡吃就多吃點,還有,以後有空常來,平時啊,就阿姨一個人在家,悶都悶死了。」

    許鍾笑著應道:「我爭取。」

    徐天南剝著一隻螃蟹,隨口道:「說不定許鍾很快就會到蜀寧工作。」

    「什麼?」田芳奇道。

    徐嬌嬌美眸一亮:「爸,人家說君無戲言,你雖然不是皇帝,可是在古代,也算是封疆大吏了吧!我想你也不會說什麼無聊的話吧!」

    徐天南笑道:「做人挺累的,我連隨便說句話的自在都沒有。許鍾不是在虹彩待膩味了嗎?我正在想,什麼地方合適他。」

    許鍾尷尬道:「徐書記,不用為我費心,我現在還兼著龍陽市招商辦主任一職呢!大不了好好搞招商工作。」

    「聽說你在黨校報了一個研究生的函授班。」

    「我把這事都給忘了!」

    徐天南用手點著他:「你這小子,嗨,也不能怪你,這些有人想靠上你的關係,故意向你示好。你是忘了,可是你可能都不知道,你的畢業證都下來了。」

    「啊?」

    田芳打斷二人的對話:「好了,飯桌上不說那些事,許鐘,聽說你後備箱拉了不少禮盒,還準備拜訪誰呀?」

    許鍾笑道:「既然來了,一會去拜訪一下張省長。」

    聽到許鍾如此說,老徐同志的眼皮微不可察地一跳。

    許鍾是何許人也,他不但是個出色的中醫,還是功夫高手,當然能夠把握住老徐這個很小很小的反應。他很自然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張紫怡幫過虹彩的大忙,所以順便謝謝她。」

    聽到這個理由,老徐的臉色似乎緩和了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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