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顯示,印度一個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孩子,身體已經四度自燃,他那種由內而外的自燃是無比凶險的,孩子身體承受著極大的痛苦,醫學方面根本束手無策。
資料還顯示,國內也有這樣的個案,一個孩子睡過的地方多次自燃,萬幸每一次孩子都不在現場,沒有受到傷害。
相關專家猜測,孩子的分泌的體液甚至是尿液裡面有助燃的成分,這是導致自燃的根本原因。
看到這裡,許鍾不禁豁然開朗,剛剛拿起手機,東方白的電話卻打了進來,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自燃」原來,這一下午東方白也沒閒著,一直查閱相關資料。
好在,下午孩子再也沒有發生什麼異樣,趙亞軍將保溫箱溫度降低了不少,可能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早產兒放在保溫箱中,通過溫度和營養的供給,讓孩子長到一定的體重,現在溫度降低了,這個過程會變得長一些。
所謂有得有失,二者不能兼顧。
帶著這個發現,許鍾出了圖書館,在門口的時候,碰到了清和林小花。
清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他,驚喜道:「大叔。」
林小花朝許鍾曖昧的笑了笑,走開了。
許鍾看著走向一旁的林小花,搖搖頭:「現在小孩子的思想太複雜了點吧!小清,你來幹嘛?」
「我來這裡當然是找我爺爺,順便查點資料,你呢?」
「一樣,我也是查資料來的。」
「嗯?這裡有講怎麼做官的書嗎?」
許鍾被她天真的模樣給逗笑了:「誰說我是來查怎麼當官的資料的?好了,不說了,我還有事,再聊啊!」
許鍾說著就向階梯下面走去。
「喂,大叔,你待幾天?」
清清靈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許鍾停下來想了想道:「不好說,可能時間會長一點,既然來了,肯定要去看看總理的,先再見啊!」
看到吉普指南者離開後,清依舊舉著小手,低聲道:「再見。」
林小花從一旁蹦出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聲道:「人都走了,花癡。」
清一把推向死黨:「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賤嘴。」
「看看,心虛了吧!惱羞成怒了吧!」
林小花一路跑進圖書館,清一路緊追不捨。
圖書館門前灑下兩個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來到醫院,走進孩子的病房時,許鍾發現方晴的爺爺方老也在,東方白正在跟他請教。
方老閉著眼睛,一根無名指搭在孩子的脈門上,白色的長眉無風自動,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
倒也不是他顯擺,孩子胳膊就那麼大點地方,要方老擱三根指頭,也得有地方才行。
良久,方老睜開眼,白色的眉毛擰在了一塊,道:「孩子很健康。」
接著,他有抿著嘴,搖搖頭,這才發現許鐘,拍拍大腿,站起道:「許鍾來了,咱們研究研究。」
許鍾一個電話將趙亞軍找了過來,將兩件尿不濕讓他拿去分析。
趙亞軍眉頭一皺,不過很快明白了許鐘的用意。
趙亞軍的辦公室中,幾個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已經坐了三個小時了,晚飯還是飯堂送來的盒飯,大家激烈的討論著,慢慢達成了共識。
這時,方晴拿著一沓化驗單走了進來,她將單子交到趙亞軍的手上,收拾了飯盒,走了出去。
趙亞軍看到化驗結果,然後交給了方老,方老看完後,又轉移到許鐘的手上。
東方白就不用看了,他看也看不懂。
其實許鍾也不怎麼懂,但是,他還在煞有介事的看著。
方老沉吟道:「果然不出所料,孩子的體液中又一種酮異於常人,它就是自燃的罪魁禍首。」
趙亞軍馬上點頭道:「是啊,太好了,終於找到原因了。」
不由得他不高興,如此一來,對於之前的「事故」他醫院方面的責任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許鍾將化驗單交到了東方白的手上,然後道:「方老,如你所說,咱們應該怎麼辦?」
方老歎了口氣:「這個實在是沒有任何臨床借鑒,在沒有找到切實可行的治療方案之前,對於孩子的照顧要格外細心,能夠燃燒的物品盡可能遠離。」
東方白搖搖頭,這個要求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樣,孩子將要過著怎樣的生活?
許鍾看出老領導的憂慮,他勸慰道:「東方市長,你不要太擔心,孩子現在還小,照顧方面,倒是不難,即便是不穿衣服,也沒事啊!你放心,我們會想辦法,盡快攻克這樣的疑難雜症。」
東方白搖頭苦笑:「也只能這樣的,衣服都不能穿,這算什麼事嘛!許鐘,你也不要安慰我,我知道這件事有多難,但是,我有信心照顧好我的兒子。」
許鍾道:「我怎麼會是在安慰你,我說的是心裡話。你要相信,我們能一起創造奇跡。」
東方白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看著許鐘,是啊,許鍾已經給他帶來太多的意外,太多的奇跡。
如果沒有許鐘,他根本不會有兒子,這一次,他真的能夠再次創造奇跡?
許鍾知道東方白對自己沒什麼信心,他轉向方老道:「方老,您是國醫權威,既然是內分泌的問題,我認為可以使用中藥,以及一些輔助手段進行調理,改變人體的微循環,直至改變體質,您認為可行嗎?」
方老的脊背猛地直了起來,激動道:「當然可行。」
不過,他的目光隨之一黯:「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可是,過程是無比漫長的,東方市長,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聽到許鍾分析的頭頭是道,東方白信心提升了不少,他道:「放心,我們家庭方面一定會無條件配合,我們絕不會放棄。」
專家討論會就開到這裡,幾個人散了,許鍾看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直接讓趙亞軍開了一間病房,湊合一晚上。
就在許鍾閉上眼睛進入夢鄉的時候,木清韻走下了飛機的懸梯,登上一輛電瓶車,從貴賓通道進了機場。
燈火輝煌、一片忙碌的機場就好像她家一樣,早已助理接過拉桿箱,木清韻穿的是女機長的制式服裝。挺拔幹練中,混雜著青澀和些許的成熟。
夜風清揚,木清韻伸手掠了掠鬢邊的髮絲,摸出手機,給姐姐木青萍打了一個電話。
「姐,我到了,剛剛下飛機,明天去看你。」
「好了,一路辛苦,好好休息,明天,你會見到一個人。」
「誰呀?」
「你朝思暮想的人。」
「啊,他也在?」
「明天到家裡來就知道了,好了,掛了,早點休息。」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木清韻好幾次想要給許鍾撥個電話,卻是生生忍住了。
這一夜許鍾睡得還算踏實,醒來後,穿著白大褂去病房看看孩子,一路上,居然有不少小護士主動問好,還真把他當成醫生了。
許鍾先去看了陳淑芬,陳淑芬精神不錯,顯然還不知道孩子的情況,倒是一旁被陳淑芬喂稀飯的東方白兩眼通紅,估計一晚上沒怎麼睡。
陳淑芬心疼道:「老公,為了我和孩子,看把你累成啥了。」
東方白笑了笑:「我高興。」
他眼底那一絲隱憂卻掩藏的很深。
許鍾給陳淑芬把了把脈道:「小姨,恢復的很快嘛!
本來身體就很好,再加上東方市長的細心呵護,想不快也不行吧!」
陳淑芬脈脈含情的看著東方白,東方白卻走出來病房,留給她一個略顯疲憊的背影。
許鍾跟著來到外面,站在東方白的旁邊,東方白重重歎了口氣道:「許鐘,你跟我說實話,孩子到底有沒有治癒的希望?」
許鍾不答反問道:「昨晚沒睡?」
東方白疲憊的搖搖頭:「怎麼睡得著!」
許鍾道:「東方市長,這樣可不行,這才是剛剛開始,昨天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這個過程不會短,所以你不能一下子把自己熬倒來了。孩子方面,我有信心,但是,你們家人心理這一關,我卻沒有辦法。」
東方白一把抓住許鐘的手,激動地說:「許鐘,拜託了。」
許鍾伸出手,剛要拍拍東方白的肩膀,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東方白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許鍾道:「你是領導,我不敢亂來。」
「怎麼個意思?」
「你沒聽說過這樣一個說法:領導拍拍你的肩膀,那叫平易近人,你要是拍拍領導的肩膀,那就是以下犯上;領導問問你家裡的情況,那是噓寒問暖,你如果隨便打聽領導家的情況,那便是居心叵測。」
東方白被他一段話逗笑了,他點點頭:「進入體制時間不長,學到的東西倒不少嘛!」
他拍拍許鐘的肩膀正色道:「但是,咱們不是上下級關係,咱們是家人。」
許鍾看著東方白重重地點點頭。
「我想接孩子回家。」
東方白瞇著眼睛看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道,他的考慮不無道理,現在呆在醫院跟家裡差不多了,眼看著就是除夕,然後又是春節,一家人在醫院也不是個事。
許鐘點點頭:「我覺得可行,大不了讓趙院長安排兩個業務精幹的護士。」
「行,我這就去找趙院長。」
許鍾拉住他:「你等等,坐下,我幫你做個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