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人分頭一打聽,才瞭解到這個許副縣長根本就是黑白通吃,莫說給他製造點麻煩,就是噁心噁心他,也沒人敢操作。
一時間,二人氣的牙根癢癢的,不過,卻是一籌莫展。
張偉沒有想到,他很快就會得到一個機會。
第二天早上例會之前,政法委書記許劍來到了許鐘的辦公室,他本來想打個電話來著,可是還是覺得親自來一趟比較好。
許鍾看到許劍到訪,微微有些錯愕,很快就釋然了。自己動了人家政法系統的人,人家上門說道說道也是人之常情。
「許鐘。」
「許書記,你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一個電話,喊我過去不就得了。」
說話間,許鍾已經為許劍泡了一杯茶。
「哼!」
許劍冷哼一聲,然後搖頭道:「許鐘,不是我說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張德福馬上就該到點了。」
許鍾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件事情啊!」
他將茶水送到許劍的手中,然後道:「許書記,不好意思,那是他咎由自取。」
許劍揚了揚手中的辭職信,歎道:「事情的經過我知道的,不過,也不用趕盡殺絕吧!」
許鍾很堅決道:「許書記,我一向尊敬你,但是,張德福的事情,僅僅是讓他脫衣服,我認為已經最好的結果了。」
「都開除公職了還叫個好?」
「是辭職,有尊嚴的離開。」
許劍疑惑的看著許鐘,然後道:「你是說他真的還有其他問題?」
許鍾微微點頭:「許書記,很抱歉,下次我一定會提前給你打聲招呼。」
「得,不要再有下次了,我受不了。」
許劍喝了一口茶:「對了,招待所的承包權又是怎麼回事?」
許鍾笑著回道:「什麼?許書記,這事我還真不清楚,怎麼了?」
看到這傢伙揣著明白裝糊塗,許劍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同時,他也被這小子的霹靂手段震撼了,真正是置之死地而後快啊!這算是睚眥必報嗎?
張來福跟許鍾有沒有仇,許劍還真不知道,不過,當時有幾個常委在場,那麼許鍾對付張來福的事情也就不是秘密了。
可是,知道許鍾懷恨張來福的還真沒幾個人。那麼大家就是這麼認為的,許副縣長在收拾張德福的同時,捎帶著將張來福也收拾了。
這樣做法不是株連連坐嗎?這樣的行為不是睚眥必報嗎!
一時間,大家震驚於許鍾雷霆手段的同時,也對他的做事方法相當的不苟同。
許劍搖搖頭:「看來我這趟是白來了,算了,就當我沒來。」
許劍剛出門,許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書記,你善待下屬是好的,反正,那封辭職信在你手中,他要辭職,也得你同意不是?」
許劍停下腳步,眉頭稍展。是啊,看來這小子也不是想像的那麼操蛋。
早上的常委會如期舉行。
會上,大家都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只是一個小縣城,能有多少事,需要每天開會討論的。
不過,縣委書記馬才還是強調了一下秋汛的問題,青羊縣大部分鄉鎮背靠大山,如果一旦連續降雨,山洪和各種地質災害爆發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而許副縣長又是在馬書記宣佈會議結束之後拋出一個問題。
馬才苦笑之後重新坐下,因為,一來,他慢慢就習以為常了,二來,許鐘的這個問題夠份量。
許鍾說的還是希望小學的事,他說善款隨時可能到賬,要跟大家商量一下這筆錢怎麼管,怎麼用。
一聽說有錢,大家都來了精神,整整一千五百萬,青羊縣每年都是財政赤字,所以,猛然見到這麼大一筆錢,各個口的都眼紅了。
不過,這筆善款是用來建設希望小學的,那麼就不能明目張膽的挪用了,不過,如果能過過手,總能留下一些油水的。
於是,大家爭論的非常激烈,都認為應該讓自己所管轄的部門管理這筆錢,甚至包括人大的韓亞明、宣傳部的戴亞萍。
馬才真是哭笑不得,他看中的不是錢,如果這些小學都能夠建設起來,那麼這多少也能算他的一部分政績。
等大家都發表完意見,他道:「這個問題不需要討論,錢是許副縣長爭取來的,他又是主管教的領導,我建議教育局設立一個賬戶,由紀委監管。」
大家都看向馬才,今天,馬書記的表現不含糊,那是絕對力挺許副縣長啊!
馬才也自認為許鍾應該沒什麼意見,卻沒想到這廝馬上開口道:「我只管要錢,卻不想管花錢,那就讓紀委和教育局管吧!」
馬才點點頭:「大家看看人家許副縣長,你們難道以為自己打的那個小算盤我不知道,真是窮瘋了嗎?」
他轉頭看向雷震道:「雷書記,這件事你也要操點心,誰敢動這錢,嚴懲不貸。」
「是!」
當天下午,本來的一千一百萬,再加上陸思辰捐獻的四百萬,總計一千五百萬,全部進了青羊縣教育局的特別戶頭。
教育局局長宋正一下子變成了大戶,其他部門不是一般的眼紅,可是,宋正知道,這種優越感也就是有點感覺而已,這錢,他是一分動不了。
馬書記再上強調,專款專用,嚴格控制,哪怕是是花一分錢,都必須要宋正、雷震、許鍾三個人共同簽字。
許鍾深深覺得太過小題大做,極大的降低了辦事效率。
不過,雷震的話卻讓他很快釋然了:「許鐘,你是不知道,這地方的人是窮瘋了,多大的權利他都能給你用到極致,就比如說,如果宋正有批示一千塊的權力,那麼這個一千五百萬就會很快被一千塊瓜分掉,而你還找不出什麼問題來。」
許鍾攤了攤手:「隨便吧!」……
當晚,許鍾下班回到湖濱一號。
門一開,蹲在地上的麗達給他脫去皮鞋,並將一雙棉拖鞋給他穿上。
許鍾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裡有莫大的滿足,可是還是口不對心道:「麗達,你不是傭人,不需要做這些事。」
麗達搖頭笑道:「哥,我願意。」
墨雪鄙視道:「哥,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許鍾將外套和公包遞給麗達,走到客廳的茶几上一看,那裡放著一張草圖,原來,兩個人正在研究如何裝修地下室。
許鍾道:「不會是沒有做飯吧!」
墨雪「啊」了一聲,做了個鬼臉道:「糟了,光顧著跟麗達討論這個方案,忘了。」
「這麼辛苦?」
墨雪搖頭道:「可不是嗎?要不是怕影響你,我直接給你買套別墅得了。」
她扭頭看著麗達道:「小妮子,做飯了,進來幫忙。」
「算了,你們兩個辛苦了,今天咱們出去吃,就當是犒勞你們。」
「好啊!」
墨雪應道,「那我們兩個進去換衣服。」
許鍾喊道:「吃什麼呢?」
「一會車上說。」
墨雪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
許鍾走到茶几邊上,拿起那份草圖,搖著頭笑了笑,隔成這麼多房間,也不知道夠不夠?莎莉瓦的別墅是什麼樣子呢?
上車後,許鍾徵求她們的意見,二人都說無所謂,許鍾乾脆將他們帶到了縣裡唯一的驢肉火燒店——乞丐醬驢。
本來本地人是不吃驢肉的,但是,自從一年前這個小店落戶青羊縣,生意卻是出奇的火爆。
這不,剛剛到了晚上七點,華燈初上,乞丐醬驢已經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許鍾停好車,麗達拉著墨雪的胳膊,三個人走進了店門。
看到大廳裡人滿為患,居然還有幾波人在等候,許鍾就有些打退堂鼓了。他從來對吃都不太講究,從來不會向某些人一樣,為了吃一個特色,排上半天的隊。
不過,當服務員瞭解到他們只有三個人以後,就領他們進了一個小包間。
許鍾覺得運氣不錯,不過,但願上菜不要太慢才好。看看大廳裡的情況,能快才是見鬼了呢。
許鍾讓服務員介紹之後,點了一份炒驢肉,三個驢肉火燒,三份驢蹄子面,一份素拼,三瓶雪花啤酒。
服務員出去之後,墨雪左右看了看道:「這裡的裝修還挺別緻的。」
麗達道:「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應該不差吧!那麼多人在吃。」
墨雪道。
許鍾搖搖頭:「人是有從眾心理的。」
他拿起菜單「咦」了一聲,「原來這還是一間老店。」
「什麼意思?」
二女齊聲問道。
許鍾將菜單遞給麗達道:「你給咱們唸唸。」
麗達接過菜單,看了一眼,便放下了,甜甜一笑道:「原來第一代老闆把店開在北京,是清朝嘉慶年間的事,老闆很有愛心,面對上門乞討的乞丐,他總是讓夥計用兩個燒餅,一碗驢肉湯相待,久而久之,前來乞討的乞丐卻是越來越多,不過,老闆依然如故的善待這些乞丐。」
「後來呢?」
墨雪禁不住問道。
服務員端著菜走進來道:「好人有好報。有一天晚上,我們老店那條街突發大火,綿延數里,當時老闆眼看著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將要毀於一旦……」
服務員放下菜,就準備離開。
「後來呢?」
墨雪已經別勾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