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吳媚一個踉蹌,李娟麗趕忙扶住,吳媚笑了笑:「我這個做酒的老闆這麼不能喝,不行啊!」
李娟麗道:「姐,你是見到許鍾高興吧!」
吳媚側過頭,看著李娟麗,慢慢的,在吳媚灼灼的目光下,李娟麗垂下了螓首。
吳媚呵呵一笑:「你的話酸味十足,你是怕我跟你搶。」
「哪有!姐,你再說我就走了。」
吳媚搖搖頭:「女人的直覺很靈的,許鍾有一種天生的特質,對女人有種致命的誘-惑,或者說,命犯桃花……」
「你們在說什麼?吳總,你這就要走?」
說話的是田青梅,她跟吳媚和李娟麗都很熟了。
吳媚道:「一幫領導,又是男人,人家未必歡迎我,我在那裡,大家反而不自在,還不如識趣離開。」
田青梅搖頭笑了笑:「吳總的魅力,怕是各個年齡段的男人都無法抵擋吧!」
「要死了,田總,你敢涮我。」
「不敢不敢,您可是我的大客戶。」
「知道就好。」
田青梅看著李娟麗道:「李主任,你這是……」
「我送送媚姐。」
田青梅點點頭:「李主任,我進去敬個酒,不知道合適不合適?」
李娟麗道:「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田總,小心他們口水流到你的身上。」
「去死。」
包間裡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
幾個領導互相敬了酒,又有個別到隔壁的桌子敬酒,何建軍擠到許鐘的旁邊道:「許鐘,你跟老闆認識?」
許鐘點點頭:「認識。」
何建軍又道:「跟李主任也認識?」
「老相識。」
許鍾道。
何建軍皺著眉頭:「你跟吳總……」
「也是老相識。」
許鍾不耐煩道:「你小子到底想知道什麼?」
何建軍斟字酌句,高仁腦袋伸過來道:「建軍意思是說,為什麼美女,無論老幼,都跟你很熟。」
「是不是?」
許鍾望著何建軍。
何建軍木然點了點頭,許鍾一個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是你個頭,我是從蓮花鄉出去的,這裡的人我當然認識的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何建軍搖頭晃腦:「不止是認識,絕不止認識那麼簡單。」
「靠!」
頓時舉座皆驚,許鐘,一個副縣長,居然爆出這有的粗口。
許鍾大咧咧坐下:「建軍,喝酒,咱們有兩年沒喝了吧!今天這個好酒,咱們一人一瓶,喝。」
「你饒了我吧!」
「饒你,等你當了我的領導,我就饒你,沒大沒小,領導的私生活是你能議論的?」
「滴滴滴……」
許鍾手機收到一個短信,他拿起來匆匆一瞥,最後面無表情的的刪了。回頭一看,高仁居然不聲不響的在自己身後,許鍾冷笑道:「小子,看到什麼了嗎?」
「沒,沒有。」
其實,高仁依稀看到「青雲觀……我等你」等字樣。
許鍾一瓶酒敦在高仁面前:「這是你的。」
高仁佯裝一屁股跌倒。
大家喝的差不多的時候,田青梅又進來敬了一圈酒,兩年不見,她的酒量也練出來了。
一頓飯,算是賓主盡歡。
晚飯後,除了紀委的同志要回辦公樓繼續訊問閆驥,其他人都下榻青梅酒家。
許鍾跟雷震討論了一些細節,雷震就走了。
田青梅來到許鐘的房間,許鍾站起道:「田姐,謝謝。」
田青梅掩著嘴笑道:「謝什麼,許縣長,你們吃飯又不是不給錢。」
許鐘點點頭:「那倒也是。對了,你的病……」
田青梅一聽,臉蛋一紅:「好了,這倒是要謝謝你。」
一時間,二人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空氣變得有些沉悶。
「你……」
二人同時開腔。
「你先說。」
「你先說。」
田青梅笑笑道:「我是想說,沒想到,短短兩年不見,你現在也算是青羊縣的父母官了,你才多大呀!」
許鍾眉頭皺了皺:「是啊,我發現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蓮花鄉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區區一個鄉鎮就有這麼多問題,那麼其它七個鄉,又該是藏污納垢到何種程度。」
「你的壓力也不要太大,這世上的不平事多了去了,也不是你一個人能管得完。」
「我知道,可是我既然碰到了,就要處理好,至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田青梅微微一歎:「良心,現在有良心的官員只怕不多了。」
「不會吧!」
許鍾搖搖頭,看來,政府的公信力真的有問題呀。
「你們在聊什麼?」
李娟麗推門進來道。
許鍾看了他一眼,今天晚上,李主任多喝了幾杯,此刻面帶桃花,雙眸如醉,有種動人心魄的魅。
「怎麼回事,不敲門就進來的。」
許鍾開玩笑道。
「對……對不起,許縣長,我……」
許鍾呵呵笑道:「緊張什麼,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咱是自己人啊,你說是不是?我們曾經是最完美的搭檔。」
田青梅感覺自己有些多餘了,她道:「你們聊,我出去看看,該打烊了。」
田青梅走後,房間裡只剩下許鍾和李娟麗,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
「找我有事?」
許鍾打破沉默。
「沒……就是找你隨便聊聊。」
許鍾上前幾步,李娟麗受驚一般背靠在了門上。
許鍾笑了笑:「你怕我?」
「怎麼會?」
李娟麗側頭,避開許鐘的目光道。
「這兩年你過得怎麼樣?怎麼就到鄉里了?」
李娟麗看著他道:「就只許你進步,別人就不行?」
許鍾搖頭:「哪裡?我記得當年一心仕途,現在呢?」
李娟麗苦笑:「在你面前,我這也好意思叫做仕途。」
她落寞的歎了口氣,「我現在才發現,一個女人,要在官場上混,要比男人付出的多得多。」
許鍾眉頭皺了皺:「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慨,難道被潛規則了?」
李娟麗撲哧一笑:「暫時還沒有。」
「孫強他敢,要不給敲打敲打他。」
「怎麼敲打,咱們什麼關係?」
不經意間,李娟麗已經靠到許鐘面前,眸光如水,定定的看著他。
「什麼關係?這個……」
李娟麗再進一步,仰視著許鐘,彼此的呼吸已經可以感受到:「我記得當初你給我治病的時候,可是把我看光了的,我後來道醫院咨詢過,人家說只要服上幾副中藥就行了的,你是不是想……」
縱使許鍾臉皮厚逾城牆,這會也不由老臉一紅,不過爭辯還是要的:「那是庸醫,我……」
突然,許鍾僵住了,因為一個綿軟火熱的軀體靠在他的懷中。
「你這是……」
許鍾紮著胳膊,一時間沒有個放處。你這是要白送,可是今晚哥們有節目啊。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緊張,抱著許鐘的她還在不由自主的一下下震顫,接著,她用近乎囈語般的聲音道:「我心中的理想始終未變,如果要被潛規則,我寧願被你潛。」
然後,李娟麗堅定的抬起頭,深深的看了許鍾一眼,慢慢閉上了眼睛,如玫瑰般的唇悄然綻放。只是,如風中蝴蝶翅膀般顫動的睫毛,以及不住翕動的鼻翼,昭示著她那顆不平靜的芳心。
許鍾低頭看著李娟麗吹彈可破的俏臉,深深吸了口氣。想當年,自己苦心經營的換種大計,差點就實施在了她的身上。
回首往事,許鍾覺得自己過去的行為有些可笑。當然,這並不說明他已經放下對桃樹坪恨,報復的方式有很多種。
看著懷中熟透了的水蜜桃,許鍾正在考慮摘還是不摘的時候,該死的手機響了。
李娟麗潮紅幾乎佈滿了耳根和脖頸,被這手機打斷,她想要脫開許鐘的懷抱,許鍾卻沒有讓她如願。
左手攬著李娟麗嬌軟無力的身子,右手接通手機:「哪位?」
電話是紀委書記雷震打來的,雷震說閆驥已經交代了很多問題,其中,蓮花幼兒園園長存在重大經濟問題。
許鍾聽完後直接表態:「她的級別根本不夠你找她談,但是情況特殊,先控制起來吧!然後再走相關程序。」
放下手機,許鍾看著懷中的李娟麗道:「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我……」
「我不是柳下惠,跟我走吧!」
「去哪裡?」
「青雲觀。」
夜色下,一男一女走進了一輛京牌的普桑,男的走的坦坦蕩蕩,女的卻有些鬼鬼祟祟的模樣,一步三回頭,想要發現黑暗中注視的眼睛。
普桑剛剛發動,走了沒多遠,後面黑暗中,一輛警車也慢慢啟動了,可是沒走幾米,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高局長,我是雷震,剛剛我跟檢察院聯繫過,現在請你帶人逮捕薛蓉。」
「什麼?該死!」
高仁不是一般的鬱悶,他準備來個尾行,看看老大到底搞什麼營生。
小高同學的想像力可不是一般的豐富,他可是看的很清楚,有人在青雲觀等老大,青雲觀,那是道觀?高仁搖搖頭,老大太猛,居然在那種地方……嘖嘖……
雷震道:「小高,你說誰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