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嬌道:「你看看那邊有沒有這種病的疫苗?」
墨雪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回去。」
張殷殷雙手合什,一籌莫展。她知道,現在要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架起一座生命的橋樑,只有通過所有人的努力,許鍾才有希望活下去。
第一個聯繫到的是聶抗天,聶抗天聽說許鐘的病情後,先通知了東方雨菲,然後讓人買了最早一班航班的機票,在臨上飛機前,他將這一消息通報給了陳少乾。
陳少乾接到這個電話,正在陪著母親喝茶,而木青萍正在一片插花。
陳少乾眉頭一皺:「怎麼會這樣?」
聶抗天道:「很嚴重,我先過去,在我的記憶裡,他從來都不會受傷,這才病這麼重,不容樂觀。」
陳少乾默默掛斷電話,蘇凝有些奇怪:「發生了什麼事?」
陳少乾道:「媽,許鍾病危。」
蘇凝秀眉一蹙:「怎麼會?他不是一向很健康,很強壯的嗎?」
陳少乾道:「剛剛接到聶抗天的電話,他是在火場中救人受傷的。已經確診為破傷風。」
蘇凝道:「不行,我要去龍陽。」
陳少乾點點頭:「媽,你們去龍陽,我去趟美國,我們公司和哈佛大學有一項合作,就是關於疾病疫苗研究方面的,我過去看看,你們在龍陽等我。」
木青萍點點頭:「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媽媽。」
蘇凝給丈夫說了一聲,帶著孟雪和木青萍就趕往機場。
在車上,木青萍給木清韻撥了一個電話:「小韻,我現在去龍陽,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幹嘛?人家還在睡覺。」
木青萍道:「我現在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許鍾在醫院,很嚴重。」
「什麼?」
木清韻一下坐了起來,看了看日曆,嘟囔道:「姐,今天不是愚人節呀!你幹嘛嚇我。」
木青萍嚴肅道:「我沒有嚇你,現在我跟夫人在一起,我們正要出發。」
「啊?你說的都是真的!」
木青萍道:「我也希望是假的,他為我們木家做了那麼多,我們還沒來得及報答他,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姐,你說的好嚴重,到底得的什麼病?」
木青萍道:「飛機上見面再說,我們等你。」……
首都發往蜀寧的飛機上,夫人坐在商務艙中,左右分別是孟雪和木青萍,三個人年齡、氣質各不相同,但是絕對是各個年齡段裡的翹楚。
不一會,聶抗天和東方雨菲也上了飛機,因為經濟艙爆滿,他們也來到了商務艙,聶抗天一眼看到了木青萍,接著發現了夫人蘇凝,他微微點頭,兩人靜靜坐下了。
又過了一會,木清韻風風火火跑了上來,她直接坐在姐姐的旁邊問道:「許鍾怎麼了?」
木青萍靠向她的耳邊簡單地說了幾句自己瞭解到的情況。
東方雨菲望著聶抗天道:「這個丫頭是誰?」
聶抗天搖搖頭:「不認識。」
在內心,他是羨煞了許鐘,不過在這個關頭,還是不要給老大添亂的好。
飛機依舊沒有起飛,又上來一批旅客。
陸思辰後面跟著效長、高仁、劉學三兄弟,四個走進商務艙,一眼看到了蘇凝。
陸思辰點點頭:「您好!」
他沒有點破蘇凝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蘇凝也點點頭:「先坐,下飛機再說。」
飛機進入指定跑道,開始慢慢加速。
與此同時,陳少乾已經登上了去往美國的波音747,而墨雪已經乘坐上歸國的航班。
龍陽醫院重症監護室中,許鐘的體溫還在不斷上升,最高已經達到了四十二攝氏度,院方採取了各種可能採取的辦法,卻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劉墉急得團團轉,羅中旭也是不住搖頭。
徐嬌嬌、張殷殷、高曉雨、馮雨欣幾個女孩子全都淚眼婆娑的。
張耀輝拉住劉墉道:「劉院長,如果持續高燒,會有什麼後果?」
劉墉面色沉重:「最終的結果就是心衰。」
張耀輝隔著玻璃,望著病床上的許鐘,他眼眶一紅,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就在昨晚,自己還在內心痛恨他。
張耀輝知道,許鍾是因為給兄弟報仇,才得罪了黑社會,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到目前為止,黑社會組織已經被粉碎,季永忠可以瞑目了,何江龍也基本康復了,而他自己卻……
「輝少!」
「龍少!」
何江龍虎目含淚:「我相信老大一定能挺過去。」
「我也相信。」……
上飛機前,聶抗天便同張富強取得了聯繫,雖然蘇凝一再要求低調,但是起碼的安保還是必不可少的。
飛機抵達蜀寧市機場後,一幫人剛到出站口,就有兩輛警用別克商務開了過來,和聶抗天通報後,拉著所有人去了龍陽第一人民醫院。
與此同時,省軍區司令程長青、政委張德功一行也上了高速,向龍陽進發。
與此同時,省委書記徐天南也出發了,徐天南本來沒想去那麼早,可是破天荒的先後接到了書記和總理的電話。
兩位領導都先後詢問了最近的工作情況,之後不無意外的將話題轉移到了許鍾身上,徐天南這才知道,領導醉翁之意不在酒,於是他決定立刻出發,最起碼第一時間瞭解到許鐘的最新情況,領導問起來,自己也能說清。
龍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今天注定是建院一來最熱鬧的一天,可惜,許鍾卻不知道。
許鍾處於深度昏迷中,但是並不表示他沒有意識活動,相反,他的意識還非常活躍。許鍾感到自己處於一道夾縫中間,一邊是岩漿,一邊是冰川,他艱難的抗拒著兩道截然相反的能量,他必須竭盡全力,才避免自己被擠壓成為齏粉。
許鍾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牽動著多少人的心。
中午時分,不斷有車輛駛入龍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先是兩輛警用的別克商務,接著是掛著省委一號牌的奧迪a8,接著是省軍區軍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後面兩輛車吸引住了,大家都知道,車上下來的都將是一方大員。
然而,徐天南、程長青、張德功下車後,三人對望了一眼,然後大步走向別克商務下來的那群人。
徐天南帶頭道:「夫人,您來了。」
蘇凝擺擺手:「你們也來了,咱們輪流進去吧!」
程長青道:「您先。」
蘇凝點點頭,同木青萍、木清韻、東方雨菲一起走了進去。
程長青搖搖頭:「老徐,夫人看來很緊張她這個乾兒子。」
徐天南點點頭。
「你還記得咱們上次一起來這裡的情景嗎?我呀,跟你碰到一塊準沒好事。」
徐天南懶得跟他開玩笑,他道:「我也不想來這種地方。」
張德功歎了口氣:「這小子命硬著呢,哪裡那麼容易死翹翹。」
徐天南呵呵笑道:「這一點我也相信,他總是能帶給我不大不小的驚喜。」
蘇凝換上潔淨服,走進許鍾所處的重症監護室,護士們已經停止了工作,畢竟長期沒有效果的工作是令人乏味的,從他們的意識裡,許鍾已經沒救了。
在蘇凝的要求下,醫生護士都出去了,蘇凝走到床邊,手掌挨著許鐘的腦門,發覺燙得幾乎放不住手,她心疼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許鐘,乾媽看你來了。」
蘇凝一哭,其它幾個女人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默默呆了一會,蘇凝就出去了,徐天南、程長青、張德功也看了看許鐘,都微微搖頭歎息。下來是陸思辰他們。
高曉雨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她認為是自己害了許鐘,如果不是自己輕信了對方的圈套,自己不去酒吧,也許許鍾就不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許鐘的病危跟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高曉雨甚至想過,如果許鍾傷重不治,她也不要苟活。
張耀輝心痛的看著高曉雨,知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早已是可有可無,但是,即便作為一個朋友,有些話他也是要說的。
一瞬間,張耀輝似乎明白了愛的真諦,愛不是為了佔有,而是無怨無悔的付出。
「小雨,吃點東西,起碼你喝一口水呀!」
高曉雨木然搖頭,輕啟她乾裂的嘴唇問:「許鍾怎麼樣?」
張耀輝鼻子一酸,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折磨他,一邊是最親的兄弟,一邊是最愛的女人,讓他處在中間,飽受煎熬。
「他,還是那樣,昏迷不醒,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高曉雨有氣無力瞪著張耀輝,紅著眼眶道:「你騙我,醫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書了,你還說沒事,你是不是他兄弟,你是不是因為我而恨他,你是不是希望他死!」
張耀輝吼道:「是,我是恨過他,因為你,我怨恨他,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他死,他是我最敬重的兄弟,我的命是他給的,我的人生也是他給的。曾經因為我的狹隘,我怨恨過他,但是現在,我也希望他趕緊醒過來,我恨不得讓自己替他受苦。」
高曉雨抿著嘴,任苦澀的眼淚流過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