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像往常一樣起床,她揉著太陽穴走下樓梯,方淑君迎了上來,笑道:「今天沒有賴床?」
清道:「媽,我頭好疼,昨晚我幹了什麼,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方淑君握著女兒的手:「不開心的事,想不起來就算了!」
清搖搖頭:「我記得開始的時候跟人拼酒,後來的事就記不得了。」
方淑君道:「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在外面隨便喝酒,你知道現在社會有多亂嗎?」
清吐了一笑小舌頭:「媽媽,對不起!」
方淑君摸了摸女兒的俏臉:「好了,昨晚你喝多了,小花和許鍾送你回來的,怎麼樣,今天能上學嗎?如果不行,媽媽給你請假。」
清道:「不行,明天就開展了,我的事多的不得了。」
方淑君笑道:「你個死丫頭,沒事搞什麼愛心書畫展,你難道不知道,以你的身份,很多人即便獻了愛心,也會有人說三道四,對你爸爸影響不好。」
「我不在乎!」國強端著親手煎的荷包蛋和牛奶走過來放在餐桌上,笑道:「小清,來嘗嘗爸爸做的愛心早餐。」
「啊?」清捂著小嘴,美眸中淚光閃動,跑過去撲倒國強寬厚結實的懷中哽咽道:「爸爸,您是堂堂一國的總理耶,怎麼可以做這種小事?」
國強拉著女兒的來到餐桌旁坐下道:「在家裡,我只是你的爸爸,僅此而已!吃吧,吃飽了上學,忙你的書畫展去,我不害怕別人說我作秀,就算是作秀,其結果也是好的。」
清咬了一口荷包蛋,只覺得外焦裡嫩,唇齒留香,她豎起大拇指:「爸爸,我崇拜你。」
方淑君看著父女之間溫馨的場面,不知不覺眼眶濕了,不過,她知道,這是幸福的淚水……
這一夜,雪菲妮也沒睡好,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她才瞇瞪了一會,一睜眼已經八點半了。想想自己手機丟了,找回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年頭沒有手機可不行,那就跟聾了瞎了沒分別。
所以,雪菲妮匆匆洗漱完畢,就帶著有效證件,開著紅色甲殼蟲去了附近的移動公司。
幸好,昨天的錢包裡沒裝身份證,否則就麻煩大了。
來到前台,用以前的號碼制了一張新卡,又充了點話費送了一個手機,不過到底是便宜貨,怎麼看怎麼彆扭,她開始懷念自己的蘋果了。
走出移動公司,剛剛坐進甲殼蟲,手機居然響了起來,來點顯示是一個固定電話。
雪菲妮皺眉黛眉:「喂,你是哪裡?」
「你好,趙市長讓我約你在望江樓茶社見面。」一個深沉的男人道。
雪菲妮心直口快道:「你騙人,他喝茶過敏,從來不喝!」
男人道:「你真瞭解他!」
雪菲妮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她道:「你是誰?是你偷了我的手機?」
男人道:「話不可以亂說,有事我會找你,再見。」
「喂!喂——你混蛋!」雪菲妮對著手機吼道,然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雪菲妮立刻到電信查了一下,終於確定剛才打過來的是一部公用電話。
雪菲妮知道要出事了,如果手機中的視頻和照片傳播出去,勢必要引起一場官場地震。
想到這裡,雪菲妮撥了趙志海的手機,她要讓他有個思想準備,可是連續撥了幾個,對方都是關機,雪菲妮氣得俏臉煞白,一下摔了手機。
戴著墨鏡的許鍾悠閒的走在大街上,他終於確認了手機裡視頻中的男豬腳,那個女的有夠白癡,隨便一詐,就不打自招了。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許鍾開始為時遷擔憂了,其實,對時遷這個小毛賊,許鍾印象不壞,而且還挺感興趣,無它,那廝口齒伶俐,幽默風趣,挺招人喜歡。
可是,他膽大包天,應該說無心之失,居然偷了市長情人的手機,堂堂的市長大人要收拾治下一個小毛賊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果沒有猜錯,時遷已經被控制了,這個可憐的傢伙!許鍾動了惻隱之心,趙志海方面,兒子的事就夠他喝一壺,自己掌握的東西還不到動用的時候,反正已經備份過了,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
於是,許鍾將手機放入一個垃圾桶,然後用公用電話撥了時遷的手機。
正處於抓狂中的時遷突然接到電話,立刻接通,沒好聲氣道:「喂,找哪位?」
「時遷?」
「對,你是?」時遷按耐不住心頭的狂喜。
「我只是確認一下號碼!」
時遷幾乎激動的失聲痛哭:「大哥,及時雨大哥,您就是我的親大哥,救救我,我只要那款蘋果手機。」
「現在出門,到西站對面的肯德基門口,那裡有一個垃圾桶,趕緊的,去晚了,被撿垃圾的拿走,我可不負責。」
「大哥,我……」時遷本來還想發幾句牢騷,卻聽到對面已經扣了電話。
時遷一溜煙衝出門去,攔了半天,也攔不下一輛出租,就在他急得準備跳起來罵娘時,一輛警用豐田霸道停在他的身旁。
「用車嗎?上來。」
時遷如同看到親人一般上了車,激動的語無倫次:「去西站。」
上車後,時遷發現還有一個警察坐在副駕上,這兩個他昨天晚上都見過,時遷毫不懷疑,自己被控制了。
「開快點。」時遷催促道。
副駕上的警察問道:「什麼情況。」
時遷沒有隱瞞:「及時雨剛才打來電話,你們要找的手機被他放在肯德基門口的垃圾桶裡。」
警察罵道:「這個混蛋。」
時遷道:「這個狡猾的混蛋。」
十分鐘後,豐田霸道停在了肯德基的路對面,時遷跳下車,就向馬路對面衝去,途中,有好幾輛私家車因為避讓他幾乎碰在一起,時遷不管不顧來到垃圾桶前,那幫車主留下了一片罵聲。
時遷掀開垃圾桶,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在垃圾桶裡翻呀翻的,終於,在底部摸到了手機,他拿起來一看,果然是一款女性的蘋果。
「啊!」時遷激動的熱淚盈眶,忍不住在手機上親了一口,面色一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舔了舔嘴唇,感覺臭臭的,應該是沾了點大便,時遷連「呸」了好幾口,悲憤的喊道:「大哥啊!不帶這麼玩人的。」
看到時遷忽喜忽悲一驚一乍的樣子,一群果然正在津津有味的圍觀。
路人甲道:「原來是個神經病。」
路人乙道:「神經病運氣不錯,居然在垃圾桶裡拾了個蘋果手機。」
路人丙道:「我看,八成是山寨的。」
時遷快速的查看了一下,存儲卡,電話卡都在,這下他放心了,轉頭盯著那幫對他評頭論足的路人豎起了中指:「一群傻逼!」說完,昂首挺胸向對面的豐田霸道走去,留下一幫路人面面相覷。
看到時遷上了警車,許鍾攔了一輛出租去了楓清苑,他要帶著墨雪一起去看車。
首都太大了,好壞有一輛,代步工具而已。
有人說,車好車壞差別不大,有車沒車差別就大了去了,畢竟,有了車,腿就長了不止一點。
趙志海直接關了手機,今天開始,他就不打算再去市政府了。
來到市委家屬院門口,警衛禮貌的給他打了招呼。趙志海正準備將車開進院子,突然從觀後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破衣爛衫,可是,兒子的模樣,父親怎麼會不認識。
趙志海將車停在一旁,脫下外套,紅著眼睛走到路邊,蓋在兒子的身上。
趙勇智一下被驚醒了,瑟縮的往後縮了縮,滿眼的驚懼,當看到是父親,頓時,他撲了過去,萬般心酸化成了一句:「爸——」
趙志海抱著兒子,在他後背拍了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咱們回家。」
擁著腳步虛浮的兒子坐到車裡,趙志海重新啟動汽車,在警衛詫異的目光中開了進去。
聽到聲響,趙志海的老婆丁菊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今天太陽大西邊出來了,大清早的捨得回來,是不是……」
看到丈夫抱著兒子的肩膀,看到兒子蓬頭垢面,裡面的衣服破破爛爛,丁菊花不說話了。
趙志海道:「給兒子放熱水,讓他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中午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丁菊花扶著兒子,眼神複雜的看著父子倆,尤其是丈夫趙志海,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丈夫要跟她離婚,這一頓是散伙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