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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故人 文 / 悠然鐘聲

    當晚,在金王府,一個豪包裡坐著只坐著兩人。

    桌上堆滿了珍羞美味,二人卻沒有動筷子。

    在趙進舉的對面坐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人,他頭髮烏黑,雙目明亮,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但卻無法掩蓋住淡淡的官威,他就算國務院的孫副總理孫國權,這次黨代會之後,有望成為國務院的一把手。

    孫國權和趙進舉私交不錯,在他面前還自稱晚輩,這次知道趙進舉到了北京,親自設宴招待這位長者。

    如趙進舉者,也不是誰的飯都吃,但是堂堂國家副總理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孫國權親自拿著茅台特供酒瓶,給二人玻璃被倒滿了酒,然後端起道:「趙老,祝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趙進舉端起杯子哈哈笑道:「小孫哪!你是唯物主義戰士,也相信長命百歲,真要是活那麼長久,也就沒意義了。」

    孫國權道:「趙老,你沒聽說最新的研究,人類的平均年齡應該活到150歲。」

    「是嗎?那我不是才道中年。」

    「可不是嗎?」

    二人乾了一杯,孫國權給二人蓄滿了酒。

    趙進舉道:「給我說說目前的形勢。」

    孫國權想了想道:「一號還是很有魄力的,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您應該聽說了,上次出訪俄羅斯,已經購買回來一艘航母,包括技術;同時,居然跟中東石油大亨勾搭上了,說什麼在他任期內原油只收成本價。」

    趙進舉歎了口氣:「這種政績太大了,想都不敢想。」

    孫國權道:「是啊!所以這次連任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

    趙進舉搖頭道:「他怎麼就那麼好運呢?」

    孫國權苦笑道:「據說跟一個人有關。」

    「誰?」

    「他的一個警衛。」

    「一個警衛?」

    孫國權點點頭:「就是一個警衛。」

    趙進舉端起酒淺酌了一下饒有興趣道:「難道其中還有什麼故事?」

    「您可能不知道,他出訪俄羅斯回國後給這個警衛開了一個小型追悼會,將警衛的衣冠塚葬在了八寶山。」

    趙進舉點點頭:「他很看重這個警衛!」

    孫國權道:「何止是看重,史無前例呀!」

    「為什麼?」

    「我當時聽說,這名警衛是因為他的人情才犧牲的。」

    趙進舉奇道:「人情?」

    孫國權道:「他出訪到俄羅斯,正好俄總統的女兒被基地組織綁架了,他知道這件事後,為了彰顯大國的氣度,就讓自己的警衛隊長協助克格勃前去救人。」

    趙進舉道:「這麼說人是就回來了,但是警衛卻犧牲了,所以俄政府得簽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這樣就有了出售航母的事。」

    孫國權道:「不光如此,這名警衛順便救出了另一名少女,您知道她是誰?」

    趙進舉瞪大眼睛:「難道是……」

    孫國權點頭道:「不錯,他就是中東石油大亨的女兒。」

    趙進舉失笑道:「好小子,這一下子得到兩份天大的人情。只可惜……那警衛叫什麼?」

    孫國權道:「許鐘。」

    「什麼?」趙進舉手中酒杯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酒水很快滲入猩紅的桌布中。

    孫國權趕緊站起來,給趙老重新換了一個酒杯,淺淺的倒上酒。

    趙進舉調整了一下心緒道:「不好意思?我想知道許鐘的履歷。」

    孫國權搖搖頭:「我只知道他是李援朝給一號推薦的,好像是五行門的人,不過他真是有兩下子。」

    孫國權發現趙老若有所思,他試探道:「趙老,你對這個人感興趣。」

    趙進舉搖搖頭:「算了,一個死人,沒什麼好問的。」

    孫國權道:「他還沒死。」

    趙進舉花白的眉毛抖了抖:「怎麼會?」

    「他受了重傷,在迪拜休養了一段時間就回國了,李西東的兒子就是跟他發生了衝突,當時兩位『公主』也在場。」

    趙進舉恍然大悟:「那怪這件事鬧這麼大,原來是被人利用了。不過這個許鍾真是不簡單,我想看看他的照片。」

    孫國權很奇怪,趙老怎麼就對這個警衛這麼感興趣,奇怪歸奇怪,他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只是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他的手機上就收到一張照片。

    趙進舉接過手機看了看道:「是他,怎麼會……」

    孫國權疑竇重生:「趙老認識他?」

    趙進舉一個喝乾了杯中酒,臉色凝重道:「還記得徐天南的寶貝女兒徐嬌嬌嗎?」

    孫國權點頭道:「知道呀,聽說小丫頭長得不錯,不是正跟您老的孫子談戀愛呢嗎?」

    「她以前的男朋友就叫許鐘。」趙進舉深吸一口氣道:「就是他。」

    孫國權拿過手機看了看,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湊巧,半年前的那件事他也是知道的,雖然高層強壓下來,但是下面很多人也不免非議。令他沒想到的是,許鐘的命夠硬的,難道是老天有眼,留下這顆復仇的種子?

    趙進舉沉思良久道:「一號是不是很快就有出訪日本的計劃?」

    孫國權點點頭:「很快就有,叫做『暖春之旅』。」

    趙進舉一把捏碎了酒杯:「這一次就不要讓許鍾回來了!」

    「什麼?」縱使到了孫國權這樣的級別,他也不免心驚。

    趙進舉微微一笑,眼中卻是懾人的寒意:「你懂的,你是不是在想一號也回不來就是最好……」

    因為有了莎莉瓦的幫助,鍾小勝很快康復起來,而且經過幾天大魚大肉的調養,小傢伙臉蛋變得紅撲撲的。

    最主要的小傢伙知道自己母親的醫藥費有了著落,吃飯睡覺都有精神了。

    如此一來,馮唐臉色也好看了不少,這兩天,他將攤子收了,一門心思在醫院照顧鍾小勝他們娘倆。

    這天小勝已經可以下床,他堅持要去看看母親,馮唐就帶著許鍾和小勝去了。

    剛走出病房,鍾小勝又跑了回去,換下了病號服,穿回了自己原來的衣裳,這才跟著兩人去看媽媽。

    看到鍾小勝如此懂事,許鍾愛憐的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

    走到病房門口,遠遠看到這個病房有三個床位,另外兩個都空中,只有靠牆那張床上,坐著一個婦人,她帶著毛線編織的帽子,臉膛黝黑,鬢邊已染霜華。

    這位就是鍾小勝的母親耿艷芳,因為長期的勞作和病痛的折磨,剛剛三十出頭已顯出老態。

    此時,耿艷芳的手中正編織著一件毛衣,看大小應該是給小勝織的,她就是想給小勝多存一點衣服,其實按照她目前的精神狀況是不宜過度耗費心神的。

    「媽媽。」看到母親,鍾小勝一下跑了過去,搶下耿艷芳手裡的毛衣:「你怎麼不休息,你在幹什麼?」

    耿艷芳虛弱的笑了笑,看到馮唐和一個陌生的小伙子,她道:「馮唐,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馮唐當然不能說攤子被人砸了,就說順路,小勝想媽媽了,所以過來看看。他隨即又道:「嫂子,你不好好休息,這些東西多費精神哪!」

    耿艷芳點點頭,眼眶紅了:「我知道,我只是想給小勝都備點衣服。」

    馮唐激動的說道:「嫂子,你放心,我一定把小勝當做親兒子看待,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讓他凍著、餓著。」

    「我信你。」

    馮唐說:「嫂子,你也不要太悲觀,只要咱們堅持治療下去,我想一定會有希望的。」

    耿艷芳搖搖頭:「能有什麼希望,我不希望將來人財兩空,老鍾留下的那點撫恤金我一直沒動,將來小勝上學讀書,長大了娶媳婦都得用錢,能幫襯一點是一點吧!」

    「嫂子……」

    耿艷芳歎息道:「沒事,我想開了,這麼去見老鐘,我是享福了,可是要讓你受罪,我於心不忍哪!你看,我的病友一個個都走了,我想很快就會到我了,所以,我不想住院了,我想回家,死也要死在家裡。」

    「媽媽,你說什麼?」鍾小勝哭著問道,他這個年齡還無法理解「死」的意義。

    耿艷芳愛憐的撫摸著兒子的小臉:「兒子,不哭,媽媽累了,想去很遠的地方找你爸爸,你要和馮叔叔一塊生活一段時間。」

    馮唐再也看不下去,他轉過頭,流出了英雄淚。

    耿艷芳擦了擦眼角:「這位是?」

    鍾小勝拉著許鐘的胳膊道:「這位是我許叔叔,他可厲害了!」

    許鍾笑道:「嫂子,我是馮哥的朋友。」

    「你好!」

    「我略同醫理,如果嫂子不介意,能否讓我給你把把脈。」許鍾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剛才他通過「望」,雖然看到耿艷芳死氣沉沉,但是只是精神上,而非病理上的。現代人談癌色變,很多人聽說自己得了癌症,最後被活活嚇死了。

    耿艷芳伸出手臂,許鍾右手伸出三根指頭分別搭在她的脈門上,凝神感覺了一分鐘,然後拿開手道:「嫂子,你先好好休息。」

    許鍾率先走出病房,令她奇怪的是,自己通過中醫手段發現,小勝母親並未病入膏肓,在他看來還有治癒的可能性,而且這個可能性很大,於是他找到了副院長於紅雷。

    於紅雷已經見識過許鍾令人驚歎的正骨手法,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是學不來的,而且出於面子問題,讓他不恥下問的可能性也不大。不過,再見到許鐘,他也不會輕視,至少目前在他眼裡,許鍾在骨科方面還是很有造詣的。

    令於紅雷不爽的事,許鍾對他們醫院的診斷再次提出質疑,看到於紅雷臉色不善,許鍾委婉地說道:「於副院長,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不是人命關天嗎?我只想你們再做一次檢查診斷。」

    於紅雷道:「小伙子,你難道也懂外科?」

    許鍾笑道:「中醫上分的不細。」

    「她是腎癌,已經開始轉移,你難道要告訴我還有辦法?我們的治療方案有問題?」

    許鍾搖搖頭,臉色變冷:「根據你們的診斷,你們的治療方案沒有絲毫問題,現在我質疑的是你們診斷的準確性。」

    於紅雷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這是什麼級別的醫院,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專家,有多少國家領導人在這裡治病!告訴你,要是在舊社會,我們醫院就是太醫院,我們這些人就是御醫。」

    「御醫也有庸醫,庸醫誤人!」許鍾針鋒相對道。

    「你……」於紅雷指著許鐘,怒不可遏,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於副院長,誰惹你生氣了?」一個女聲平靜的說道。

    於紅雷回頭一看,馬上堆起笑臉:「張局長,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來人正是調到京城國安局的張殷殷。

    「於副院長說笑了,沒事誰會到醫院來,最近天氣突變,感冒,好幾天了,實在撐不住,只好來醫院找專家看看。」

    於紅雷笑道:「那好,我親自給你診斷。」

    「等等。」張殷殷挽著許鐘的肩膀道:「他是我朋友,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許鍾看著面目姣好的張殷殷,皺起眉頭,他知道自己失憶了,也許這個張殷殷真是自己以前的朋友,可是這一刻道出二人關係,她有什麼企圖。

    於紅雷看了看許鐘,心頭嘀咕,朋友?這麼巧?

    許鍾馬上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張殷殷一聽是人命關天的事,她見識過許鐘的醫術,所以寧願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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