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阡陌卻沒有提出要求,只是笑了笑,走到董三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縷悠長的眸光從眼底劃過,「到時候
你會知道的。舒歟珧留」
「我說過只會幫你最後一次!」董三轉身看向他,厲聲道,「只一次!」
尤阡陌背對著他,抬手擺著說道,「那自然是最後一次。」因為你的命也僅值那麼一次。
杜美倫原以為可以今晚正是出現的時候,她甚至能想像得出戰海龍見到自己的那一刻時的情形,他會激動地上前緊嬪緊
地抱住自己,不顧場合不顧一切。
她的本意只是想借此機會讓戰海龍對自己印象深刻,讓靳沉香看到這一幕,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今後會知難而退。
可如今一切的算盤都落了空,她一整晚都只能陪在尤阡陌的身邊,遠遠地看著戰海龍摟著靳沉香的肩膀,微笑著向盧眾
人介紹自己的嬌妻。
杜美倫緊握住了雙手,深吸了口氣,才能勉強維持住臉上那驕傲而高貴的笑容,溫柔如水的目光含著笑意從眼前的眾
人面前緩緩流轉過,卻只是淡如水的薄涼。
最後宴席散場,戰海龍則直接摟著靳沉香到了自己的車子前,剛準備上車,一陣輕柔如水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海龍,沉香……」
兩人同時轉山看去,見杜美倫正朝這裡走來。
「有事?」戰海龍握緊了靳沉香的手,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到了杜美倫的身上,眼前的女人與當初一模一樣,那般
的清妍麗雅,氣質脫俗,眉宇間如清水縈繞,溫婉爾雅。
當初的她正是因為這般如空谷幽蘭般的氣質吸引了自己,更因為她那善良的心地和出眾的才華得到了自己的欣賞,兩
人的確有過那麼一段的不能忘懷的情感。
但那畢竟是七年前的事,而且如今自己的身邊也有了沉香,所以戰海龍才決定以這般冷靜近乎淡然的態度對待杜美
倫。
因為父親那模稜兩可的態度,即傷害了母親也傷害了自己,更害了整個家庭。所以打小戰海龍就暗自發誓,做事絕不
拖泥帶水。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我……」杜美倫之前以為戰海龍是因為宴會上人多,不便做什麼,如今她特意趁著人少的時候來找他,本以為他的
態度會有所變化,可如今見他那語氣則令自己頓時氣餒。
「我還沒給你聯繫電話,你怎麼約我?」杜美倫本來還想著顧及靳沉香的感受,想著慢慢來,但如今瞧戰海龍這態
度,她也被逼急了只好病急亂投醫,繞過尤阡陌私自來找戰海龍。
戰海龍聽了後,笑了笑,「你等會兒。」他轉身從車上取過一張名片,交給了杜美倫,「我們都住同一家酒店,明天
早上九點大廳見吧。」
「好……」杜美倫接過名片,看了看他們身後,似乎有些為難。
「還有事?」戰海龍見她臉色微微有些尷尬,便問道。
見他開口了,杜美倫便說,「我可以搭你們的車回酒店去麼?」
戰海龍聽了後,先是一愣,隨後立刻低頭看向靳沉香,被他這麼一看,靳沉香倒是也先發愣了下,抬頭看去時卻見尤
阡陌一臉的醉意被人攙扶著從酒店裡走出來。
「尤先生他喝醉了,我只好打攪兩位。」杜美倫顯得很無奈,「沉香,可以麼?」
靳沉香被她點到名,頓時回了神,她訕訕一笑,「自然是可以!」不過是搭個順風車而已,怎麼不行。
戰海龍點頭,「好,正好我們順路。」
三人上了車,戰海龍坐在駕駛座上,靳沉香則坐在他旁邊的副駕駛座,杜美倫坐在了後排座位上。
一路上,三人靜默無語,車子一直開到了酒店門口時,杜美倫下車,車門剛開一輛車子便擦過車門,杜美倫一驚,往
後退去結果崴到了腳踝。
「哎……」杜美倫痛得彎下腰,眼角擠出了眼淚,痛得直不起腰。
「我看看!」戰海龍連忙走到她身邊,扶起她查看傷勢。
「怎麼了?」靳沉香也走到一旁,看到杜美倫的整個腳踝都腫了,紅腫扭曲得難看,「龍哥,你先扶著她上樓吧,我
去請護醫。」
戰海龍點了點頭,便彎腰抱起杜美倫,對著靳沉香說,「我在樓上等你。」
「嗯。」靳沉香卻絲毫沒有在意什麼似的點了點頭。
兩人便分開行動,戰海龍抱著杜美倫進了電梯,而靳沉香則去了一樓大廳請護醫。
電梯裡,杜美倫偎依在戰海龍的懷裡,兩人靜靜地一聲不出,戰海龍看著那一層一層閃亮的燈,一言不發。
杜美倫見樓梯層快到了,她開口打破了沉默,「海龍,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每次他一生氣就不說話。
靜默中,她似乎聽到了戰海龍輕輕一歎息,「我沒有。」她能活著回來,完好無損,他已經很欣慰那樣至少減輕了一
些他的內疚之意,他怎麼會生氣。
「可是,你都不願和我說話……」杜美倫的語氣顯得很委屈,她低頭,「是不是我的忽然出現讓沉香誤解了?」
這時電梯停了,門緩緩開啟。
戰海龍緩緩開口,「是你誤會了,沉香她不是那樣的人。」
一句話,令杜美倫的心沉了又沉,她低垂著雙簾,靠在他懷裡不再說話。忽然間她覺得和他說話沒有了共同的言語。
難道說這七年她錯過了什麼?!
「你的房間是哪一間?」戰海龍抱著她邁出了電梯門問道。
杜美倫才回過神,抬頭看向長廊的那一頭,似乎有些晃神,輕輕說道,「512。」
聽了她的話,戰海龍腳步一頓,隨即扯了下嘴角,「好。」邁開腳步朝那裡走去。
進了房間後,戰海龍將她放在了床上,剛想起身,卻被杜美倫抓住了手腕,「海龍,別走我怕……」
戰海龍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沉沉地歎息了下,拉下她的手放在床邊,自己拉過椅子坐下對她說,「你放心,我會陪著
你,等護醫來。」
聽了他話後,杜美倫徹底灰了心,她低頭緩緩地收回手,疊在了另一隻手背上,語氣較之之前的更為低沉,「海龍,
我想我是回來錯了。」
「怎麼這麼說?」戰海龍甜頭看向她。
杜美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覺得那雙眼已經陌生得令她看不透,「因為我出現了,擾亂了你的心思,我不想讓沉香誤
會,更不希望因此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我……」
忽然她很激動地抬頭,定定地看著戰海龍,「但我真是是忍不住來看你,七年了,海龍我已經整整七年都沒見到你
了!」
她瘋狂地想念著他,無時無刻不想他!
「為什麼?」戰海龍聽了她的話後,靜了一會兒才開口,「為什麼不早來見我!」
聽了他的話,杜美倫瞬間覺得自己又恢復了自信,她眼裡閃爍著淚光,語氣哀婉地哭訴,「那時我的臉毀了,我不敢
來見你,怕你……」
她怕他見了這般鬼樣子的自己,更怕自己見到這張恐怖的臉,那時尤阡陌出現了,告訴自己他可以醫治好機子的臉,
但需要時間。
為了能讓他見到完美無瑕的自己,她這麼一等就是七年。
「我從來在意的就不是你的容貌……」戰海龍打斷了她的話,「雖然容貌對一個人而言很重要,可你知道的,我們認
識了這麼多年,相愛了這麼多年,我如果是那種在意容貌的男人,我們還能再一起這麼久麼?」
說來說去,還是她不懂自己。
「那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靜下來的戰海龍便詢問起她這些年的生活。
「我這些年……」杜美倫看了他一眼,尋思著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尤阡陌和自己有關,那麼也無需隱瞞,便如實回道,
「很好,尤阡陌他很照顧我。」
她這話不假,尤阡陌將面目全非的自己從敵營中救了出來,花了不少心思為自己整修容貌,才得以有這般完好的自己
站在他的面前。
但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她必須聽從尤阡陌的安排將戰海龍從靳沉香的手中搶回來,雖然她不知道尤阡陌到底打著什
麼算盤,但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所以她不得不從。
聽了杜美倫的話,戰海龍點了點頭,「你之前說,你的臉怎麼了?」
想來她在尤阡陌的身邊也有些時候了,瞧她如今這般的精神,想來應該是受了尤阡陌的細心照顧,想著她至少沒挨過
苦這心裡的壓抑也緩和了不少。
說起自己的臉,杜美倫便覺得一陣的心驚,伸手摀住心口,臉色顯得異常的難看,良久才緩緩開口說,「當初他們抓
到了我,對我……」
她的聲音哽咽了,「對我嚴刑拷打,我的臉……」
說著她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整個人都開始抽搐,似乎很害怕的樣子,臉色慘白到了極點,戰海龍不忍,伸手將她
扶住,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那激動到了極點的情緒,「別說了,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現在你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
活……」
他知道她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沒想到過去竟然對她而言竟是這般的不堪和恐懼。
杜美倫見他扶著自己,那男子寬厚溫暖的感覺遞了過來,她渾身冰冷一片,不自覺地便往戰海龍懷裡靠去,戰海龍還
沒來得及回神,那邊就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
靳沉香領著護醫從外面走了進來,當到房門口就看到了這一幕,她頓時呆住。
戰海龍都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杜美倫卻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靠向一旁,似乎有些羞澀,那樣子就好像啥姦情被人
撞見了一樣,顯得為難。
靳沉香的目光從她身上轉移到了戰海龍的這邊,卻見他則是一臉的茫然,但眼底沒有絲毫的慌亂。
看著他那鎮定的神情,靳沉香才鬆了口氣,其實剛才當她看到杜美倫抱著戰海龍的時候,那心猛地像是被人狠狠滴扎
了一下一般,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之前她明明暗自告誡過自己,杜美倫畢竟是戰海龍深愛過的女人,這次她回來了,也許會發生些事,但無論發生什麼
事,自己都要相信戰海龍。
但剛才的那一幕還是深深地刺激了她的心,不過好在自己的老公表現得坦蕩蕩,倒也讓她鬆了口氣。
「沉香,你來了,讓護醫給看看。」戰海龍雖然剛才沒有抱著杜美倫,但他的確伸手扶了她,其實平時若是換做別人
興許沒這麼多的計較,但這個人偏是杜美倫,而且他如今很在意老婆的態度生怕她誤會自己和杜美倫,所以連忙起身
騰出了位置給護醫。
而他自己則走到靳沉香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低頭笑著說,「剛才美倫和我說了些過去的事,情緒有些激動。」
靳沉香聽他這話感到驚訝,他這是在向自己解釋麼?
「嗯,我知道。」靳沉香笑了笑,見他眼底那份焦急和擔憂,她知道他在乎自己,所以才急於解釋。
「你真的知道了?」戰海龍感到意外,生怕她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你不會生氣?」
兩人低聲說著,那邊護醫在為杜美倫看腳傷。
「我生氣什麼?」靳沉香抬頭望向他,眼梢掠過一抹笑意,「你都說你們之間沒什麼了,我還生氣作甚?」
「嗯!」某人聽了心情大好。
「除非,你們之間真有什麼,所以你才怕我生氣。」見他得瑟,某只小白兔不免要醋一醋他。
果然戰海龍聽了後,頓時臉色一沉,手一緊佯裝生氣地說,「好啊,你竟然敢開涮你老公我!」
「都拜你所賜!是你這個師傅教得好。」靳沉香抿嘴笑開,想當初他可是拿這個話題堵了自己一回,這次她不過是以
牙還牙罷了。
「等晚上再處置你!」他笑得賊。
靳沉香看到他眼底的笑意,小臉一紅,抬頭看向杜美倫那邊不再理睬這隻大色狼。
這時,護醫已經將杜美倫的傷口處理好,上了藥,包紮好傷口。
「讓她這幾天都不能碰水,也別下床走路,好好休息。」護醫臨走時叮囑道。
送走護醫,戰海龍便派了個人專門伺候杜美倫,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本來杜美倫要推遲,但他卻堅持,「之前我沒能保護好你,這次就給我個機會,讓我能補償你。」
他都這麼堅持,杜美倫便不再推卻,但她心裡卻百般不是滋味,她想要的不是他的補償,而是他這個人,可是她看戰
海龍卻絲毫沒有這麼想。
戰海龍回到自己的房間,便看到靳沉香正站在陽台上發呆,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後,伸手將她抱住,在她耳邊親暱地低
語道,「在想什麼呢?」
「啊!」
靳沉香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卻反被他抱起,戰海龍抱著她大步朝房間走去。
她的小臉一紅,「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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