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海龍皺眉問道,「奶奶,您不同意我和沉香結婚,到底是什麼原因!」
戰老太君被他這麼一問,倒是一愣,她之前不過是咋一聽到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太過激動的反應,可如今冷靜下來,卻
又難以開口。舒骺豞曶
「奶奶?」見老太君有些猶豫,戰海龍拉著靳沉香的手上前一步,語氣卻是平穩誠懇,「奶奶,我和沉香是真心相
愛,您以前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找個真心愛我的女人麼,如今我找到了,為什麼您要因您對靳家的偏見而不肯接彗納
她?」
戰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到了他身邊的靳沉香身上。
靳沉香頓時感覺到了一陣的壓力,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手中傳來的那溫暖而堅定的力量都不能令她稍稍緩和那種囂緊
張帶來的不安感。
她暗自歎息,即使她再怎麼相信自己的母親也無濟於事,龍哥的母親是因為讀了那封自己的母親寫給她的信後才自殺
的,這是鐵一般不爭的事實,她要如何向龍哥解釋,即便是解釋了,他又會作何感想。
「我想和靳小姐單獨談談。」戰老太君說著朝前走了一步,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靳沉香的身上。
戰海龍握緊了靳沉香的手,直面戰老太君,「奶奶,有什麼話可以當著我的面說。」
靳沉香看了他一眼,伸手輕拍他的手背,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寬心。
戰海龍低頭看著她,微微點頭後鬆開了手,「我在這裡等你。」
隨著戰老太君,靳沉香來到了遠處的一座望峰亭中。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明白地告訴你我的意思,我是不會同意你和海龍結婚的!」戰老太君轉身面對著她,語氣鏗
鏘有力,「而你也休想能進戰家的門!」
「為什麼?」靳沉香聽了直搖頭,「就因為我的母親,就因為我姓靳麼?」
戰老太君站著沒有開口,但那目光較之之前的更加的冷厲。
見老太君的神情更加的冷硬,靳沉香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我母親和你們戰家的事,但我相信我的母親不是那樣的
人,而且上一代的恩怨本就不該波及下一代。」
老太君聞之,冷哼了一聲,「狡辯!」在她的眼裡看來,靳沉香和她母親一樣虛偽,面目可憎。
「我和龍哥是真心相愛,希望老太君能成全我們。」靳沉香知道和老太君說情理是不可能,她如今也只能堅定地表達
自己的立場,至於她能不能答應,那已經不是自己能把握的事。
果然,老太君聽了她的話,那眸光更加的冷厲,彷彿被凍住一般只盯著靳沉香看,過了很久她才緩緩開口說,「你和
海龍是真心相愛……呵呵,那麼你敢對著他說出來麼,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到那個時候他還會再愛你麼,愛你這一個
害死他母親的女人的女兒!」
這一句話,重重地敲打在了靳沉香的心上,她的呼吸有些紊亂,這件事一直是她心頭的大石,提不起,放不下。
「哼,你自己也不敢確定吧,不敢確定海龍在得知了真相後,是否還會繼續像現在這樣對你,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自
私的女人!」戰老太君見靳沉香露出猶豫不安的神情,她的眼裡滿是鄙夷,「你以為瞞著海龍就可以得到他的愛,就
可以嫁入戰家,你做夢!」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在我說出真相前離開他!」
看到老太君的態度如此堅決,靳沉香覺得已經沒有再和她談下去的必要,轉身之前她問道,「不知道老太君為什麼不
早告訴龍哥這件事?」
戰老太君猶豫了下,神情有一瞬的恍然,「這事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吧!」
老太君的神情與態度令靳沉香感到意外,看她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讓戰海龍知道,畢竟直接告訴戰海龍總比來要挾自己
更有效許多,但她為什麼不願告訴他。
「你們不願意告訴他,不願意讓他面對現實,但我會!」
不管戰老太君究竟是如何想的,靳沉香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將這件事告訴戰海龍,她不認為一味的逃避會是好的處理事
情的方法。
「你!」戰老太君顯然沒想到靳沉香會這麼說,白眉擰起,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威脅的意味,「你這麼做是打算和我對
抗到底了!」
「老太君你誤解我的意思了。」靳沉香對於眼前的這位老人還是敬畏有加,畢竟她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戰海龍好,「我
和龍哥是真心相愛所以我不想欺騙他,我不想我們的婚姻是建立在欺騙和謊言的基礎上,老太君你放心,我會親自將
這件事告訴他,用我的方式。」
至於之後戰海龍會如何做,已經不是她能掌握的範圍,她只想忠實於自己,忠實於他,忠實於他們之間的感情。
說完這些話,靳沉香轉身離開,她身後的老太君的目光在她轉身的瞬間變得暗沉幽長,那眼底如同枯井一般一眼看不
到底的森冷。
「和奶奶談的如何?」
見靳沉香從遠處走回來,戰海龍便走上去,抬頭朝望峰亭那裡看了一眼,瞇了瞇眼。
「老太君說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就先回來了。」靳沉香見他看向老太君那邊時眉頭皺起怕他為難,便忙著向他解
釋。
戰海龍笑了笑,眼裡露出對她的憐惜,「辛苦你了。」
他自然知道奶奶是不屑同沉香一起走才留在望峰亭裡,而沉香則是為了不讓自己面對這兩難的局面,才故意這麼說來
安慰自己,難得沉香這麼的替他著想。
靳沉香笑著搖頭,拉住他的手臂,「上完香了,我們回去吧。」
戰海龍回頭看了那邊一眼,「我去和奶奶道個別。」
望峰亭裡,祖孫兩似乎又很激烈地說了些什麼,離得太遠靳沉香沒能聽清。
不知戰老太君和戰海龍說了什麼,他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一言不發地拉著她的手往山下走去。
「龍哥?」
坐上了車,靳沉香望向他問道,「老太君說了什麼嗎?」從剛才出了望峰亭到現在,他的臉色就從沒好看過。
戰海龍側臉微微一笑,顯得有些勉強,「沒什麼,你別瞎想。」
他越是這麼說,靳沉香的心底就越不安,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既然已經定了主意,她就不會再彷徨。
回到營地,戰海龍便以談事為由,拉著魏東成到了辦公室,一直到深夜。
靳沉香從中午等到晚上,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到了宿舍,歡喜地迎了上去,「回來了,我給你做了小籠包,要吃點
麼?」
聽到她的話,戰海龍的手明顯僵直了下,之後他的笑就更加的勉強,語氣明顯帶著疲憊的感覺,「不了,我剛吃過。
靳沉香第一次見到這般沉悶的戰海龍,竟然連平時最愛的小籠包都不能換回他的一笑,她大抵明白了老太君對他說了
什麼,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之後,戰海龍便進了浴室洗漱,出來時依舊一臉的疲憊。
「龍哥,你今天似乎很累。」靳沉香走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將臉偎依在他胸前,笑著說話眼底卻流轉過淡
淡的悵然。
「嗯,有點累,早點休息吧。」戰海龍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髮絲,他的聲音很低沉,明顯心事很重的樣子。
靳沉香見戰海龍臉上露出疲憊,便沒有再多問什麼,鬆開了手說,「你先休息,我想再看會兒書。」
「嗯。」戰海龍點了點頭,先躺下休息。
靜謐,壓抑在彼此間蔓延開。
靳沉香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皺了皺,隨後關了燈走到旁邊的小書房。
打開檯燈,取出信紙,她輕咬著筆桿想了許久終於動手寫下了心中想說的話。
她寫了一張又一張,都不滿意,直到身邊紙簍都堆滿了紙屑,天邊那薄薄的白光破除地平線的黑幕,放出細長卻嶄亮
的光芒時,她的笑顏逐開,伸手擦拭了額頭的汗珠後,將信紙折疊好放進信封中。
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許久,她才提起筆寫下了一行字——小白兔敬上,大灰狼親啟。
淡淡的日光照射在臉上,靳沉香伸直了腰板,張開手伸了個懶腰,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放下,整個人也跟著輕鬆了許
多。
她起身走到臥室門口,才發現床上空無一人,被子疊得整齊放在床頭,連被子都整潔得沒有一絲的褶皺,完全不像是
有人躺過一般。
靳沉香走到床邊坐下,一夜的不知疲憊讓她此刻頓感疲乏,但心情卻是無比的輕鬆,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緒的
波動才會這麼大。
但她相信,他和她之間的感情能經得起考驗,所以她想給他點時間,給他點空間,好好地考慮下他們的將來。
剛想躺下休息會兒,敲門聲響起,那聲音帶著急促感。
靳沉香起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後就看到李建華和付蘭婷站在門口,兩人皆是一臉的焦急與不安。
「你們這是怎麼了?」靳沉香感到意外,什麼事能讓這兩個毫不相干的人一起來找她。
「沉香,你救救海心吧!」付蘭婷一把抓住她的手,眼裡滿是祈求,「只有你能救她了。」
果然,靳沉香歎氣,想來也只有葉海心的事兒才會讓他們一起來找自己。
「你先別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怎麼幫忙?」靳沉香拉著她進了屋子坐下,又為她倒了杯水。
付蘭婷哪裡有心思喝水,她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般,「沉香,海心被權非宇強行帶回去,已經好幾天了我都聯繫不
上她,昨天她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讓我去救她,當我要問清楚情況時電話便被人掐斷了,沉香我真的很擔心她,
權非宇不會……」
說著付蘭婷抬頭看了身邊站著的一言不發的李建華一眼,似乎有些猶豫,「我怕他會對海心不利。」
靳沉香也抬頭看向李建華,見他臉上依舊有淡淡的清淤,她暗自搖頭,看來這次權非宇是真的生氣了。
「怎麼辦,沉香!」付蘭婷一時慌了陣腳,無措地看向她。
靳沉香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著她的情緒,「好吧,我去找龍哥問問,看能不能由他出面找權非宇談談。」其實
她此刻去找戰海龍卻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此時此刻卻不容她再猶豫。
「嗯!」付蘭婷忙不迭地點頭,眼中的焦慮稍稍減退了些。
三人便結伴到了軍營辦公室外。
剛抬頭,靳沉香就看到了陸逸北和魏東成兩人從裡面走出來。
「咦,你們三人今天倒是有默契,怎麼一起來找海龍啊……」陸逸北堆起一臉的笑意,眼梢掠過李建華時卻是目光一
冷,語氣也帶了一絲生冷的意味,「可惜啊,他今天不在,你們來遲了。」
「他不在?」靳沉香聽了後感到驚訝不已,她以為他那麼早起床是去了軍營訓練,卻不知他根本不在軍營裡,那麼他
到底去了那裡。
一聽戰海龍不在,付蘭婷的神情又變得擔憂,「戰先生不在啊,那麼海心她……」
魏東成白了陸逸北一眼,「你又知道他們是來找海龍的!」
「切,難不成是來找你和我的麼!這裡有個討厭的人在,要是我都不願意出來!」陸逸北不屑地嗤了聲,斜了一眼李
建華,李建華見了他帶著不善的目光,只是低頭苦笑,見李建華竟然沒有反應,陸逸北也懶得再數落他,轉頭問靳沉
香,「沉香,你和海龍沒什麼吧?」
「嗯?」靳沉香一愣,聽他的話似乎是戰海龍在躲著她。
「你瞎說什麼呢!」魏東成恨極了陸逸北這個大嘴巴,暗地裡給了他一胳膊肘,「沉香,你別聽他瞎扯淡,海龍他是
有事出門去了,晚上就會回來。」
「要到晚上?」靳沉香微微皺眉,咬住下唇,眼波暗沉了下去,又是一整天麼。不知為什麼他越是沉靜,她就越忐忑
不安,難道他們之間的感情真抵不過那一紙真相。
「沉香,你有什麼事,跟我們說說吧。」陸逸北見靳沉香和付蘭婷都是一臉的難色,便猜到定是有事。
「我想請你們帶我去找權非宇!」想來戰海龍是有意躲著自己,如今還有更緊急的事兒要去做,他和自己的事兒就暫
時擱置一旁吧。
「找他?」陸逸北感到意外,「找他做什麼?」不是該找海龍麼!
靳沉香簡單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們聽,之後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所以還要麻煩你們帶我們去找權非宇,至
少讓我們見一見海心。」
陸逸北聽完後伸手拍了拍額頭,哀歎道,「哎呀,女人真是麻煩!權非宇也真是的,都是自己的未婚妻了,還怕她跑
了不成,至於像關押犯人一樣關著她麼!」
魏東成依舊一張撲克臉,斜睨了陸逸北一眼,轉頭安慰靳沉香,「你別擔心,非宇他不會對海心如何的。」
「可是,海心她打電話來向我求救!」付蘭婷卻搖頭,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她在電話裡說得很激動,我聽得出來
她很害怕,我求你了魏先生你帶我去找她,只有見了她平安無事我才放心!」
魏東成拗不過付蘭婷的祈求,無奈之下只好點頭,「好吧,我帶你們去見權非宇,只是能不能見到海心本人,我就不
敢保證了。」權非宇那個人的個性惡劣起來,誰也拿他沒轍。
陸逸北聽到他的話,驚訝地張大了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哎呀,天要下雨了……」
別怪他太驚訝原本一直秉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原則的魏東成竟然也會答應別人的請求,對方還是個女人,嘖嘖,真是
讓人刮目相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魏東成一個胳膊肘又捅了過去,痛得陸逸北摀住了肚子直囔囔。
李建華本要跟著去,卻被魏東成攔住,「你還是別跟去了,我怕你去了,權非宇連我們都不見。」
李建華看了看那邊的靳沉香,見她朝自己點頭,他便沉了口氣說,「好,我在這裡等你們。」他是真的擔心葉海心,
雖然知道權非宇未必會對一個弱女子動粗。
但其實有時候心靈上的創傷要遠大於身體上的傷害。
魏東成帶著靳沉香和付蘭婷,一起到了權非宇在a市的別墅外。
「權非宇,你小子趕緊出來,我們來看你了!」剛到門口,陸逸北就扯開喉嚨喊道,權非宇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連
電話都不接,讓他只好站在門口鬼叫一番。
誰知,喊了幾聲,裡面連個反應都沒有,氣得陸逸北直跳腳,「權非宇,你丫的再不出來,信不信哥幾個今天就帶兵
把這窩給端了!」
靳沉香咳嗽了下,忙拉著付蘭婷躲到一旁,擺出一副堅決不與瘋子一起的態度,生怕被過往的行人當成是瘋子看待。
魏東成扶住額頭歎息,陸逸北這個大嘴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若不是此刻情況特殊,他真想抽他一嘴巴。
果然,這一招起了作用,沒多久就看到權非宇一臉黑沉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哎呀,我說你小子終於肯出來見我們了……」陸逸北的話剛出口一半,目光觸及權非宇的臉部時,頓時舌頭像是打
了結一般,驚愕得連說話都不順溜了。
他指著權非宇的臉,兩眼都看直了,結結巴巴地說,「非,非……宇,你的臉……」
★嗯,到底權非宇的臉怎麼了,他和海心會如何?戰海龍究竟去了哪裡,他和沉香能否順利在一起?敬請期待明天的更新哦!謝謝大家的支持,小閣深深地鞠躬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