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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雪白的雪花慢慢停了下來!西邊烏雲漸漸散去,一縷光線斜射下來,天地間,驟然變得更加明亮。
雪白的田野,冷清得令人心裡發慌!坐下來吃著紅薯的岳巖,從沒這麼的靜心過,打通了電話,他心裡也舒暢多了。
眼前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好心的大娘不由變得擔憂起來,一臉疑惑的望著岳巖,道:「娃兒,你家裡的人趕到這裡來接你,也是需要時間的,今晚是來不了!這荒山野嶺的,晚上不安全」
「沒事的大娘,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們就來了!等他們來了之後你就跟我先去城裡,等到」
「不行,大娘不能跟你去城裡,我一個鄉下人,不習慣城裡,要是走丟了不行不行」好心大娘連連擺手,不管岳巖說什麼她就是不去城裡。
岳巖原本是想著這好心的大娘在鄉下已經沒有了親人,把她接到華京之後給她找個地方讓她暫且住下,等自己把手上的事處理完之後就親自去查她兩個兒子的事,讓她親眼看見兇手得到應得的報應。
可是,這好心的大娘似乎幫了自己一點回報都不要!
「大娘,我是想著你一個人在鄉下孤零零的,把你接到城裡」
「娃,大娘幫你沒有想過要你回報我什麼,只是想看見你早點回到你媽媽身邊!天底下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疼愛自己的孩子,你走丟了你媽媽肯定睡不著,她會很擔心你的。」
好心的大娘是過來人,她失去過兒子!而岳巖呢,在聽到大娘的這些話,他心裡也想起了那遠在萬里之外的母親。
「娃,回到家之後別再跟你媽媽慪氣,偶爾鬧鬧脾氣使小性子是可以的,但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在大娘看來,像岳巖他們這些城裡的孩子,就喜歡離家出走。
「大娘,我」
岳巖是想解釋幾句的,可他怎麼去解釋呢!自己現在連家都沒有,談什麼離家出走,這黑鍋背得還真是有點兒冤枉了。
一見岳巖埋著頭不說話,大娘也不說了!於是,兩人就靜靜的等著。
夜幕漸漸暗了下來,大娘時不時的看一眼鎮上方向,對岳巖說:「天快黑了,你家裡的人從華京來,一時半會的到不了的。」
笑笑,岳巖沒有說話,因為他說了大娘也不會相信,所以索性不說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東邊山頭高空,陣陣轟鳴聲在雲中響起,螺旋聲越來越大。
岳巖站起身子,身邊的大娘嗓音顫抖起來。「娃這是聲音?」
「直升機的螺旋聲!」
「直升機?」大娘整個人愣住了。
岳巖也有點奇怪,怎麼會有直升機來!仰望著那已經從雲霄中現身的十幾架之聲,岳巖皺起了眉頭,他的手機有自動攔截竊聽的功能,與莫夜的通話不可能被人竊聽。
如今這十幾架直升機呼嘯而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來找自己的!而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只怕只有自己的二姐和東方家了。
嘴角泛起一絲的苦笑,空中直升機上似乎也發現了雪地中的岳巖,艙門滑開,降落傘宛如天空雪花緩緩墜下。
一個兩個五個十個二十三十
天地渾然一色,漫天飄著降落傘,宛如仙女竹籃中正在撒播的花瓣!本就很美的雪景,突然間被點綴,更加的炫目。
「娃這這這麼多的飛機」
扭頭,岳巖緊緊的握著大娘皮膚粗糙的手,笑著說:「他們都是來接我的,大娘您不要害怕!」
「來接你的,這些飛機都是你家的?娃你是你是什麼人?」平常時候,大娘所在的村裡最好的就是拖拉機,就算到了鎮上,他連好的轎車都沒見過,現在卻突然間見到這麼多的直升機,如何不震驚?如何不害怕?
伴隨著降落傘的數量越來越多,岳巖也勉強看清楚了一些人的樣子!待他們落地之後,岳巖還真有些驚訝,來的人不單單只有恆豐和莫夜他們,連七弟和二姐也都來了。
「小岳」
「大哥」
「巖少」
………
聲嘶力竭的嗓音混合在一起,數道身影跑了上來!奔跑中,帶著哭腔的小氣若雨和二姐還摔倒在雪地裡。見狀,岳巖心裡渾然湧起一抹熱氣,氣流順著心口直衝腦門,瞬間,岳巖那爽清澈的瞳子變得渾濁起來。
「巖少」
「巖少」
泡在最前面的恆豐和莫夜,一把抓住岳巖!緊跟上來的兄弟們,每個人的眼眶泛紅,凝望的岳巖的神色,充滿了無言的激動。就連白詩倩,也是在抹一把眼淚!
「小岳」
「大哥」
推開恆豐和莫夜,若雪和若雨撲進了岳巖懷裡,抽泣起來,若雨哽咽著說:「哥哥你嚇死了,你嚇死我了,這一個月你都去哪裡了,我們找不著你了,大姐她們都快瘋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岳,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又一次的讓這個最可憐的弟弟差點找不著,東方若雪抽噎著說。
嗅著無數傷寒氣息,岳巖鼻子忍不住一陣發酸,極力忍住眼中淚水,仰頭望著正在降落的直升機,將那即將掉下來的淚水往肚子裡咽。
這一次,岳巖所受的苦是很多!兩次都差點丟掉性命,可是,他是大哥,就算心裡再怎麼苦,再怎麼難受,他都不能當作自己的弟弟妹妹表現出來,更不能在他們面前流淚。即便有二姐東方若雪在,在岳巖心裡,二姐也像妹妹。
然,站在一邊的恆豐、莫夜、東方玄三人卻是將岳巖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東方玄再一次感覺到大哥心裡只怕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苦,只是他願意表現出來。
恆豐他們,望著仰頭的岳巖眼中漸漸蒙上一層霧氣,眼淚硬是沒掉下來,兄弟們都忍著心裡的難受。他們心中的巖少,雖然很堅強,可他承受的是不是太多了。
片刻,推開二姐和七妹,岳巖擠出一個笑容,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小岳(大哥)」
「我什麼事都沒有,別哭了二姐你看,我沒少胳膊瘸腿。」岳巖安慰二姐和七妹一聲,東方玄走了上來,緊緊握著岳巖的手,道:「大哥,四哥和六哥都在華京等著你呢!」他的嗓音有些嘶啞,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可在他的眼底,確實透露著無盡的親情之意和對岳巖的擔憂以及掛念。
岳巖一愣,笑著開口:「老四和老六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沒幾天,四哥和六哥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大哥你,見到你之後,替他們給你聲對不起,他們來遲了。」
拍拍七弟肩膀,岳巖點點頭!扭頭望向焰軍兄弟,道:「兄弟們,謝謝!」這麼多的兄弟親自來找岳巖,岳巖心裡感激。
「巖少」
兄弟們眼眶紅了起來,恆豐上前說:「巖少,我們以為以為」
「以為再也見不到我的了,對嗎?」一見恆豐點頭,岳巖嗓音渾然一涼,道:「要我的命,沒那麼容易!!」
蕭瑟氣息撲面而至,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岳巖那刺骨寒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白詩倩、若雨、恆豐等焰軍所有兄弟,方才發現消失一月之後的岳巖,似乎有了一點變化。
是的,岳巖的氣息,凌厲蕭瑟,這突然間的沉聲一吼,氣溫驟降,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猛然間瞧見岳巖眼底掠過的一抹寒光。
嗅到了岳巖那凌天殺伐氣息,兄弟們心裡發寒的同時,血液發熱!!恆豐與莫夜相視一眼,目光移到白詩倩身上,發現白詩倩一雙美麗的眼眸乍然睜大,他們也有些茫然了,心想怎麼連白詩倩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倒是若雨,不可思議的望著岳巖,細小的柳眉時松時緊,這丫頭像是看出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