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四章卑鄙一回
月影宮燈的貼片只有在內部燃蠟的時候才會轉動,在沒有熱空氣對流的時候,和一般的燈架是完全一樣的,沒有人會想到傳說中的月影宮燈會出現在西班牙的一場小拍賣會上,因此不論是專家團的成員還是國外的收藏家,都沒有對這對燈架產生太多的想法。
張辰就怕有人打這對燈架的主意,都沒敢上跟前去仔細看,雖然馬上風等人因為欠債的問題沒有來參觀預展,可還有有不少地方專家都盯著他呢,那些傢伙一個比一個雞賊,一旦發現什麼端倪就會死咬著不放的。
站在一幅油畫前面,張辰兩眼盯著畫面上的人物,意念力卻一直留在月影宮燈上,裡裡外外看了個仔細之後,終於確定這對燈架的其他配件還都是原裝的,包括黃金的轉軸在內,都沒有被更換過,應該是收藏這對燈架的人不知道吧,否則那麼多的黃金配件怎麼能夠不動心呢。
金絲楠木的箱子可以用戒子裡邊的木料請馬三立幫著複製一對,這個倒沒什麼困難的,只要提前計算好了用料,別到時候又讓馬三立提出買金絲楠木料子的要求就好了。而且也不會去展示那些箱子,只不過就是要做到配套而已,其他方面是不用考慮的。
麻煩的是那八塊玉璜,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想要找到本來的那八塊玉璜,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要用其他的玉料來重新雕刻,也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這麼多年下來玉質都已經有了改變,同樣材質的新玉料是不可能有那種古樸和沉厚的味道的。
如果要展出的話,就必須得有配套的玉璜,否則就失去了那種原汁原味的感覺,讓人很容易感到不完美。也只好是弄新的了,找一塊材質和紋路都相同的玉料,請鄭天寶大師親自操刀,應該能夠彌補一些不足吧。
這場拍賣會還有四幅畫是張辰關注的,圖冊上說是四幅仿郎世寧的東方風格教會題材畫,並沒有標明原作者是誰,但是張辰卻在圖冊上看到了畫紙上有郎世寧的題款,這會兒專家團的成員也都聚在一起研究那四幅畫呢。
這四幅畫分別是《巖間聖母》、《三王來朝》、《大聖若瑟》和《耶穌受難像》,畫面凹凸,立體感強烈,造型準確精細,墨線流暢而層層暈染。用東方水墨和西洋油畫的技巧相結合,既有歐洲油畫的藝術概括,又有中國傳統繪畫的筆墨趣味,藝術感染力很強。
這分明就是郎世寧的新體畫風格,不但有堅實的寫實功力,從整體上展現濃厚的歐洲繪畫風格和情調;還有那種不把山水動植物當作自然存在之物,而賦予其深刻喻意的意境。另外,畫作無法效仿的顏色運用,畫上的題款也是郎世寧的親筆,這些都證明了這的確是郎世寧的真跡。
可為什麼拍賣方沒有給出一個確定的說法呢,要知道郎世寧的畫作價格可是正在不斷攀升,大有突破億元關卡的架勢,即便不是宮廷畫,現在要拍他個幾百萬歐元也不是很困難的。
況且現如今的中國藝術品很受歡迎,世界各地的中國買家們都在不惜資金地競拍,也有一些國際炒家和收藏家都在大量吸納中國藝術品,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們怎麼就不抓起來呢。
按照拍賣行方面給出的說法,他們認為這四幅畫雖然有郎世寧的風格,但是他們卻不認為郎世寧會有這樣的畫作,郎世寧是一個意大利人,本人又是一名修道士,對教會有著極為堅定的信仰,在當時那種教會大於天的社會環境中,絕對不會畫出這種不倫不類的作品來。
聖母和上帝這些在教會信徒心中至高無上的存在,絕對不會被當時傳教士化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教會畫呢。這四幅畫應該都是他人仿郎世寧風格的,年代的確是不短了,但絕對不是名家的作品,更不可能是郎世寧的真跡。
郎世寧可以給中國皇帝當大臣,那是因為中國的皇帝不允許他再回到意大利,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相信郎世寧早就到其它國家去從事偉大的傳教事業了。
可他們卻忘記了一點,在最初到達中國的傳教士,他們為了傳播上帝的教會,連上帝傳給他們的地圖都敢篡改,把中國放在了世界的正中央,以至於到了現在的二十一世紀,全世界所有的地圖中,依舊有中國的地圖把歐洲列國放在了最左邊。
那些傳教士們到了中國,不一樣是要對中國的皇帝們下跪,按照中國的習俗來做很多事情嗎,只要是為了傳播上帝的福音,畫幾幅中國風格的教會題材畫來討好中國的老百姓,讓他們以為西方的神仙和東方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以此來吸引信眾,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個應該不只是鑒定水平上的差距,雖然說小拍賣行的鑒定師水平的確有限,也不是能夠經常有上等的拍品供他們研究學習,可參照對比總不會是一件難事吧,郎世寧的畫作在國外的博物館裡也有不少的啊。
更多的應該還是他們固有的思維模式在作祟,在西方人的眼裡,幾百年前的中國是一個落後的國家,那個時候教會的威望還是很重的,傳教士們的信仰也很堅定,不可能會做出違背上帝旨意的事情來。
不管拍賣方是怎樣認為的,張辰可以確定這就是郎世寧的真跡,如果沒有意念力的幫助,也許他還會有些許的猶豫,但是那四層綠色的光芒卻可以肯定這四幅畫就是郎世寧那個年代作品。
在那個年代,能夠在新體畫上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而且以教會題材為畫作內容的,除郎世寧之外,普天之下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而且張辰還看出了一點,這是除他之外任何人看不到的,通過意念力的穿透觀察,這四幅畫裝裱之下的命紙上都有郎世寧名字的拉丁文變異體印記。這是所有郎世寧作品中都存在的,這應該是郎世寧作為洋人宮廷畫師的專屬材料,其他的一些畫家也有這樣做的,多數是個人行為。
標記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防偽作用,只不過是證明這些材料歸誰使用,一旦重新裝裱或者修復,這些帶暗記的命紙也就損毀了,是以沒有給人發現過。
再看看預展現場的情況,幾乎所有的專家團成員都瞄上了這四幅畫,現在相互之間還在討論著關於畫作的問題。談論起來都是很恭謙的樣子,可是一旦到了真正競價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撕掉今天的恭謙面具,相互撕咬拚殺,為爭得這四幅畫的最後歸屬權而爭鋒相對。
除這兩樣之外,這場拍賣會上就沒有張辰關注的東西了,把其它的拍品大致打量一番,也不管還在議論紛紛的專家團成員,張辰就帶著寧琳琅和張沐離開了。
專家團發生挪用公款賭博這樣的事,肯定是要有一個處理決定的,帶隊團長和第一副團長董老要在酒店等著國內對那些人的處罰決定,到底該怎麼辦,兩人也好有個商量。
董老不在,幾個外門師兄也沒有在,就剩下那些地方專家們相互討論著,張辰才懶得和他們說什麼,經過上次的拍賣會之後,彼此之間已經是完全翻臉了。
對於這種人張辰真是想不通,你這麼明顯的來佔人家便宜,人家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來嗎。可他們還就是賴上了,攪和了科隆的那一場,又跑來這邊攪和,還想把張辰當做給他們帶路的冤大頭了。
張辰的心裡已經是不爽到極點了,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得寸進尺的,有了這次就會有下次,不給他們來點絕的他們還真以為這樣就能把自己吃定了似的,這幾件東西他是要定了,絕對不會再給那些傢伙機會。
過了這一站就是倫敦的拍賣會,必須有主辦方的邀請函才能參加,也就沒有和他們相遇的機會了,以後也不會再和他們有打交道的時候,坑他們一把就坑了,誰讓他們自己先不規矩的呢,就不要怪別人用更卑鄙的手段。
回到酒店之後,張辰就給斯特裡奧去電話,讓他幫著找人聯絡一下這間拍賣行和那幾件拍品的委託人,他要私下進行交易。
對於張辰的苦衷,斯特裡奧表示很理解,什麼東西都怕碰上不守規矩的,如果你還是一個有原則的人,那就更加的悲哀了。那些傢伙花公家的錢不心疼,只要能夠帶東西回去就是功勞,當然是要玩了命的加價,而且張辰就是一個風向標,只要他看好的東西,肯定會有人搶的。
當天晚上,張辰就在酒店裡見到了拍賣行的負責人和拍品委託人,張辰的理由就是他很喜歡那幾件拍品,但是卻沒時間參加拍賣會,希望能夠進行私下裡的交易。
小拍賣行在很多方面都是可以通融商量的,委託人也只是為了賺錢而已,這麼幾件不太被看好的東西,現在有人願意出高價買下來,他們當然是樂意的,可也免不了要抬抬價。
張辰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積極,那樣很可能會給對方捏住,對於獅子大開口的一百萬歐元,朝著腳跟上就是一刀。四幅畫和一對燈架,五件拍品的總估價是十萬到十三萬歐元,最後被張辰以六十萬歐元的價格拿下,三方的利益都得到了滿足。
拍賣會的當天,張辰並沒有出現,約好了菲利普和艾克豪森等人出海釣魚去了。而之前被專家團成員所看好的四幅古畫,和那對不怎麼惹眼的燈架,則是被告知賣主違約收回了拍品,從拍賣會的名錄中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