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豪門童話:總裁上司要偷心

第1卷 第152章 文 / 夜蝶兒

    第152章

    她低頭看去,精緻的圓形瓷盤,邊上一圈淡雅素潔的白蘭花,那樣層次分明,彷彿真的開在盤子邊緣,甚至隱約可以聞見白蘭的清香,幽幽飄散,沁人心脾。那是極少見的花色樣式,國內幾乎沒有人看見過吧,她卻知道是墨西哥進口的高級骨瓷。紀晴秋向來愛收集瓷器,舉凡中國古董,外國名品,她都是見好就買,家裡用的擺的,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珍品。

    盤子中心是一塊小巧精緻的蛋糕,上面一朵淡淡的白玉蘭,精緻華美,讓她有些捨不得吃。

    她笑了一笑,將盤子端起來,拾起盤子邊緣的銀色小勺,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舌尖是香橙的甜味,濃濃的橙香,幾乎不用她聞,自然會竄入鼻息,找上味蕾。

    子墨站在繁華的街道旁,每一盞路過的車燈都彷彿流星,那樣多,那樣密,透過淡淡的茶色眼鏡看出去,五顏六色,光怪陸離,就像一條河,泛著燈影光色的河。

    明明盛夏的天氣,夜間依舊燥熱無比,她居然感覺十分涼爽。身上是一件略顯緊身的短洋裝,穿在身上,竟沒有一點汗意。

    她捋了捋被熱風吹亂的發,臉上一隻大大的淺茶色眼鏡將她巴掌般大的臉蛋遮住了一半,劉海也被她剪短了,將額頭嚴嚴實實的遮住。她猶豫著要不要回家去,站在公寓對面的小店裡,只要一抬頭,她便可以看見公寓裡她特意掛在陽台上的風鈴。

    那是她從一家賣雲南飾品的小店裡淘的祈福鈴,那個賣鈴給她的老太太說,只要把它掛在有風的地方,風就會帶給她她想要的幸福。

    明明她聽話的將它掛出來了啊,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幸福那樣短暫,又那樣遙遠?遙遠得彷彿永遠都無法觸手可及。

    她在對街徘徊,仍舊拿不定主意。她知道,別說他回家,就是她一出現在樓下,她的行蹤就會完全爆光。佩弘派了多少人出來找她,她猜都猜得到,只怕他已經動用了整個炎門的力量,只是,她要好好想想,真的要好好想想。

    或許,她跟他真的不適合。方小姐說的不錯,她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永遠也無法習慣那樣腥風血雨的生活。況且,她看得出,他也累了,她的不合拍,讓他很累,也很無奈。既然如此,她抽身而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於她,於他,都好!

    身形一轉,她閃身沒入來來往往從不停歇的人流裡。

    暗夜薔薇艾德華冷眼瞧著佩弘耍酒瘋,絲毫不為所動,仍舊閒閒的重複著他三百六十五天來一成不變的動作——擦拭高腳杯。

    任靖東哀怨萬分的朝他投去求救的眼神,卻只換得他不耐的一瞥,嫌棄似的轉過身去,再不看他們。

    佩弘抱著酒瓶,一整瓶的威士忌,那麼烈的酒,居然被他喝得快要見底。不,不對!他面前的吧檯上,還躺著兩隻白蘭地的空瓶。

    哦!真要命!他這樣喝法,不等艾德華打烊關店,只怕他自已就先出去了——被人橫著抬出去。那也是他的說法!

    「喝!都喝!今天誰要不喝,誰是孫子!呃!」他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滿臉通紅,醉得腦袋一陣亂搖。

    天翼翻了翻白眼,試圖奪下他手裡的酒瓶,卻不想他反應居然沒有受酒精影響,仍舊快得驚人。狀似無意的一抬手,竟好巧不巧的躲過他的掠奪。酒瓶依舊穩穩當當的呆在他手裡,哪裡也沒去。

    「喝喝喝,喝死了,看誰管你?」天翼氣呼呼的吼道。

    佩弘淒淒的一笑,眼底的光亮,晶瑩似鑽。霓虹閃爍下的目光,帶著些微的迷離茫然,像是那一汪清泉,被阻住了去路,在低谷裡來回打著旋兒,卻找不到奔湧的出口。

    「哈哈!我死——,我死了,你們會管啊!」他口齒不清的說著,笑了兩聲,立馬又哭喪著臉,低下頭去,將手中的酒瓶對準薄唇,豪爽的將最後一點酒液倒進口中,用力嚥下去。

    「可是,她不會管,她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那樣的落寞,那樣的痛苦,明明顯顯的擺在臉上,教人想忽視都不行。任靖東心頭一酸,眼睛居然也跟著熱了一熱。心頭暗罵自已沒出息,不經意的一瞥,居然發現新大陸。

    艾德華居然破天荒的拿著高腳杯和白色干布在看著佩弘發呆!那湛藍的眼裡,似乎也含了幾分不忍和心痛。

    他回過神來,低低的一歎,不由勸說道:

    「佩弘,你這又是何必?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他話音未落,佩弘卻恨恨的甩了瓶子,光鐺一聲脆響,那樣厚重的酒瓶,居然被他擲成兩截,可令人驚異的是,瓶子破了,卻沒見碎片橫飛。鋒利的玻璃邊緣,被閃燈照著,一明一滅,反射出滲人的綠光,森森寒寒的,如同鬼火。

    幾人都嚇了一跳,凝神望去,佩弘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任靖東,鼻孔一張一合,竟然有種鬼魅般的恐怖。他咬牙切齒的道:

    「任靖東,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為了倪茉薔,你什麼荒唐事沒做過?如今還跟我說這樣的話——」他那樣生氣,氣得連胸口都在劇烈的起伏。

    任靖東怔了一怔,臉上掠過一抹尷尬。扯唇笑笑,卻是僵硬古怪得叫人頭皮發麻,索性不裝樣子了,坐直身子,正色說道:

    「佩弘,你別這樣,其實,我也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你和子墨的將來。炎門是你無法逃避的責任,你必須重新衡量,子墨是很好,可是,她的確不太適合做炎門未來的當家主母——嗯——!」暗影裡,他沒有防備,話音未落,一記重拳已然揮向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英俊臉龐。

    「住口!你憑什麼這樣說她?憑什麼?」佩弘一陣暴喝,已然有些激動過頭,竟然失控得連他都打。

    任靖東被他一拳揍得偏了頭,暗暗罵道:這臭小子,真狠!不愧是炎門少主!

    開翼和艾德華都被嚇了一跳,丟了手中的酒杯,一把將佩弘抱住,不顧他死命的掙扎,急急勸道:

    「佩弘,你冷靜點!」

    「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他滿眼傷痛,怒聲低咆,一張清俊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任靖東只覺左頰火辣辣的燒痛,心底歎道:回去茉薔和媽又要一陣嚴審了,堂堂金宇集團大總裁,居然被人打腫了臉,要是讓人看見,還不知要鬧出什麼風波來。

    他看了看仍舊激動發狂的佩弘,心裡非懊喪二字不足以形容。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是那堪比西施的言子墨,真如她名字一般的古典柔美,其姿容氣質,又何止一個美字可以形容。

    「佩弘,並非我有意想說風涼話,你靜下心來想想。子墨真的能適應炎門的生活嗎?她那樣平和淡然的性子,哪裡能看得慣你那幫兄弟們的江湖作派?這麼些年,你難道還不明白?她要的,不過是安定的生活,幸福的家庭。」

    佩弘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眼裡有絕望的微光點點閃現。他慢慢掙開天翼的手,緩緩垂下頭去,略顯零亂的發遮住他漆黑的眸子,他呆呆坐在吧檯旁邊,看著吧檯面上大理石的紋路,一雙手握住大理石邊緣,似乎再加一分力氣,那堅硬的大理石便要應聲而碎。

    他眨了眨發漲的眼,聲音已有些嘶啞。

    「我知道,我知道給不了她想要的。可是,我沒辦法放手!沒辦法!」

    他哆嗦著唇,聲音裡已有一絲模糊不清,眼前似乎出現那張清麗脫俗的小臉,正朝她盈盈淺笑,夕陽下的她,一身湖綠色織錦旗袍,襯得她如同晚清格格一樣的高貴優雅。

    耳邊響著她溫柔恬淡的聲音:佩弘,你看,我買了同心結回來,咱們一人一個,雲南映像裡的老婆婆說,買這種結的人可多了,聽說用它來許願,然後掛在風鈴上,可靈了呢!

    佩弘,我煲了雞湯,等你回來喝,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佩弘,你可不可以不去?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他心裡發酸,又很痛,像有一把刀,被人狠狠插進心窩裡,用力的絞,絞得他五臟六腑都要碎掉一般的痛。

    眼裡終是隱忍不住,他狠狠別過頭去,不想讓人看到他這般懦弱的落淚。這不是炎門少主該有的表情,也不是炎門少主該有的反應。人前人後,他都應該沉著鎮定,臨危不亂的應對瞬息萬變的局勢變化。

    他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心底滲出森森涼意。靖東說的沒錯,自她跟自已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她的生活,就完全被他打亂,原本她臉上那樣輕鬆愜意的笑,也漸漸被擔憂,恐懼,不安所代替。

    他有多久沒聽到她開懷大笑了?他居然已經記不清了。他的世界,那樣混濁,那樣塵土飛揚,如何找得到她想要的那片淨土,去承載得那片澄澈清純?

    抬起眼來,天翼面前一杯威士忌,在燈下靜靜的放著,平滑的杯沿,耀出琥珀色的光澤,那樣柔和而溫暖,像是有溫度一般,幾乎要暖到人心裡去。

    他信手拿過杯子,仰頭就灌,濃烈的酒液滑下喉頭,頓時喉間刺激得如同針扎一般。天翼伸手想奪,任靖東卻是無奈的一歎,輕輕搖了搖頭。

    罷了,就醉這一回吧,他相信,今夜過後,他定不會再醉!

    都說千金難買一回醉!他著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心頭的苦楚愈發的濃郁了。為何他想要醉一回都這麼難?為何他會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無法忘記她的離去?是酒的問題,還是他的問題?

    「艾德華。你,你的酒,是假的!」

    艾德華擦拭酒杯的動作輕輕一頓,抬起眼來,冷冷的道:

    「假的是嗎?給我全部吐出來!」喝他那麼多名酒,哪一瓶不是幾萬幾十萬的人間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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