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任靖東臉色漲紅,惡狠狠的瞪著她,說:
「要你管,我們走!」
茉薔為難的看了看他,又看看紀晴秋,卻見紀晴秋曖昧的朝她眨眼,那調皮的模樣,像極了年輕的小姑娘。她尷尬萬分,卻只得在兩道同樣欣慰又同樣曖昧的的目光下跟在任靖東身後上了車。
任靖東這回極爽快,手腳伶俐的將方向盤一扳,車子立刻駛出餐廳門外的停車場。
回到家,她本想在客廳裡給他上完藥就走,可他卻不幹,偏偏一進屋,也不徵求她同意,拉著她就往臥室跑。
「你做什麼?」
「上藥總得先洗洗啊,你先等我一下。」他將她拉進屋,自已一溜煙兒的鑽進浴室裡。
不一會兒,隔著浴室門的磨沙玻璃,裡面傳出嘩嘩的水聲。
她站在屋裡,靜靜打量著這間臥房。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裡了,上一次,她還在躺在這張床上,病得人事不醒,讓那麼多人照顧。一看見那張大床,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來。
她狠狠白了自已一眼,走到床邊的矮櫃上順手拿起反扣在上面的書,隨意翻看了一下,《國際經濟形勢分析》,嗯,像是他會看的書,做老闆,連看的書也這麼嚴謹枯燥。不像她,雖然上班頂著專業秘書的帽子,私底下,是會看神秘島,荊棘鳥那樣的小說的。
她又放下書,眼角不經意的一瞥,從半開的抽屜裡看到一個白色的瓶子。
咦?這是什麼?像是藥瓶。她疑惑的蹙了下眉,他的身體一向不錯的,怎麼會有藥瓶?還放在這裡?輕輕拉開抽屜,不由挑高了眉。
這麼多?一,二,三,四。整整四個呢,她抓起一個來看,卻被上面的藥品名嚇得花容失色。
安眠藥!她驚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又抓起其它的幾個藥瓶來看。
安眠藥,安眠藥,安眠藥!只一瞬間,她覺得像被人點了穴,立在那裡,一臉震驚,動也不動的拿著藥瓶。只有一個是半滿的,另外三個,居然已經完全空了。
他在吃安眠藥?她抓著藥瓶,心都縮成了一團。不捨,矛盾,擔憂,心疼,一股腦兒的湧進心頭,讓她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她怔怔的看著手上的空瓶子,一動也不動,連浴室裡的水聲何時停下,她都沒有發覺。
任靖東裹著一條浴巾,就這麼走出來,臉上蕩著賊賊的笑,發上的水滴未干,順著古銅色的肌膚流下來,形成細細的一條水痕。
流過脖頸,滑過胸前,滲到腰間圍裹的浴巾裡。房裡的頂燈只開了一盞小的,暈黃的燈光,照在房裡,顯得特別的溫暖迷離,熏人欲醉。
他抬眼往屋子裡一看,見茉薔正背對著他,站在床邊,不知道在看什麼。
攝手攝腳的走過去,伸出手來,出其不意的將她摟進懷裡。像孩子一般的開心得意。
「嘿,你在看什麼?」
茉薔嚇得渾身一顫,手上的藥瓶嘩拉拉的掉了滿地,驚了滿室的靜謐,空氣在這一刻變得沉重起來。
任靖東臉上的笑意僵住,深邃的鳳眼中掠過一抹慌亂。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直,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藥瓶,飛快的繞到她身前,抬起她低垂的小臉。那滿臉的哀傷和眼底閃動的盈盈淚光,讓他心頭如撕裂般的疼痛。
他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茉薔看著他,不知不覺的伸出微顫的手指,輕輕撫上他日漸瘦削的臉:
「你——,怎麼能吃這個?」
他沒有說話,一隻手覆在她的手上,讓她柔嫩的手心,更加貼緊自已的面頰,另一隻手,溫柔的為她抹去眼角的淚。唇邊勾起溫暖的笑。
他還笑,他居然還笑?他不知道安眠藥越吃越上癮嗎?還一連吃了這麼多瓶!茉薔又急又氣,紅著眼睛瞪他。
他這是想幹嘛?勾引她嗎?為什麼在辦公室之外,當他揭下那層嚴肅的面具,總是這般的蠱惑人心,讓人為之迷醉。天生翩然的風度,雖然偶爾有點霸氣在舉手投足間流露,但只令人覺得卓爾不凡。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臉,就像她的手正被他壓在他的臉上。他的目光,讓她有點吃不消,臉上慢慢開始發熱,竟然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的,一張嘴,卻差點咬了舌。
「你,你怎麼能吃這麼多!你知不知道你越吃以後就越難——,嗚——」這一次她的教訓沒有機會說完,因為他猝然吻上來,鼻端儘是他身上沐浴乳的香氣,明明很清爽,卻在這一刻讓她極端的失控沉迷。
他的唇猛烈灼熱,他的手有力的禁錮著她的腰,似要將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這一刻,所有的理智便兵敗如山倒,意亂情迷,似乎已然置身烈焰,唯一的感覺,便是熱,熱得她一顆心撲撲亂跳。
方才被他握住的手,不知何時已以搭上他的肩膀。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就像眼前的燈海一樣繚亂。哦,她真的眩暈透不過氣來,他再不放開她,她一定會暈過去。
茉薔全身無力的靠在他懷裡,直到兩人都急需獲得足夠的氧氣時,才有機會跟他分開。她無力的靠在他的肩窩裡,眼前像有星星在閃,勉強抓回一絲理智,她用沙啞慵懶的聲音道:
「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以後你不准再吃安眠藥,知道嗎?」
任靖東環著她的身子,享受她柔軟的嬌軀靠在他懷裡時的契合。聽到她不屈不撓的命令,不由苦笑的搖頭。他的魅力果真在以光速消失嗎?這樣的熱吻,居然也沒讓她忘了安眠藥的事。
「聽到沒有?」她不滿的推了推他的身子,這才發現,他身上怎麼是光溜溜的?
「聽到了!哦!該死!茉薔,你能不能不要再摸了。」他咬緊牙,一字字的說著,恍若正在忍受世上最難以忍受的痛苦。
茉薔愣了一下,再低頭一看,天哪!她居然將手放在他胸前的草莓上,怪不得她覺得光溜溜的,而她,居然把他的草莓,當成了衣服上的裝飾?
再往下看,她臉上的表情便不止驚嚇二字可以形容了,而驚恐的張著嘴,足足用了平常兩倍大的眼睛,瞪著他。老天!他居然圍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
腦子裡轟然一響,她觸電般的彈開,花容失色的瞪著他的胸膛,臉色緋紅。
「任靖東,你不是去洗臉嗎?怎麼洗臉洗成這樣子?」
任靖東被她一聲怒吼驚得一愣,疑惑的順著她的目光往身上一看,不由露出一抹壞笑,聲音已帶了些許的沙啞性感。
「衣服被水弄濕了嘛,乾脆就洗個澡嘍,怎麼?你不喜歡嗎?」他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退得更遠,眼睛卻一刻也不停的朝她放出超強電力。
茉薔嚥了嚥口水,有些艱難的道:
「藥,藥在哪裡?」
任靖東扁了扁嘴,有些洩氣。為什麼她什麼時候都能抓回理智,而他就要頻頻為她失控?這不公平。眼珠一轉,他鬆開她的手,輕輕鬆鬆的坐到床沿上,仰起臉,稜角分明,目光含笑的望著她。
「在你包裡啊,你忘了嗎?」
茉薔微微一頓,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夠了!倪茉薔,你真沒出息!
不過一個吻,情場高手使出來就是不一樣,不過頃刻之間的唇齒相依,竟教她如此軟弱,如此不堪,如此沒有節操的繳械投降,而毫無抵抗之力?
她頓時心底又生出憤意來,狠狠的瞪著他得意的俊臉,那抹礙眼的壞笑,真讓她有種衝上去撕爛的**。
她咬緊唇,依舊聞得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清冽又舒爽的味道,正一點點撩動著她久未曾動的心弦。強壓下那股不知名的情愫,她扭過頭去,從床上的包裡翻出方才買的藥膏。
很好用的牌子,去買的時候,診所那個白鬍子大夫見他們進去,還說:
「小兩口鬧彆扭也不是這樣鬧法呀,太太,先生的面子還是要顧著的,頂多罰他多洗兩次碗,多擦幾回地嘛,以後可不興這樣啊!」
她聽了臉色漲紅,急得直想解釋,可任靖東卻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笑嘻嘻的說:
「謝謝大夫關心,是我自已不長眼,惹了家裡的小母老虎,不過,幸好她原諒我了,要不然,我這輩子上哪裡找這樣心疼我的老婆。」
大夫大笑,說:
「是很心疼你,打完又買藥,可不是心疼嗎!」
一番話說得茉薔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急匆匆的想要解釋,卻被任靖東搶了先,丟下兩張百元大鈔,拉著她就往門外跑,那樣子,像耗子見著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