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好,金宇總裁辦。」她得意的睨了他一眼,絲毫不把他擔驚受怕的神色看在眼裡。
只消一秒,她便蹙了眉,狐疑的又看了任靖東一眼。
「藍先生?」
「呃,我不是裴秘書。」她朝他比了個手勢,將話筒遞過去。
任靖東卻是操著手,不為所動,一副看好戲的悠閒模樣。
茉薔瞪他,他更是開心,咧著嘴,故作不知的東張西望。她無奈,歎了口氣,認命的將話筒拿回耳邊。
「對不起,藍先生,總裁現在在忙,我請他一會兒復您電話好嗎?」
口氣是客氣而有禮的,談不上熟悉,也算不上生疏。
不知這位藍先生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惹得她突然變了臉,一張俏臉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羞窘得不知所措。
任靖東有些好奇,她到底聽見什麼了?
「不!藍先生,我們沒有——」她還沒說完,便噤聲了。
任靖東瞭然的扯唇。想,一定是那邊說完就掛電話了,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心下好笑,他真是樂於見到她現在這樣氣極敗壞的模樣。比起往日裡那個死氣沉沉,一臉正經的倪秘書,現在的她,有生氣得多了,也可愛得多了。
看著她怒氣沖沖的掛斷電話,側過頭來,杏眼裡閃爍著的火光,像鑽石一樣閃耀。
「你為什麼不接?成心讓人誤會嗎?」
任靖東閒閒的坐上沙發,笑嘻嘻的道:
「誤會什麼?天翼吧?他找我有事嗎?都說些什麼了?」
茉薔氣堵,張口結舌,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那雙大眼,指控的瞪他。
「好了,我們該走了。」他忽然斂了笑,面上回復平日裡的沉著自信,也端起了總裁的架子,那份霸氣與傲然,便絲絲的從他的表情裡流露出來。
茉薔咬了咬唇,忽然想,她遇到的怎麼是這樣一個雙面人。一會兒冷得像冰塊,一會兒熱得像活火山。
一前一後的走出辦公室,在全金宇員工的注目禮下,她忍受著「萬劍穿心」的痛苦,跟著他離開金宇大廈,赴宴去也。
到了才知道,原來他所謂的自有安排,是在酒會前見另外一個人——華仁傑。
麗晶的貴賓休息室裡,三人圍桌而坐。
「茉兒,真沒想到是你啊!這三年,你都去哪裡了?可知道華伯伯知道你失蹤,擔心了好久。」
華仁傑一臉感歎,像是極不捨的看著她,那種溫和慈愛的眼神,讓茉薔有些不自在。
「華伯伯,謝謝您的關心,這幾年,我出了國,去唸書,又遇到些意外,最近才回來。」
「哎,原來是這樣。你母親,哦,我是說永威的媽媽。聽說,她也過世了是嗎?」他狀似無意,卻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靜默了一下,她輕輕點頭,唇上的笑,美,而冰涼。
「是的,上個月初。」
「哎,你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呢,要不是後來你伯母在街上碰到慧姐,我們都還不知道。」
茉薔斂下眉,心頭一陣愧疚。她逃避得夠久了吧?也該是時候面對了。
不知道慧姐在家裡怎麼樣!那幢倪家的老別墅,還是當年的模樣嗎?那架破舊的鞦韆,還是斷了一條鏈,安安靜靜的躺在茶花叢背後嗎?
她神情恍惚,居然忘了回應華仁傑的話。任靖東見她面色不對,便笑笑的道:
「沒想到華總跟倪家是舊識,這個世界,果真不大呀!」
「呵呵,是啊,人生就是這麼奇妙,想當年,茉兒的父親跟我,還是那麼好的朋友,只可惜——,哎——!」華仁傑極是惆悵,沉沉一歎,滿面憂傷。
任靖東發現茉薔神色哀淒,眼裡似有淚光閃爍,心生不捨,趕緊轉移了話題。
「對了,華總,這次咱們的那筆生意,華天還有什麼問階題嗎?」
華仁傑神色一凜,極是嚴謹的坐正了身子,對他說:
「這筆生意還需要再磋商一下,有些地方,還需要咱們互相勾通勾通。」說著,他頓了一下,眼睛往茉薔身上看了一眼。
在商圈裡摸爬滾打多年的茉薔,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欠了欠身,輕聲道:
「你們先談,我失陪一下。」
她轉過頭,朝任靖東勾了勾唇,拿著她的小包起身,往化妝室走去。
見她已走遠,華仁傑便再度端出那張慈祥的笑臉,對任靖東說:
「靖東啊,昨天我碰到你父親了。」
任靖東面上掛著淡淡的笑,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並未答話,眼底卻是閃過一抹厭惡。
「你父親對咱們兩家的這樁生意很是看好啊!你知道,現在鋁鉑一直在漲價,我的貨源已經吃緊很多了,我這邊的客戶卻是有增無減,這一次,你要在我這裡訂那麼大一批訂單,我也想多給你調一些,可是這樣一來,勢必會得罪其他客戶,到時候,他們必定會說我厚此薄彼,哎!真是不好辦哪!」他無奈的歎息,偷偷瞄了眼任靖東。
卻發現,他仍舊不為所動的安然坐著,甚至輕鬆到轉杯子,這樣的狀況,就著實讓他有些掛不住面子了。
任靖東突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道:
「華總,金宇這次的確是很需要這批鋁鉑,因為金宇最近接下的訂單也確實不少。我想華總也清楚,金宇跟華天的合作,不是一兩天了,我也想信華天的客戶現在都是爭著搶著想要買你的鋁鉑,可是,如果華天這次真的斷了金宇的貨源,那麼,華天就永遠失去金宇這個客戶了。」
華仁傑面色一變,頓時臉上變得一陣紅一陣白,表情極為複雜。任靖東見已收到期望的效果,便又放軟了聲音道:
「華總,我們兩家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交情,以華總跟我父親的關係,難道華總還不肯給他這個面子嗎?」
華仁傑扯著唇,僵硬的笑笑,復又恢復了方纔的自信昂然。眼珠一轉,他點了點頭。
「嗯,你父親的面子,我自是要給的。再說,以咱們兩家的關係,你以前也是叫著我伯父的。這次,我就多替金宇考慮一點吧。」說著,他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
「那就多謝伯父了。」一得到想要的答覆,任靖東便回復了往日的謙遜有禮,也改了稱呼。
華仁傑一陣欣喜,喝過咖啡,突然又長長的歎了口氣,讓任靖東想要忽視都不行。
「伯父,有什麼為難的事嗎?靖東可否幫得上忙?」他淡笑著問。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個妤茜,最近從法國留學回來了,把我弄得頭疼得很吶!」
「哦?妤茜回來了?她畢業了嗎?我記得她好像才去兩年多吧,不是三年才畢業嗎?」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