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還有,他眼睛不舒服嗎?怎麼老是眨了眨的?
「呃!」她有些接不上話,說對不好,說不對也不好,總之一句話,現在她什麼都不說才最好。
見幽若不吭聲,男人有些無趣的撇唇道:
「哎!我看我真的是有些礙眼了,還是消失的好!」他站起身來,做勢要走。卻又頓了一下,轉過頭,神秘兮兮的對幽若說:
「你知道他最大的秘密是什麼嗎——?」他興致勃勃的俯下身子,湊近幽若身旁。
任靖東騰的一下竄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襯衣衣袖,咬牙低吼道:
「藍天翼,我要跟你絕交——!」
天翼這才挑高眉,一副知你者莫若我的酷酷表情。
幽若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略顯朦朧的燈光下,她看見任靖東一臉蒼白,卻仍舊氣勢十足的朝來人大吼。
「他的秘密就是——他怕——吃——啊!」他沒有機會說完,因為他已經被任靖東勒住脖子,憋得一臉通紅。
幽若眼前霍然一亮,禁不住訝異的睜大了雙眼。
他怕吃藥?一聲輕笑逸出唇間,引來兩人怔然側目。她在笑?
那兩張臉上見鬼似的表情讓幽若抿唇收聲。清清嗓子,她淡淡的揚眉。
「總裁,如果你確定你沒事的話,那麼就不吃藥吧!」她看見任靖東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眼珠一轉,接著說道:
「反正你也怕吃!」
任靖東一怔,臉色乍變。鬆開開翼的脖子,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藥丸,惡狠狠的道:
「誰說我怕吃藥?我才沒這麼幼稚!」說著,他把藥丸往嘴裡一丟,抓起水杯,咕咚咕咚一陣猛灌,終於將藥丸如數吞下。
低下頭,唇上還懸著一滴晶瑩的水珠,他氣呼呼的瞪著兩人。而天翼臉上則是一副奸計得逞的快意樣。
「不給我介紹下嗎?」天翼挑眉看著任靖東,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可是他失望了。因為任靖東再次冷下的臉上毫無表情。
「你可以走了!」他冷冷的撇唇道,絲毫不把他的問話看在眼裡。
幽若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只朝天翼點了點頭,說:
「你好,我叫白幽若,是總裁的助理。」
「你好,我叫藍天翼,是任靖東的死黨兼同窗。」
他伸出手,友好的微笑著。帶著一絲讚賞,與她柔軟的小手輕握。
任靖東瞪著交握的兩隻手,目光犀利得幾乎要割痛他的手。一種危機感頓然襲來,天翼趕緊鬆開,轉頭了然一笑,對任靖東說:
「我得先走了,你們倆慢慢約會啊!有空再聊!」他曖昧的朝幽若眨了眨眼,在任靖東的叫罵聲出口之前,飛也似的逃出門去。
幽若一下子愣了,無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藍天翼原來就是他?」
任靖東火大的瞪著她,沒好氣的道:
「怎麼?看上他了?對哦!國際知名的設計師,領域橫跨建築與時裝。絕無僅有的怪胎!」
幽若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奉送他一個白眼。
「好了嗎?看來是好了!」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見任靖東臉色已慢慢恢復過來,已不復方纔的蒼白。
藍天翼開的餐館果然不錯,連這樣的特效腸胃藥也有準備。
她站起身,趁任靖東沒注意,快速的抓起被他放到桌緣上的眼鏡和髮簪,若無其事的綰好發,戴上眼鏡,說:
「總裁,上班時間已經到了!」她定定的站著,等待他起身,好一起回公司去。
任靖東顯然沒有這樣的自覺性,懶懶的用手撐著下巴,一臉哀怨的道:
「好不容易偷了個空出來,怎麼就不能好好輕鬆一下?」
「輕鬆?如果總裁不怕金宇和白氏的危機繼續擴大,那麼——」她聳了聳肩,做出一個請便的動作。
任靖東這才想起來,她是白幽若,白家的白幽若。
「你知道這件事了?你跟白家是什麼關係?」他好奇的看著她。
幽若愣了一下,眼神微微閃動。抿了抿唇,半目光調轉,狀似不經意的朝窗外望去。
「我從早報上看到的,總裁,下午我還有很多事情,如果總裁不回去的話,那麼我先告辭了。」她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往外走。
任靖東被她躲閃的態度弄得心裡七上八下的,很不舒服。她在逃避什麼?她跟白家的關係真的有這麼難以啟齒嗎?還有,她如果真是白家的什麼人,為什麼不去白氏工作?要出來應徵?
她到底是不是倪茉薔?一個主意,頓時浮上心間。
看著她腳步匆匆的背影,任靖東站起身趕緊跟了上去。
對於任何一個勞累一天的上班族來說,下班的那一刻真的像重生一樣興奮快樂。可是,幽若卻不。
她面無表情的收拾著零亂的桌面,將咖啡杯端到角落的餐檯邊,打開隱藏式的水槽,沖掉杯中殘餘的冷咖啡液,又將杯子用乾淨的抹布擦乾,放回辦公桌的咖啡套具裡。
玻璃牆那邊,任靖東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像是心靈相通,他突然抬起雙眼,對上她略帶怨忿的臉。眼鏡後面的一雙水眸正盛滿了不悅。
他很過分,逼著她跟他一起去吃飯,結果一回公司,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背後裡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說著她的「壞話。」
甚至有人敢用她聽得清清楚楚的音量在她背後說:
「她呀,不就是頂了個什麼多倫多大學的高才生名頭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聽說還是學建築工程的呢,居然也敢來應聘總裁助理這樣的文秘類職位。」
「是啊,也不知道她是靠什麼得來的,先前還一副老處女裝扮,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性感白領了!」
什麼叫性感白領?就因為她臉上的妝被人不顧意願的擦掉了?就因為她回來時沒有髮梳,以致於髮髻只能綰得零亂鬆散?哈!真是可笑!這樣蹩腳的污蔑虧她們說得出口。
一口氣憋在胸口裡,吐不出來又嚥不下去,著實讓她難受了一整個下午。
白氏那邊又打電話來,急著找總裁,他卻吊兒郎當的躲起來,不接電話,甚至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方法,又把那堵玻璃牆給遮住了,又變成了鏡子,當真是把她急壞了。哪裡有當老闆的這樣不關心公司的大事呢?何況,這樣的危機,早已不是大事二字能概括得了的。
好不容易敲開他辦公室的門,他卻一臉嘻笑的坐在辦公桌後,朝她喊:
「幽若,我好累,你快幫我捏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