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她的反應讓沁藍莫名的緊張。
「不!我想一個人,沁藍,給我一點空間好嗎?」她近乎乞求的眼神讓沁藍再也無法開口了,不安的看了她她略顯煩躁的表情,沁藍只得妥協。
「那好吧,姐你一個人要小心哦!」擔憂的看著她胡亂點頭,從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快步走出會場。
會場外面,晚秋的風涼涼的吹過來,吹散了心頭煩擾的思緒,也吹冷了她一身的溫度。她走出酒店,在一道又一道驚艷的目光中,站上街頭。
緩緩低下頭,唇角不自覺的扯開僵硬的弧度。突然的一陣冷風刮過來,吹起她身上輕薄的禮服長裙,讓她渾身一顫,雙臂緊緊將自已抱住。
她該回家了!她抬起頭來,華麗的霓虹倒影在她黑亮的瞳裡,像閃爍的星子,璀璨又迷離。
深夜十一點。一聲壓抑暴躁的低吼在裝潢典雅的酒店套房內響起,伴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那盞天花板上的大型水晶吊燈啪的一聲被人打開。
一陣強光射下來,晃得人睜不開眼。
「靖東,你今天怎麼了嘛?」金菲半躺在床上,被單下的酥胸微露,一臉潮紅,長髮散亂的披在肩上胸前,哀怨的看著任靖東。
他煩躁的從床上坐起來,抬手爬過一頭濃密的黑髮,那一臉的陰沉,冷凝得駭人。
該死!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直進入不了狀況?他不是個縱慾聲色的人,可是也從沒出現過這種有美女在懷,仍毫無性致的情況。心裡隱隱的出現一抹影子,虛幻飄渺的人影,連他自已都看不清。
跳下床,趿上拖鞋,他沒有理會床上半嗔半怒的金菲,頭也不回的走進浴室。
花灑下,晶亮的水柱自頭頂灑下來,一滴滴的落在他挺拔強壯的身軀上。溫熱的水像一隻柔軟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的身體,引來一陣奇異的酥麻。
他霍然睜開眼,犀利的眸光如利劍一般射出去。
金菲被他忽然睜眼的動作嚇了一跳,那道冷冽的目光讓她害怕。剛才,他不是還一臉沉醉嗎?
「走開!」他聲音緊繃,一臉不悅。
轉過身子,不想看她那張因貪慾而變得醜陋的臉,那會讓他覺得噁心!閉上雙眼,大掌撫過五官深刻的臉龐。黑暗裡,他眼前浮現出一張清麗精緻的小臉,帶著淡漠和疏離的味道,有種永遠置身在塵世之外的飄渺。
「滾!」他陰狠的眸底射出凌厲的寒光。惡狠狠的朝她吼道,嚇得她驚跳起來,一個字也不敢吭地奪門而出。
面色陰沉的轉過身,繼續衝他的澡。
十分鐘過後,當他腰間圍著大浴巾,頭髮**的從浴室裡出來,雙眼冷冷的環視一周,滿意的挑了挑唇。很好,終於清靜了!
「嗚——嗚——」一陣低鳴在床頭的矮櫃上響起,他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緩緩走過去。抓起手機,看見來顯,訝異的挑眉。
「喂?靖東?你在哪兒?」
電話裡的聲音來自他的死黨之一——藍天翼。
任靖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
「幹嘛?」
「臭小子,居然見色忘友,丟下我們先跑了,真是交友不慎!遇到自私鬼了!」天翼故作不滿的埋怨。
「哼!惡人先告狀,我可不是瞎子,你以為你跟莫家千金的親密模樣沒人看見嗎?我給你們製造機會,你倒還怪起我來了!」任靖東淡淡的撇唇,頗有興味的回道。
電話那頭的天翼有種被看穿的狼狽,嘿嘿一笑,又想起正題來。
「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言語間多了幾分嚴肅,鮮少聽他如此說話,讓任靖東也跟著身子緊繃起來。
「誰?」他凝神屏息的聽著。
「倪茉薔。」任靖東被他說出口的名字震得如遭雷擊,緊抓著手機,不敢置信的低語著:
「不可能!」
「哎!就知道你不信。我原本也不敢認的,後來佩弘也說是。」
「你在哪兒看見的?你跟她說話了嗎?真的是她嗎?」
「在哪兒?就在酒會上啊!我就知道你沒看見,要是看見了,你就不可能提前走了。」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抹不甚清晰的人影來。他急聲問道:
「酒會?她——,她是不是穿了白色的晚禮服?很清靈的樣子?」
「白色——,嗚——,我想想,不是白色,是淺金色吧,燈光暗一點的地方看起來是像白色。啊!你見過?」天翼訝然低叫。天哪!他錯過了嗎?
任靖東突然有種後悔得想要失控大叫的衝動。他居然在她眼前表演了一場現實版的『激吻之吻』。
「那她,她認出你了?」
「沒有,說來就是怪啊!以我們的關係,她不應該以我感到陌生啊,連我都還記得她,她不應該對我沒印象才是。可是她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明顯是陌生得波瀾不興的眼神。連她走過時我叫她倪小姐她也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任靖東眼底升起一抹狐疑,不期然的想起一個人來。同樣的黑色套裝,同樣老氣的髮型,眼鏡。包裹得如同黑色棕子的身影在他腦子裡浮現出來。
是她?
「白幽若?」他無意識的喃喃喚出名字來。心中已然認定,那個似曾相識的女子、那張似曾相識的模糊面孔,就如當年茉薔卸下偽裝一般的美麗傾城。
天翼一愣,有些詫異。
「你知道她?她姓白?是白家的人嗎?」他自然而然的往這方面聯想。
被他無意間一提,任靖東頓時驚訝得連嘴都合不上了。姓白!她姓白!今晚的酒會,白家是主人。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天翼接踵而出的話解答了他幾乎未曾想到的疑問。
「也許是,我看白沁藍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那樣的關心,不是普通朋友的尺度。會不會是白家的親戚?」
任靖東神情恍惚,眼神一陣閃爍。
「白沁藍為什麼會那樣保護她?如果她真是很重要的人,為什麼白燁和白臣宇沒有將她介紹給酒會上的賓客?要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她真正的走進台灣的上流社會。他們這樣小心翼翼的保護,是因為她的身份很特殊,很敏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