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封後大禮（大結局）（4）
這個丫頭真的是什麼事情也幹的出來。
「算了，朕不改口了。」他可憐兮兮的從床上爬起來，盯著床上的一個人，和兩隻動物，加上那有可能蹦出來的第三隻動物，哀歎的搖搖頭。
「皇上，今天人已經滿了，你明天早一點來，可能會有你的地方。」楚泱保護床成功，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他可是皇帝，雲溪國偉大的皇帝，竟然給這個女人轟出去了，真是出師不利。奶奶的，朕就坐在外面等著，等裡面出來一個人，朕就跳進去，先佔住床上的一個名額。他就不相信裡面的那一隻老鼠會一直躺在那裡不動，還有那一隻胖貓，幾天不見，尾巴上的毛白了好多。
朕就等著它們下來，朕再上去，把狐狸精吃掉……
「好吧，那你今天好好的休息吧，朕打擾你了。」異常悲哀的說，垂頭真的出了洞房，反手關上了門。
雲之澈一出來，外面守著的兩個小兵大眼看小眼的盯著他。
他也盯著他們。
「看什麼看？」
「皇上恕罪。」雙雙下跪。
「免禮了。」鬱悶的坐在台階上，眼睛往兩邊瞟了瞟，看了看月亮，狀況很是淒涼。
兩個小兵顫顫巍巍的問：「皇上，您怎麼出來了？」
「床上躺滿了，沒有地方。」誠摯的回答。
「……」兩人聽的一頭霧水，「那，屬下去吩咐，回安詳殿吧。」
「不回，朕在這兒等著搶床位……」
「……」兩人驚愕的差點沒有把舌頭咬下來。
「裡面有貓或者老鼠出來，朕就進去……」鬱悶的說完，一隻白色的貓從他的腳邊悠哉游哉的走過。
「皇上，皇上？」小兵叫。
雲之澈看了眼自己眼前的那一隻背著沙袋的小白大人，差點沒有敲上去：「給朕滾開，滾的越遠越好……」
「皇上……」
雲之澈說完了，眼睛一怔，盯住了小白那雙透亮的眼睛。見鬼了，這是小白，那裡面的那一隻是誰？
「……」他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臉色由白色成了黑色又成了白色。娘的，這個丫頭竟然——
「哄！」一邊想著，已經推開了大門，他怒火沖天的進了門。驚得楚泱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驚愕的看著他。
「楚泱，好哇，你竟然欺君——」邊說著，走上前來，一把掀開了被子，裡面躺著一隻老鼠，還有一條白色的精緻貓尾巴。
只是一條貓尾巴，竟然把自己給騙了。
楚泱看事情敗露，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就要往門外逃走。只是，步子沒有邁開，就給他摟住了。
「我沒有欺君。」一臉無辜的回頭說。轉為可憐的戲碼。
「……」
「真的沒有……」扒開他的手，回頭捧著他的臉，主動上去親了一小下，繼續說，「真的沒有……」
「……」那一個小吻，又有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作用，之前的怒火全部消失的乾乾淨淨了。他摟住了楚泱纖細的腰肢，垂頭含住了她的唇。
燭火之間，情意綿綿。
月上梢頭。
又是一年春天……第四節雙宿雙飛
迎春花開了，慈瑞宮裡的小花也開了。
天未亮，太后娘娘就背著一個小包袱到了宮門前，眼睛在周圍轉了轉，太后吩咐小梅把一個籃子交到了楚泱的懷裡，說：「母后說了，除了那玉釵，還會賞賜其餘的東西給你。這是母后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你拿著，好好的照顧它。」
楚泱無奈的接來，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竟然就是那只胖貓。
「母后，你不是真的要去當尼姑吧。」
「當然是了，你看母后的眼睛，看著看著，本宮像是在撒謊麼？」太后指著自己問。
「像——」心不在焉的回答。
「臭丫頭，母后這一去就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了，後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還有澈兒，母后也交給你了。」太后說完，看了雲之澈，「澈兒，你記得以後上香去五台山，別把母后給忘了。」
「母后……」
太后看四周沒有人，帶著兩個宮女走一步兩回頭的上了宮門前的馬車。一臉塵世的繁華已經全部看透，勢必要上山去當尼姑的神情。素顏朝天。
馬車沿著雲京的小道，「踏踏踏」的遠道而去。一直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楚泱和雲之澈相視一眼。
太后的車一直出了雲京，才鬆了一口氣，太后看尾隨的兩個丫鬟道：「本宮終於逃出來了……」
說完，車猛的頓了一下，停在了大道上。
「什麼事情？」太后心慌的問。
外面沒有聲音，等了很久，突然響起了一個好聽的男聲，那男聲道：「師傅，你拿著這個，這是徒兒的一點心意。」
外面的車伕接了東方夜的那一束花，把帽子往起抬了抬，道，「這一次終於拿了花來了——」說完，很自然的把一束花伸到了車內，隨意的塞進太后的手裡，抱歉的說，「這一次是花，不是草了，前幾次不好意思哈。」說完，無所謂的鬆開簾子。
太后快哭了……
外面繼續說：「好徒兒，你這一次準備到什麼地方去？」
「會到東洋去轉一轉，不過徒兒一有空就會到和尚廟就看你的。」他說。
「那很好，為師在山上等著你……」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裡面太后突然有了跳車『自殺』的衝動。
「那為師要陪著太后，先走一步了……」許久，才說完，只覺得背後給人狠狠的搗了一拳。
「你這個老不死的，跟著我就那麼有意思，你信不信，我這就死給你看——」
「別鬧了別鬧了——」許久淡淡的一笑，給東方夜一個眼色就往前奔去了。
東方夜在原地怔了一怔，東南西北的數了數。臉色一沉，奇怪了，五台山不是應該在那一邊麼……
完了，師傅把太后娘娘賣了……
算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吧……
東方夜長歎一聲，嘴角揚起了一絲絲的微笑——第五節匕首的淚
楚泱回到冷苑拿東西，看到在門把手上面，倒掛著一束草。一束非常鮮嫩的新草。楚泱把草解下來，推開了隔壁的房門，把這一束很多很多束花擺在一起。
楚泱的心莫名其妙的低沉了下來。
有時候，明明知道，是擦肩而過了，卻想不起來到底是和誰擦肩。
楚泱撫摸著那鮮嫩的草，微微鎖起了眉頭。
「呃？這到底是誰送來的花？」雲之澈走進來，盯著滿屋子的花，猶疑的問。
「奇怪，我如果知道就好了，八成是送錯地方了。」楚泱起來，無奈的聳聳肩膀，「送了這麼久，如果他知道自己送錯了地方，會很鬱悶的吧——」
雲之澈沒有再問，摟著她的肩膀道：「先不說這個了，明日，陪朕去皇陵給父皇上香。父皇見到你會很高興的。」
「可以帶著我的小灰和小白去麼？」楚泱扭頭問。
「……你肯定他們不會把對方咬死，就可以。」無奈的回答，那一隻耗子，和一隻貓，能相安無事，真是奇跡了。
「別擔憂，它們相處的很好。」楚泱小小衝他吐舌頭，轉頭就往外走。臨走的時候，腰間的東西掉在了那鮮嫩的草裡。
發出細小的聲響。
楚泱沒有在意，和雲之澈一起出了房間。用小小的鎖子把房門鎖上，楚泱說：「反正這裡不會回來了，就鎖起來吧，今天送來的是草，我想以後不會再送了吧。」
他沒有在意。
「就是送，也沒有人會收到了。」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朕問你，曾經有誰喜歡過你？可能是他們某一個送的……」他說。
「呃，這個問題……」楚泱瞇起眼睛想了想，回頭道，「應該是秦義——不過，那小子給你派去送蝶韻公主回西漠了……慕容蕭似乎也有意思吧，不過，他和楚楚也回西漠去了……還有就是……雲之澈……」
「……他……」
「他娶了妻子了，而且，對他的妻子很關愛。」楚泱回頭，在他的面頰上小小的吻了一下。
他笑了，掐了掐楚泱的臉問：「沒有其他人了麼？」
「沒有了。」
「真的一個也沒有了。」
「當然沒有了。如果有，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楚泱挽著他的胳膊，往冷苑外走去。兩人走入了夕陽裡，像是走進了一副很優美的畫卷。
這時候，從楚泱腰間丟下來，落入了那嫩草裡面的匕首散發著淡淡的光澤，那琥珀色的珠子亮亮的，像是一個人精緻的眼睛。
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
「你說朕的孩子長得像誰？」
「小白……」
「像那只胖貓……」
「嗯，不然就像我。」楚泱偏偏頭說，「懶貓。」
雲之澈無奈道：「算了，還是像胖貓吧……」
他們的影子交叉在一起，一直延伸到了——
地久天長——第六節結局
在西漠很大很大的風沙裡，東方夜一個人坐在一塊石碑上面，澄澈的目光仍然好似是海裡的夜明珠，明亮的讓人心動。
他的長衫給風吹的獵獵作響。
在不遠處，行來了一隊車，逆著風沙，走一走，停一停，終於停在了半道上。
領頭的是一個騎馬的年輕書生，他用袖子擋著風沙，到了馬車的旁邊，恭謹的說：「公主，風太大了，走不動了，休息一下吧。」那人正是秦義。
「休息？」裡面的蝶韻公主露了半個腦袋出來，「在這沙漠裡休息？沒有半個時辰就會給活埋了。笨蛋，你還說你飽讀詩書？」
「……公主……」
「公什麼主，車隊已經走的很慢了，走了半個月才走到這裡。早知道你是個棒槌，我就讓皇上派一個武將來送我回西漠了。」
「……」
「看我幹嘛，快走吧，我等著回去見我的父王。」
秦義長這麼大，第一次動怒，眼睛一立就道：「我說公主，你不是說你是西漠的聖女，有你在地方就不會有風沙的麼？到了大漠半個月，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就會刮狂風，你還告訴我，從塔木爾這條道走會風沙小一點。如今，風大的快把我吹走了，你到底是不是西漠的公主？我怎麼沒有看出來，你有神女聖女的苗頭？」
「……你，你說什麼？」
「說什麼？我是書生怎麼了，我不是給你欺負的，你坐在車裡，我們在外面，風沙這麼大，怎麼還走的了？」秦義憤怒的坐在原地。
「你……」蝶韻公主給逼得沒有話說，「你這個大膽的奴才，竟然對我無理，我回去稟告父王。判你的……」
「稟告？」他怒道，「天下為小人和女人難養也，你真是小人加女人……」
「你，簡直是……」
「我是什麼？」
「狗奴才。」
「你回答對了，我就狗，你和我是一個類型的。」秦義憤恨的罵了一句，惱火的走到了前面，不利落的上了馬，才道，「開道。」
送你回去，老子就回去，奶奶的，送這麼一個刁蠻的公主回去真夠憋屈的……
「等等！」公主兩眼一翻，「我不走了，我要休息！」
秦義氣的差點當場著了火。
車隊這麼搖晃的通過了東方夜的眼前。
他看著那車隊，心領神會的彎起了眼睛。一年之後，東方夜在東洋海邊的一片小沙灘上面隱居。那地方有海風鹹鹹的味道，世界自此安靜了下來。
他一直遠離朝野，追求的無非就是這樣的一片安寧又祥和的地方。
況且，這是楚泱長大的地方。
在他的記憶裡，這個女子的影子從未消失。
除非有另外的一個人闖入他的世界——
「哎呦。」女子捂著歪到的腳踝，坐在一片沙灘裡面。
「你沒事情吧？」東方夜捧著一大框的海螺，關切的把那姑娘攙扶了起來。
「沒有。」女子抬頭，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眼睛的下面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蝴蝶撲在上面。羸弱的肩膀，消瘦的讓人心疼。
兩人的目光相撞的一剎那。
「姑娘，我是不是見過你……」他問。
這一句真的很俗。
可是那女子莞爾道：「是的，我也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