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二十章風雨之初()
楚泱臉一紅,往後退了一退。恨不得手一晃,自己就「砰」的一聲變成泡沫,從世界上消失。
這時候,「嗖!」的一聲。一把銳利的短刀直衝自己而來。
楚泱眼前一抹刺目的亮色一晃而過,雲之澈靈敏的攬過楚泱,那短刀帶著巨大的衝力「噹!」的一聲刺入背後的楠木之中。
雲之澈垂頭看楚泱無恙,才冷眼瞪著樓下那批不可饒恕的流氓。
這時候,領頭的流氓帶著十幾人已經上了樓來,其中一個眼神犀利的男子一把把楠木中的短刀拔下來,咬在嘴裡。
領頭的歪著嘴,如今雙眼通紅的看著兩人。
「你小子是誰啊,竟然搶老子的女人。」一看就是沒素質的主兒。
雲之澈一抬手,很紳士的把楚泱擋在背後,揚起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那笑容安然的讓胭脂閣的丫鬟們兩眼發直。
那小流氓看他笑,心裡一下沒底,罵道:「他媽的有什麼可笑的?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大爺我在這片的名聲吧?原來林成縣的縣令是我舅舅。」
雲之澈神色一沉。當流氓你就是百姓,一旦和官府搭上關係,皇帝那就不能不管,何況你這個棒槌搭的還是一個貪官。
「林成縣。」他重複,神色一下從之前的玩世不恭換為正色,「你居然是那個貪官的侄子。」眼神犀利如炬,再無一絲猶疑。
「那,那有什麼?」頭領一看他的眼神就有點心虛。不過仗著自己人多,就是一個一個挨著打,眼前這個男人能打幾個?於是冷哼了一聲道,「甭說其他的,我來江州就是看上台上那個女人了,你如果搶,那就是跟我林強過不去,甭說林成縣,就是江州你今天也甭想活著走出去。」
楚泱在角落裡聽著,心裡沒底。對面人多,可是自己只有兩個。而且眼前這個是天子。他受一點小傷,掉的就是自己的腦袋。
這林強一說這話,雲之澈真怒了,輕輕把桌子折扇拿起來道:「台上的那個女人,我今天要定了。」
這一句如雷在胭脂閣的上空炸響。其中咬著短刀的男人首先出手,一橫胳膊,一拳就沖雲之澈揮來。他偏頭晃過,再一抬手腕,扣住那人手下的刀,狠狠的一推,男子滾在地上。
胭脂閣的妖精們轟隆隆的往外奔。幾秒之後,就只剩下幾個大膽的紈褲子弟在對面看好戲。這好戲不是經常有的,而且還是群毆。
楚泱心裡擔憂,但又害怕,無奈自己不會一點工夫。左右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面一個安全的地方,看著……
雲之澈從小就會工夫。哪個不會工夫的皇帝能往皇位上走的。毒藥喝不死,暗殺也死了八百回了。
楚泱先開始還眼睛不眨的看著呢,到十幾回合之後,就開始打瞌睡。這怪不得楚泱,那群棒槌那麼多人,愣是打不著自己的夫君。那有什麼好看的……打來打去全轟隆隆的滾到樓下去了。
雲之澈基本上一手一個,保證躺下的一時半會起不來,還不傷人性命。火候把握的不慍不薄。完全到位。如果不是這林強說他是林成縣令的侄兒。皇帝真不打算下這麼狠的手。一揚手把最後一個丟下樓,雲之澈悠閒的拍拍衣服上的灰,一回頭,對上楚泱崇拜的目光……
早知道這個男人工夫這麼好,那還花什麼錢,直接把蘇師師搶來就是了。楚泱如今可是真切的意識到了,夫君的錢那就是自己的錢……
這時候,門外又是一陣轟亂。雲之澈神色一冷。
只見柳七慌慌張張的帶著一隊小兵奔進來,看了看一片狼藉,緊張的抬眼看著雲之澈:「爺,你沒事兒吧。」
雲之澈搖頭。再看他後面的十幾個人,渾身是泥土,一臉憔悴的可憐樣,好像才從前線逃回來,臉上全是黑。他意識到問題很嚴重。這批人是他親自派出去押送林成縣令回京的……
「爺,出事情了。」柳七看周圍有人,皺著眉頭,又不能明說。
雲之澈沉聲道:「什麼事情?」
柳七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林成縣令給人殺了。」
這一句說完,雲之澈怔住,在柳七旁邊疼的打滾的林強也不動了。不管這小子怎麼流氓,那是他親舅舅。
雲之澈皺起眉頭。一甩袖子就往樓下走去。那個流氓小子倒是不笨,眼睛朦朧了一下,看出眼前的這位可不是普通人,於是「撲通」一聲跪下道:「我,我有事情,我有事情報告。」
雲之澈冷看著他。
「那,那可是我親舅舅,我想我知道點消息,對爺您有用。」林強直接就叫爺了,還真不笨。
雲之澈給了柳七一個眼色,幾個人拖著拐著腿的林強就往外走。
楚泱知道事情不妙。不過還是先管好自己這邊的事情才是。於是從樓上下來,走到台前來,看著蘇師師。
蘇師師一直在台上坐著,眼神很不解的盯著楚泱。
「師師姑娘,請吧。」楚泱心情不錯,主動幫師師拿琵琶。
誰想蘇師師手腕一晃,就把琵琶換了個手,冷聲道:「不勞姑娘費心。」說完,拎起長裙,起來,沒有再看楚泱一眼。
「師師姑娘,你可能誤會……」
「古往今來,像楚泱姑娘如此大肚的女子,還真是少見。師師望塵莫及。」轉頭抱著琵琶就往後院走去。
「……」是啊,古往今來,像自己這樣的,逼著夫君買妓女的的確沒有幾個。楚泱知道蘇師師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倒是不惱。尾隨著師師往後院走去。
楚泱等蘇師師把東西收拾好。有個小隨從來送銀子。那小隨從就是管錢的陳沉。平日話很少,沒有包袱,錢藏在哪裡也不清楚,但每次掏錢,要多少就有多少,和變法術似的。這一下五萬兩,不知道人家從哪裡摸出來的,反正銀票往桌上一擺,就笑瞇瞇的上來幫忙拿東西。
「寧小姐,您辛苦了。」小沉子很恭謹的彎腰,接過包袱。
蘇師師一聽,抬頭看著楚泱:「你和那個公子不是夫妻?」
楚泱一下不知如何回答,眨眨眼道:「應該是,可是還不是……」
蘇師師看楚泱不好說,就沒有問,沉著臉上了車。
一行人直接來到一個客棧前。楚泱下車看到柳七正和林強吩咐什麼事情。臉色很嚴肅,一點之前的玩世不恭也沒有。林強胳膊和腿上綁著繃帶,脖子上夾著個圈兒,可憐兮兮的一直點頭。聽完差點跪在地上磕頭,柳七搖頭。林強才一拐一拐的走遠。
柳七一抬頭看到楚泱回來,小臉立刻成為一朵盛開的花兒:「哎呦,聽說小姐今天又灑了不少銀子。」說完,看楚泱扁嘴,馬上回道,「我們爺的銀子那就是給你玩兒的,你不玩,那還真就沒人能玩的起……」說完,看後面的蘇師師從車裡露出腦袋。
「這就是蘇師師姑娘吧……」柳七瞪圓眼睛問。
蘇師師很恭謹的點頭。
「怨不得我們爺五萬兩捨得花呢。」柳七婉轉的看了看楚泱。
「臭小子,沒你說話的份兒了,滾進去。」楚泱瞪起眼睛。
「是,我聽您的。這就去。」柳七假裝小太監,一彎身子,臨走看了看天色道,「小姐您到點休息了,從今天中午到現在,您已經有三個時辰沒有休息了,你的黑眼圈有露臉的跡象……」柳七奸笑著說完,抱著頭忽視楚泱的憤恨,一彎頭進了客棧。
蘇師師神色差異。
「他只是一個小隨從,甭看他。」
蘇師師點點頭,尾隨著楚泱進了客棧。
楚泱真的有點累。李楠早就幫楚泱挑了一間陰暗的房間。在樓梯的角落,半年見不著陽光的那種。適合楚泱休息。楚泱覺得這個中將簡直就是自己的心腹,太清楚自己的愛好了。於是,幫蘇師師把東西擺好,安撫了兩句,就一頭栽在自己的房間裡,心情大好的休息起來……
為君守玉,待君歸來。
不知為何,楚泱還記著這一行字,即便在睡夢之中,無意識的念著,仍是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