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九章傳說中的第三批人()
胖子把刀橫在胸前,冷哼哼的看著面前的華服男子。一邊的小匪皺起眉頭,回道:「想砸我們的地方,就踏著兄弟們的腦袋過去。」話畢,一抖擻刀,氣勢煌煌。
華服男子無奈的聳聳肩膀,之前那句奉勸可是出自肺腑的,天地證明。難道自己的眼神不誠懇,這群人怎麼不相信呢?
胖哥沉了沉臉色,眼睛瞇起來,掃視著對面的男子,輕哼道:「你們是官府的人?」
華服男子一怔。盯住胖子的目光。
突然汗顏,原來這位是長著眼睛的……
「對了一半。」華服男子不慌張,神色悠然的看了眼周圍,「你們真的是碰到大麻煩了,你們這個薯蕷寨在這裡橫行數年,惹得雲溪邊境不得安寧,百姓夜夜難寐,這些罪名,還需要我一一點明麼?」
眾匪一片唏噓。原來那招牌上寫的是薯蕷寨,大伙住了這麼些年,愣是不認得。今日是開了眼了。
「鼠魚寨。」胖子小聲嘀咕,聽著怎麼這麼慫。由於自己的寨子上的招牌無人認得,常年來,匪類就直觀的叫這裡為胖子寨。怎麼聽怎麼彆扭,如今知道叫個什麼鼠魚寨,這倒好了,大伙甭搶劫了,看看是養魚還是賣耗子藥吧。
華服男子雖然看上去和善,但自己說完,對面那幫土匪開始嘰嘰喳喳的談論,愣是沒把自己那威脅的話聽進去,俊朗的臉一沉,挑起了眉頭。
「你是江州官家的人?」胖子仔細看了看,「你是林知府的什麼……」話音未落,一旁的小妹就扯著他的衣服,小聲道,「哥,早換了屆了,如今是熊知府。」
「熊知府。」胖子穩住架勢,重複了一遍,「你是,那個熊知府的什麼人?」
華服男子搖搖頭。挑起眉梢,這些事情自己和這些土匪們說不清楚。於是簡明的哼了一聲:「是這樣,我來只有兩個目的,第一,你們把這些年搶的財寶全拿出來,還給邊境的百姓。免得官府動手。第二,聰明點,看著我的眼睛。」男子突然非常認真的挑起了眉毛,眼神裡誠懇的差點滴下水來,「兄弟們,我說真的,把你們這大門拆了吧。留著這個,等等寨子裡的人一個別想活命。」
胖子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心裡琢磨著,我們這門怎麼了?就是年代長了點,長的醜了點,偶爾掉點樹皮,樹皮掉下來又砸不死人的,惹著誰了這是。再說,這給百姓還錢的事情,當初搶的時候,寨子裡沒有請著先生,沒人拿著毛筆登記,誰知道這些年搶了誰的了。況且就是還,怎麼能拿的出那麼多的錢。
華服男子百無聊賴的聳聳肩膀,示意自己的事情說完了。就看對面這些人怎麼反映了。胖子凍住了似的,思考了半天。
華服男子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眼睛轉了轉,往兩邊瞄一瞄,見無人,於是湊近點問:「我還有一個事情,那東洋聯姻車隊是不是……」話還沒蹦完,就聽到後面「踏踏踏」的聲音。
一回頭,看到第二批隊伍,江州的平亂部隊走了上來。有上百個藍衣兵,一個接一個的從小道上魚貫而上,恭謹的立在一邊。官兵就是氣勢大,雖然那衣服看著還是像囚服,但是止不住人家人多,一個個面色悍然,和外星人進攻地球似的,踏的地面來回晃。
楚泱就是這麼給晃醒的,加上這幾天睡的多,一點小動靜,就朦朧的睜開了眼睛。眨著眼清醒了一下,一偏頭,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一片。再一回頭,臉色沉了下來。那外面可不是烏鴉來築巢的,那可全是人。
楚泱一怔,看門口立著一個大木頭,皺起眉頭,一把推開窗戶,靈敏從裡面跳了出來。自己前面的眾匪人多,大家看到這一號官兵,的確慌了神了,知道這不是玩的,看來官府真的平亂來了。這藍衣官兵不到關鍵時候不出來。平日在江州轉來轉去的是灰衣的衙役。衣服前面掛一個衙字,大大咧咧的偷點東西,逛個妓院不給錢的人全是小衙役。這藍衣官兵是正規軍。由於江州是雲溪國的邊境,安排這軍隊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突如其來的兩國大戰。
胖子呆呆在愣著,不是吧,自己的人就拿了老頭老太太的幾個銅板就來這麼一號人。平日搶了官家的銀子也沒見誰能有這麼大的派頭啊。江州的官府一向對土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這山是在東洋和雲溪的交叉地方,不屬於東洋,也劃不進雲溪,兩邊的官府全部懶的插手。平日別碰頭,不起大的衝突,基本上是和平共處。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老頭老太太有背景,可這背景有點太大了吧。
楚泱插在人群中央,問了問情況,一旁的小矮子一邊說一邊看著還在往外冒的藍衣官兵,說著說著差點哭出來:「就是這麼回事,這麼回事兒……」講完哽咽的問了旁邊的小胖子一句,「幾個了?」
「二百四」對方直愣愣的回答。
楚泱神色平靜的踮腳看了看情況,來的人雖然很多,但楚泱還是一眼就盯住了馬上的華服男子。一個原因是他那匹馬是汗血。另一個原因更顯眼,他無疑是眾人裡面最帥的……
而且,這小子勒著韁繩,眼睛嘴巴全沒閒著,眼睛死死的盯著不斷上來的藍衣官兵,挑了眉毛玩味的來了一句:「哎呦,二百五了嘿!」邊說邊無害的笑著。
楚泱回頭看那官兵,藍衣官兵很正規,腰桿很直,面無顏色,皮膚黝黑,一個個平視前方,眼珠子轉也不轉。末了,在最後一個藍衣兵上來之後,後面的那位一頭載在地上。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這是位老大爺。
一樣是藍衣,但這位杵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坐那兒喘了半天,用臃腫的胖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手帕,在兩邊抹了抹。
華服男子忍著笑,跳下馬,一邊把這老頭攙扶起來:「熊大人,您這是何苦,我們爺並沒有說讓你走上來不是?您看您累成這樣……」
「柳大人,我這條老命是栽在這群土匪手裡了,我活該。」一邊說,一邊努力的爬起來,把帽子扶起,晃了兩晃,才穩住沒有又一次栽倒。
胖子眼睜睜的看著,這熊大人自己壓根沒見過,怎麼就栽自己手裡了,這話從何說起?難道那天小毛就是劫的這位的銅板?想著,偏頭看了六組的毛頭小子一眼,那小子一直在旁邊蹲著,一想到來這麼多的官兵就是因為自己,幼小的心裡打擊的夠嗆,蹲的角落裡,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如今抬頭看了熊大人一眼,直愣愣的搖頭,張了張嘴說說:「瘦的,沒牙的。」意思不是這個老頭,這個胖子怎麼看怎麼像是搶人銅板的,怎麼可能是主動施捨的。
楚泱看著,心猛的往下一沉。
藍衣官兵是正規軍,不是這老頭能請的動的。難道是這華服的年輕男子柳大人請的?既然是他的人,為什麼他們分兩批來。楚泱知道事情可能比想像的要複雜。
一邊想著,自己這邊有了動靜,只見胖哥猛的睜了睜眼睛,狂吼了一聲,穩穩的紮了一個馬步,大聲道:「兄弟們,看來今天要拚一拚了,這些年,胖哥對不住你們,有緣分的,咱們十八年後還是兄弟!」話畢,迎頭揮起了大刀。
「呃……」楚泱一頭黑線。土匪的準則裡沒束手就擒這一說,土匪們「光當光當」的拿起武器,聲勢浩大的迎合了起來。
楚泱往邊上挪了一挪,從混亂的眾匪裡出來,又守一個角落,一頭霧水。
得,事情還沒搞清楚,讓這幫棒槌一鬧,更亂了……
這邊的土匪們一吼,藍衣部隊「踏」的一聲,標準的向右轉。踏的天搖地動。眼神直勾勾的看過來。一個個神色冷漠,驚得匪眾一片發抖的。不是說他們長的可怕,是他們那眼珠子半個小時,愣是沒有一個轉的。
雙方對峙,聰明人全往後退了。例如楚泱和那汗血上的華服男子,兩人神色冷靜的轉頭,狀態很悠閒,不約而同的找了一個能看的見,又不會受傷的地方,接著異常一致的歎息了一聲,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