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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武漢大會戰 第一百四十章:獨山鎮的奇跡 文 / 負凌雲

    第一百四十章:獨山鎮的奇跡

    同樣是因為中原大戰,民不聊生,也就難免有人會鋌而走險,入了綠林當土匪,在獨山鎮就活躍著多支土匪武裝。過去的十幾年間,警察、民團、土匪之間沒少交過手,彼此之間都有血債和恩怨,但從南京事件之後,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國內階級矛盾降為次要矛盾,在國難當頭,民團和綠林人物之間消除了隔閡,把槍口一致對外。在強敵壓境的情況下,同仇敵愾,抗日情緒異常高漲。

    第6師團佔領宿松之後,岡村寧次將第101師團的直屬騎兵大隊調到了皖西地區,命令第101騎兵大隊大隊長大島欠忠中佐以「掃蕩匪賊的任務」為名,前去佔領獨山鎮。

    9月1日,大隊長大島欠忠中佐率領兩百三十名名騎兵由錦州出發,當夜宿周老屋村,2日中午到達獨山鎮。大島欠忠中佐走到獨山鎮鎮東十里黎沖村時便停止了前進,命令翻譯入城,讓縣獨山鎮鎮長帶人前去迎接。獨山鎮鎮長當場罵走了漢奸翻譯,得到消息的大島欠忠中佐大怒,帶著騎兵衝入鎮內,把大隊部設在鎮長家中,其餘人馬都住在鎮公所,並把鎮長和士紳、商人代表給軟禁了起來。2日傍晚,大島欠忠中佐召集鎮長和商會負責人以及地方士紳開會,讓他們組織維持會,以維持獨山鎮的「治安」。這天晚上,日第101騎兵大隊又從宿松派來了松尾大尉率領的糧秣輸送監視隊66名士兵;還有擔任警衛的石野大尉軍領的騎兵小隊58名士兵,均宿營於獨山鎮。

    日軍佔領獨山鎮的消息傳到附近鄉村,廣大人民群眾十分氣憤,紛紛要求抗日。獨山鎮民團首腦連夜召集緊急會議,商量對策。決定一部分人到鎮子上消滅鬼子,救出鎮長和士紳。獨山鎮警察局局長張鳳台,在2日那天沒去迎接日軍,卻回到家鄉發動武裝力量,準備到鎮上去攻打敵人。附近村莊的百姓聽說要打日軍,都踴躍參加,紛紛拿起武器,奔赴獨山鎮。

    2日晚間,民團部分成員潛入到鎮子裡面,秘密聯絡上了鎮長,告訴他民團要進鎮子打鬼子,把縣長和士紳等救出來。後半夜的時候名團集聚在監獄牆外,一面鳴槍,一面高呼,要求開監放獄,最終由鎮上的警察放出了鎮長和鄉紳。等日軍前來鎮壓時,民團和群眾早已撤離。

    獨山鎮民團是一心想打鬼子的,便攜帶武器到鎮外的西山上,選擇有利地形,準備伏擊日軍大隊。稍後趕來的各村群眾也陸續到鎮外周圍的山上,將鎮子團團包圍!他們佔據了鎮子周圍方圓一里左右的全部交通要道和卡口,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大島欠忠中佐終於感到了周圍形勢對他非常不利!由於獨山鎮地理位置特殊,被群山環繞,使得日軍攜帶的無線電台失去了作用。大島欠忠中佐多次派出去士兵試圖返回宿松搬援軍,但全部遭到了民團伏擊,沒有一個能突出重圍。就這樣,大島欠忠中佐和他的部下們被數千名當地民眾圍在了獨山鎮中!和第6師團的聯繫完全被切斷!

    至此,大島欠忠中佐不得不得出了一個悲觀的結論:「如果對這種情況置之不理,大隊就更加陷入包圍,根據觀察的情況表明,最終要被支那人所收拾!」

    本來按照這樣的情況,大島欠忠中佐是應該率領部隊死守獨山鎮的,因為畢竟他的手中還有三百多名日軍官兵。可讓大島欠忠中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獨山鎮的百姓為了防止遭到日軍的掠奪,早已經將糧食全部藏匿在了山中!日軍搜遍了獨山鎮也沒能找到一粒糧食!如果他們真的要堅守,那就只有殺掉戰馬充飢!

    可偏偏日本又是個資源貧瘠的國家,每一匹戰馬都是寶貴的!天皇的騎士們都不同意這樣去做!於是為了擺脫困境,大島欠忠中佐只好孤注一擲,決定「採取攻勢,先發制人」,對獨山鎮周圍的抗日群眾進行打擊,以顯示皇軍的威力。

    大島欠忠中佐命令松尾大尉率領糧秣輸送監視隊,於4日凌晨2時出發,回宿松領取彈藥給養;留下村上中尉,帶領一小隊騎兵,守護大隊本部。他親自率領大隊主力近兩百名騎兵和石野大尉軍領的騎兵小隊58名士兵,配備輕重機槍,於4日午前由獨山鎮西門出發,向獨山鎮西面一帶的村落實施「掃蕩」。

    這下可正和民團指揮官的心意!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鬼子依托鎮子死守,民團的人數雖然很多,但畢竟都是老百姓,要是打攻堅戰,傷亡一大肯定打不下去!現在好了,大島欠忠中佐主動幫民團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日軍到達上坡子附近時突然遭到了民團的攻擊。大島欠忠中佐立即決定:他本人和山田大尉率領騎兵野口小隊、親泊小隊、中原小隊,以及由星野大尉指揮的機關鎗隊攻打上坡子;命令石野小隊,攻打西山高地。在上坡子戰場,古賀命令「山田大尉率領野口小隊部署在右方;親泊小隊部署在左方;星野大尉指揮的機關鎗隊部署在中央;中原小隊作為直屬」開始還擊。

    儘管日軍的武器精良,有作戰經驗,但在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的民團時依舊顯得力不從心!近萬名民團勇士佔據著有利地形,向日軍發射著密集的子彈!雖然他們沒有裝備重武器,使用的多半都是老式步槍,但齊射的威力一樣是驚人的!將打得敵軍人仰馬翻,到處亂竄!

    民團採取機動靈活的戰術,日軍攻擊右邊,他們就從左邊反擊;日軍攻打左邊,他們又從右邊展開反擊!逼得日軍不能前進一步。

    向西山高地進攻的石野小隊,在山上受到民團的三面夾擊,處境非常不利。在西山抗擊日軍的主要人員中有不少是綠林好漢,這些人的槍法極好!大多數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他們英勇善戰,火力越來越激烈,巧妙地利用地形,接近敵人後他們才會開槍!和他們一起堅守西山的民團勇士也有千人左右。面對如此龐大的防禦力量,一個小隊的日軍實在是掀不起什麼風浪!

    戰至5日早晨,雙方在荒塚叢集的山上開展激戰。為了包圍日軍,一隊綠林好漢穿過龍王山,從日軍後面出現,把石野小隊三面包圍。混戰中一顆子彈把石野中尉的左胸打透,石野當場斃命!隨後日軍敗退了下去。

    大島欠忠中佐指揮的騎兵和步兵,被英勇的獨山鎮人民打得落花流水,正在進退維谷的時候,忽然接到哨兵報告:「有一兩千中國兵迂迴攻擊獨山鎮。」大島欠忠中佐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驚慌,唯恐丟掉自己的大隊部,急忙命令山田大尉指揮親泊和中原兩個騎兵小隊,到西山會召集石野小隊的殘兵回撤,自己則率領野口小隊和星野機關鎗隊,沿著公路向獨山鎮疾馳。

    菜園子是獨山鎮西門外一里多路的一個小村,村中間的公路就是由龍王廟回縣城西門的必經之路。在菜園子村東頭緊靠公路北側三十多米地方,民團修築了一座土炮樓用來扼守公路,地勢十分險要。大島欠忠中佐率領人馬出城不久,民團就佔據了這座炮樓和菜園子村。居高臨下,嚴陣以待,準備阻擊大島欠忠中佐和他的騎兵。

    大島欠忠中佐帶著騎兵剛走到路北炮樓下面,炮樓上劉國臣等人舉槍瞄準,突然開火。步槍子彈和抬槍的火藥槍沙,像雨點一樣朝日軍射來。一顆子彈把隊伍前面的大島欠忠中佐打中,子彈從大島欠忠中佐左肩經右肋腹部穿過,大島欠忠中佐受了重傷,摔在馬下。

    他的副官黑井少佐立刻下馬把他背起來;可是炮樓上的火力很猛,日軍紛紛被擊中落馬。黑井少佐背著大島欠忠中佐沒走多遠,腰部也中彈倒下。日軍發現眼前的炮樓,已經成為他們繼續前進的巨大障礙,於是集中火力要摧毀炮樓。機關鎗隊長星野大尉,在公路南側建立起機槍陣地,指揮射手向炮樓上部瘋狂射擊。炮樓裡民團毫不示弱,他們利用射擊孔頑強抵抗。大島欠忠中佐由於傷重,於5日午後斃命。殘餘的日軍抬著大島欠忠中佐的屍體,狼狽逃入了獨山鎮。

    此時攻擊日軍大隊部的民團由於沒有重武器,無法摧毀衝入院內,只得把日軍團團圍住,戰鬥陷入僵持,日軍騎兵殘部返回總算是解了城內日軍之圍。民團被迫退出獨山鎮。

    至此,獨山鎮內殘餘的日軍只剩不到人,因為兵力單薄,他們只好死守大隊本部龜縮不出。可此時聰明的中國民團勇士已經學會了使用從日軍屍體上收集的手雷和機槍,具備了一定的攻堅能力!最終在七千多名民團勇士的輪番進攻下,日軍全軍覆沒!

    而松尾大尉率領的糧秣輸送監視隊也沒能逃脫覆滅的命運,他們走到鎮東三十里處的杜家屯東頭時,因飢餓難忍停下來休息。結果被當地百姓通知了民團。戰鬥持續了兩小時,民團和百姓越聚越多,越戰越勇!日軍眼看不能逃脫,就把所有文件、鈔票全部燒燬。然後發動了最後的決死攻擊。最後全部倒在了大刀長矛之下!

    9月6日傍晚,獨山鎮的戰鬥全部結束!三百多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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