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準備開戰
方小倩帶著哭腔的聲音成功的打動了於蓮君，同樣都是從上海出來的人，對於上海淪陷這件事情，於蓮君也是非常的悲憤，和方小倩交談了一會之後，於蓮君居然喜歡上了這個有些調皮的小丫頭，不過對於戴夢如，於蓮君依舊沒有什麼好臉色。
好不容易，黃浩然才尋到了插話的機會。黃浩然直接問方小倩，南京城破之後，她們兩個女人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和姐姐適合難民一起跟在58師後面跑的，不過在出中華門的時候，我和姐姐失散了，後來隨著難民輾轉到了蕪湖、安慶，後來在鄭州，就在我身無分文流落街頭的時候，居然重新遇上了姐姐，真是老天有眼啊！」
黃浩然注意到方小倩在訴說她的那段***經歷的時候，身體不斷的戰抖著，看來那幾個月的經歷對於方小倩來說，實在是不堪回首！同時黃浩然還注意到，守在方小倩身邊的戴夢如雖然也是低著頭垂淚，但是身體卻顯得有些僵硬，這種反應可不太正常。
在腦海裡面仔仔細細的將方小倩的話過了一遍之後，黃浩然發現了其中的一些問題！他清楚的記得，在南京的時候，方小倩和戴夢如都不太富裕，怎麼方小倩在***了幾個月之後已經落到了流落街頭的地步，而戴夢如的身上卻依然有錢呢？
之前戴夢如在詢問大中華酒樓的店小二時，一出手就是一塊錢，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可不是一個***了快半年的女子應該有得氣度！黃浩然在行軍的時候也見過流民和逃亡的百姓，俗話說見過鬼的人是最怕黑的，黃浩然見到的那些流民和百姓由於吃了太多的苦楚，對錢和糧食無一不是非常的看中！別說了一塊錢，就是幾個銅子，經常也要摸上半天才肯掏出來買一些生活必需品！
這個戴夢如，不管從哪方面看可都不太像是在難民堆裡面呆了幾個月的人。
臨走的時候，黃浩然給戴夢如留下了他住處和辦公室的電話還有一些錢，表示有空一定會來看望她們。於蓮君由於就住在大中華酒樓，所以便主動承擔起了照顧方小倩的責任，不但讓大中華酒樓的掌櫃給方小倩準備了上好的客房，還派人去給方小倩請了大夫。
走到大中華酒樓門口的時候，黃浩然將於蓮君拉到身邊小聲的說道：「我不管你有多生氣，還是要告訴你一聲，我與這對姐妹並沒有什麼瓜葛！還有，那個戴夢如，似乎有些不對勁！我給你留下幾個人，有事也好照應一下。」
於蓮君伸手在黃浩然的腰間擰了一把，然後低聲說道：「你以為我傻啊！就在你看著那對姐妹花發呆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調查她們的底細了！我又不是你這樣好色之徒，而且這樓裡面都是我的人，兩個小女子又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黃浩然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皮，悻悻的說道：「好色之徒，你是說我嗎？」
於蓮君給了黃浩然一個好看的白眼，然後扭著她那勾死人的小蠻腰消失在了黃浩然的眼前。
衝著於蓮君的背影嚥了一口口水之後，黃浩然大步跨出了大中華酒樓的大門，然後走到隔壁街的街角鑽進了轎車。
轎車剛剛啟動，黃浩然便對徐子龍說道：「讓人去盯著那兩個女人！看看他們都和什麼樣的人接觸！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她們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
與此同時，上海。
這座城市已經陷落了大半年的時間，但淞滬會戰的硝煙卻似乎還沒有散去，城市中斷牆殘垣依然隨處可見，在***憲兵的刺刀下，上海的市民每天都在強顏歡笑。
位於虹口一棟兩層的小樓裡面，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大將和他手下的幕僚們正軍容嚴整的跪坐在榻榻米上，他們每個人的面前只有一個黑白相間古色古香的茶碗。
「影佐君！」畑俊六大將欠了***子，大聲的說，「那就拜託你了！」
「謝謝司令官的信任，」坐在畑俊六大將對面的一位年輕的大佐恭謹地說，「我將努力完成雙頭蛇計劃！讓支那的名將黃浩然，成為一段歷史！」
影佐禎昭的回答顯然讓畑俊六大將非常的滿意，這位華中派遣軍的司令官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雄偉壯觀的的黃浦江江面，突然開來了幾艘***海軍的軍艦，自佔領上海以來，***海軍經常會在黃浦江上進行這樣的巡航，以向上海租界裡面的西方國家顯示***的軍事實力。
今天晚上，雲層很厚，江面上的能見度極差，站在「上水」號炮艦甲板上的官岡本衛平大尉正***而立，雙手扶拄著軍刀，接受著《讀賣新聞》記者若月雄三郎和同盟通訊社記者下津久男的採訪。
在他身後的江面上，是三艘噸位不一的***炮艦，如今在黃浦江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軍艦的存在了！
但官岡本衛平大尉怎麼也不會想到，此刻在黃浦江的江岸上，正有幾十個青年在擺弄著三四個黑得發亮的大鐵球。
這些青年都是黃浩然留在上海的潛伏人員，而他們手中的大鐵球，則是剛剛從水路秘密與送到上海的蘇聯水雷！
在計算好了***軍艦的航向和航速之後，青年們將水雷放入了黃浦江，這些水雷並沒有被固定住，而是順著水流飄向了江面上的***軍艦。
「好了！將車上的屍體留下！然後快撤！」
看著水雷飄遠之後，帶頭的青年指揮著他的夥伴們從一輛卡車上抬下了幾具金髮碧眼的屍體，然後乘著卡車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此時在***炮艦「上水」號上，對官岡本衛平大尉的採訪正漸入高潮。
「岡本君，貴部負前驅重任，攻陷安慶已大功在前，對此次作戰，請問有何感想？」同盟通訊社記者下津久男問道。
「替天伐逆，為了東洋和平之聖戰，乃我神國將士之應盡職責，本部堅決完成戰鬥任務！」
「岡本」《讀賣新聞》記者若月雄三郎正要發問，猛然覺得官岡本衛平大尉的神情有些大不正常，於是他急忙扭頭去看。
只見「上水」號炮艦的艦首正向一團黑乎乎的傢伙衝去！
「危險！」岡本衛平大尉的嗓子發出顫音，立刻命令舵手全速右轉，但艦體轉向引起的江水巨大的回湧卻將水雷捲向了艦體，黑色的向著艦腰猛撞而來！
「轟」爆炸聲響徹江面，遠處的那幾艘***炮艦上的***海軍全部被嚇了一跳！。
被齊腰炸成兩截的「上水」號炮艦很快便沉入了江底，這時候後方的三艘***炮艦也發現了其餘的水雷，於是開始了手忙腳亂的躲避！與此同時，軍艦上的艦炮開始向著可能藏有敵人的江岸胡亂開炮！
兩個小時之後，駐紮在附近的憲兵趕到了出事的這段江岸，找到了幾個西方人的屍體，此時的江面上，幾艘救護艇正亮著探照燈在那裡茫然地搜尋。在這次遇襲事件當中，***海軍被炸沉了一艘炮艦，炸傷一艘，死傷官兵70餘人。
次日上午，那些西方人的身份被查了出來，全部都是法國人。於是當天下午，駐上海的***海軍陸戰隊在上海法租界附近的一間西餐廳中和法國人發生了衝突事件，五名法蘭西公民全部被殺死！這是***軍部給與所有同情中國抗戰的西方人的一個教訓！
從法國駐華大使那裡得知消息之後，法國政府被迫做出了反應，雖然他們沒有膽量在亞洲和***開戰，但是法國政府卻向身在歐洲的中國代表團發出了邀請。蔣百里利用最後一批德國援助物資上船前的這段等待時間去了一趟巴黎，結果受到了法國政府的高規格對待，並且得到了法國政府提供的5000萬美元的低息貸款，與此同時，越南的法軍倉庫也正是向中國官方開放了武器銷售。
黃浩然炮製的這段小插曲，讓中***隊在即將到來的武漢保衛戰的中又多了一絲底氣！
7月25日，最高當局召開了一次以保衛大武漢為主題的軍事會議。軍委會會議室裡，最高當局端坐在寬大的地圖前獨自出神。近來最高當局在這裡呆的時間比過去多了不少，有時甚至就在這裡過夜。
最高當局的出現，使陳辭修、何部長都感到了壓力，。每天，從前方發來的各種電文、通報源源不斷送到最高當局這裡。最高當局的衣領上金星閃亮，一會兒聽聽參謀人員分析敵情，態勢，一會兒看著參謀們緊張地在圖上標繪、記錄，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樣子。
兩個月前，還是在這裡，最高當局曾組織了武漢會戰軍事準備會。過去的幾次大戰，最高當局都失敗了。軍隊的高級將領在戰場上發現，最高當局的胃口倒是不小，可就是戰前制定的計劃和方案在戰場上卻總是行不通。仗一打響，不是主要方向被日軍突破，就是友鄰先自潰敗，什麼反擊啦、合圍啦到頭來都只是一場虛夢。
如今最高當局終於清楚的意識到他的人海戰術需要空間，需要巨大的周旋空間。最高當局盯著地圖上的武漢，卻發現這是塊被湖沼江河緊緊擁抱的死地。可再往外看，最高當局的心胸不禁豁然開朗起來。
苦思數日，四下徵詢，最高當局終於在軍委會上得意地拋出自己的想法，「武漢三鎮必須守衛，『惟守衛的不易。武漢近郊，尤其城北根本無險可守。而城區又被長江隔斷，城外遍佈湖沼，絕非久戰之地。那麼武漢如何守衛呢？我想請各位將軍把眼光放遠些。東北遙望潛山、太湖，北面不要錯過雙門關、武勝關諸險。事實上，武漢外圍之幕阜山、大別山和長江，乃我最佳之天然屏障。」
最高當局打住話頭，喝了口水，看了看眾人的反應。遠道而來的薛岳、張發奎等將，聞言長吁一口氣，繃緊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容。會場的氣氛一下輕鬆了不少。最高當局像是受到了鼓舞，更加神采飛揚，滔滔不絕：「諸位可以設想，如果我軍據三鎮而戰，則戰火勢必殃及城區，武漢之***，經濟重要必失。被圍城中，我軍也猶如甕中之鱉。南京教訓前尤未遠，切不可忘！所以武漢要戰，就必須戰於遠方。概括之，守武漢而不戰於武漢，乃上策。」
最高當局用眼光掃了掃眾人，又故作神秘地說：「諸位也許不知道吧，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歐洲一仗，形勢與今日武漢極其相似。」說著，他轉向「小諸葛」：「健生，你給大家介紹介紹吧。」
參謀副長「小諸葛」似乎早有準備，他緩步走向掛圖。值班參謀忙拉開布簾，一副早已標繪完好的德國東部地區圖展現在瞪大了眼睛的眾將軍面前。
「諸位，這是發生在1914年秋歐洲東戰場上的一個著名戰例，各位想必早有耳聞。當時德軍兵力有限，為確保首都柏休，起初有退守外克塞爾河之計劃。可興登堡將軍接手指揮後，不但沒採取這種消極戰法，反而決心利用俄軍第一、第二兩方面軍被湖沼分離的弱點，轉守為攻。當時雖有不少人對此表示懷疑，但德軍坦能堡空前的殲滅戰證明興登堡是對的，這以後，俄、德兩軍大、小百餘戰，德軍東戰場始終居於有利地位。兩戰場後顧之憂既除，柏林自然無恙。」
放下教鞭，「小諸葛」走回桌邊，說出了下文：「今日武漢，的確與當年柏林太像了。長江、大別山把***人隔成兩路、甚至三路，這就給我軍提供了分而攻之的良機。情況就是如此，只要我軍能充分發揮戰鬥效力，昔日之興能堡就會出現在今天的武漢。」
台下靜靜的，眾人似乎還未從「小諸葛」鼓舞人心的話語裡醒悟過來。最高當局也沒再開口，但臉上卻漾出抑制不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