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徐州大突圍
「意外，又會有什麼意外呢？」
起初的時候最高當局還有些生氣，可是當聽到黃浩然說必勝和能讓土匪樂團跑不掉，最高當局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了！
誰會不喜歡必勝的賭局呢？更何況這場仗還押上了最高當局的面子！
「其實無非也就是中央軍將領和薛伯陵之間的溝通問題，委座，湯恩伯在徐州的表現可是讓中央軍得罪了不少人，您也不想因為這樣的差池放跑了土肥原吧？」
黃浩然的話讓最高當局陷入了深思，對於自己手下這些中央軍將領的德性，最高當局是再清楚不過了！黃浩然說的話都是有感而發，如果在津浦路北線會戰中湯恩伯始終按兵不動，那全殲磯谷師團就會成為泡影！也許徐州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陷落了!不過要將生殺大權交給薛岳最高當局又有些不太放心！畢竟薛岳不是老奸巨猾的李德鄰，做事不會思前想後！要是給了薛岳尚方寶劍，薛岳一著急斬了最高當局手下的黃埔大將怎麼辦？
對了!不如將尚方寶劍交給黃浩然！由黃浩然替薛岳看著那些中央軍的將領們！之前黃浩然在徐州就做的很好嘛！既沒有讓中央軍的人吃虧，又打了勝仗！這樣的經驗為什麼不拿到1戰區來接著用？
想到這裡，最高當局望向黃浩然的目光開始變的不一樣了
黃浩然感覺到了最高當局的心理變化，他想要的正是這個結果！
來1戰區打土肥原不但可以彌補黃浩然錯失磯谷廉介的遺憾，還可以名正言順的避開衛戍武漢的差事！等到隴海線的戰鬥落幕，武漢會戰就該拉開序幕了！到時候最高當局就更不會對黃浩然的第25集團軍下手了！沒準還要再給黃浩然幾個師呢!
於是在這次談話之後，黃浩然搖身一變成了1戰區的副司令長官，還拿到了處置中央軍軍官的尚方寶劍！
不過在上任之前，黃浩然還有另外一件差事，那就是領著他的第25集團軍離開徐州！
台兒莊會戰結束之後，黃浩然便找到了李長官，要求將他的第25集團軍後撤河南休整，在李長官的幫助下，第99軍和100軍大部於4月底5月初先後從5戰區開拔，前往許昌休整。
軍委會的撤退命令到達徐州時，第25集團軍僅有55軍第29師和集總警衛團還留在徐州。
5月27日，李長官下令5戰區所屬各部按序列，部署逐次突圍。令湯恩伯軍團向西突圍，猛烈衝擊日軍；又令孫連仲、張自忠、龐炳勳在運河設防，憑險固守，以掩護大軍撤退。
中***隊且戰且退，陣形不亂，按部就班地向西、向南撤退。連破日軍數道防線，數十萬中國大軍向河南南部及湖北北部集結，各路都相繼衝出重圍。為避免與優勢之敵作消耗戰，當各路日軍向徐州步步合圍時，李長官令所部各路守軍，作稍事抵抗後，即相機撤向山區、湖沼地區，進行「化整為零」的游擊戰。
5月28日黃昏，李長官與長官部官兵一應人員700餘人，乘夜色經宿縣、蒙城，越過日軍之包圍圈移駐潢川。
留守徐州城的劉汝明部在蕭縣一帶伏擊了日軍第9師團，給第9師團日軍造成了較為重大傷亡。日軍見中***隊大部已經撤走，企圖在徐州城圍殲劉汝明部。黃浩然指示劉汝明盡量拖延時間，等到各路大軍撤盡，便可棄城撤退。
由於華北日軍在台兒莊會戰中損失慘重，從而導致投入攻擊徐州的兵力嚴重不足，在周圍中***隊的策應下，第9師團實在無力突破徐州城防，結果被劉汝明利用29夜的暴雨天衝出了徐州。第9師團不但沒能擊潰劉汝明部，甚至連一個高級別的中***官也沒有捉到。
按照李長官的部署，張自忠指揮第59軍和第21、27師等部在徐州突圍中負責殿後，掩護大軍撤退。完成任務後再開到許昌集結。這既是李長官對張自忠的信任，也是李長官對張自忠更為嚴峻的考驗。
自淮河作戰以來，張自忠的第59軍已連續作戰3個多月，全軍5個步兵旅如今只剩下不到2個旅，急需撤出戰場進行整補。因此，讓張自忠傷亡慘重的59軍承擔殿後重任，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
如果這樣的差事落在湯恩伯這樣的人頭上，那還不得將官司打到最高當局面前去？而張自忠卻毫不遲疑地接受了任務。
李長官忍不住感歎道：「張藎忱真是對得住他名字中的那個『忠』字！」
出於對張自忠的欽佩，黃浩然主動要求帶著第29師和集總警衛團陪張自忠一起斷後。結果李長官和徐祖貽知道之後立即表示堅決反對！
「佑臣！你現在身兼1、5兩個戰區的副司令長官！怎可輕身犯險？」
說這話的人是徐祖貽，這讓黃浩然覺得有些意外，要知道自從黃浩然到了徐州，徐祖貽就一直和黃浩然不對盤。能夠在大事上公私分明，應該是便是李長官欣賞徐祖貽的原因所在吧？
李長官雖沒有說話，卻在旁邊輕輕的點頭，顯然他也同意徐祖貽的看法。
「德公！燕謀兄！我這樣做絕不是一時意氣之舉，而是為了5戰區這幾十萬大軍！就像我在鄭州作戰會議上說的那樣，我軍的最大劣勢在與配合和協調，攻擊時尚有人怯戰不前，現在是要跳出日軍的重圍，跳出來幾個貪生怕死的將領實在不足為奇！我實在不想張藎忱被這些人拖累！抗戰，是離不開張藎忱這樣的將軍的」
黃浩然的這一番話讓李長官和徐祖貽陷入了默然之中，雖然他們也知道中***隊的將領們有著這樣的陋習，但是如果想要李長官和徐祖貽像黃浩然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他們確不會願意！
實際上李長官和徐祖貽在安排5戰區部隊的撤退序列中就沒有將「桂系」的部隊放在最後面殿後，他們也是擔心會發生黃浩然所說的這種糟糕情況！
這就叫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在政界打滾的久了，人難免就變得瞻前顧後，小心謹慎了起來！
李長官看著站在他對面的黃浩然，在心中自嘲道：
「老了！老了！比不上這些初生牛犢了」
沉默的氣氛持續了半分多鐘，才有徐祖貽打破了僵局：
「德公！佑臣既然已經說了掏心窩子的話，咱們要是在加以阻攔，未免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正如佑臣所說，撤退中最好還是不要有變數才好!有他這個戰區副司令長官兼常勝將軍壓陣，撤退的各部也能鎮定一些」
見徐祖貽給自己地好了台階，李長官也就沒有再堅持，同意了黃浩然的要求：
「佑臣啊，讓你請到徐州來，實在是我李德鄰在5戰區司令長官任上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了就讓我再幫你一把吧！既然你要陪著張藎忱走這趟刀山，我就向軍委會請求先不要撤去你5戰區副司令長官的職務，這樣你在節制那些將領的時候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李長官送給黃浩然的這件「禮物」十分的實惠，本來按照軍委會的慣例，既然任命黃浩然為敵1戰區副司令長官，那黃浩然就應該抓緊時間向第5戰區的下一任副司令長官交接軍務。
實際上在鄭州會議後，最高當局讓黃浩然會徐州就是做這件事情的。
畢竟黃浩然一個人的身上掛著兩個戰區的副司令長官，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但是這樣一來，失去了第5戰區副司令長官頭銜的黃浩然勢必要花更大的精力去節制那些撤退途中的中***隊，沒有了官職和權力，下面的軍師長給不給黃浩然面子就成了看心情的事情！
現在李長官表示他願意為黃浩然向軍委會要求延期撤銷黃浩然的第5戰區副司令長官之職，也就是在給黃浩然大開方便之門，為黃浩然節制殿後部隊的將領們提供便利，這樣的一場「及時雨」，遠比那些錦上添花的事情要緊的多。
「多謝德公！多謝燕謀兄！我們武漢再見!」
黃浩然衝著李長官和徐祖貽一抱拳，慷慨之氣溢於言表，李長官和徐祖貽也是一抱拳，回了禮。
5月27日，戰區主力部隊陸續脫離戰場。28日，黃浩然和張自忠才命令各支掩護部隊放棄陣地，開始撤退。
一開始張自忠執意讓21、27師和黃浩然的99師先行，打算由他自己率領59軍殿後，無奈黃浩然堅決不肯！最後張自忠只得同意和黃浩然同行。
殿後部隊向西撤退了一段距離之後，撤到了銅山境內，曹福林的第29師先頭部隊發現日軍追擊部隊一部竟已搶先佔領了大路北側的一個村莊，企圖攔截撤退中的中***隊。
黃浩然立即命令警衛團派出偵察兵向日軍陣地展開偵查，半個小時之後，一名偵察排長跑回來向黃浩然報告：
「副座！鬼子的兵力不多！莊子裡有一個大隊，莊外的野地可能還有一個大隊的鬼子！總數不會超過一個聯隊！」
黃浩然聽了偵察排長的報告，頓時安下心來！黃浩然和張自忠率領的殿後部隊雖然都是些殘破之師，但畢竟是六七個師的番號！至少也有三四萬人！日軍想要靠區區一個聯隊的兵力堵住5戰區的殿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眼下的麻煩其實並不在於擋路日軍有多少，而是在於前面的部隊為什麼都不相日軍發起攻擊，而是不約而同的停下來觀望！
曹福林站在黃浩然身邊眼神閃爍，似乎是有話想說。黃浩然注意到了曹福林的反常，於是轉過身對曹福林小聲說道。
「曹軍長！有話你就直說吧！現在是前有阻截後有追兵，要是還把話藏在心裡，恐怕咱們就到不了許昌了」
曹福林跟隨黃浩然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十分佩服這位年輕的長官，台兒莊會戰，曹福林的55軍有幸擊潰了瀨谷啟少將的第33旅團，得到了軍委會的點名表揚！這樣是擱在以前，曹福林連想都不敢想！
自從來到了第25集團軍，55軍的前景就變成了一片坦途！這都是拜黃浩然所賜！
只是，這位年輕的長官似乎對民***隊的一些陋習並不太瞭解，就比如現在，司令似乎還沒有看出哪些「友軍」的企圖
「司令，您還是趕緊下命令讓27師和21師展開攻擊吧！這些觀望中的部隊都是存著保存實力的打算，都在等別人去給他們開路殿後呢！」
曹福林的話說的很直白，黃浩然更是一點就透，他很快黃浩然很快便想通了！
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這幾位師長無非是又犯了***病！相互推委，誰也不肯先行，更不願殿後，都打算撿別人的便宜，輕輕鬆鬆的過關！
黃浩然擔心遇到的情況，到底還是出現了！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一想到這些，黃浩然還是有些火冒三丈！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軍情十萬火急！這些師長們居然還在耍小聰明！簡直是愚蠢至極！
「地圖。」黃浩然大聲喊道，集總的幾名參謀趕忙把軍用地圖從背包裡取出來，然後鋪在地上展開。
黃浩然只在地圖上瞄了幾眼就有了決定！他大聲命令道：
「發報給27師和21師！命令他們立即向前方的日軍實施攻擊！我只給他們一個小時！要是殺不出一條血路來我就看了他們的腦袋祭旗！」
如此緊要的關頭，黃浩然的命令也變得血腥了起來！那些觀望之中的師旅長們敢不理會張自忠的命令，卻絕對不敢對黃浩然的命令陽奉陰違！
手中握著最高當局和李長官的授權。黃浩然這位戰區副司令長官隨時可以處決掉抗命不從的軍官！師長以下先斬後奏！
調動完觀望中的中***隊之後，黃浩然開始給曹福林下命令！第29師是曹福林的基本部隊，編製為三個旅六個團，雖然在台兒莊苦戰了多日，但仍有***千人。叫別人的部隊去和小***拚命而自己的部隊卻按兵不動，這樣的事情黃浩然做不出來！
「這裡離鐵路線太近，咱們可耗不起時間，必須快速通過，天一亮被小鬼子飛機盯上就麻煩了。趙相臣！你帶著你的第85旅攻擊莊子的正面！記住，派兩個營繞到鬼子的側翼去！我不要你全殲對面的鬼子步兵聯隊！只要你把這些鬼子給我牢牢看住了!陳德馨!你帶著你的86旅去把野地裡的鬼子給我趕走！記住！別給我圍死了！留條活路給鬼子，他撤你就追！同樣不求戰果，趕跑了就行！」
黃浩然的命令就像連珠炮一樣，才幾分鐘的功夫，曹福林29師的三個旅就被黃浩然扔出去一大半！一副要和鬼子拚命的架勢！
曹福林看著豪氣干雲的黃浩然，心裡不由得苦笑不已。
其實曹福林說剛才那幾句話的真實用意是想讓黃浩然用他5戰區副司令長官的身份去踢那些師長們的屁股！29師根本不用自己動手，站在後面督戰就可以了！
或者是等張自忠的59軍趕上來，由張自忠來驅趕這對面的日軍，這樣一來29師就可以不損一兵一卒通過銅山。在曹福林看來，為人耿直的張自忠一定會主動將突圍的重擔挑起來！同樣出身西北軍，曹福林對張自忠瞭解的很！
可現在被黃浩然這麼一安排，29師變成了突圍的箭頭！趙相臣的85旅還被黃浩然派到了正面！曹福林敢打賭，27師和21師這些部隊一旦看到黃浩然的29師排開了架勢和鬼子死磕，一定會躲在旁邊搖旗吶喊，最多也就是放幾炮敷衍一下！
武漢政府的軍隊系統就是一口大染缸，像黃浩然和張自忠這樣的正直之人，已經快要絕種了！
應攻擊野外日軍步兵大隊的86旅旅長陳德馨要求，29師的迫擊炮部隊開始向日軍佔據的那塊野地實施炮擊
炮擊剛剛停下，黃浩然就從望遠鏡裡看見了86旅向野地中的日軍展開了集團衝鋒!按照黃浩然的命令，陳德馨包圍了野地的東西北三面，留下了南面給日軍逃跑。
「曹軍長，你手下的這些官兵很能打啊！西北軍果然是一支勁旅！」黃浩然一邊觀看著戰局，一邊誇獎起了曹福林的部隊。
曹福林笑了笑，答道：「都是馮長官留下了的老底子，我不過是撿個現成罷了」
黃浩然知道曹福林說的不過是客氣話，西北軍脫離馮長官的掌控多年，不少昔日的勁旅都快要蛻變成土匪了，曹福林能夠讓55軍一直保持著較強的戰鬥力，定然有著他獨到之處！
放棄於學忠的51軍，選擇曹福林的55軍，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曹福林的估計還是出了一些差錯，在29師強勢出擊之後，周圍觀望的中***隊也紛紛派出了攻擊部隊。曹福林舉著望遠鏡掃了一圈，發現大多數都是團級的規模！
黃浩然的5戰區5司令長官身份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價值！如果不是有黃浩然在此壓陣，恐怕張自忠的59軍不出現，這圍都解不了！
這樣一來，中***隊投入的作戰兵力就超過了一萬人。用一萬大軍去對付只有兩個大隊的日軍，而且目標只是驅逐日軍，根本就不可能失敗！
曹福林看著黃浩然的背影，心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