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集合空域
坐在駕駛室裡面近距離觀察了一會之後，早瀨中尉發現他的飛行技術和和遠籐大尉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將低劣的九三式重型轟炸機***控的如此自如的傢伙！
有一種人，生來就是注定要在天空中飛行的！
「天才」這個詞，應該就是用來形容遠籐大尉這種人的吧！？
早瀨中尉現在終於明白萩原中佐為什麼會對遠籐大尉那樣寬容，一支飛行大隊必須要有一個傑出的傢伙，去完成別人完成不了的任務！在這樣星光稀落的黑夜***擊，遠籐大尉絕對是擔任第9大隊的領航任務的不二人選！
「遠籐大尉！我很想成為像你這樣出色的飛行員！你能教教我嗎？」
激動和興奮已經完全支配了早瀨中尉的大腦，他居然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向第9大隊的「王牌」提了一個很無禮的要求！
「教你？那當初是誰教的我呢？小傢伙！只要你再飛上幾年，就會覺得你剛才看到的沒什麼了不起了！和開戰鬥機的那些傢伙比起來，我們這樣的轟炸機駕駛員不過是些蹩腳貨！還有就是技術好的飛行員並不一定會得到晉陞！我知道你們在私底下說我會成為第9大隊的下一任大隊長，這只能說明你們太幼稚了！據我所知，航空兵團的德川將軍並沒有流露過任何起用我的意思」
好在遠籐大尉的思維「異於常人」，他完全沒有覺得早瀨中尉的問題有什麼不妥，還多少給了早瀨中尉一些指點。遠籐大尉的「親切」讓早瀨中尉很有些感動，早瀨中尉心中對遠籐大尉的感覺從一開始單純的害怕，變成了又怕又敬。
感動過後，早瀨中尉覺得自己應該幹點實事了，於是早瀨中尉從隨身的皮包裡面取出了航圖，開始幫著遠籐大尉修正航線。
第9大隊飛過泰安上空之後，便闖入了厚厚的雲層之中，天氣正在變得越來越糟，如果不是磯谷師團正處於絕境之中，華北日軍臨時航空兵團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的飛機在能見度這樣差的夜晚出擊的！
駕駛著九三式重型轟炸機的***飛行員們看著窗外那漆黑的世界，他們的心底開始打鼓！再往前飛一段就將進入中日雙方的交戰區域，一旦發生迷航，沒準就會落在中***隊的陣地上！
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遠籐大尉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關切目光！由於九三式重型轟炸機並沒有配備無線電，遠籐大尉沒辦法通過電波指揮後面的飛機。為了不讓後面的飛機跟丟，遠籐大尉主動打開了自己飛機尾巴上的航向燈。
從黑暗中突然冒出來的這一點紅色的「鬼火」立即讓跟在遠籐大尉飛機的飛行員們冷靜了下來，對於遠籐大尉這位第9大隊的「王牌」，只要不迷失方向，總能飛到目的地。
遠籐大尉的九三式重型轟炸機就像是一座漂浮的燈塔，一個小時之後，遠籐大尉領著第9大隊的轟炸機群衝出了雲層！見到了巨大的月亮！
早瀨中尉在駕駛室的各種儀表上面查了半天，又趴在航圖上計算了半天，終於得出了沒有偏航的結論。他興奮的衝著遠籐大尉大聲的說道：
「了不起啊！了不起！這裡！已經是曲阜地界！再過一會我們就將飛臨棗莊上空！所有的一切都像出發前計劃的那樣完美！遠籐大尉！我們沒有走一點冤枉路！」
第9大隊能夠在這樣惡劣的氣候條件下如期抵達目標地區，這在早瀨中尉看來絕對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成績！
然而，遠籐大尉卻只是輕描淡寫的答了一句：「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萩原中佐可不是傻瓜！」
早瀨中尉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覺得以遠籐大尉這樣的性格，的確是不適合擔任飛行大隊的大隊長。
按照事先制定的轟炸計劃，第9大隊應該和負責為他們提供空中掩護的加籐大隊在曲阜以南十公里的這片空域匯合，遠籐大尉抬起右手掃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剛剛好，按理說加籐大隊應該出現了！
「怎麼沒看到我們的戰鬥機？」
遠籐大尉雖然很不待見在空戰中屢戰屢敗的加籐大隊，但他還是很希望現在能扣見到加籐大隊的戰鬥機。執行轟炸任務的時候有戰鬥機在旁邊護航，總是會讓人安心一些。
「也許加籐大隊是在路上耽擱了吧！今夜華中空域的天氣情況也不太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遠籐大尉你這樣厲害！」
早瀨中尉的小小馬屁讓遠籐大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遠籐大尉扭頭對早瀨中尉說道：
「小傢伙，你說的有理！我們在這裡盤旋幾圈吧，等等那些笨蛋戰鬥機飛行員」
遠籐大尉的話還沒有說完，從他的九三式重型轟炸機上方的雲層中忽然衝出了兩架飛機，高速俯衝之後貼著遠籐大尉座機機頭扎進了下方的雲海。
那兩具細長的身子說明了對方是戰鬥機，這讓遠籐大尉和早瀨中尉的神經同時緊繃了起來！雖然他們都有些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不向他們開火。
笨重的九三式重型轟炸機遇上戰鬥機絕無勝算！如果這兩架戰鬥機是中國人的，那第9大隊將面臨一場災難！
「遠籐大尉!他們又回來了！那兩架戰鬥機又回來了！」
緊張的情緒讓早瀨中尉的聲音變的又尖又利，如果是早瀨中尉在***縱著這架九三式重型轟炸機的話，早瀨中尉一定會立即爬高返航！
「別慌張！看仔細！是我們自己的戰鬥機！***製造！」
遠籐大尉又一次顯示了他的價值，僅僅才兩個照面，還是在黑夜中的高速運動中，他便認出了這兩架戰鬥機的型號。
「自己人？自己人怎麼還用這種危險的動作？難道不怕機毀人亡嗎？」
早瀨中尉有些將信將疑，他衝著返回來的那兩架戰鬥機一陣猛瞅，鼻子都貼在了前擋風玻璃上。
最後早瀨中尉發現那兩架瘋狂的戰鬥機居然真的是***陸航裝備的九六式陸戰！中國空軍可從來沒有裝備過這種型號的***戰鬥機！不用問，只能是加籐大隊到了！
「八格牙路！加籐京吾這個混蛋！到底想幹些什麼？」
九三式重型轟炸機中的遠籐大尉和早瀨中尉恨得咬牙切齒，九六式陸戰中的加籐京吾大尉卻發出了一陣狂笑！
鬱悶了很久的加籐京吾大尉終於找到了戲弄的對象！這些笨重的轟炸機，果然非常有趣！
加籐京吾大尉是***侵華航空兵第16聯隊第2大隊大隊長。中日全面開戰以來，他的九六式陸戰機身上標誌著戰果的星星數量急劇增多，目前已經塗上了8顆。加籐京吾大尉在日軍陸航內享有「驅逐大王」的美譽
除了飛行技術嫻熟、空中格鬥時敢於玩命之外，加籐京吾大尉還十分的狡詐。在他的加籐大隊中還著川原中尉等一批飛行高手，所以加籐京吾大尉的第2大隊從來就沒有將中國空軍放在眼裡！
抗戰初期，和中國空軍對抗的***飛行大隊大多數都屬於海軍航空兵。在英勇的中國飛行員面前，***海軍航空兵的損失頗為慘重。
這個結果讓像加籐京吾大尉這樣的陸航軍官感覺十分複雜，他們既有一些幸災樂禍，樂於見到海軍航空兵出醜，又有幾分驚惱，覺得中國空軍的戰鬥力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幾番煎熬之後，加籐京吾大尉決定「假扮騎士」，替海航出頭！
實際上，陸航是想借此機會將海航徹底的壓下去！
38年1月底，加籐京吾大尉率領30架日機空襲了洛陽。狂轟濫炸只後，加籐大隊扔下一條白布戰書，上面寫道：
「尊敬的中國空軍戰鬥員：
對你們的戰鬥精神，鄙人深表敬意。鄙人歡迎中國空軍戰鬥員，來戰場上空決一勝負。
日軍戰鬥隊加籐京吾大尉」
加籐京吾大尉一想到中國空軍接到戰書後的尷尬處境，就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讓加籐京吾大尉萬萬沒想到的是，幾天之後在山東兗州機場，他居然收到了中國空軍投下的應戰書，言辭針鋒相對！
「***空軍戰鬥員：
前日接到貴隊之戰書，言欲與本軍作一勝負，本隊甚為歡迎，鄙人也準備領教……
中國空軍戰鬥隊」
加籐京吾大尉手握戰書，驚喜交集，他渾身上下的每以個細胞都在瘋狂地跳動著！他終於盼來了壓倒海軍航空兵的機會！
這場較量的開始有些突然。3月底，受黃浩然之邀，錢大鈞派出中國空軍第三大隊轟炸了津浦路北段的日軍前沿陣地。在返航途中，第三大隊意外和加籐大隊遭遇，敲掉了加籐大隊的3架回航孤機。
剛一交手，加籐京吾大尉就先折了一陣！氣急敗壞的加籐京吾大尉為親自策劃了一場攔截戰，加籐大隊計劃在在歸德上空攔截返航的中國戰機。想不到最後攔截變成了潰逃，加籐大隊還損失了包括「加籐之寶」川原中尉在內的6架戰機。
由於害怕受到聯隊長新田少佐的處罰，加籐京吾大尉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偷偷在「3」架的戰果前面加了個「1」上去。總算是讓他矇混過關。
過去，加籐京吾大尉可從沒幹過這種有損聲譽的事情。
實在是因為中國空軍已經將加籐京吾大尉逼到了懸崖邊上！加籐京吾大尉才做出了這樣無奈之舉！
台兒莊地面戰事失利之後，磯谷廉介向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抱怨連連，磯谷廉介認為陸軍航空兵失去天空是他的第10師團陷入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被寺內壽一大將臭罵了一頓的陸航第十六聯隊長新川少佐只能將怒火轉移到加籐京吾大尉的頭上，在第2大隊出發執行這次掩護轟炸機的任務之前，新川少佐向加籐京吾大尉施加了壓力，明確要求加籐京吾大尉作出回答還有沒有能力解決戰區內的中國空軍！
新川少佐的口氣和態度讓加籐京吾大尉感到有些惶恐不安，如果告訴新川少佐他做不到，那就等於是承認失敗。很快陸航方面就會派來新人接替他的大隊長職位！這種結局加籐京吾大尉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加籐京吾大尉只能咬著牙回答：如果支那航空隊敢再來，他的加籐大隊就會將支那航空隊全部消滅！
偏偏遇上了個壞天氣！帶著巨大壓力出擊的加籐京吾大尉早早就帶著他的第2大隊抵達了匯合地點，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加籐京吾大尉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
於是他決定戲弄一下第9大隊那些笨重的轟炸機，轉換一下心情！
顯然，加籐京吾大尉達到了他的目的！在他***縱著九六式陸戰呼嘯而過之後，第9大隊的九三式重型轟炸機頓時就炸了窩！
當時的那一幕簡直讓加籐京吾大尉樂不可支！
減速之後的兩架九六式陸戰在轟炸機群的前面翩翩起舞，加籐京吾大尉用這種賣弄技術的方式向第9大隊傳遞著他的身份。等到第9大隊的轟炸機群恢復了鎮定之後，從上方的雲層中，第2大隊的九六陸戰紛紛鑽了出來，一架接著一架，總共24架。
加籐大隊全員到齊！
現在，向著棗莊出發！
安排好陣地上的一切之後，沈***鑽到了地下掩體裡面。99師師長錢國良指揮著師部的衛兵將所有可能漏光的地方都堵了起來，然後逃出洋火點燃了一盞馬燈。
跳躍著的黃色火焰將光明帶到了這座地下掩體裡面，沈元龍喝了兩口水之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錢師長，咱們派去和炮兵團接觸的人回來了沒有？今天晚上能不能吃肉，可全指著這一路了！」
錢國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徐亮已經去了三個多小時了，到現在連電話也沒有半個軍座，你說他施大炮會不會不肯幫咱們？」
「不幫？憑什麼?老子以前給了他施大炮多少好處？121師弄回來的那些***榴彈炮，老子連看都沒看！他施大炮可別忘了！老子的99軍也是有炮兵營的！要是不把那些榴彈炮給他，他能有什麼辦法？」
這便是沈***的邏輯，他不搶別人的東西，就已經是給別人面子了！
「鈴鈴」
這是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錢國良趕緊走過去接起電話，生怕惹沈元龍不高興。
「99師師部！我是錢國良！軍座在我這裡！什麼？談成了！施團長答應了？好！好好！我馬上報告軍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