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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風雨徐州 第三章:黃浩然要陞官! 文 / 負凌雲

    第三章:黃浩然要陞官!

    「李德鄰給黃浩然請功?他這是用上心了啊」最高當局放下電報之後幽幽的說了幾句,站在辦公桌對面的錢大鈞豎起耳朵也只是聽了個大概

    李德鄰不是5戰區的司令長官嗎?怎麼會突然跑到最高當局面前來為黃浩然請功?南京衛戍軍已經撤到了安慶,按照最新的戰區劃分現在黃浩然的上司應該是程潛,李長官突然往別人的地盤裡面插上一槓子就不怕招人不待見嗎?這可有些違背了李長官平常低調做人的宗旨。

    事事反常即為妖,看來最高當局也覺得李長官的這封電報不會像表面上這麼簡單!

    「錢室長!現在這時間是誰帶隊在參謀處值守?」

    最高當局忽然抬起頭來發問,錢大鈞趕緊收斂心神回話,自從政府搬到武漢之後,最高當局就下令作戰廳和參謀處必須24小時有高級軍官值守,作戰廳那邊有「小諸葛」和何部長這些大佬們輪流盯著,蔣百里和陳次長這兩位最高當局的「近臣」則主要呆在官邸或者廬山別墅的參謀處,此刻在參謀處值守的高級軍官便是陳次長。

    「是辭修啊!正好!我就不打電話叫他了,省的政府裡面老是有人說我對他偏心,錢室長,你去一趟吧!不要驚動其他人,我也就是找辭修閒話幾句」

    錢大鈞答了聲「是!委座」之後,轉身走出了最高當局的辦公室,走在走廊上的錢大鈞心想,最高當局的那些顧慮其實大可不必,在許多人的眼裡,他錢大鈞其實就是最高當局的代表,特意讓自己到參謀處走一趟請陳次長,怕是明天說最高當局對陳次長偏心的人會更多。

    錢大鈞的身影剛出現在參謀處的門口,陳次長就迎了上來,不用問,看來是有人已經將他要到參謀處來的消息告訴了陳次長,錢大鈞的目光朝著站在走廊上的幾個侍從室人員臉上掃了一圈,果然發現了其中有兩個人的表情相當不自然

    對於侍從室人員在私底下和政府大員暗通款曲的事情錢大鈞早就有所耳聞,不過他也不太願意管這些事情。

    侍從室其實也就相當於以前封建王朝時期的內務府,錢大鈞這個侍從室室長現在所扮演的角色和以前的太監總管差不多。中國這幾千年以來,外臣們要想知道一些宮內的消息就只能通過收買太監這樣的方法。如今到了民國,錢大鈞手下的侍從室人員便成了陳次長這些大員眼中新的「太監」。

    「陳次長,委座有請!」

    「錢室長,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說是閒話幾句,具體的,還是您見了委座再說吧」

    錢大鈞和陳次長的這三句對白說的能讓參謀處裡面的其他將領們眼紅的滴出血來!

    最高當局半夜三更排錢大鈞這位「大總管」來找陳次長,只是要說幾句閒話?這話說出去誰信呢!?

    陳次長顯然很享受旁人那又羨慕又嫉妒的目光,他朝著錢大鈞拱了拱手,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錢大鈞笑了笑,沒有和陳次長客氣,他知道陳次長的這種低姿態沖的並不是他錢大鈞,而是自己背後的最高當局!

    外臣對「太監」能有多少真心?這錢大鈞心裡面還是有數的!

    「錢室長,前幾天我淘換到一對上好的梅瓶,知道您喜歡這口,有時間到兄弟那裡瞧瞧?」

    「客氣了!陳次長能看上的東西還能錯的了?那對梅瓶只怕又是哪位巨富送給陳次長的魚餌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錢兄啊!既然知道是魚餌,那是斷然不能入口的!這東西擺在我一個粗人哪裡也沒有什麼用,要不,改天我派人送到錢室長府上?」

    錢大鈞聽了陳次長的話微笑不語這當「太監總管」的好處,說來就來了!錢大鈞明白這是陳次長在找借口給他送東西。目的,無非是想比別人多知道一些最高當局的心思。

    至於那對梅瓶的主人,現在還指不定在那座墳頭底下趴著呢?能值得陳次長在送給錢大鈞之前還特意渲染一番的東西必然是價值連城之物,像這樣的東西,到手的過程多半都得帶著點血腥

    投桃報李的道理,錢大鈞還是懂的他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在推開最高當局辦公室大門之前,錢大鈞壓低聲音對陳次長說道:

    「李長官要升黃浩然的官,委座正猶豫著呢!」

    陳次長聞言先是一喜,之後又是一驚!

    怎麼黃浩然又要陞官了?這速度,也太邪乎了一點吧?

    驚喜之餘,陳次長也沒忘了遞給錢大鈞一個感激的眼神。

    說完這些話,最高當局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錢大鈞走到最高當局身邊說了句:「報告委座!陳次長到!」然後就站直了身子,杵在最高當局的身旁扮雕塑。

    陳次長快步走到最高當局的辦公桌對面,然後立正敬禮,最高當局笑著朝陳辭修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拘束。

    「坐吧!辭修!這麼晚還叫你過來,辛苦了!」

    最高當局的這些客套話陳次長可不敢欣然接受,老頭子的脾氣有些古怪,誰知道下一秒的天氣會變成什麼樣子?

    「委座辛苦!這樣冷的天氣,委座應該早些休息才是」

    最高當局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這個陳辭修,說話總是讓最高當局覺得很舒坦,誰能說這樣的本事不是能耐呢?要討自己上司的歡心,本來就比很多的事情都要難得多!。

    會說話,會做人啊!

    最高當局看著陳次長的眼神裡面滿是讚許!

    「政府裡面的官員要是都像辭修這樣,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只可惜,多是像韓向方這樣的庸人!我便是想睡也睡不著!你看!5戰區李德鄰剛剛發來的電報,說是應該對黃佑臣論功行賞,這樣的事情,有必要特意來說嗎?徐州會戰!迫在眉睫!李德鄰真是好悠閒啊」

    陳次長仔細的聽著最高當局所說的每一個字。事情的大概,進門之前錢大鈞已經告訴了他,現在的關鍵就是要搞清楚最高當局的意圖,只要抓住了這個重點,接下來的話也就好說了

    要不然待會最高當局問起自己的意見來,還真的不太好表態。

    「黃佑臣現在不是在安慶嗎?安慶,那是1戰區的地方,要不要,先問問頌公的意思?」

    陳次長口中的頌公,正是1戰區的司令長官程潛。程潛是清末秀才。同盟會會員。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六期畢業。陸軍一級上將,最高當局當著程潛面也是一口一個「頌公」的叫著,陳次長現在稱呼程潛為「頌公」,那是隨著最高當局的稱呼習慣。

    「頌公在平漢線上和日本人打的正激烈,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去煩他了。辭修,你要好好想想,你我都知道這樣的道理,他李德鄰會不知道?這份電報有文章!沒有那麼簡單!」

    「要不!先壓下來!看看再說!」

    陳次長還是沒能從他和最高當局這有限的幾句對話裡面揣摩出最高當局現在的態度,於是,陳次長提出了一個和稀泥的意見,這樣的辦法雖然有些下成,但卻比在最高當局面前花時間思考要強的多。

    陳次長對最高當局的瞭解實在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回答的每一句話都是不緊不慢,恰到好處。陳次長的敏捷反應讓錢大鈞也忍不住微微的點了點頭。

    誰說領袖面前的馬屁精好當?看看陳次長吧!那是步步小心!這才和最高當局說了幾句話,陳次長的額頭上已經見了汗珠。

    「不能壓!南京能打到一個月的時間,黃佑臣是有大功勞的!惜官吝爵,只會傷了前線將士的士氣!在開封抓韓向方是示威!如今嘉獎黃佑臣是懷柔!都是讓三軍用命的手段!」

    有了最高當局的這番話,陳次長知道黃浩然陞官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最高當局並不是不願意升黃浩然的職務,他只是不希望由李長官提起這件事情,99軍是中央軍,黃浩然是最高當局傾力打造的「抗日英雄」,最高當局不希望自己的「嫡系」與李長官這位地方實力人物之間有什麼瓜葛!

    陳次長終於抓住了最高當局的一點思路,身上的壓力也變得小了一些,既然最高當局也有嘉獎黃浩然的意思,那這個順水人情不妨自己來做!

    看黃浩然竄起的速度,日後99軍的這個小團體未必會在自己的「土木系」之下,現在提前賣個人情給黃浩然,總好過以後熱臉貼冷屁股。

    想到這裡,陳次長的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委座!黃佑臣在南京血戰月餘,確實是有功!蔣顧問和顧總長在我面前也提過多次,應該對黃浩然部予以嘉獎。後來因為那些文人在報紙上對黃浩然大肆攻擊,考慮到輿論影響才暫時停了下來,那份材料還壓在總參謀處,我明天一早就讓人送到官邸來!」

    陳次長的話讓最高當局非常的滿意,把這個大人情送給陳次長總好過送給李長官,至於總參謀處是不是真有要嘉獎黃浩然的材料,這些事今天夜裡面自然會有人去搞定的

    「黃佑臣的事情先就這樣吧5戰區這些日子老是找軍委會要援軍,這事你都知道吧?57軍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李德鄰在電報裡面點名要這支部隊去徐州!辭修你看,57軍能調得出來嗎?」

    最高當局的這番話是帶著弦外之音的,潛台詞就是在問57軍的實力如何?如果適合吞併到中央軍的隊伍裡面來,那李長官那邊,就只能聽到一句對不起了,現在軍委會的當務之急是補充最高當局的寶貝中央軍,南京戰場上退下來的德械師和教導總隊都需要大量的兵員補充,57軍這支東北軍舊部已經成了最高當局眼中的預備血源。

    陳次長將57軍這支部隊的情況在腦海裡面快速的過了一遍,最後,他絕對還是對最高當局實話實說:

    「57軍之前在鎮江和南京外圍損失不小,103師基本上打成一個空殼,112師也傷亡過半。雖然頂著5個旅的大番號,實際兵力尚不足五千人。委座要李長官心甘情願的去守徐州,這好處還是要給一些的,不如」

    「好了!讓軍委會明天下調令,將57軍劃給5戰區,李德鄰在徐州的日子也不好過,能支持的一定支持!還有川軍暫緩改變的事情,也一起告訴李德鄰!有了57軍和川軍,我希望他可以兌現在徐州堅守三個月的承諾!」

    最高當局聽陳次長說57軍現在不過是個只有四五千兵力的空殼子,頓時有些興趣索然,剛接到李長官電報的時候,最高當局還以為57軍有什麼過人之處呢!對於李長官這個老對手的眼光,最高當局還是比較相信的,可是現在看來,李長官也有走眼的時候啊

    偌大的徐州戰場,日軍的南北夾擊,又豈是57軍和川軍的加入能夠扭轉乾坤的?最高當局現在還真有些擔心5戰區能不能在徐州撐過三個月!

    陳次長聽到最高當局開始唱高調,知道李長官這封電報的事情算是過去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問一個問題,一個和黃浩然有關的問題。

    「委座,黃浩然現在已經是中將軍長了,如果還要嘉獎的話是升軍銜還是升職務呢?」

    陳次長的這個問題就帶著很濃厚的私心了,在政府裡面的黃埔系將領中,胡壽山和陳次長算是仕途比較順當的,也正是由於他們這順利的仕途,所以黃埔的學生將他們二人當做了最高當局的接班人人選,南京被圍後,政府的軍政領導機關大部分遷移武漢。最高當局下令成立了武漢衛戍總司令部,陳次長任總司令。同時,他還奉命兼任軍事委員會總政治部部長、湖北省主席、航空委員會委員、中央訓練委員會主任委員、三民主義青年團中央團部書記長、中央訓練團教育長等職。政府裡面頓時有人驚呼,陳次長就是「最高當局的替身」、「第二號人物」。如果說陳次長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話,那就是他的軍銜了。

    中將和上將之間只差了一級。可就是這一級,卻讓陳次長這個「第二號人物」的地位看起來有那麼一些不穩!政治圈裡面的人物都很會從細節中間發現問題,如果黃浩然先陳次長一步跨入了上將的行列,那麼用不了一時三刻,「最高當局的替身」、「第二號人物」這樣的稱呼就會落到黃浩然的頭上!

    最高當局打算升黃浩然的軍銜還是升黃浩然的職務,著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行政任免了,更是一個政治問題!

    陳次長的這個問題讓一直站在最高當局身旁一言不發的的錢大鈞也豎起了耳朵,現在的主子喜歡她錢大鈞不代表下一任委座也會一樣,提前知道太子的人選,然後多下點功夫去交際,這也是「太監總管」的必修課。

    錢大鈞和陳次長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最高當局的身上,就彷彿下一秒最高當局說出的話能夠影響他們的餘生!

    最高當局笑了!笑得是那樣的高深莫測!錢大鈞和陳次長的心裡面同時打起了小鼓!

    「先讓黃佑臣在集團軍司令的位置上鍛煉一下吧,他還年輕辭修!你也一樣」

    又是一語雙關!又是弦外之音!不過這一次最高當局說的話可就沒有那麼好明白了!

    先讓黃浩然在集團軍司令的位置上鍛煉一下?也就是說之後最高當局還打算升黃浩然的官?那會是戰區司令還是陸軍上將?黃浩然還年輕?難道是在說現在還不到將黃浩然捧到接班人位置上的時候?之後最高當局又說陳次長和黃浩然一樣,那又是什麼意思?是說陳次長和黃浩然一樣年輕呢?還是說陳次長也一樣沒到站上接班人位置上的時候?

    最高當局的這番話讓陳次長是忽喜忽憂,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候不早了!辭修你到樓上的房間去休息一下吧!錢室長,你帶陳次長去我的小臥室!」

    最高當局這是在錢大鈞帶陳辭修離開他的辦公室,錢室長愣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走到陳次長面前,將陳次長從沙發上給請了起來。

    陳次長幾乎是僵直著從最高當局的辦公室裡面走了出去,他一直都在反覆的推敲著最高當局剛才說的那番話,每一回陳次長剛剛覺得他像是要抓住話裡面的精髓了,下一秒,他卻又糊塗了起來

    讓錢大鈞帶自己去最高當局的小臥室休息?這又是什麼意思?是最高當局在暗示會讓自己接班嗎?還是在告訴自己,應該休息一下了?

    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次長的腦袋裡面就像是一灘漿糊,混亂到了極點!

    最後陳次長發覺他只記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黃浩然要陞官了!而且是集團軍司令!

    這又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

    兩個小時之後,徐州的李長官手裡面拿著最高當局的回電和57軍的調令,笑了!最高當局還是沒能看出李長官的用意!57軍,只不過是一味藥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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