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衝出中華門
瞻園，99師301旅旅部。
錢國良的301旅這幾天來一直和日軍第6師團在白鷺洲一帶僵持著，谷壽夫這個老鬼子比起別的日軍師團長要顯得陰損的多，他不斷的派出小股部隊到處尋找錢國良的旅部，希望能夠一下子致301旅於死地。
說起來谷壽夫的這一手還是和黃浩然學的！自從黃浩然在淞滬戰場和南京戰場上接連襲擊了日軍的高級指揮機關之後，日本人開始注意到這種新戰術的厲害之處，現在，谷壽夫開始學著用同樣的戰術回敬黃浩然的部隊，不過他畢竟是剛剛入門，火候還差了一些。
從淞滬戰場上退到常熟之後，黃浩然特地給他的軍官們講解了這種在後世被美國佬用爛了的「斬首戰術」，有了黃浩然這個開山鼻祖的講解，99師的軍官們對「斬首戰術」的理解比起日本人來可是高了不止一點點。
谷壽夫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錢國良居然會把他的旅部放在距離火線只有幾百米的瞻園。錢國良這樣做就等於是將他的旅部送到了谷壽夫的嘴邊！
錢國良的這一手就是抓住了谷壽夫的心理，也就是俗語說的「燈下黑」！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不過聽說過「燈下黑」這句話的人有不少，可是像錢國良真敢這麼去做的人卻並不多！
錢國良對他耍了谷壽夫感到十分得意！這幾天錢國良老是不停的問他的勤務兵小五子他這一手是不是有些黃浩然的風範，面對錢國良這個明顯有些欠妥的問題，小五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是他又不好和他的旅座明說，所以只能一個勁的打哈哈，裝作沒有聽明白。
黃浩然在99師官兵心目中的地位是超然的，錢國良拿他自己和黃浩然可多少對黃浩然有些不太恭敬，這沒有人聽見還不打緊，，要是傳到了范介這位參謀長的耳朵裡面，那可夠錢國良喝一壺的！
旅部躲過了谷壽夫的「斬首」，錢國良開始想法子在戰場上去回敬谷壽夫，黃浩然將99師擺在城南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拱衛位於朝天宮的司令部，還有一個就是打算要救出中華門城堡上的馮聖法和58師。
錢國良試著派出了張浩的531團去打通和58師之間的聯繫，馮聖法的部隊在中華門城堡上被谷壽夫的第6師團圍困到現在，彈藥和給養應該已經出現了問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給58師送去一些補充，這樣，馮聖法才能有在中華門城堡上堅持下去的信心！
中虎門城堡，是整個南京老城南最高的建築，兩道寬闊的大刀能夠讓日本人輕易的將各種口徑的火炮運到城樓上去，一旦中華門城堡失陷，日軍就能居高臨下的對99師在城南的火力點實施炮擊，至於最終會造成什麼樣的局面，鍾山失陷之後南京城東的迅速失守，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接到了錢國良的命令，張浩的531團開始了行動，中華路上的槍炮聲響了一個中午，終於在五分鐘前停了下來！
看完了張浩發來的戰報之後，錢國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張浩居然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便打通了99師和58師之間的聯繫！對於531團這近乎神奇的速度，他覺得有些不能接受。
讓張浩主動進攻谷壽夫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錢國良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是因為即使他說出來也很難讓他的部下接受！
這個原因其實就是一種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錢國良發現對面鬼子的第6師團開始出現了奇怪的變化。雖然日本人還在繼續進攻，但是錢國良總覺得小鬼子那股瘋狂的勁頭不見了！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面，301旅下屬的幾個團是捷報頻傳！似乎挫敗日軍的進攻一下子變得容易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錢國良以為是他太過於緊張了，可是後來他越來越感覺到不對！
現在，張浩的531團居然只是利用了一次反衝鋒的機會便趁機收復了好幾條街道，還逼得他們面前的日軍後撤了好幾百米，如果第6師團真得就是如此最弱的話，那58師的巨大傷亡數字，可就有些不太好解釋了！
第6師團現在被迫後撤，99師和58師這兩個師的陣地再次連成了一片，照理說錢國良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是現在他卻完全樂不出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心坎上壓著一塊東西一樣！
勤務兵小五子不知道他的旅座為什麼會對531團張團長打的這場勝仗感到不開心，在小五子的眼裡，只要是把鬼子給打跑了就是好事情！看著眉頭緊縮的錢國良，小五子只能乾著急！
「還是這裡面暖和！好你個錢國良！還真會享福啊！」
門簾被猛地掀開了，屋子外面的冷空氣一下子灌了進來，還好現在是中午，天上還有些太陽，如果是夜裡的話，剛才這一下子，小五子就會忍不住罵街！
聽到有人喊自己，錢國良趕緊轉過身來，結果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笑盈盈的黃浩然還有徐子龍！小五子瞪著眼珠子，嘴巴張的大大的，他剛才差點就罵了自個的軍座！現在想想他都後怕！
由於守在301旅旅部外面的警衛連官兵們大多都認識黃浩然這位老師長，所以黃浩然帶著徐子龍闖進錢國良旅部的時候外面的衛兵並沒有示警。
錢國良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他趕緊跑到黃浩然面前立正敬禮，，讓他納悶的是，司令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到前線來呢？還有，司令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旅部就設在瞻園？
黃浩然看著從531團團長位置上升上來擔任301旅旅長沒多久的錢國良，笑著說：
「怎麼？不歡迎我來？」
錢國良趕緊一個勁的搖頭，開玩笑！整個99師都是黃浩然的，誰敢在黃浩然的面前使性子？錢國良之前短暫的失態實在是因為被531團的事情牽扯了太多的注意力，想的入了神。
現在錢國良已經反應過來了，司令能找到自己的旅部有什麼稀奇的？自己的這一套本來就是司令交的！老師還能不如自己的徒弟？那真是笑話！
黃浩然發現錢國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第一時間便聯想到了是城南的戰局有了新的變化，黃浩然之所以從朝天宮趕到夫子廟來，就是想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錢旅長,是不是對面的第6師團出現了異常情況？」
聽見黃浩然提的這個問題，錢國良反而鬆了一口氣，他剛才一直擔心自己的判斷有問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黃浩然說，現在聽到黃浩然直接點了第6師團的名，錢國良就像是吃了一顆安心丸。
原來司令也覺得第6師團有問題啊這就對了！看來不是自己太敏感！而是日本人真的又在玩花樣！
得到了黃浩然的間接肯定，錢國良的信心明顯足了！他大聲向黃浩然匯報道：「司令，最近幾個小時我們旅和日軍的戰鬥進行的太過順利！都讓人覺得有些不像是真的！司令請看看，這是剛剛收到的531團的戰報！谷壽夫幾乎是很輕易的就讓張浩的部隊和58師靠到了一起，要知道日本人之前可是費了九牛二虎才把咱們和58師給分割開來的，這前後之間的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吧？」
黃浩然笑了！他來之前還擔心錢國良不能夠保持頭腦的冷靜，發現日本人的反常，現在看來，這份擔心是多餘了
第6師團果然是出了狀況，這和剛才來301旅路上遇到的炮擊一樣，都是不正常的！
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的想法，黃浩然命令錢國良再次派出幾個營向中華門方向的日軍陣地發動了幾次試探性的進攻，結果在這幾次交火中第6師團的鬼子都無一例外的選擇了堅守不出，一向好戰的谷壽夫居然能忍到這個地步？黃浩然是絕對不相信的！第6師團的如此表現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谷壽夫已經不再中華門了！
松井石根會在日軍即將完全攻佔南京城的時候將谷壽夫調到哪裡去呢？黃浩然看著地圖上南京城西那片開闊的空地，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有你的啊！松井石根！在南京遇到這樣的對手，可真是過癮啊！過癮！
黃浩然現在心裡面有底了！
松井石根顯然已經察覺到了南京衛戍軍會利用18師團追擊范介的機會從城西突圍而出，可是他發現的畢竟還是有些遲！
要想在很短的時間內準備好一張伏擊黃浩然的大網，松井石根手裡面的兵力不足！在河西地區，松井手裡面只有18師團和第6師團這兩個陸軍師團，為了不讓蕪湖的南京衛戍軍從101師團把守的關卡面前逃脫，18師團還不得不分兵追擊范介，所以松井石根實際上可以用來對付黃浩然的兵力就只有一個第6師團，為了佈置新的包圍圈，松井石根只能從中華門方向抽調兵力，第6師團在99師面前的反常表現，正是由於谷壽夫已經帶了第6師團的主力開赴了河西，日軍原來最強悍的攻擊點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最大破綻！
黃浩然決定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要帶著南京城裡面的部隊從中華門殺出去！
這也是將馮聖法的58師從被日軍重重圍困的中華門城堡裡面救出來的最佳時機！
由於張浩的531團已經打通了99師和58師之間的通道，所以301旅和58師之間的電話線得到了恢復，黃浩然先是向南京城內的各支部隊下達了最新的作戰命令，然後他給馮聖法打了一個電話。
黃浩然答應過要帶著99師來救馮聖法的58師，現在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由於第6師團從城牆的缺口處繞到了中華門城堡的後面完成了合圍，馮聖法和他的58師主力被圍困在了甕城裡面，幸運的是中華門城堡的結構非常堅固，58師又在中華門城堡裡面儲存了大量的屋子，所以直到現在日本人也沒能拿下這座巨大的城堡。
經過數日激戰，馮聖法的58師已經銳減到了不足三千人，日本人在完成合圍之後攻了幾次拿58師沒有辦法就改變了戰略，開始用冷槍冷炮殺傷58師的官兵，由於沒有進行連續的高烈度作戰，所以58師的彈藥供應沒有什麼問題，現在讓馮聖法感到最迫切需要的物資，其實是水！
531團在半個小時之前打通了和中華門城堡的一條通道，馮聖法向張浩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得到大量的水，由於缺水，58師的很多士兵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中華門城堡上的馮聖法也已經好幾天沒有合眼了，日軍的連續炮擊使中華門城堡整天都籠罩在一片瀰漫的硝煙之中，馮聖法的嗓子被硝煙還給熏壞了，黃浩然一開始甚至都沒有聽出接電話的人就是馮聖法。
「馮師長！辛苦你了！」
黃浩然心裡面對馮聖法這個硬漢子滿是傾佩，74軍也是中央軍，但是他們的表現比87師還有第1軍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俞濟時果然是個將才！他帶出來的這些官兵才是真正的精銳！
黃浩然這一聲問候讓馮聖法感慨萬千！
自從中華門城牆被日軍攻破之後，有好幾個手下勸馮聖法棄守中華門，可是馮聖法卻沒有答應！
他答應過黃浩然會守在中華門，大丈夫言出必踐！這是74師的風骨！最後馮聖法親手斃了兩名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剎住了58師裡面的動搖思想！
之後，就是幾天幾夜的血戰！
「黃司令！終於又聽到您的聲音了！你給58師的那些英國貨，消滅了至少五百多鬼子！也算沒有虧本！我老馮知道，如今咱們和小鬼子打得是國戰，不能討價還價，可是我還是想求黃司令你一件事，能不能給咱58師留點種子！日後也好有人幫我的幾千兄弟掃掃墳頭啊！」
馮聖法的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哽咽，聽到這位硬漢子一上來就哀求自己給他的58師留點種子，黃浩然的心裡面不由得一酸。
58師是好樣的！獨自面對著第6師團這個日軍中的甲種師團，馮聖法能夠在中華門城堡上頂到現在就是英雄！黃浩然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真心抗戰的部隊被日本人消滅掉的！
58師一定要救！馮聖法一定要活下來！
黃浩然知道他現在需要給馮聖法一些信心！他不能帶著一支陷入絕望的部隊去衝擊日本人的防禦陣地，只有讓58師再次燃起戰意，馮聖法的部隊才能發揮出真實的水平！
接下來的戰鬥，黃浩然需要58師這些硬漢子！
「馮師長！我告訴你！你的58師完不了！一個半小時後，我會帶著南京城裡面的部隊開始突圍！突破點就選在你身下的這座中華門！我黃浩然說過會帶著99師把你的的話，什麼時候變過！」
黃浩然的話有些不講理，可是聽在馮聖法的耳朵裡面，卻覺得熱乎乎的！得知黃浩然會帶著城裡的部隊從中華門突圍，馮聖法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剛才他在電話裡面和黃浩然說的是實話，馮聖法和他的58師就沒打算再從中華門城堡上下來，南京衛戍軍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馮聖法很清楚，他不怨黃浩然，帶兵的人就要有一股子狠勁，該放棄的時候就得放棄！為了一個打得只剩下三千人的58師把城裡面另外5個師都搭進去，不值！
「司令！你的心意老馮領了！可我卻不能讓你這樣去做！中華門有58師在還能支持個一兩天，你們從水西門走吧！河西的鬼子不是已經往蕪湖去了嗎？那裡是日本人包圍圈上的薄弱點！犯不著為了我馮聖法來中華門冒險！」
黃浩然知道電話那頭的馮聖法是想歪了，可是他現在實在沒有時間去和馮聖法詳細解釋，戰機往往是一瞬即逝，日本人包圍圈上的這個漏洞不會存在很久的時間，黃浩然相信松井石根現在已經在調兵遣將了，要是再等上幾個小時，中華門的日軍防線又會被松井石根武裝的像鐵桶一般，倒時候黃浩然再想走，那可就是比登天還難了！
「馮聖法你這個二百五！你覺得我黃浩然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嗎？告訴你這是命令！有時間惦記別人還不如先管好你的58師！要是在接下來的突圍戰中你的58師不思進取，老子就敲了你的沙罐！聽明白沒有！明白了就去執行命令！」
「是！執行命令！」
馮聖法用他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這句話，黃浩然能感覺到這個浙江男人身上蘊藏著巨大的能量！
按照黃浩然的新制定的突圍計劃，城裡面南京衛戍軍將從中華門方向突圍，排在最前面的部隊是黃浩然的99是和馮聖法的58師，緊隨其後的是第10軍，57軍和87師的殘部還有憲兵團被黃浩然混編在了一起排在最後面，由於即將開始的是強行突圍，黃浩然必須將最有戰鬥力的部隊排在最前面，這樣才能有希望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衝出重圍，黃浩然相信松井石根此刻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和兵力在江寧布下圍剿南京衛戍軍的天羅地網。在范介的猛攻下，蕪湖的鬼子101師團已經有些吃不住勁了，只要黃浩然能夠帶著城裡面的部隊擊穿第6師團的防線，那南京衛戍軍就一定能夠逃出生天！
主動向黃浩然請戰要去水西門的趙宣陽到底還是逃跑了
由於黃浩然解除了趙宣陽的職務，所以趙宣陽就沒有辦法用他城防司令部高級參謀的身份從把守水西門的57軍軍官手裡面奪過軍權。這就斷了他帶著部隊嘩變的念頭。
為了逃命，趙宣陽用他手裡面的所有金條買通了57軍的一個營長和把守城門的軍官，然後在這個營的護衛下，趙宣陽偷偷的溜出了水西門。
「中統」的局長徐恩正要是知道趙宣陽將用來拉攏黃浩然的金條派上了這樣的用場，徐恩正一定會斃了趙宣陽！
趙宣陽自以為很隱蔽的逃亡行動還是被站在水西門城牆上的57軍103師618團團長萬式炯發現了，在萬式炯的望遠鏡裡面，趙宣陽率領的一支很雜亂隊伍正十分慌張地朝西面急速奔跑著。萬式炯立刻意識這是出現了逃兵，於是他馬上向軍長繆澄流匯報了情況，繆澄流得知之後立刻派出部隊去追擊趙宣陽。
屁股後面有人追趕，趙宣陽他們自然是跑的飛快，沒用多長的時間，趙宣陽就闖進了日軍在河西設置的伏擊圈。
松井石根為他這張圍捕黃浩然而設下的「大口袋」選定的指揮官正是第6師團師團長谷壽夫，在谷壽夫的眼裡，逃命的趙宣陽一行人變成了黃浩然派來試探虛實的先頭部隊。
為了不暴露日軍的意圖，谷壽夫沒有下令對趙宣陽一行人展開攻擊，藏在壕溝和樹林裡面的鬼子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這幾百名中國士兵從他們的槍口下跑了過去，在趙宣陽通過之後，57軍派出來的追兵也到了，由於追兵的人數也不多，谷壽夫照例還是將他們放了過去。
谷壽夫需要的大魚！這些小股的部隊就交給後面的友軍吧，第6師團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結果谷壽夫在河西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等到黃浩然的主力部隊，反而在第6師團原先攻擊的中華門方向傳來了密集的槍炮聲！
留在中華門的15聯隊很快便陷入了全面被動！
下午四點整，中華門方向的南京衛戍軍朝著15聯隊的防線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黃浩然一上來就投入了99師的全部主力和第10軍的41師，在中華門城堡上的58師配合下，密集的彈雨壓得神田正種大佐的15聯隊完全抬不起頭來！
黃浩然很清楚現在對他的南京衛戍軍來說時間就是生命！他將手裡面的自動武器和迫擊炮全部推到了第一線，沈元龍更是將99師的家底全部都搬了出來，為了集中火力將15聯隊的一部打殘，就連特務營也被黃浩然投入到了第一線！
「迫擊炮！壓制鬼子的輕重機槍！」
「擲彈手！朝鬼子的戰壕裡面給我扔！」
「衝鋒！全體上刺刀！99師！前進！」
「滴滴答打打滴！」號兵藉著街道上的街堡掩護吹響了嘹亮的衝鋒號！硝煙中一排排端著刺刀的中國士兵開始了排山倒海的衝擊！
雙方在迫擊炮和擲彈筒猛烈開火，硝煙中不時有中日兩國的士兵扭打在一起，白刃戰很快就展開了，雙方都有不少官兵死在了刺刀之下，黃浩然看到一名99師的士兵正在用步槍朝日軍機槍手射擊時遭到了一名揮舞著軍刀的日本軍官襲擊，被鬼子軍官一刀砍掉了手中步槍的士兵只能用雙手抓住鬼子軍官的刀身，奪過刀之後朝著鬼子軍官兜頭砍下，直接將對方劈成了兩半，黃浩然甚至看到了鬼子軍官被劈開的身體裡面跳動著的內臟，不用問也知道那名99師的士兵雙手一定傷的很重，也許在這次會戰之後，他會離開99師這支作戰部隊，成為99軍輜重部隊的一員。
不得不佩服日軍過硬的軍事素質，在遇到數倍於他們的南京衛戍軍攻擊時，日軍還是發動了幾次有組織的反擊，不過每次都很快被99師擊退，黃浩然看著那些穿著大衣的日本人一個接一個的從戰壕裡面鬼叫這跳出來然後中彈死去，他忽然覺得也許日本人也沒有期望他們的反攻會起到什麼作用，或許這些鬼子兵只是想站出來和攻擊中的南京衛戍軍拚命，他們不願意被密集的手榴彈炸死在他們自己挖掘的戰壕裡面。
古怪的日本人！古怪的民族！
看著手腕上的手錶，黃浩然覺得部隊的動作還是太慢了！他不知道松井石根還會讓谷壽夫在河西堅持多久，現在這樣的局面，只要谷壽夫帶著第6師團的主力回援，黃浩然的部隊就將遭到致命的打擊！
小日本是有戰車的，在野地裡面和日本人交戰時很不明智的事情！現在黃浩然已經將南京城防的全部主力頭投入到了進攻當中，如果日本人擋住了他的去路然後開始反攻的話，那麼一切就都結束了
「快！加快動作！命令右翼的41師注意河西日軍的動向！告訴馮聖法，他在左翼的動作還不夠堅決！我不管傷亡數字！我只要他打開鬼子的防禦陣地！讓48師準備！58師攻不動了他們就要上！告訴迫擊炮部隊！把所有的炮彈都打光！老子不過了！」
黃浩然的這一連串新命令將中華門的戰鬥直接推到了白熱化，面對著不要命的中**人，神田正種大佐抗不住了！
谷壽夫和松井石根幾乎是同時受到了神田正種大佐的求援電報!
谷壽夫心疼自己的部下，他向松井石根請求先派一個聯隊去增援神田正種大佐，可是谷壽夫的這個提議遭到了松井石根的拒絕，松井石根認為，黃浩然在中華門發動的這場攻擊時一次佯攻！按照日軍情報機關的分析，在南京城內至少還有三個軍以上的中**隊，現在攻擊中華門的部隊至多也不過就是一個軍的規模，那剩下的兩個軍在哪裡？
松井石根認為黃浩然的主力一定會從河西突圍，而且總兵力會達到兩個軍，他希望谷壽夫不要為了次要戰場而放棄主要戰場！
既然松井石根發了命令，谷壽夫只能接受！
由於松井石根的過分自信，日軍錯過了在中華門圍堵黃浩然的最好時機！
1938年元旦下午五時，在99師的帶領下，南京城內的中**隊衝出了中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