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絞殺的中日雙方（四）
二等兵鄭小毛握著手中的毛瑟步槍在戰壕裡面警戒著。
雖然他防守的方向是99師的縱深，也就是在531團的陣地屁股後面，可是他一點也沒有放鬆。
他們的連長不止一次的告訴他們，日本人喜歡繞到側翼或者後面發動偷襲，所以鄭小毛防守的位置很重要。
戰壕的外面是一條馬路，街道上到處是爆炸造成的彈坑，還有被逃亡的市民丟的到處都是的東西。
鍋碗瓢盆都有，要是不注意的話，很容易一腳就踢上這些鐵傢伙，那滋味可是夠受！
班長說這些鐵器是最好的警報器，要是有鬼子摸上來，一定會踩中這些空心的鐵疙瘩，到那時發出的聲響就是射擊的訊號！
8月的上海，天氣很熱！鄭小毛腦袋上的鋼盔被太陽曬得發熱，汗珠從腦袋上不停的滴落下來。
小毛低頭摘下鋼盔，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將鋼盔翻過來，裡面居然有水流出來！
一旁的老兵笑呵呵的看著這個有些囧的小傢伙
匡啷！
鐵器撞擊的聲音傳來！
鄭小毛一把拉開了槍栓，頂上子彈將步槍舉了起來，一個騎著自行車的男人進入了他的瞄具！
那個男人顯然被遍地的「暗器」暗算了一下，座下的自行車歪了一下，差點跌倒。
鄭小毛看清了來人沒有帶鋼盔，上身只穿了襯衣，沒有什麼可以識別身份的標誌，由於距離比較遠看不清面孔，鄭小毛正在猶豫打還是不打，忽然從襯衣男子的後面又駛出好幾輛自行車，然後出現的自行車越來越多！
鄭小毛有些納悶，這是什麼部隊啊？怎麼都騎著自行車趕路？
一旁的班長眼尖，看清了後面幾輛車上面的人都穿著中**隊的軍裝，趕緊命令部下不要輕易開火，然後舉起用硬殼紙做成的簡易喇叭開始問話：
「前面的弟兄們停下！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襯衣男子聽見喊話笑了，他把單車丟給一邊的軍官，叉著腰站在馬路中間，用洪亮的聲音說：
「老子是你們師座！讓你們旅長沈老二來見我！」
韓班長聽見回答心中一驚，他讓副班長架好機槍警戒，然後自己爬出戰壕，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等走到看清來人臉的距離，韓班長「趴」的一個立正，舉手敬禮：
「報告師座！301旅532團4營2連3排班長韓老四，帶領全班在這裡負責警戒！請指示！」
穿著襯衣騎單車的不是別人，正是99師的少將師長黃浩然！
他哈哈笑著上前拍了拍韓班長的肩膀，說：「沒那麼多客套的，你們旅長在哪？讓人帶我過去！」
韓老四連連點頭說是，往旁邊一閃身，示意師座先走。
黃浩然大步流星，身後跟著推著自行車的參謀和警衛連。
「咻」
鄭小毛聽見頭頂上的的聲音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他站起來拚命的揮舞著手裡面的步槍，喊著：
「班長！！鬼子打炮了！」
黃浩然和韓班長的臉色同時一變，然後開始了百米衝刺！
後面的人也齊刷刷的推著自行車往壕溝工事飛奔！
在離壕溝3、4米的地方，黃浩然一個滑步，麻利的滾了進去，動作的連貫看得鄭小毛瞠目結舌！
後面的人也像下餃子一樣往壕溝裡面跳，很快原本空蕩蕩的戰壕就被塞滿了！
鬼子地炮彈開始從空中往下落，響了大概有兩分鐘，停止了！
這顯然是日軍一次無目的的炮火突襲！
要是日軍的炮兵指揮官知道自己轟擊的目標有一位中國將軍的存在，恐怕就不是兩分鐘的炮擊量了！
黃浩然從土堆裡面抬起頭，吐出了口中的泥巴，呸呸連聲。
「狗日的鬼子炮兵！一路上要不是他們和日本飛機搗蛋，老子早就到了！」
如此危險的事情從黃浩然嘴裡面說出來就變得輕描淡寫
鄭小毛這麼近距離的看見了自己的師座，有些激動，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黃浩然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個毛頭小伙子，很顯然這是99師在蘇州招的新兵，蕪城參加暫10旅的那些老兵，都在訓練場上見過自己，不會這麼激動。
黃師長摸了摸鄭小毛圓滾滾的腦袋，笑著說：「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啊，小鬼!」
鄭小毛條件反映的說著：「沒關係，沒關係！」
黃浩然聽見回答更樂了，對韓老四說：「韓班長！你帶的好兵啊，還跟我客氣上了！」
韓老四在一旁尷尬的點著頭，一旁的參謀走上來，遞給黃浩然一個通話器，說：
「師座！沈旅長那邊，要通了！」
黃浩然接過通話器，對著話筒說：「沈老二，是我，你給我找個能觀察到整個戰場的地方，老子要看看對面的小鬼子！」
說完，黃浩然帶著他的流動師部走了，留下了301旅532團4營2連3排的戰士們繼續警戒。
「媽耶我剛才差點朝著師座開了一槍！」
鄭小毛終於反映了過來，說了這麼一句，韓老四聽了一頭栽倒在戰壕裡面！
「我的天爺！差點出了大事！」
在持志大學的主教樓，黃浩然見到了活蹦亂跳的沈老二，這個傢伙一聞到硝煙的味道整個人都興奮了，現在他是樂在其中！
要不是副旅長張靜在旁邊一直攔著，沈老二早就跳到第一線去耍大刀了，哪還會讓自己的老大在指揮部見到自己！
不得不說伊籐茂少佐的眼光是不錯的，四層高的持志大學主教樓在這一帶是個絕對的制高點，視野也十分的開闊，堅固的牆體讓日軍的炮彈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是在一些地方被日本海軍的大口徑艦炮炸出了幾個大洞，爆炸過的屋子裡面一片狼藉。
沈老二這個居高臨下觀察整個戰場的地方選的很好！
黃師長透過望遠鏡看見日軍的又一次進攻被99師擊退，鬼子留下大量的屍體後退了！
「沈旅長，這是敵人第幾次攻擊了？強度怎麼樣？」
沈老二聽見自己老大問話，忙屁顛顛的跑過去，開心的回答：
「第7回了！一開始的幾次力度不小，都有兩個中隊以上的兵力投入，還有飛機艦炮和坦克的配合，最後面兩次就差多了，剛才的這次攻擊上來的最多只有100來個鬼子，還有好些不是正規軍的小日本混在裡面，一通機槍就轉身跑了！這小鬼子真他媽的不經打！」
黃浩然聽著沈老二的嘮叨，仔細的觀察者撤退的日軍，果然，看見了許多裝備不整的鬼子，有的乾脆連軍服都沒穿，套著個和服就來了！
小鬼子的鋒芒消耗的差不多了！
黃師長暗暗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