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考核
湯將軍居然也得到了嘉獎，這都哪跟哪啊？他湯司令的軍隊駐防在西北，什麼時候跑到東南去報孝國家了？
黃浩然還沒把心頭的疑問打消，胡司令也站了起來，上台領獎，這下子黃師長徹底的「驚詫」了！
「佑臣，別太往心裡去，這是最高當局在找機會提拔這些中央軍裡面的嫡系，你這個獻策的功臣也有一份，不過你的那些東西始終上不得檯面，所以最高當局私底下給你有補償……」
黃浩然抬頭看看蔣百里，蔣先生的面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似乎宴會廳裡面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悠然的喝著香檳彷彿在欣賞一部有趣的電影。
黃浩然再看看自己的模樣，知道自己在涵養上還和蔣百里這種大家差了很遠，想在這民國生存下去，演技也是必備的技能之一！
頒獎台上的湯司令和胡司令笑的燦爛極了，台下爆發出雷鳴的掌聲，黃浩然和蔣百里也混在其中，蔣百里一邊鼓掌一邊將身體移近黃師長，小聲的說：
「最高當局發話了，要給你的預備師定編，下個月我和顧總長就會去考核你的部隊，至於最後老弟你能拿到個什麼級別的番號，可就全看你的寶貝部隊這回的表現了……」
黃浩然也小聲的回答：「百里兄，別的我不敢保證，可要論起部隊的戰鬥力，我的預備師在中央的軍隊裡面至少能排得上前十！對於這點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蔣百里轉過頭笑著盯住黃浩然說到：「你啊你，真是軍事上的天才，官場上的白癡！你一個拉起來沒有多少日子的預備師要是進了中央軍的前十，豈不是說大多數的軍隊長官都沒有好好的帶兵？你要真的在顧總長面前展示出一支鋼鐵雄師來，恐怕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就與你黃佑臣無緣了……」
「下個月的考核，平庸就好！別太出彩……」
黃浩然默默的記住了蔣百里的教導，他知道，兄長是為了自己好，蔣百里這個民國第一的軍事家，一輩子也沒有掌軍的機會，他就像是漢朝的東方朔，唐朝的李白，被統治者們敬而不用，作為一名軍人，蔣百里的人生是有缺憾的，現在他看見一個如此年輕的黃浩然，自然不希望他和自己一樣，只能一輩子紙上談兵。
宴會結束的第二天，一直為了「保密」而被留在金陵的黃浩然和范介離開了傅厚崗的住宅。
兩廣事變結束了，秘密也就沒有了保守的價值。
黃師長在回蘇州的汽車上想了很多，最後他還是決定要好好的利用這次南京的考核，給自己的部隊尋一個正式的「名分」！
在黃師長和范參謀長到達預備師駐地的第二天，預備師上下接到了一條新的命令。
「隱藏實力」。
這條命令弄得預備師上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一直強調提高實力的師座怎麼強調起隱藏實力來了？
預備師現在可是有2萬多的人馬，火力更是頂得上別的部隊一個集團軍，一下子要隱藏起來，談何容易？
可是師座的命令已經下了，不理解也要執行。
沈老二把自己的主力團士兵分散到各個輜重部隊，還有的直接掛在了蘇州警察局的編制底下，王山奎則把以前補充團的燒火棍從師部的倉庫裡面搬了出來給部隊換裝，汪副旅長還給預備師龍來了一批大刀和長矛，看了這幾個一致想到的就是「裝窮」。
范介這個文化人的本事就比這「三巨頭」斯文的多了，他把預備師駐防的面積擴大，以前的幾個番號現在打起一個番號的旗幟，團冒充營，營冒充連，連級以下的單位直接歸進了隨軍民工的序列，比如「施大炮」現在就是挑夫隊隊長，他的寶貝大炮都被偽裝成了運糧車，看著被茅草覆蓋的大炮，施進財差點沒跳起罵娘！
范介告訴施團長，要是不放心他的寶貝大炮，就抱著被窩去車隊裡面睡去，施進財二話沒說，帶著他炮團指揮部的官兵就在挑夫隊打起了地鋪。
范參謀長沒忘記收繳炮團和教導團、補充團這些番號部隊的軍械和服裝，施進財和謝文東現在只好穿著大褂在營區裡面轉悠，時不時有認出他們的下級軍官給他們敬禮，施團長和謝團長就穿著大褂回禮，遠遠的看起來怪異極了！
被暫時被分散出去的官兵簡直是度日如年啊！
盼星星盼月亮，顧總長和蔣百里帶著國防部的考核團終於來到了蘇州。
顧總長看著眼前這些穿著雜亂軍裝的士兵，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這和何部長那給自己的關於預備師的資料差的是太遠了！
官兵的花名冊上剛剛1萬出頭的人馬，槍械都是之前國防部撥給暫10旅的那些，老暫11旅的裝備實在沒有什麼看頭，好些都是1888式的老套筒，輕重機槍五花八門，還有北洋時候的古董貨。
更絕的是軍政部資料裡面重點提到的「炮兵團」，哪裡有什麼大口徑的火炮，就10來門迫擊炮還有好幾門不見了支架和底座，用手拍一拍炮筒，灰塵能飛起來半米高，顯然是許久沒用過了。
顧總長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了看蔣百里，似乎在詢問這個「黃天才」怎麼帶出這樣的爛部隊？
黃浩然在一旁陪著顧總長一個營房一個營房的轉悠，嘴裡面一個勁的抱怨著缺這個、缺那個，整個一個討債鬼的架勢。
倒是士兵操演的時候，預備師的官兵出了彩，顧總長隨便挑出的幾個士兵都達到了優秀的射擊標準，這還是有人拿著老套筒拉低了平均分的結果。
格鬥操演中，預備師的官兵把手中的刺刀舞的虎虎生威，只看的顧總長不住的點頭。
未了，顧總長和他的隨行參謀的除了考核意見，預備師兵源素質頗佳，只是武器裝備尚有較大缺口，尤其缺少重火力，軍官素質普通，綜合考評：「乙下」。
這「乙下」的結果還多半是沖預備師官兵良好的身體和技戰素質給的。
顧總長帶著考核結果和他的參謀們返回南京，范介讓人在汽車的後備箱裡面塞上了一大堆蘇州特產和二百根金條，隨行的參謀也都有一份人心。
預備師的考核結果送進國防部的時候就變成了「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