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鏡花月水中,望斷前世情仇。山盟海誓處,了卻伊人殘生。火無情看著現在所處的地方,心中不由得感歎。這雪傾城竟然還有如此詩意。弄了個絕美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優雅了吧。笑顏看著這地方,花鳥魚蟲,幾乎是應有盡有。好像是田園生活一般。
當然了,這要除去那千金難得的各種名貴花。想是普通人家,怕是一輩子連見一面都是很難。雪傾城,當真奢侈。
若是給他扣上個文人的帽子,也並非不可。這樓閣的左處,竟然就有一副他做的畫。也算是對得起觀眾,山水間,暢遊處,好不快哉。不得不說,他的畫工很不錯。甚至,好像是裡面的東西,都活了一般。讓人心中不由想起那一副場景。被帶入畫中。
雪傾城,他也算得上是一代俊秀才子。奇才吧。懂天文,知地理。學兵法,弄權術,甚至還會吟詩作畫。難怪那安樂公主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怎麼樣,在這裡,看得可還滿意?」就在火無情自己一人感歎的時候,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冰雪中帶著一點點溫柔。是雪傾城的典型嗓音。
火無情不由得望去。男子一身萬古不變的白衣。面上,還是那熟悉的狐狸笑。讓人不由得想要去提防。可是那週身的氣質,卻好像冰山雪蓮。讓人無法忽視的淡漠,還有心傷。這,是個矛盾的人。火無情果斷的下了定義。然後,輕輕笑道:「沒什麼滿意不滿意。不過是應約前來罷了。」沒錯,昨天為了氣那位唐三彩,所以應約前來。
雪傾城聞言,也是一笑。反正早就知道,在火無情這裡,他找不到半點好處。早就已經成了習慣了。沒有任何禮節的坐在了火無情的身邊。沒有對著外人時候還能裝出來的紳士。現在,完全是一隻狐狸。
「不知道,我這雪府,你看的可還滿意?」雪傾城看著火無情那張看不出心思的臉。輕輕問道。
「奢侈。華貴,一般人家無法駐足。可謂是社會的蛀蟲了。」火無情毫不留情的批判道。
雪傾城也不惱火。「那又如何?這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沒有本事,那麼就只能是處在下層。永遠的供強者使喚。也注定了無法登上那大雅之堂。」
火無情看著雪傾城,眸子變了變。這個男人,是高傲的。至少在很多時候,他很猖狂。明明擁有一切,卻想要揮霍。他是在抱怨這人生的不滿?還是說,他要抱怨,這讓人百般無聊的日子?亦或者是,他根本對這些,視如糞土。第一次,火無情對這個猖狂的人,起了不解之心。
雪傾城感覺到火無情看著他的目光。還是淺淺的笑了。那眼中的精明,永遠無法抹去,或者是說,他未曾想要掩飾過。
「知道嗎,你是顛覆了我所有認知的第一人。」半晌後,雪傾城開口了。開口的聲音,帶著那麼點的自嘲。還有些感慨。
火無情不解,但是沒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自顧自的卻在吃著桌子上的糕點。上一次,她就覺得,這雪傾城家的糕點不錯。今天自然是繼續吃。好東西,她從來不放過。不管是誰的。不管是什麼。
「一直以來,我所知道的女子都是那麼的懦弱,依靠著男人生活。她們看丈夫為天。丈夫說的話,從來都不會忤逆,就算是錯的。也是如此。她們,見到了年少公子,就會嬌羞做作。就會嗲聲嗲氣。甚至,還會想要邀請人家去府上。有的,含羞帶澀。好像是不好意思。暗地裡,卻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大家閨秀。所以,我討厭女人。討厭那些虛偽的人。」雪傾城莫名其妙的和火無情說著這些。
火無情也是隨便一聽。不做言論。對於這些無聊的事情,她不感興趣。
雪傾城繼續的自嘲。「可是,你知道嗎?就在我以為,我當真對女子不感興趣,對女子覺得厭惡的時候,你出現了。一樣的猖狂。一樣的那般高貴。甚至,我可以拿你當成對手。那一刻,我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我想要娶你。不是為了權力,只是因為我需要一個真正和我並肩的人。雪山上的他,我並不是愛到生離死別。呵呵,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像我這種心早就已經被黑暗腐蝕了的人,又怎麼會輕易的談情說愛?我對他念念不忘的,是因為,他是為我而變成那樣。也許,我們都不愛。我們常年生活在那裡,內心是孤寂的。對女子的認識,也是限於虛偽。慢慢的開始逃避。我們精神上,互相的取暖。但是,從未有過任何那種接觸。當然,也許和你說這些,你還是不信。但是,我還是想說。火家,我當真要滅,不是為了別的。我想,你也知道,這火家早就已經沒落。就算是留著。早晚也是別人的下酒菜。我滅了,不過是給你省去了許多的麻煩罷了。當然,你更是不會信。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甚至,就連我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時候,那種嫉妒,我都不知道。火無情,你真的是給我下了什麼毒嗎?」雪傾城的語氣,那麼的嘲諷,還有些不明白。甚至落寞。還有無助。
著實噎到了火無情。一塊糕點,就卡在那裡,不上不下。讓她說,說不出來,不說,卻還是想要說點什麼。
雪傾城看自己說了半天,火無情卻一句話也沒回答。看著她。深沉的問道:「我說的話,你信嗎?」
火無情喝了口茶。閉上眼,終於把糕點順下去了。然後,聲音有些沙啞道:「信啊。為什麼不信。你都說了,難道我要說你閒著沒事在說謊嗎?」火無情說的理所當然。輕易的就相信了。
雪傾城很疑惑。「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不能隨便的相信別人?尤其是關乎於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雪傾城的語氣,有些不滿,對火無情的如此不認真,憤怒了。
火無情眨了眨眼。然後,繼續道:「對。你都說了,關乎自己的事情,不可以隨便相信別人,可是,今天剛剛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為什麼不能去相信?你剛剛說的,那都是你的事。我相信理所應當啊。畢竟,閒著我是傾聽者。」火無情把自己從裡面摘的是乾乾淨淨。讓雪傾城徹底無語。
受傷的眼神,就這麼一直的看著她。「你,真的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雪傾城的語氣,那麼的脆弱。只可惜,信他的,她就不叫火無情了。
「沒感覺。不過。」火無情很誠實。隨即,又拉長了音節。然後,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雪傾城激動的追問。
火無情笑的很無害。然後,指著桌子上的茶點道了一句:「這些糕點很好吃。」
「什,什麼?」雪傾城有些尷尬了。很顯然,他沒有想到,火無情竟然是在說這個問題。一時間,思維有些跟不上。磕巴了。
「我說,茶點很好吃啊。上次,在你的轎子裡,我就已經很想說了。就是一直給忘了。今天告訴你一下。對了,你這的廚子借我幾天吧。我很喜歡這個味道。」火無情很無害的看著雪傾城那張如土色的臉。絲毫沒注意到他週身的冷氣。
不,確切來說,是被她忽略了。
雪傾城的眉頭有些跳動。隨即,笑開了。淡淡道「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雪傾城說的是那麼深情。
「真的嗎?那太好了。其實,我最想要的,不是廚子,而是你的命。」火無情笑的很單純。那樣子,好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好好啊。
「我的命?」雪傾城眼中閃過苦澀。「你就這麼想要讓我去死嗎?」
「對啊,我很想讓你去死。你死了,我就快樂了。還有,最好死的時候,也帶著你那個白癡妹妹一起。要知道,我可是很記仇的。說不定哪天,就要殺了她。」火無情說的認真。心中還是和那個雪靈過不去。原因,那就不用說了。誰讓那女人上次不知道死活的敢罵她來著?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看看。火無情是半個月都不帶睡好覺的了。
雪傾城聞言輕笑。笑的是那麼的寵溺「你啊。真是小心眼。怎麼會這般記仇?」
雪傾城那寵溺的樣子,讓火無情打了個寒戰。「咳咳,別忘了,我是女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小姐又是女子,又是小人,自然是要記仇。」火無情說的很自然。絲毫沒有把小人貶義放在眼中。她也確實不是什麼君子。更不會想要去裝作偽善。她就是她。小人就是小人。
大方的承認,大膽的去做。打死也不改。這才是王道。
雪傾城看著火無情的樣子,心中敬佩。能夠把這一切看得這麼淡然,就算是他這個男子,也是做不到的。「無情真是好性情。能夠把一切看得這麼淡然。」雪傾城由衷的感歎了一句。
豈料,火無情竟然大笑了起來。看著雪傾城,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然後,恢復正常,看著他。語氣沉悶的問道「真的是淡然了嗎?如果真的看淡了一切,那麼我也不會和你鬥了這麼多天。如果我真看淡了一切,那麼火老頭死的時候,我就應該放手了。如果,真的能看淡了一切,你又為什麼會請我來這裡?如果真的看淡了。你在這東西裡面,下的藥,你要怎麼去解釋?」火無情聲聲質問。她什麼都知道。
從小,便被人家害的,已經能夠輕易的知道裡面都是些什麼。她就差沒有拿毒藥當食物了。每天變著花樣的來。這點東西,她怎麼能不知道?
雪傾城心中一震。「你在說什麼?這東西。」雪傾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後,自己也開始吃了一塊。心中疑惑。
火無情見此,笑的涼薄「雪家主,何必呢。這藥本來也不會傷了我。不過是一些普通的蒙汗藥罷了。」
「我,我沒有下藥。」雪傾城很無辜。看著火無情,希望她能夠相信。可是,結果卻是枉然,看著她冷笑的樣子。心中終於是失望了。是啊。她怎麼會相信?自己沒有下藥,那麼這藥是哪裡來的?
她來雪家,是我的邀請。她來這裡,也是我的吩咐。這些糕點,也是看她喜歡吃,所以做得。哪一樣都是他的吩咐。現在,他是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了。
「雪傾城,不要用這種表情。如果這時候,你能夠開心一點,或許,我還會對你有幾分敬佩呢。」火無情繼續喝著茶。
卻被雪傾城打掉了。茶杯落地。火無情依舊在笑著。「為何打落茶杯?」
「你瘋了嗎?這裡有蒙汗藥,你還喝?」雪傾城站起身子,怒視著火無情。很顯然,是對她的不愛惜自己感到生氣。
只是,頭卻有些開始眩暈。是了。他剛剛不相信,所以,也吃了一些。由於,他的憤怒,導致藥性提前發作。現在,怕是已經要暈倒了。
火無情看著他。心中知道不是他做的。只是,她是要做給那背後的人看而已。相信這雪家,一定還是有人,對她圖謀不軌。看著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雪傾城。火無情也只覺得,頭腦中,一片漿糊。然後,竟然也想要睡下了。
搖搖晃晃中。火無情只見女子一身紗裙。甚至,連臉都沒有看清。便暈了過去。心中再無想法。當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了。
第二天,火絕塵的府中,火絕塵愁眉不展。臉上一片焦急。昨天,一整天了。她竟然都沒有回來。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
一旁,火無塵看著火絕塵的樣子。心中好笑。一張絕美妖嬈的臉上。閃爍著嘲諷意味。「老四,我怎麼看就算是爹死了,你都沒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小妹不過是去雪家會情郎而已。你至於嗎?」面上,火無塵雖然這麼說。但是,心中也是有些著急的。畢竟,小妹和雪傾城兩個人,並不像是很友好。偏偏還一夜未歸。當真讓人心中生疑。
火絕塵看著自己的二哥,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恨不得掐死他。當然,自己一介文人,是打不過他。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
「二哥,小妹這次回來,我們便商量計劃吧。我實在是不希望火家再有人犯險了。」火絕塵看著火無塵,徵求著意見。
火無塵笑的還是很魅惑人心。那張陰柔的臉上,滿是笑意。卻意味不明。「是嗎?老四,做人要誠實。你當真是不希望大家犯險嗎?身為朝廷官員,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忤逆之罪,可是什麼後果?你說不想讓大家犯險,實則,是你的心變了吧。老三還未歸來。你心中真的是希望大家不犯險?還是說,只為了讓小妹的心思,盡快達成?」火無塵一語道破了火絕塵的心思。他要的,確實不是大家不去犯險。而是所有人,護著小妹的安全罷了。
火絕塵聞言,低頭不語。是啊,他的心變了。
「老四,要想做大事,就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就算是小妹再對你的胃口。你也要看清楚形式。現在,小妹對我們,根本不會是真正的相信。況且,她甚至還不知道,我是為了她才回來。你以為,小妹當真是一無所有嗎?宮中宴會的時候,她為了護住一個男子的安全,竟然不惜讓皇上帶著人進入的火家。你當真以為,那是她的情郎嗎?告訴你,那是鉉兒,火月鉉。」火無塵早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一切,心中知道,火無情的手上,火月鉉才是真正的王牌。
火絕塵心中一震。火月鉉,老五。他們幾個人中,唯一沒有被趕出門的人。是啊,若是平常人,以小妹的聰明還有冷血,又怎麼會救呢?
「老四,我們對小妹究竟要抱著什麼樣的態度,還是要看小妹,她究竟是對我們信任到了什麼程度。再好的下屬,如果沒有主人的信任,還是無法成就真正的大業。再好的主人,如果不會信任下屬,那麼,她注定了要失敗。老四,不要被感情沖昏了頭腦。她是我們的小妹沒有錯。但是,她也是我們即將要跟隨著的人。一步錯,那麼,全盤皆輸啊。」火無塵語氣是那麼的無奈。字字句句的打入了火絕塵的心中。
是啊。一切,都要取決於小妹的信任。
抬起頭,看著火無塵。火絕塵的眼神變得堅定。「二哥,我懂了。放心吧。我會好好的考查清楚,才會讓大家去輔佐。畢竟,不能讓大家犯險。」
火無塵點了點頭。「嗯,老四,這次小妹回來以後。不要主動的說些什麼。她的態度,我們要先知道才好。」火無塵再次的告訴著火絕塵應該怎麼做。
身為將領,他並非是有勇無謀。而是善於利用這些陰謀詭計。用最簡單,死傷最少的方法,來戰鬥。所以,他被人家成為是鬼才將領。
「二哥,你說,小妹在雪家,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畢竟,若是沒事的話,小妹應該早就回來的。若非,是雪傾城不允許她回來?」火絕塵自行的猜測著。
「老四,不要亂了心。靜靜地等著就好了。小妹不會在雪家出事的。雪傾城的聰明,怎麼會讓小妹在他的手邊出什麼問題?那,不就是給了別人把柄了嗎?」火無塵無奈的看著火絕塵。果真是人不能有感情。關心則亂。現在的老四,早就沒有了當初那個能夠出謀劃策,指點江山的理智。
火絕塵只能是聽了火無塵的話,坐在這裡。和火無塵一起等待著火無情的歸來。心中依舊焦慮。
「老四,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在關外,唯一學會的是什麼?」火無塵知道他根本是無心等下去。所以主動的找著話題。讓時間快一些。
「什麼?」這個,火絕塵算是來了心思了。畢竟,這火無塵是很少會和他說關外的事情。好像,那是一段多麼不足出口的話一般。
「我學會了要心狠。
一個人,如果不能夠狠心的面對一切,不能夠斬斷情絲。那麼,就注定了無法成就驚天偉業。所以,我學會了心狠。
知道嗎?第一次,我被蠻荒部落的人抓了去。那裡,一個公主帶我情深意重。想要和我成親。但是,當別人來救我。我卻毫不留情的把刀子,插入了女子的心臟。因為,是他們的部落,把我帶走。
看著女子震驚的樣子。我心中冷笑。這就是抓了我的代價。心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從那以後,我便一直如此。」火無塵說的很輕鬆。好像剛剛說殺人的不是他一樣。
火絕塵聽得震驚。從來不知道,這看似妖嬈好像很弱的二哥,竟然會做出如此心狠的事情,這怎麼能不讓他震驚?
「老四,知道嗎,也許你這一輩子,會有喜歡的人,但是,切忌不要愛上,一旦愛了,那就是你這輩子的夢魘。小妹,更是不能。」火無塵看出了火絕塵的心思,所以警告道。
火絕塵心中有些呆滯。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眼中揮之不散的是落寞。
「好了老四。好好的清醒清醒。必要的時候,我不會介意幫你除去那個可能會讓你今生落入歧途的人。所以,莫要害人害己啊。」火無塵刻意說的心狠。目的就是逼迫火絕塵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有些事情,不是隨意便能想的。一旦想了,就要付出太多的代價。火無塵深知如此,自然不會希望自己的四弟,像是大哥那樣,遠走。
火絕塵坐在那裡,看著火無塵已經遠去的身影。腦中想到的,是那日小妹在大殿上,凱凱而談的樣子。那麼的風華絕代。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女,也不能比過她的光芒。也許,她不是最美的。但是,那種氣質,卻讓所有的女子望塵莫及。
小妹,四哥不求太多。只希望,你能夠平安歸來。
這邊,火絕塵正在祈禱著,火無情能夠回來。
而另一邊,則是更加混亂。
清晨,火無情睡得香甜。身邊,不知道什麼軟軟的,熱熱的。好像是抱枕。多久沒睡過這麼舒服了?火無情已經懶得起床。甚至,早就已經忘記了她在哪裡。
一旁,雪傾城眉頭輕輕皺起,很顯然,是對有人壓著他,感到了不滿。所以,想要推開。就這樣,兩人開始了天人大戰。
直到,門外開門聲,還有,那聲震驚的驚叫。
吵醒了兩個正在夢中打鬥的不亦樂乎的人。
女子那尖細的嗓音,讓夢中的火無情馬上驚醒。迷茫中,速度的坐起身。微微睜開眼,就見到那個貴賓犬雪靈,正尖叫著,不敢置信的朝著她看。眼中,那麼驚恐,甚至,還有淚水。而她身邊,則是一臉悲傷的聖零。聖零?他怎麼會來?火無情還沒來得及細想。
身邊,雪傾城竟然也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坐起身,竟然是和火無情坐在一起。樣子好不親密。聲音是因為剛剛睡醒,還帶著磁性的沙啞。現在,正皺著眉頭。朝著門口不悅道:「吵什麼吵?大早上的,難道就不嫌擾人清夢嗎?」
那熟悉,冰冷中帶著溫暖的聲音,讓一旁的火無情算是馬上清醒了。睜開了大眼,看了看自己,一身不整,裡面,竟然,竟然穿的少之又少。
再看一旁,雪傾城竟然是光著身子。那白皙的臉,很是誘人。該死,她在想什麼?看了看門口處,那聖零越發悲傷,大有決堤之勢的樣子。火無情頭疼的摀住了臉。為什麼?汗,那還用說?當然是沒臉見人了。
「你,你們。」雪靈看著兩個人,更是憤怒震驚。不敢相信。
「我們?」雪傾城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這個們,然後,便看到了聖零那複雜想要殺了他的眼,順著那目光,朝著自己的身邊看去。
雪傾城愣住了。一秒,兩秒,三秒。
「啊……」雪傾城看著火無情。她,她竟然會在他的床上?看著她捂著臉,沒臉見人的樣子。終於不顧形象的大叫了起來。
火無情抬起頭,滿頭黑線的看著雪傾城。怒吼:「靠,老娘還沒叫呢,你叫個鬼啊。」說完,一個枕頭砸了過去。這時候的枕頭可不像是咱們現在的那般輕快。砸過去只聽悶聲一響。雪傾城大呼喊痛。
「你們,你們。火無情,你,你,你竟然敢對我哥哥做出這種事?」雪靈那不知死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說話的欠扁聲音再次傳來。讓火無情更是滿頭黑線。
「靠,為什麼不是他對我做出那種事?明明這裡是你家。我來做客,發生這種事。額,不對,我們沒發生什麼事。」火無情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然後馬上改口。該死的,竟然忘了,她,明明是什麼都不記得啊。
「對。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也才反應過來的雪傾城,趕忙的接著火無情的話。
「什麼都沒發生?呵呵,雪傾城,你和無情衣衫不整,呆在這裡孤男寡女的一夜。你告訴我什麼都沒發生?你當真是謙謙君子嗎?」聖零語氣有些嘲諷。看著雪傾城,眼中是那麼的憤怒。為什麼,為什麼他明明知道,他愛的人是火無情。還要做出這種事?
雪傾城這下子,算是冤枉了。他明明什麼印象也沒有的。
「火無情,你太過分了。你平時不檢點也就算了。為什麼,你都已經有了聖零哥哥,還要和我哥哥做這種事情?你,像你這種女人,就應該沉塘。我要去找族長,我要讓他來評理。」雪靈一臉的憤怒。那樣子,就好像是疾世憤俗一般。
但是,也就是這樣子,竟然讓火無情起了疑心。「呵呵,我說,你也太過大驚小怪。而且,太過熱衷於我們的事情了吧。貴賓犬。」火無情一字一句。嘲諷至極。心中,已經開始去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靈聞言,雖說不知道貴賓犬是什麼意思。但是也知道不是好話。尤其是她說,自己太過熱衷的時候。雪靈的臉色白了白。然後,強撐著她保持著的冷靜道:「這是我哥哥,你對我哥哥做出這種事情,我當然要熱衷。」雪靈說的很有道理。
只可惜,這裡是女子貞潔大如天的社會。她的說法,自然不成立。
「是嗎?真是好笑。明明是我吃了虧才對。女子的貞潔。比天大。你哥哥這樣子,讓我怎麼去見人?難道說,這樣的事情之後,你哥哥會損失什麼嗎?
莫說沒有,就算是有發生什麼。那也是你情我願,與你有什麼關係?」火無情字字句句的針對著雪靈。
雪靈聞言,臉色變了幾分。沒有話說了。
「怎麼,不說話了?真是可笑。今天的事情,我還沒有好好的算一算呢。你倒是想要惡人先告狀?」火無情邊說,邊黑著臉穿著衣服。
聖零看著火無情那平淡的樣子。心中終於再也無法承受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飛奔而出。他需要靜一靜。好好的靜一靜。
「逆子,你們在幹什麼?」還沒等到火無情穿好衣服。一個老者,就是時候的出來了。看著火無情還有雪傾城衣衫不整的樣子。身形一晃。大有暈倒的想法。
火無情一見,徹底的黑了臉色。哀怨的看著一旁的雪傾城。
只見,雪傾城也是很無辜。
他們兩個,明明什麼也沒有印象,竟然就背著這麼一黑鍋。
「爹。這件事情,容我們一會去和您說。現在,無情她,還沒穿好衣服。您在這裡,怕是有些不方便。還有小妹你,也給我出去。沒事的時候,不要隨意的亂叫。」雪傾城看著衣衫不整的火無情。眼中神色變了變。然後一臉乖寶寶樣子的對著雪家的老頭道。
看著自己那個妹妹,心中竟然是有些厭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這件事情和她脫不了干係。
雪靈聞言,臉色再次一暗。然後扶著父親離開了。
留下了火無情還有雪傾城面面相覷。
火無情看著兩個人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很是無奈的問:「你記得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雪傾城搖了搖頭。迷茫的很。「不記得了。」
火無情一聽,更是頭疼。「那麼,昨天,我們到底做沒做?」
「做什麼?」雪傾城的問題白癡。
火無情聞言,一記凌厲眼神,讓雪傾城明白了。
臉色微紅。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我都什麼也不記得,沒印象了。哪裡會知道做沒做。」
雪傾城的誠實,讓火無情很想弄死他。然後面色更加的黑了。「那,我們出去,是說做了,還是說沒做?」好吧,她終於問道了關鍵問題。這才是血淋淋,需要搞定的事實啊。
「做了。」雪傾城沒有絲毫猶豫的決定這麼說。
「為什麼?」火無情看著他,不理解他的打算。
「因為你說沒做,他沒人信啊。」雪傾城說的無奈。
火無情嘴角一抽。只能是點了點頭。她冤枉啊。明明什麼也沒幹,還要背著黑鍋。如果讓她知道到底是誰,她一定要弄死她。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想著歸想著,現在,更重要的事情,自然還是要趕快的穿好衣服,去見見人家那個氣的半死的雪老頭啊。開玩笑,怎麼氣性比火老頭還要大。
大廳內。火無情百般無奈的被雪傾城拉著,跪在了地上。低著頭,好像是犯了什麼大罪的罪犯一樣。
上面,坐著的,是一個滿面紅光,長的很慈祥。很溫柔。甚至,有些童顏。現在正憤怒的看著他們。「逆子,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火無情聽著這暴怒的聲音。撇了撇嘴。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竟然說出的話,這麼有憤怒的意思。
雪傾城聞言,更是低頭。「父親,都是孩兒的錯,孩兒之前,邀請無情來家中做客。心中早就已經和無情兩情相悅。再加上那風花雪月。我就沒,沒把持住。
壞了人家的名聲,還請父親責罰。」
雪傾城的一番話說完,雪老頭愣是一口氣上不開,卡住了。手顫抖的指著雪傾城,「你,你,你個逆子。好歹也要讓人家動你啊。
竟然,竟然是你把持不住。你丟臉啊。
說吧,怎麼辦?」雪老頭有嚴重的大腦脫險跡象。
火無情嘴角抽了再抽。最後,乾脆已經癱瘓了。
雪傾城聞言。一臉的我做的事情,我負責的樣子。「父親大人。既然,我已經和無情有了夫妻之實那麼,我就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無情是女子,名節很重要。所以,還請父親答應,讓孩兒迎娶無情。」
雪傾城的話,讓火無情馬上暴怒。也不跪著了。站起身。憤怒的指著雪傾城。「靠,你個雪狐狸,陰我?憑什麼是你娶我?
為什麼不是我娶你?
我要是嫁給你,那我的相公們怎麼辦?難不成,都歸你了?買一多送?休想。」
火無情突然的一番話,鬱悶了一群人。大廳中,那些看熱鬧的雪家人,都不說話,在底下偷偷的笑著。這是雪家的規矩,家主不允許說話,任何人不得說一句。
雪家的老頭,看著火無情,也是氣了個夠嗆。「你,你。」
「你什麼你?不就是一夜嗎?你至於?你家兒子就那麼金貴?還碰不得了?」
雪傾城聞言,面色發黑。
豈料,雪家的老頭竟然笑了。笑的開心。更是愣了一群人。當然,這一群人,火無情也包括在內。不明白這老頭笑個什麼勁。
「好,不愧是能當上火家的當家人。那糟老頭子沒看錯。這樣吧,你們兩個人,打賭,誰先愛上誰,誰就下嫁。」
雪家老頭的話一說完,火無情還有雪傾城的臉色,都不好看了。火無情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雪家的老頭瘋了。
雪傾城也是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前途一片灰暗。本以為,這麼說,父親就會同意他娶她。豈料,竟然搞出這麼一個烏龍。
哀怨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雪家老頭根本不看他一眼。
看著火無情。笑的就是一隻老狐狸。「火家主,你沒意見吧?」
「我可以有意見嗎?」火無情白了他一眼。
雪家老頭搖了搖頭。「不能。」
「靠,那你問我做什麼?」火無情徹底的怒了。
「走走形式,免得別人說我不公平。」雪家老頭很抽風。
火無情乾脆懶得爭辯了。和他說話,自己不氣死,那就是命大。
「城兒,你有意見嗎?」雪老頭又看著自己的兒子。笑的更像是狐狸。
這下,火無情終於明白了。基因很重要啊。
雪傾城哀怨極了。但是,也只能是搖了搖頭。弱弱道:「沒有。」現在的他,就好像是被雪拍了的狐狸,半死不活。
看得火無情好不快樂。
「那,既然你們都沒有意見,這件事情,就這麼訂了。以後,誰先愛上誰,誰就給我下嫁。」就這樣,在雪家老頭的威逼下。在火無情滿頭黑線還有雪傾城無比哀怨中,雪老頭宣佈了這件驚世駭俗的賭約。
也造成了後來,無數的烏龍事件。導致雪家老頭是悔不當初。
火無情和雪傾城,也更是鬥得你死我活。心中想的就是,對方死了,賭約就不需要繼續。就不需要下嫁了。畢竟,這下嫁對兩個同樣愛面子的人來說,那是何等的打擊啊。
也就這樣,異常鮮血淋漓的婚約事件,正是拉開了序幕。這場遊戲,沒有人認輸,沒有人喊停。這是強者之間的競爭。
這一結局,當然也是那背後操作這場誤會的某個害人精沒有料想到的。只見,雪靈恨恨的在一旁,看著兩個人不情願的樣子。
火無情,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本以為這件事情,會讓聖零哥哥和哥哥一起,全都討厭她。沒想到,竟然會讓她因禍得福。
火無情,下一次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可憐的倒霉不知死活的某只,很嫉妒的在一旁發這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