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別搖爺爺的手,乖孫女,快鬆手……」老人手中剪刀因為星那的搖動而晃動不定,老人心驚膽戰地看著剪刀下前的枷欏木,哀聲求道:「乖孫女,快鬆開爺爺的手,一切好說話。」
「我就不鬆開,爺爺,你就這樣不要你的孫女。現在我就那麼礙著你的眼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將我嫁出去,就算我不肯嫁,你想盡法子都要將我和那個傢伙擺在一塊兒,爺爺你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喀嚓』一聲,老人的心幾乎停止跳動了,盯著眼前一盆心愛的盆栽。剛剛那一不小心發出的聲音……
「沒事的沒事的,我心愛的枷欏木……」老人蒼老的聲音響到一半,盆栽的一半樹枝就『啪啪啪』的幾聲直摔在棕色的地板上。
「啊……」老人心痛地慘叫一聲,看著地板上的碎樹枝,猶如看到自己的孩子倒在自己眼前般,「不,我種了三年多的枷欏木,不會這樣就沒了……」
「爺爺……」星那自知自己闖禍了,連退了幾步,這盆栽該不會比她這個孫女還要金貴吧?
「嗚嗚嗚……我的枷欏木……」老人捧起只剩下一半光禿禿的樹枝的盆栽,痛心地哀叫起來。
「爺爺……」可惡,這盆爛木,真的比她這個孫女要還重要了!「爺爺,你少移開話題了,你這盆破爛的木枝,沒了可以叫長谷川叔叔買過另外一盆,我要你現在就跟我講清楚,你心裡究竟打什麼主意,你這麼非得逼我嫁不可嗎?」
「放肆,什麼破爛的木枝,你再多說幾句,那不是同居那麼簡單了,嫁!嫁到月詠家!長谷川,長谷川……」心愛的盆栽不但被孫女的手誤給毀了一半,現在還得受孫女的語言攻擊,老人終於忍受不住地朝星那大吼道:「你不搬也得搬,如果你堅持不搬的話,那你從今以後不再是我星那雄鋒的孫女了!」
「爺爺你……」
「老太爺,長谷川在!」長谷川央一聽到老人的喚聲,立即趕了過來,卻沒想到一趕到書房就看見老人對著他平時最寶貝的孫女凶話。一時呆住了。
「爺爺你居然凶我,爺爺你從來都沒這樣凶過我的,現在居然為了這破爛的盆栽凶我!」星那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怒氣衝冠的老人,痛心連退了幾步,走到門口,瞪著老人。
「小妍……」老人反應過來,方知自己的語氣過重,想上前拉住孫女說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可又拉不下面子。
「我討厭爺爺,我死也不會搬去跟那傢伙住的!」星那星眸含著痛心的淚光,瞪了老人一眼,轉身就跑出了老人的書房。
「小妍……」
「小姐……」
老人和長谷川央異口同聲的喊著。
「老太爺,小姐她……」長谷川央擔憂地看著老人,等待老人的指示。
「算了,由她去吧。」老人淡淡的看了長谷川央一眼,扭頭再看向自己心愛的盆栽,心裡一陣抽痛,嗚嗚嗚……他心愛的枷欏木,抬頭對管家道:「長谷川,按計劃行事。」
長谷川央愣了一下,但隨即立即反應過來,「是!老太爺!」
……
帶著怒火走到了偏廳,星那拉起深月的手就往外走。
「怎麼了,老太爺都跟你說了什麼?」嘴上這麼問,深月看著星那這副表情,她就猜到了老太爺都跟她說了什麼。
「別提了,那個死老頭,一盆爛東西居然比我這個孫女還珍貴。我真想不認他這個爺爺!」星那氣憤的開了車門,坐上車去。
深月雖然有些迷惑,可沒多問,因為星那要說的話,自然就會說出來。
「你說,有什麼可能一盆枷欏木比我這個孫女還珍貴,他居然為了一盆枷欏木凶我!我還是第一次被他凶,可惡……啊……」說著說著,星那猛地注意到車裡,她身旁突然多出了長谷川央,被驚嚇得連忙抱住了深月的胳膊,「管家,你幹嘛無聲無息地上了車,想嚇死人呀!」
坐在車內的長谷川央輕咳一聲,對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道:「開車。」
當車子緩緩地啟動的時候,星那不解地瞪著身旁的長谷川央,語氣不悅地問道:「是爺爺叫你跟上來的?」
「正是!」長谷川央老實的點點頭。
星那頓了一下,猶如在氣集丹田般,下一秒,轎車內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喊聲,「停——車——!」
深月擰著眉,雙手用力地摀住耳朵,不明白星那這麼激動究竟是為了什麼。
駕駛的司機顯然是被星那的聲音給震撼住了,急忙煞車將車子停在路旁。
「快……快下車!」星那推了推深月,倆人急急忙忙地下了車子。
「小姐……小姐……」長谷川央接著下車追了上去,「小姐,老太爺說過一定要長谷川親自將小姐送到市區的房子。小姐你就別為難長谷川了。」
「哼,為難你!真是笑死人了。」星那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扭頭瞪著高了自己一個腦袋的長谷川央,大聲地道:「你跟爺爺是一夥的,爺爺吩咐的事,不管你做不做得到,爺爺說什麼也不會為難你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哼,你回去告訴那老頭,他要是再敢逼我嫁的話,我就不認他這個爺爺了!」還說是疼愛自己,簡直就在吹牛,疼愛自己就不會那麼早就想將她嫁出去了。
「小姐真的別為難長谷川!」長谷川央微微鞠躬,語氣恭維。
「我就愛為難你,那又怎樣了!不管爺爺說什麼都好,總之我是不會搬到市區跟那傢伙住在一起的!深月,我們走!」話畢,星那就拉起深月的小手,轉身就想離開這裡。
「雷少翎,小姐認識叫雷少翎的男人嗎?」驀地,身後的長谷川央喚出了一個名字。
星那拉著深月手腕的手就感覺深月明顯地頓了一下,抬眼看深月,就看到深月冷漠的臉蛋,逐漸變得有些慌張。
「深月……」星那握在深月手腕的手下重了力道,轉身就朝長谷川央道:「什麼什麼少翎,我不認識這人。別再跟我說一些無謂的話題,也別再跟著我,爺爺要是再這麼逼我的話,我就離家出走回台灣!」
「老太爺跟雷總裁在生意上有來往,聽聞雷總裁一直在尋找一個叫尹深月的少女,想必那個少女就是小姐身旁的尹深月吧,如果長谷川打一個長途電話到台灣……」
「這個世界上叫尹深月的人多了去了,深月跟那個什麼雷總裁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愛打就打!」感覺身旁的人越來越不對勁了,星那趕緊打斷了長谷川央的話。
「那好,長谷川就給雷總裁打一個電話,讓他親自過來日本確認一下眼前的尹深月是不是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尹深月!」長谷川央說著,便拿出手機,播打了第一個號碼。
「管家等等!」握緊了深月的手,星那不忍地看著深月此時有些恐慌的神情,瞪著長谷川央,心裡直在咒罵爺爺老奸巨滑,管家助紂為虐。
「小姐還有事?長谷川忙著打電話……」
「打個頭啦!我搬……我搬過去就是!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星那握緊深月的手,垮著臉蛋,心不甘情不願開口。
「有什麼條件,小姐請說。」長谷川央滿意地一笑,這就是他想要效果。
「我要讓深月一起搬過去陪我。」
「這些老太爺早已安排妥當,小姐請上車吧。」這時,黑色林肯轎車緩緩地駛上前來,長谷川央打開了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星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著深月上了車子。
就這樣,星那和深月搬到離學校不遠的市區居住,而且還是跟星那的未婚夫——月詠諾住在同一間房子。
房子不大,只有三層,一個小花園。深月和一些女傭的房間在二樓,星那和月詠諾的房間就在三樓,而且還是就在對面。老太爺這樣的安排,目的就是要兩小口日對夜對,然後日久生情,可卻差強人意的是,星那卻常常跑到二樓找深月聊天,她和月詠諾一天幾乎除了吃飯的時間外,倆人根本就沒碰過面。這樣的培養感情,好似效果也不太,月詠諾不是主動的男人,他更加不會主動找星那培養什麼感情,竟然他的母親要他搬來這裡,他搬便是,至於培養感情,那就順命天意,順其自然。
一個月飛快得過去,星那和月詠諾同住一個月,基本一點進展都沒有,倆人碰面還是一句都沒講過,看得在房子裡老太爺派來監視他們的女傭一陣心急,都紛紛上報給長谷川管家聽。
……
在星那山莊,聽了長谷川央的上報後,星那雄鋒不禁沉默不語,靜靜地凝望著窗邊的盆栽,一棵依舊光禿禿的枷欏木,心裡開始歎息著,究竟催促這段婚約究竟是對還是錯?
下雪了,這時,窗外白白猶如鵝毛般雪花飄落而下。星那雄鋒將盆栽搬回屋內,站在他身旁的長谷川立即上前將窗戶拉上。
「老太爺,您打算怎麼做?」長谷川央不禁有些好奇老人接下來的一步會怎麼走。
「人老了,腦子不好使了,讓我搭量搭量,哎接下來一步該怎麼做呢……」為了他孫女的幸福,他說什麼也要將他們倆人拉在一塊兒,可究竟有什麼辦法才能讓他們倆人愛上對方?
月凌殿學院音樂室
「下雪了!」站在窗邊的言小嬈看著窗外飄著猶如鵝毛般潔白的雪花,不禁高興地跳躍著。
聽到言小嬈的話,整間音樂室頓時升騰起一股鋼琴雜亂的噪音。言小嬈擰眉摀住耳朵,扭頭就看到星那一臉煩躁地趴在鋼琴的黑白鍵上。
「啊……」猛地跳起身,星那原地轉了幾圈,不悅地道:「下雪有什麼好的?冷死了!」而且,她最討厭就是下雪了。
「呵呵,我忘了,星那怕冷。」而且每次都賴床賴到自習課下課了她才會到的,因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老師和主任都拿她沒辦法,不過,貌似那個山田主任對她還是耿耿於懷。
「不過她現在煩的不是天氣。」而是怎麼防她爺爺出的招數,深月淡然一笑,在星那剛剛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們倆個跟言小嬈已經成為無所不談的好朋友,得知言小嬈是二年級的,深月還經常在中午吃飯的時間向言小嬈問一下課堂上,聽不明白老師講的學題。深月可不指望帶她來日本的小姐能給她解釋學題的分解式。
「那星那煩什麼?」言小嬈關上窗戶,走到鋼琴前,在深月旁邊坐了下來,看見深月意味深長的笑意後,才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星那在煩和月詠諾的婚事。」
「什麼婚事,鬼婚事,我死也不嫁給那冷冰冰的傢伙。」聽到言小嬈的話後,星那猛地跳到言小嬈跟前,激動地道,「你沒看見那傢伙在家裡時的樣子,多惹人厭,是學校裡的那些花癡鬼遮眼了,才會覺得他那個冷冰冰的模樣很酷!其實還不是臭男人一個。」而且她最討厭日本的男生了,所以絕對死也不嫁日本人,她一有機會一定會回台灣找個男人嫁了,讓家裡的人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