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深月不再多說一句,抱著銀狐轉身走上樓。
揉著懷中的銀狐,深月低頭仔細凝視著它,長得也不像小黑,他幹麼選它?
不過這狗倒是挺溫順聽話的。
「深月姐姐……」驀地,一把聽似虛弱而熟悉的嗓音傳入她耳中,深月顯然被嚇了一跳,暗自給自己整理了一下心情。看著站在走廊上離自己不遠的紀小柔。
「你……你沒事吧?」雖然自己沒有推她下樓,更不知道她怎麼會摔下樓的,可是這歸根到底跟自己還是有那麼一絲牽連,她的心不是鐵做的,不可能裝做若無其事的面對她,而且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沒事了……」紀小柔的目光落在深月懷中的小狗上,眼神裡閃過一絲異樣。
這狗是,那晚她出事的時候,表哥帶回來的?
「小柔,那天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會推你下樓,真的很對不起……」走到紀小柔跟前,深月眼裡帶著歉意。
「嗯,就因為你那一推,我和表哥的孩子沒了……屬於我和表哥的孩子……」紀小柔的聲音很輕,甚至有些沙啞,帶著無盡的腔訴。
這些,都無一不是給深月重重的打擊。
「我……」紀小柔的話,猶如緊緊的掐住了深月的喉嚨,讓她透不過氣。鼻子一酸,淚幾乎要溢出來。
「深月姐姐,你體會過嗎?那種失去了與自己心愛的人的結晶,你體會過那種痛嗎?」紀小柔一步一步的逼近深月,眼眶泛紅,眸裡閃著淚光。
「我……」深月一步一步被逼退,甚至她也不知道該拿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尤其她現在和雷少翎的感情,他們倆人之間始終夾著一個紀小柔!
「深月姐姐,你回答我呀……你體會過嗎?那種痛?那種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最重要最珍貴的東西的痛!你體會過嗎?」紀小柔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掉落,可她依舊朝著深月咄咄逼人。
「啊……」驀地,深月的腳突然一崴,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她懷中的銀狐跳了出來。同時兇惡的朝紀小柔吠了幾聲。像是在悍護自己的主人。
「呵,你現在倒好了,表哥寵愛你,全雷家的傭人都喚你少奶奶長少奶奶短,你現在很幸福對不對,別忘了,你這幸福是用什麼換回來的!你犧牲了我的肚子裡的一條生命……尹深月,你真的好惡毒!」紀小柔嬌小的身軀直站著,一副居高臨下的眼神對視深月恐慌的神情。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失去最重要最珍貴的東西,誰說她沒試過,當年,她失去了她父親時,那種痛,她到現在想起來還感覺到那猶如昨日之事。
「不是故意,你當時那麼大力的推我下去,不就是想報復七年前我不小心的推你下樓的一次嗎?」紀小柔抽泣了幾聲,蹲下身,吸了吸鼻子,凝視了一眼在一旁凶狠的瞪著自己的小狗,眨了眨雙眼,將聲音壓得低低的,「深月姐姐,你知道嗎?我這幾天夢見我那個未成型的孩子來找我,它哭著喊著叫我一定要報仇……」
「你……你……」太可怕了,這……這女人太可怕了。她怎麼突然間會變成這樣子?「我沒有要報復誰,我說了,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深月姐姐,七年前,我真的只是一時失手,可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就這樣虐殺了我和表哥的孩子?」熾熱的淚珠緩緩的滑過她蒼白的臉頰,紀小柔此時的模樣,顯得那樣的無助,彷彿那個咄咄逼人的不是她,而是深月!
「我……」
「深月……」站在他們身後的半響聽著她們對話的雷少翎終於忍不住上前扶起深月,陰冷著臉龐朝紀小柔道,「你怎麼出院了?雨醫生不是叫你留在醫院休養嗎?」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反而帶著一絲責備。
「醫院的點滴味重,我吃不消,所以提前出院了,表哥你還會關心我的嗎?呵,真可笑,你怎麼會關心我呢?我把你的孩子流掉了,你怎麼可能會關心我呢?」像是恍神的搖了搖頭,紀小柔眼神空洞得看著他們倆個。
孩子……又是孩子。雷少翎深深的知道,紀小柔流掉的孩子一定會成自己和深月心中的刺。
「小柔,對於孩子的事,我很抱歉,我們是表兄妹,就算我沒有和深月在一在起,我們也是不可能的!」他想,他應該跟她說清楚,她這樣看上去,精神好像有點問題,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傷害深月。
「如果我們不是表兄妹呢?」紀小柔呆呆反問一句。注意到了深月異樣的眼光,隨後垂低眼簾,啞啞的像是自嘲的道:「算了,抱歉深月姐姐,我今天精神有點不好,嚇著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深月被雷少翎擁在懷裡,愣愣看著她,根本看不出她究竟想幹什麼。
「我先回房了!」話落,紀小柔像是一縷飄忽的幽魂慢慢的『飄』回她自己的房裡。
深月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輕呼一口氣,這女人,怎麼突然間變成這樣?還是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她剛剛跟你說了什麼?」雖然站在一旁只聽一些話,可那些話卻讓他足以知道那是紀小柔故意這麼說給自己聽的。他決不相信深月會故意推她下樓。
「我……我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好像在暗示什麼?」沒錯,就是這種感覺,紀小柔剛剛的話,就好像在暗示即將有事發生一樣。那樣的話,令她的心被某種東西緊緊掐住一樣,一股不安的感覺隨之而來。
「別想這些了,小柔的孩子剛流掉了,心情難免有些不穩定。別在意她的話。」雷少翎抱起在地上向他們打轉的銀狐,拉著深月的手往自己房裡走去,「剛剛蘊媽說你要給小狗洗澡,我們一起幫它洗吧!」
「可是她的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深月掙脫掉他的手,倔強地將即將溢出的淚水逼回眼眶裡,冷凝著他。紀小柔剛流掉的孩子,就足以證明他跟紀小柔是發生過關係。不管七年有沒有,但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
「但是我對她沒有任何感覺,我只是將她當成自己妹妹看待!」雷少翎懊惱的瞪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就這麼看不清他現在的心。
「將她當成妹妹看,那你為什麼還讓她懷上你的孩子!」深月緊握著雙拳,心彷彿被人硬生生的插入一刀,那種痛,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痛。
「那只是一個意外……」雷少翎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拉住深月的胳膊,「我們不要再聊這些事情了,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但是,這事情的確是有著重大的存在性呀,紀小柔流掉的孩子是你的……」
「深月!」拉住她的胳膊往房內拽去,雷少翎松放下懷中銀狐,房門一關,溫熱的雙唇重重的覆上深月冰涼的唇上。
「唔……你……」深月掙脫著他的雙手與他的吻,可卻被他緊緊的扣在懷中。
「深月,我要你記住,你是我的,同時我也是你的!這輩子都不要因為任何事情而分開我們!絕對不可以!」他低沉而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在深月耳邊吹了一道暖氣。
頓時,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竄流過深月的四肢百骸。他的宣誓不由得讓她的心一軟。
是啊,他不想與她分開,她何嘗不是呢?可是紀小柔的事情卻硬生生槓在他們中間,教她無法釋懷。
「深月,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不要因為任何事情而離開我!看著我,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她不安的心,還有那不祥的預感……
深月的身子顯然一震,對上他的深幽的眸子,那樣的無助,那樣的不安,輕輕地點點頭,「我不會離開你的,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希望她沒有食言的那一天。否則她真的不敢想像他們倆個的關係會到什麼樣的程度。
「好,現在我們來幫小狗洗澡吧!」得到她的回應,雷少翎才安心的鬆開她,抱起在地上坐著直盯著倆人的銀狐,拉著深月的手往浴室裡走去。
「對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歡小動物嗎?」
「那是以前的事……」
「對了冬天給小狗洗澡,它會不會生病的?」
「不會的,幫它洗完後,我們用毛巾和吹風機弄乾它的身上的毛……」
「啊,不要亂甩,水珠都濺到衣服上了……」
倆人甜蜜細小的聲音不斷用噴散著溫熱的霧氣的浴室裡傳出。只是,這種如此簡單的幸福會延續多久了?
沒人預測得了!
算是她多事吧,紀小柔回到雷家一個星期都沒有任何動靜,唯一變化的就是她變沉默了。幾乎都不怎麼開口與人說話。
日子過得很快,馬上迎來過冬,一過完冬,就可以準備迎接新的一年了。
深月在雷家的日子都算是反覆的過著,每天不是澆水就到廚房跟蘊媽學幾招,可蘊媽卻怎麼不肯讓她自己下廚,這歸根到底都是她的乖兒子將她的輝煌的歷史搬出的效果。
這幾天,雷少翎的工作都好像特別忙,每天不但晚歸,還將在公司做不完的工作帶回來在書房繼續辦工。不過也難怪,快過年了嘛,者段時間忙,很正常。
今天,一概如往,日子還是很無聊得過著,不過一個陌生來電就改變了深月的行程。
終於可以找個借口出門了!
深月換了一套休閒服,向李管家說了一聲便出了門口。
在門口卻碰見了也要出門的紀小柔。
「深月姐姐,你要出去嗎?」紀小柔朝深月柔柔的一笑。
現在紀小柔的笑容已經給深月的心底烙下惡印,無論她是笑得多天真無邪,在深月的心底,她對她,始終帶著防備的心態。
「嗯,對啊,醫院打電話過來,叫我回去複診!」深月淡淡勾了勾唇,冷漠的道。
「那個,深月姐姐,那晚真的很對不起我,我那時只是心情不太好……」紀小柔揉了揉後腦的髮絲,眼底帶著真誠的歉意對視著深月。
深月微微一震,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可是她竟然主動道歉,她沒有不接受的道理。「那天的事,我已經忘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了,我到時間了,我先走了!晚點見。」深月朝她揮揮便鑽進了李管家安排接送她的賓利裡。
接過對面的男人遞來的一個黑黑小小的東西,深月看了看手中的猶如花生大小的黑硬物體,再抬眸看著對面的男人不解的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