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驀然,深月在傾聽發出水聲的位置時,傳來一陣類似女人的呻吟聲。
心猛然一緊,深月僵住身子,抿了抿唇,一雙纖白的手緊緊糾纏在一起。腦海裡不停的警告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
好亂,她的腦子一時間突然變得好亂!那一陣女人的吟哦聲完全掃亂了她辛苦建立的防禦牆。
在這種地方,他們倆個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可是剛剛紀小柔明明是拉著雷少翎往這邊跑,但是現在怎麼不見他們倆個了?
將心中的零亂壓制下來,儘管心裡再怎麼告訴自己不要過去,但深月還是移動的腳步繼續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聲音是在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還未完工的房間裡傳出的。透過只建好一米的半牆,深月的手摀住自己的胸口,往房間內探去……
「啊……表哥……」
只探見兩軀衣服還沒脫的身軀緊緊的相纏在一起,清澈而流水從房頂的滅火器灑落在他們倆的身上,濕透的白色襯衫清晰的將男人健美的線條呈印出來。
女人一雙白皙的美腿緊緊的纏貫在男人的腰桿上,倆人的腦袋想靠在一起,時而發出一陣細細的吟哦。
不用再看清楚也知道他們倆個在幹什麼了!深月慌亂的趕緊轉身跑開,也完全不管自己的腳步聲會不會讓他們聽見,她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
那個男人,那麼熟悉的身影……還不是他,雷少翎麼?
骯髒,真骯髒,他們倆個居然在這間未完工的酒店做那種事情!
深月瘋似的沒命的跑過長長的走廊,熾熱的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龐急速滑流而過。她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不是屬於自己般,因為在她體內快速的跳動著的心,是那麼的麻那麼的酸楚那麼痛,像是有人伸出最銳利的利爪,直接撕破她的肌膚,把她整顆心血淋淋的挖出,再也不屬於自己的心,居然這麼痛,那種痛好像要將她整個人吞噬了。
在跑下樓梯的時候,深月的腳步過於急忙,踩錯了好幾階,整個人狼狽的撲倒在地上,白色的職業裝立即染上一大片灰色。
這一摔,將她的理智全拉了回來。深月狼狽的坐起身。
她剛剛都幹了什麼?
為了那魔鬼,她的理智她的冷靜竟然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冷靜,你要冷靜下來,尹深月!你一向是個很冷靜的女人!對!沒錯,就是冷靜!
深月伸起被擦傷的手拭去臉龐的淚水,手掌上滲出鮮紅的血液的傷在她的慘白的臉上留下一塊鮮紅刺眼的血印。
她的心也逐漸平復下來,可是剛剛那一幕火熱的畫面還是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雷少翎!
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而不是她深愛的男人!她沒有什麼覺得好痛心的!她絕對不會愛上他!絕對不會!
「深月?」這時,一把熟悉好聽的男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深月抬頭看著眼前的俊郎的臉上的掛著一淡淡的訝異的男人,不禁錯愕的脫口而出,「總裁……」
「月詠夫人……」
沒等倆人來得及反應過來,韓玉妙已經從男人身後越上前來,手腳麻利的扶起坐在地上的深月,「月詠夫人你怎麼傷成這樣了,哎喲,你的臉……」看著深月慘白臉上的血痕,韓玉妙心疼的伸手觸摸,猶如傷著的人是自己般,因為她覺得,像這麼美麗的臉蛋,要是留下了不該留的疤痕,那樣多可惜呀!
「月詠夫人?」男人微微蹙眉,看著韓玉妙緊張的表情。再看著深月慘白的臉蛋上浮起一抹紅暈。
這回,說什麼都不對了!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上司、星那竹妍的丈夫——月詠諾!
深月活了二十三年,終於體會到一句人們常說的一句話了:人在倒霉的時候,連喝水都會塞到牙縫!
「總裁我……」沒等深月說完整一句話,月詠諾已經脫下他身上的西裝外套上前披在深月的身上,深月扭頭看著身旁的男人,他白皙的俊臉,出現的不再是一慣的冷淡,而是一股少有的柔情。
怎麼會……他可是星那的丈夫……
「總裁我……」
「你受傷了,先回去!」輕輕的拍了拍深月的粉肩,月詠諾修長而寬大的手握住深月的手腕,往外走去。
留下身後一臉羨慕的韓玉妙。
好一對壁人呀!俊男美女!這樣的搭配真是賞心悅目極了!
深月一語不發,白色的職業裝都染上了不少的泥土,手掌上的傷,血已經凝固住了,是月詠諾在車上的時候用手帕幫她包紮上的。一下車,深月就被月詠拉下車,他微略溫熱的手掌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倆人往酒店內走去,他們身後跟著韓玉妙和幾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看那幾個男人的架勢,應該是月詠諾的保鏢。
深月抿唇,看著被月詠纖白的手握住的手腕,不禁有些覺得窘境,他是星那的丈夫,她好姐妹的老公,他怎麼可以這樣的握住她的手!想到這裡,深月開始試圖掙脫掉月詠諾的手,可他月詠諾卻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非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伸手一臉自然的圈上深月的腰間。
「總裁……」深月淡漠的神情不禁掠過一絲驚愕,這月詠諾,星那的丈夫,該不會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聰明的女人,她絕對不可能招惹好姐妹的丈夫,即使他們倆個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深月也絕對不可能插上一腳!
「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妻子!」月詠諾伏下腦袋,性感的薄唇貼近深月的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
「……」被他這一句這麼一說,深月即時無話可駁,誰教她要頂上星那過來高雄視察工地解決問題,誰教她一來到就冒充星那的身份。不對,她不是故意要這麼做,只是當時正要解釋,突然間冒出一個『程咬金』!這一切的錯,歸根到底是誰錯,她也分不清了!
咬了咬櫻唇,深月感覺放在自己腰間上溫熱的大手好像帶針紮著她般,弄得她全身不自在。
「星那姐姐你騙人,你又說帶我來找姐姐,現在姐姐的人呢?」驀然,酒店內的大廳休閒室裡響起了一把熟悉的聲音講著標準的日語,嗓音略帶撒嬌的沙啞。
「好了,你這小鬼,沒用死了!離開你姐姐一天就吵得天要塌下來一樣!」星那竹妍不悅的推了一下尹澈的腦袋,這兩天,被他吵得無法睡覺,也完全沒心情想去逛街。沒辦法,她真的拿著小鬼沒辦法了,軟硬兼施他都不受,她也只能帶他來高雄找深月!
「星那姐姐最愛說謊了,我最討厭星那姐姐了!」抬眸送了一個白眼給坐在自己身旁的星那竹妍,尹澈決定一後都不跟她玩了!
「臭小子,你居然敢跟我這麼說話!」心情極度不爽的再拍了一下尹澈的腦袋瓜,這小鬼,嘴裡老是姐姐姐姐的喊,也不想想,她也有份將他拉扯大的耶,可他眼裡心裡就只有深月!
星那竹妍不耐煩的抬頭看向大門,看著大門中央站著倆人後,身子頓時一僵。微微站起身,輕輕地喚道:「深月……」她的目光落在了月詠諾放在深月腰間的手。
深月頓時有些尷尬,一股愧疚感湧上心頭,猛然的掙脫掉月詠諾的大手,微微走上前,「星那你們……」整一句還沒說完,就被向她飛撲而來的小傢伙打斷了。
「姐姐!」一看見自己日夜掛念的人,尹澈立即站起身,興奮的往深月飛撲而去。抱住深月的蠻腰,用力的吸了吸深月上的那股獨特的味道。
「小澈,我身上很髒!」深月因為手上的傷才想起自己身上多有髒,連忙拉開抱著自己腰桿不放的小傢伙。
「我不怕!姐姐,我好想你!」誰知道尹澈不旦沒有鬆開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小澈……」無奈的低喚一聲,深月紮著月詠的手帕的手,輕輕的愛撫著兒子的腦袋瓜。冷艷的臉蛋散發出一股少有的柔情。
「呸,重度戀姐情結的小鬼,我鄙視你!」星那竹妍走上前瞪著抱著深月不放的尹澈,不悅的道。
聞言,尹澈微微鬆開深月的細腰,回瞪著吃味的星那竹妍,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我不屑你!」
「你,臭小子,你找抽丫!」
「這麼多人看著這邊,你敢嗎?」挑了挑眉,尹澈一臉挑釁的瞪著星那竹妍。
「可惡!」挽著手袖,星那竹妍還真一副想揍他一頓的表情。
「星那,周圍的人真的看向這邊!」深月淡淡的提醒一句。不要說她護著自己的兒子,對於姐妹和兒子,她從來都不偏幫誰,他們倆個鬥嘴打架,她從來都沒勸阻過,畢竟他們的願意嘛,她也沒理由阻止他們,吵架打架也是可以培養感情的!指不定哪天,尹澈沒和星那吵架,他肯定會想念星那的!
「好啦,深月,你上哪兒了,怎麼一身都是泥土?」說這話時,星那竹妍的目光微微掃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月詠諾,她的掛名丈夫。只見他冷淡的神情掛著一絲頗有興致的表情看著自己。
這傢伙,看什麼看?
衝他擺了一惡臉,星那竹妍便上前將月詠諾和深月倆人相隔開,拉著深月的胳膊,「你看你,將自己弄得那麼髒,快回房換洗啦!」
「沒事,我到工地不小心摔了一跤!」而且這一跤,將自己摔得有夠傷的!
「表哥……」突然,他們身後,酒店的大門響起了一把嬌柔的聲音。
深月剛平復下來的心一下子被擾亂了!
雷少翎……
尹澈……
不能讓雷少翎知道尹澈的存在,否則以他的能力,他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因為他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弟弟!
「星那,你跟我一起回房吧!我們快走吧!那個,總裁,你……」深月拉著尹澈和星那竹妍的手,回頭尷尬的看著月詠諾。
「我過來看一下就要回台北辦一些事情,深月,工地的事情解決了嗎?」月詠諾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看著深月,淡淡的問,他可不指望他的掛名妻子能幫忙解決問題。而且,他早猜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哦,今天早上開會和合作商商議好解決的辦法了!這幾天這事情就會平息下來了!」深月蹙了蹙眉,捉著尹澈的胳膊的手不禁下重了力道。
像是看出深月的焦慮,月詠諾揚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深月立即像如釋重負的拉著尹澈轉身……
當對上大廳站在電梯廂前的男人的眼神後,一股鋪天蓋地的驚慌席捲而來,緊緊的掐住了深月的心和喉嚨,看著男人那陰冷的眼神,深月感覺到一股寒意逐漸在自己體內的四肢百骸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