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曲原一見,立即狠拉住馬繩,想讓它停下。
然而,近在眼前的竹竿,又怎容他的馬在一刻間反應過來。
「嗚……」馬聲長嘶,雜著驚恐和叫。
被竹竿絆倒的戰馬雙蹄跪倒在地,馬背上的人也被這劇烈的顫抖給晃了下去。
後面沒止住腳步的馬飛躍上來,踩在了跪在地上馬匹的後背,飛躍過了去,但又被竹竿給絆倒。
一時之間,人踩馬,馬踩人,五十萬大軍,頓時一陣混。
一直整齊的隊列中,此時從前方快速的傳異動,人和馬的叫聲遠遠的從前方了過,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的隊伍中間和後方,都開始不安起。
夜墨冥雙手背負在身後,站在高高的雪山上,俯視著下面一片混亂的五十萬大軍,眼裡依舊那般冰冷的沒有一絲波瀾,好似在看死人一般。
「王爺,都準備好了。」淺東走上前來,目不斜視,恭敬的道。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個也別放過。」揮了揮手,夜墨冥眼中儘是墨色的深沉,冷冷的道:「要是有一個活著走出去,淺東,你就可以收拾包袱回家去了。」
「是,屬下明白!」
洛火兒眉稍微挑,淡淡的掃了眼帶著一干士兵下山去的淺東,便抬腳走上前去,站在了夜墨冥的身側。
「在這裡站那麼久了,冷不冷?」夜墨冥冷淡中卻又夾雜著關心的聲音響了起來。
手也跟著伸了過來,握住了洛火兒的手,那手心的冰涼,讓夜墨冥頓時皺緊了眉頭,責備的道:「怎麼不多穿一件出來?」
說著,夜墨冥站在她的身後,把自己的披風解開,自後面將她擁入懷中,抱緊。
「我沒事,你……」洛火兒臉紅了紅,雖然山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了,可是,這也太親暱了。
「別說話。」夜墨冥的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輕咬了下她冰冷的耳垂,向來冷漠的聲音中,好似些許的不滿。
洛火兒輕抿了下唇,頰邊不由自主的開始泛紅,連心跳,都不受控制的快了一拍。
好似感受到她的緊張與害羞,夜墨冥霎時輕笑出聲。
溫熱的氣息吐在洛火兒的臉頰邊,也讓她的臉,越發的紅了。
惱怒的咬了咬下唇,洛火兒暗道自己的心也太爭氣了,跳跳跳,跳那麼快做什麼,好像她做了虧心事一樣。
從來沒有過感情經歷的她,直到後來才明白,原來,這就是心動……
洛火兒輕呼了口氣,盡量忽略身邊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眼放在那下面的戰場之中。
一片霧氣自她嘴裡吐出,還頗有吞雲吐霧之感。
雪色迷人,陣勢大開!
這,是冥王的拿手絕活……
只見那五十萬大軍之下,無數閃著冰冷寒光的冰錐豎起,狠狠的刺向上面站立之人。
「啊,什麼東西。」
「啊!」
「啊……」
無數尖叫聲響起,士兵的腳被那冰錐刺穿,極致的痛從腳底泛起,還來不及跑,便被同伴撞的一個踉蹌,跌倒在雪地之上。
還不等他爬起,又是無數冰錐冒起,刺穿他的身子後,帶著一片血色,再次沉下雪地深處去。
也有士兵被撞倒在地,不等冰錐向他刺去,便有無數雙腳,已經踏上他的身子,把他活活的給踩踏而死。
那在雪地之中,不知何時會冒出來,比利劍還凶狠的冰錘,好似索命的幽靈,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他們的生命。
曲原早已死在馬蹄之下,五十萬大軍因沒人指揮而徹底混亂,士兵們慌亂無比的往四處奔散,但四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人擠人,人撞人,人踏人,到處是死屍,到處都是尖銳淒慘的嚎叫聲。
有些士兵逃出了這方佈滿冰錐的死地,但等待他的,卻是南胤士兵磨得發亮的屠刀。
南胤十萬士兵,圍成一個超級大的圈子,把北魏那五十萬大軍圍在其中,從陣勢中出來一個,便殺一個,出來一雙,便殺一雙。
南胤士兵被他們追著打了那麼久,壓制在心中的憤怒,在此時發洩,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誰都知道,戰場上沒有仁慈,只有對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一刻,本該是最純潔的白雪世界,被染成了一片猩紅的血色……
屍體,一具接著一具倒下,那陰森,淒冷的景象,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眸。
洛火兒的眼眨也不眨的看著下方,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那是見慣了生死場面的冷靜與泰然。
一雙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夜墨冥輕吻了吻她冰冷的臉頰:「火兒,看的那麼入神,你不怕麼?」
「為什麼要怕?」淡淡的問了一句,洛火兒伸手拉下蒙住她眼睛的雙手,側頭注視著夜墨冥,看到他眼中的擔心,頓時揚起唇,輕笑了一下。
心中也微微泛暖了起來,卻還是看向那戰場,淡漠的道:「這四國鼎立的局面,強者生存!他們今日站在這裡任人宰割,那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太弱了。」
那不把生命放在眼中的話語,讓夜墨冥的眸色越發深邃了起來。
前些時間,她也曾說過她並不怕見到這樣的場面,只是,那時候跟現在比起來,還沒有那麼血腥,五十萬大軍被完全屠殺,跟只是死幾個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火兒,我真好奇,你從小就呆在軒王府中長大,為何總會給我一種歷經滄桑,看破紅塵的感覺。」幽幽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時候卻又像是什麼都不懂,不問世事的小女孩,讓人想把你捧在手中裡呵護。那個是你?我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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