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外面的晶石生物已經清理完畢,此時慕容玉兒眼巴巴的望著後面的三道石門,白虎跟朱雀兩道門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有那上面雕刻的圖騰上的眼瞳在散發著醒目的光芒,而最後一道代表著玄武的洞窟之門,此刻依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慕容玉兒感到寢食難安,她忍不住開口問一旁的青龍神君:「神君我想進去看看他,這裡你跟小獸能頂的住嗎?」
青龍聖君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玉兒,歎了口氣道:「只怕是你進去也於事無補啊,不如再等等,等他們都出來後再想辦法也不遲啊」
慕容玉兒沉默了,她眼角喊著淚水,慢慢的回到了牆邊,慢慢的坐了下去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深深的埋在雙臂之間,身軀不時的聳動幾下,時而發出哽咽的哭聲,看得出來此刻的她心裡是有多麼的焦急,青龍神君收回目光看向玄武洞窟,喃喃自語道:「老友啊,你可知道那娃娃擁有多大的潛質嗎?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你能放他一條生路啊。」
此刻身在息壤空間之中的凌宇,正躺在幻劍山莊的家中,雙目閉合嘴裡發出均勻的呼吸之聲,趙蕊在床邊安靜的坐著,眼神中柔情無限,手裡拿著一個繡了一般的鴛鴦手帕,過了一會幽幽歎了口氣,然後低下頭再次忙手中的針線活。
睡夢中的凌宇置身在一片虛空之中,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他迷茫的邁步向前走著,嘴裡大聲的喊道:「有人嗎?這裡是哪裡?有人在嗎?」
然而聲音發出之後很快就淹沒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他開始放開腳步狂奔起來,可是不論他怎麼跑怎麼闖,四周始終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到,凌宇有些驚慌的停住了腳步,這是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既熟悉又異常陌生的聲音。
「小宇小宇小宇」
「誰?你是誰?是誰在叫我的名字?」
然而沒有人回答凌宇的問話,那聲音也很快消失不見,四周再次變得靜悄悄起來,凌宇頹廢的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此刻躺在床上的他,全身開始蜷縮並不是顫抖著,就如同夢魘一般,這讓剛剛沉浸在幸福中的趙蕊大驚失色,她連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跑到床邊雙手慢慢的搖晃著凌宇,嘴裡輕聲呼喚道:「相公,相公你醒醒,相公」
「啊!!!!!」
凌宇吼叫著醒了過來,此刻他的額頭上佈滿了汗水,全身痙攣一般的顫抖不停,他剛才的那一聲怒吼,直接將趙蕊給嚇到了地上,看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的趙蕊,凌宇心中滿是愧疚,他坐起身來穿好鞋子,將趙蕊慢慢的扶起來,小聲的問道:「娘子你沒事吧?」
此刻的趙蕊還有些驚魂未定,她直直的看著凌宇,然後說道:「我我沒事,只是剛才被相公嚇到了而已。」
「真是十分抱歉,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我出去洗個澡散散心,很快就回來。」
趙蕊輕輕的嗯了一聲,原本還想叮囑幾句的,可是凌宇早已推開門走了出去,屋內只剩下趙蕊一人端坐在屋內,片刻後屋裡傳來一聲長歎,隨後再也沒有了聲響,而凌宇從房間走出後,一路快步走到了練功室,推開門的一瞬間,熟悉的一幕幕出現在了眼前,自己用過的試劍柱斜斜的躺在屋子的一角,自己年幼時候使用過的所有兵器都完好無損的保存在了這裡。
凌宇慢步走到存放武器的架子面前,抄起一柄鎢鋼劍耍了起來,只是入手的感覺讓他很不適應,就好像手裡捏著一根小木棍一般,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將目光放在了試劍柱上,這是他當年最趁手的兵器,手掌輕輕一用力,只聽嗚得一聲試劍柱應聲而起,然而凌宇的眼中卻是非常的失望。
當初自己要花費很大力氣才能拿的動的試劍柱,此刻卻仍然像是羽毛一般,讓他絲毫感覺不到重量,他開始不斷往試劍柱上加砝碼,而且直接加的是最大重量的一千市斤一個的砝碼,然而當試劍柱所有的凹槽都塞滿的時候,凌宇還是輕而易舉的將它給提了起來,而且只用了兩根手指,這讓凌宇登時興趣索然,他看著自己手上的老繭,眼前出現了一絲迷惑。
這麼多年來自己到底是用的什麼武器,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能長歎一聲將衣衫解開,邁步踏進了熱氣騰騰的藥浴池中,這事他的思緒又回到了自己年幼之時,那個時候母親閻柔以藥王神篇的藥浴法不斷用珍貴的藥材刺激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強韌起來,而且他父親還千方百計找到了輕重訣的法訣殘篇,只是為了自己能夠修習幻劍山莊絕學『寰宇劍訣』。
凌宇想著想著眼皮慢慢的變得沉重起來,他就這麼泡在浴池中睡了過去,而他在夢中又回到了虛無之中,四周空空如也,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這次他不在變得慌張,他坐在原地耐心的等待,他相信夢裡那個曾經出現過的聲音,還會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可是他設想好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凌宇不免臉上出現了失望的表情,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亮光突然浮現而出,然後又詭異的消失不見,凌宇只看到那亮光好像是一柄青紅相間的寶劍,而且它看上去非常的眼熟,可是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猛地又是一道亮光飛過,這次也是一柄寶劍,只是寶劍的樣子換成了火紅色的,凌宇只是感覺他非常的熟悉,卻依舊想不起來它叫什麼,越想越是焦急,越焦急越想不起來,就在他異常焦急的時候,他醒過來了
他覺得有些涼低頭一看,藥浴池裡的水早已變得冰涼,凌宇幽幽的歎了口氣然後擦乾身子穿上衣服從練功室中走了出來,此刻天上一輪圓月格外明亮,這是他的眼前出現了這樣的一幕,一個少年頭枕著寶劍,躺在屋簷之上望著天空,對著天空發誓說長大後一定要向祖爺爺一樣縱橫寰宇。
凌宇感到腦袋有些脹痛,越是去想腦袋就越疼,嘗試著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讓脹痛感小了一些,可是腦袋卻在這一刻發出嗡嗡嗡刺耳的嗡鳴聲,凌宇歎了口氣縱身躍上房簷,像他小時候一樣躺在屋頂上,看著滿天的繁星以及明亮的圓月,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隨後他感到眼皮很重,慢慢的慢慢的他再一次閉上了雙眼,再一次進入到了那什麼都沒有的虛空之中,這一次他決定不再等待,他開始向著四周摸索,想要找出自己三番五次進入這裡的原因,為何這裡會什麼都沒有,為何這裡沒有一絲光亮,最開始喊他名字的那個女孩是誰?為何讓他既熟悉又陌生,這一切都是他現在迫切想要知道的。
走著走著凌宇感覺身體變得疲憊起來,他感覺渾身上下彷彿使不上力氣,眼前金星亂閃一股極強的眩暈感猛地湧上心頭,眼看他就要昏倒在地的一瞬間,一個聲音自耳邊響起:「小宇小宇小宇」
凌宇的精神猛地為之一震,他環顧四周依舊是黑暗一片,這讓他內心很是焦急,他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四周大聲喊道:「你是誰?你在哪裡?你為什麼不出來讓我看看你。」
然而跟當初一模一樣的事情發生了,那聲音再次消失不見,凌宇等了好半天卻依舊等不到她的聲音再次傳來,凌宇變得焦躁不安,他開始不斷迴響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腦袋裡無數的信息雜亂的纏繞在了一起,虛幻的跟真實的事情開始不斷發生碰撞,讓他的頭巨疼無比,他開始抱頭哀嚎起來,肆無忌憚的發出很響的聲音,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麼叫喊,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然而這一次他錯了,一個聲音再次出現在了自己耳邊:「傻瓜,你怎麼了?」
猛地凌宇全身一震,喃喃自語道:「傻瓜傻瓜我誰?誰是傻瓜?這到底怎麼回事」
凌宇的眼前出現了無數的畫面,一個模糊的身影不斷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能夠清楚的看清楚自己,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站在自己對面的女孩,這讓他心急如焚,而這個時候那女孩突然再次開口道:「呆子看你那傻樣?我美嗎?」
話音剛落,凌宇就感到大腦中的一根神經發出砰得一聲,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四周的黑暗一下子被驅散了,天空洋溢著溫暖的陽光,四周鳥語花香溪水湍湍,一個異常美麗的姑娘身穿一身潔白的長裙,俏生生的站在自己對面,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此刻正皎潔的望著自己,那樣子別提多可愛動人了。
「玉玉兒」
在說出這個名字之後,凌宇腦海中紛雜的畫面徹底捋順了,往事的一幕幕如同畫卷一般飛快的閃過,直到他想起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後,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開口道:「原來這不過只是黃粱一夢,不過還是要感謝真武大帝讓我體會到了不一樣的人生,我悟了」
此刻凌宇的眼前依舊是無盡的暗金色的沙土,他嘴角帶著微笑,輕輕的伸出手指,然後隨意的抓取空中的一粒暗金色的沙礫,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四周無窮無盡的沙礫開始如同潮水一般回流,向著他手中的那粒沙礫湧去,片刻後四周再次變得虛無,而只剩下凌宇手中的沙礫在釋放著奪目的光芒,一個蒼老的聲音開口道:「很好,你的確悟性其高,世間萬象不過只是表象而已,每一個決定都會導致不同的解決,你能夠看得透悟得出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在面對接下來的事情時,你會用到它的。」
聲音消失之後,凌宇手中的息壤也跟著消失不見,同時他的手中多了一物,看上去像是一塊玉板,上面刻畫著一隻巨大的玄龜,龍首龜背蛇尾正是玄武的形象,凌宇從其中感覺到了異常磅礡的土之力,此刻一道橙黃色的光柱沖天而起,那最後一道門扉上的眼瞳終於在這一刻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