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宇清醒後的第一時間,就看到惠字輩的高僧,帶領著幾乎所有的僧眾跪在自己面前,凌宇臉上登時露出驚愕的表情,衝口道:「使不得啊,這可讓晚輩如何自處。」
惠行雙手合十緩緩道:「佛渡有緣人,施主自然受的我們一拜,如此罕見的修佛天賦,施主若是能夠潛心修行一心向佛,不出百年必定修為遠勝我等。」
「這多謝大師們的好意,只是小宇我只是一個俗世之人,況且我已經有結髮妻子,大師們的好意小宇心領了。」
凌宇面上露出尷尬的表情,邊說邊向慕容玉兒身邊走去,惠行等人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隨後合十道:「阿彌陀佛,緣起緣滅自有定數,強求不得,強求不得啊。」
「多謝大師的體諒,大家都起來吧,你們這樣小宇可受不起。」
凌宇上前將惠字輩的高僧一一扶起,等惠行等人一一站起時,他們身後的智字輩以及子字輩的僧眾才慢慢站起身來,而就在此時遠處天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金紅色,那是清晨曙光的光芒,經過眾人拼盡全力的努力,終於度過了這個異常漫長的夜晚。
凌宇臉上此時滿是猶豫的表情,似乎有什麼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掙扎半天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對惠行道:「大師,您之前傳我的明王密咒,應該是大倫寺的不傳之秘,然而現在我」
凌宇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按照道理來說,凌宇應當將這秘術徹底遺忘,然而被劍山印所記錄的功法,會永久性的存儲起來,並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以精研推衍,所以凌宇即便想要遺忘也斷然做不到。
而且令他更為尷尬的情況就是,在他的體內識海之中,此時不知為何出現了四個顏色不同的光球,凌宇依稀能夠通過它們釋放的氣息與顏色來辨別它們分別是什麼。
其中體系最為龐大的當屬青灰色的本源之球,而次之的則是燦白色的劍境之球,至於剩下的兩個一個青色的光球應當是道家之球,金色的則應當就是剛剛出現的佛家之球了。
四個光球之中,本源之球呈壓制狀態,牢牢的將其它三種力量壓制在自己下方,而佛道兩球隱隱有聚合之象,至於劍境之球則只是靜靜的懸浮在本源之球的下方,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凌宇著實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理解。
「阿彌陀佛,施主與佛有緣,傳授施主明王密咒也只因事出有因,何況施主對大倫寺屢結善緣,一切自是冥冥中的定數,施主不必介懷,而且老衲相信自己不會看錯與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凌宇感覺自己再矯情的話,就顯得有些做作了,於是同樣雙手合十,恭敬的對惠行以及眾人行了一禮,危機雖然已經解除,然而傳承了萬載有餘的永寧寺,卻在萬魔侵擾之下化為灰燼,只剩下漢白玉的基座以及四周散落一地的土木碎屑,這讓眾人心中一片感慨,不少人甚至面露哀傷之色。
「如果能夠安然度過這次浩劫的話,老衲必定會重新修繕永寧寺。」
眾人聽了惠行主持的話,也忍不住點頭同意,望著四周散落的殘骸,眾人的眼神顯得格外的堅毅,凌宇
默默走到慕容玉兒身邊,輕輕牽過她的手,此時的慕容玉兒眼神中含著悲傷,想必她也在為這萬年佛寺的毀壞而感到惋惜。
眾人就這麼在這廢墟之上恢復元氣,大約過了個把時辰後,惠行等人緩緩睜開雙目,臉上已經恢復如常,此時他跟其他幾位師兄弟開始安排起那些受傷的僧眾,有了他們的安排,再加上智字輩高僧的從旁協助,僧眾登時變得井然有序起來,只是眾人的臉上似乎並不輕鬆,甚至顯得有些凝重。
「走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咱們呢。」
凌宇的聲音輕柔的出現在她的耳畔,慕容玉兒緩緩點了點頭,恰巧此時惠空來到二人身邊,雙手合十道:「鍾施主我們這就要動身了,主持讓我來詢問一下,你是否同我們一起,還是說你另有打算?」
凌宇看著惠空,微笑道:「自是要與諸位一同,咱們這就動身吧。」
「阿彌陀佛,如此甚好,甚好!」
惠空鞠了一躬返身回去覆命,凌宇隨後跟著他的腳步來到眾人面前,微微行禮後跟著惠行等人的腳步向著來時路走去,永寧寺的廢墟慢慢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然而誰也沒有忘記昨夜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以及凌宇給他們帶來的視覺衝擊。
一路之上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腳步聲與喘氣的聲音,氣氛顯得有些壓抑,慕容玉兒也是緊緊跟著凌宇,一路之上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時不時的偷偷看向凌宇,幾次想要開口,卻有不想破壞這寧靜的氣氛,抿著嘴強忍著沒有言語。
而凌宇則抬起頭環顧四周,看著周圍殘破的建築不斷落到身後,眼神有些閃爍不定,不知內心在想些什麼,他們沿著金光佛道一路前行,行止當初惠衷他們所在的位置時,眼前再次出現了那宏偉壯麗的合十舍利塔,不過這裡顯然不是他們的目的地。
惠行帶著所有人沿著一旁的佛道向著左手邊走去,一個幾乎同樣高大的黑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而那裡才是惠行等人的目的地大倫寶閣。
這大倫寶閣其實就是現在大倫寺的前身,當初福心大師所統領的僧眾就居住與此,可是說這次前往大倫寶閣等同於認祖歸宗,眾人在看到那巍峨的龐大塔影之時,神情登時變得激動起來。
凌宇拉著慕容玉兒的手,不急不緩的跟在這些激動不已的僧眾旁邊,感受著他們意識裡的那份悸動,不知為何就連他的心情也跟著微微顫動起來,看著近在眼前的龐然大物,神情瞬間變得謙遜恭敬起來。
「小宇?」
慕容玉兒感受到凌宇的手掌在微微顫動,轉過頭去望著他,忍不住開口詢問他,生怕他的身體再次出現問題,凌宇對她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也許這真是冥冥中的定數,這次寶剎之行似乎是命運的安排,注定是不平凡之行。
凌宇抬頭看著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番難以言說的景象,面前一個足有數十丈高度的巨大牌坊出現在他的面前,任憑歲月的侵蝕,它依舊閃耀著淡淡的金光,此牌坊通體由巨大的紅衫木構成,上面鋪設著資金琉璃瓦,一個巨大的藍色匾額掛在正當中位置,上書四個金色大字『同登彼岸』。
牌坊邊則圍繞著一圈一眼望不到比俺的金色圍牆,上面也鋪設著資金琉璃瓦,乍一看宛若一條金色琉璃帶懸掛在巨大的佛塔邊上,只是此時這裡顯得有些狼藉,到處都是漆黑的殘屍,想必這裡之前曾發生過激烈的戰鬥,不過好在四周的建築並沒有受到損害,倒是地面隱隱有著兵刃拳腳留下的痕跡。
惠行等高僧並沒有做停留,而是順著那巨大的牌樓直接走了進去,當凌宇經過牌樓之時,一聲輕吟聲自匾額上傳來,隨後他就感覺識海之中那金色之球竟然微微的顫動起來,隨後一切恢復如常,然而當慕容玉兒靠近之時,她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表情顯得有些痛苦,凌宇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玉兒你怎麼了?」
「好好難受,胸口好悶,有點透不過氣來」
凌宇心頭一條,連忙朝著惠行的方向問道:「大師怎麼會這樣?」
惠行回頭看了慕容玉兒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隨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逕直走到慕容玉兒身邊,手掌掐動印訣,沿著慕容玉兒的身邊轉動,嘴裡念誦著一些凌宇聽不懂的梵,不過雖然聽不懂,但是凌宇卻能夠看得到,只見一圈圈的細密梵,慢慢將慕容玉兒的身體緩緩包圍起來,而原本懸掛與她腰間的那個香囊,此時也隱隱有著佛光透出,隨後梵悄悄收縮,下一刻竟然直接沒入到了慕容玉兒的身體之中。
凌宇同慕容玉兒雙雙嚇了一跳,不過好在那些梵消失後,她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反而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凌宇知道這應該也是佛家的一種法咒,於是恭敬的說道:「多謝大師出手相助。」
「善哉!善哉!還請小施主原諒我思慮不周才是,這匾額世代受佛力加持,無數信徒的願力與念力匯聚其中,而慕容姑娘身體還未完全幻化人形,受到影響也在情理之中,老衲剛才以清心慈悲咒幫姑娘做了加持,掩蓋起了她的氣息,加上惠空師弟贈與的香囊,只要慕容姑娘不妄動靈元,自是不會再有問題發生的。」
「有勞大師了,玉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過惠行之後,凌宇轉頭詢問慕容玉兒身體的狀況,後者輕輕搖頭道:「已經沒事了,現在感覺好多了,只是稍稍覺得有些壓抑。」
凌宇點了點頭,再次拉起她的手走想牌坊,當他們來到匾額下方的時候,凌宇抬頭望向上方的牌匾,盯著上面的四個金色大字看了許久,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走進去之後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只見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道盡頭有著一個龐大的金色影子,在陽光下映射出金色的光暈,不過凌宇現在的視線卻被道路兩旁的雕塑給吸引了過去,只見寬大的佛道兩旁,豎立著兩排金身佛陀,他們形象各異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或微笑、或沉思、或注視、或傾聽,每一尊金色雕塑都顯得惟妙惟肖,讓凌宇驚訝不已。
而慕容玉兒的眼神卻被雕塑後面那滿眼的白色給吸引了過去,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慕容玉兒眼中滿是如雪一般潔白的花朵,一棵棵形態各異排列有序的樹上開得滿滿的玉蘭花,每一棵玉蘭樹都高約兩丈,一眼竟然望不到頭,滿樹的白花在微風中如同跳動著,宛若一個個調皮的雪精靈。
就在兩人驚訝於眼前的景象時,前方的通道盡頭出現了一排身影,為首之人正是無相大師,只是他的身邊卻沒有枯葉大師的身影,這讓眾人不由得心裡泛起了嘀咕,惠行等人快步迎上前去,雙手合十恭敬道:「惠行參見師尊。」
「參見師祖!!!」
無相面色顯得有些焦急,匆匆回禮後丟下眾人,逕直來到凌宇面前,望著凌宇的雙瞳明顯的一怔,不過旋即面色遷城雙手合十道:「鍾施主老衲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