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平靜的看著對方,眼神中閃過一絲皎潔,手中寶劍向上微微一挑,迫使柳青蛇不得不隨著漸漸慢慢昂起頭來,露出雪白的脖頸,活脫脫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他心中羞憤萬分,卻根本不敢有一絲怨言,只期盼面具男趕緊將他救出來,忍不住開口道:「救我!!!」
「閉嘴!沒用的廢物,要是這事情傳出去的話,你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消你的罪過。」
雖然隔著面具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是聽他的口氣就能夠知道,此時的他是多麼的憤怒,凌宇隨即判斷此人應該就是彌陀子嘴裡木龍閣的人,只不過他們自視甚高不便現於人前,所以一些事情全都交給這七彩堂來打理。
凌宇還猜測到這裡的百姓之所以不願意聲張,恐怕裡面也都有這個原因,不然憑借一個小小的青蛇分堂,竟然能夠佔據蒼木城周邊百里範圍,沒有木龍閣的准許,這豈不是當著自己的面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凌宇不殺柳青蛇也是顧忌到這一點,他可以讓對方死,殺柳青蛇不過動動手指頭的事情,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殺了柳青蛇對方完全可以以死無對證來搪塞過去,而且這裡是對方的地盤,相信即便是其他人有意見,他們也只能忍著。
凌宇微微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柳青蛇然後故意說道:「我原以為你很重要,看來也不過只是別人推到前面送死的工具而已,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凌宇故意以一種極度失望的眼神看著柳青蛇,劍尖不適時宜的悄悄向前貼了貼,柳青蛇頓時以為凌宇動了殺心,忍不住開口道:「你不能殺我,你怎能讓我死?我舅父可是七蛇堂堂主,你若是殺了我,就算是你跑到天邊,也絕對逃不過七蛇堂的追殺。」
凌宇先是愣了愣,隨後嘴角帶上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而那面具男身體猛地抖了一下,柳青蛇的話雖然是對凌宇說的,可是話的意思分明是告誡帶面具之人,如果他死了七蛇堂必然會追究,到時候木龍閣同七蛇堂必然會產生嫌隙,而他見死不救木龍閣為了給七蛇堂一個交代,必然會將他交出來以平息七蛇堂的怨氣,這對於面具男來說是再惡劣不過的事情了。
「哼!你自己辦砸了事情,還好意思往我身上推,即便是你死了七蛇堂前來輕視問罪,有我太祖為我保駕,你以為木龍閣就能夠將我交出去嗎?」
雖然面具男嘴裡的話看似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語氣上卻總是出現了一絲忌憚,畢竟面對木龍閣這龐大的宗門,他們的手段有多厲害,他自己還是非常清楚的。
凌宇見對方如此說辭,忍不住又煽風點火道:「聽到了嗎?人家根本就沒把你們什麼七蛇堂放在眼裡,看來留著你也沒什麼用處了,不如」
「你!!!!」
面具男知道凌宇在挑撥離間,忍不住瞪向對方,身體瞬間一股驚人的氣息釋放出來,那是純正的木系靈氣,四周登時充滿了濃濃的生機,他的身體四周出現了一條完全由木靈氣形成的木龍,鱗片之上波光林立,爪牙釋放著湛湛青光,一雙龍目散發著濛濛綠色光芒,看上去威風凜凜。
「怎麼?被我道破心事想要殺人滅口,不過我們北山五鬼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打起來的話,你未必接得下,兄弟們你們先退下,給我看好了這小子,看大哥給你們露兩手。」
豪家四兄弟知道凌宇的話中意思,他實在示意四人對方修為頗高,他們四個恐怕對付不了,於是同時吼道:「是,大哥放心,這小兔崽子翻不出幾朵浪花來。」
柳青蛇被凌宇以真元制住,像條死狗一般被拖到了一邊,半空之中只剩下凌宇同對方還在對持,凌宇一臉輕鬆的看著對方,開口道:「即便要打怎麼著也要報上名來吧,總不能說你死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那多不好是不是?」
面具男冷哼一聲道:「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諱,受死吧!!!」
話音剛落身旁木龍猛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夾雜著大量的木系靈氣撞向凌宇的身體,凌宇眉頭陡然一皺,因為他的眼瞳之中無數細小的木屑夾雜在其中,看上去好像只不過是普通的音波,可是一旦被這音波裹挾之後,裡面的木屑會在對方元氣操縱下,變成致命的殺手鑭。
凌宇手中指天神劍一抖,一片絢爛的光芒登時飛出,他的腳尖猛地在半空中一旋,瞬間一道龐大的劍芒橫向飛出,懶腰對著面具男的身體飛了過去,恰巧同襲擊而來的音波發生了劇烈的摩擦,一片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兩者之間作用開來火星四濺宛若煙花一般絢爛。
凌宇嘴角微微上翹,看來他的猜測是完全正確,於此同時凌宇的身體再次轉動,手中指天神劍光芒一轉,第二道光弧再次飛出,緊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面具男顯然沒有見識過這種劍訣,身體猛地向後退去,而那只巨大的木龍則張開爪子迎著凌宇的攻擊衝了過去,木質的鱗片片片豎起,在一陣碧綠色光芒的湧動下,如同暴雨梨花般飛了出去。
鋪天蓋地的木龍鱗將四周的空間完全遮蔽,同凌宇釋放出來的龐大劍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天空發出一陣陣的劇烈的響動,恐怖的氣浪不斷向著下方的蒼木古城襲來,不過好在這鐵桐木的確不是普通木材,面對著恐怖的能量氣壓,依舊能夠保持原樣,可見這種木材的確有其獨到之處。
木龍鱗大小足有兩尺多長,四邊銳利無比,劃過天空的時候發出咻咻咻的聲響,凌宇的身影越轉越快,宛若一朵盛開的五彩牡丹,每一片花瓣都足以致命,四周傳來隆隆巨響,木龍鱗在接觸到四周不斷飛射而出的劍弧時,登時就被能量爆碎,可是凌宇的臉上卻一點都沒有輕鬆的感覺。
因為他發現那些木龍鱗雖然被劍弧震碎,可是並沒有向下落去,反而漂浮在空氣之中,如果不是仔細去看的話,根本看不到它們的存在,凌宇猜想這傢伙肯定有著什麼後招。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四周就被一股濃郁的木系靈氣所籠罩,就在這時面具男手中兵刃突然一抖,木龍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空氣中的木系元素連同蒼木城內的氣息陡然被抽取一空,凌宇心中一凜身影向後連閃,可是對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只聽噗噗噗噗一連串的聲響作用在了凌宇的護體真元之上,隨後四周逐漸開始出現碧綠色的光芒,一個龍形的巨大爪子在凌宇的身體四周幻化出來,面具男冷哼一聲,手掌用力一捏,只聽彭得一聲巨響那幻化出來的巨大龍爪直接將凌宇捏在了爪心之中,隨即中央位置爆發出大片的火花,並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凌宇看著護體真元罩外面那如同煙花一般的火星,感受到密集的攻擊不斷向著內裡侵蝕,他想也沒想手中指天神劍一抖,一團巨大的火球猛地在中央位置爆發開來,那幻化出來的巨大龍爪開始發出嗤嗤嗤的聲響,並伴隨著大量濃煙向外被一點點的撐開,一個巨大的火球慢慢浮現在面具男的面前,一股驚人的能量正在裡面不斷凝聚,而且讓他感到擔憂的是,那金紅色的光芒,很明顯是天火之炎的光芒,他心中不由的想到,難道這傢伙是涅鳳洲的拜火教徒?
可是面具男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拜火教的弟子,釋放神炎之時手裡總會出現一塊牌子,他們管那叫聖火令,只有持有聖火令才能夠催動天火,才能夠施展火神祝融的神力,這一點在面具男看來凌宇並不具備,可是他又陷入了迷惑之中,既然不是拜火教徒,他這一手神炎之力又是從何而來。
就在面具男疑惑不已的時候,凌宇所在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驚人的能量波動,那原本還佔盡優勢的龍爪,突然在一陣劇烈的光芒照射下,融化開來,隨即天空被一陣恐怖的熱浪席捲,緊接著巨大的火球衝著木龍飛了過來,那木龍龐大的龍爪想要將火球給阻擋下來,可是龍爪只是剛剛接觸到火球的表面,恐怖的高溫就將龍爪灼燒得嗤嗤作響,不消片刻龍爪的顏色就由碧綠色變成了赤紅色。
嗷嗷嗷嗷嗷
木龍仰天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隨即全身的顏色開始迅速浮上一層金紅色,體表開始浮現出白煙,不過那木龍似乎並不想就這麼束手待斃,只見它龐大的龍尾猛地一下甩了過來,下方兩隻龍爪緊接著死命的抓緊了火球,任憑龍爪開始融化,它也沒有任何想要放鬆的跡象。
不過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就在對方做著殊死拚搏的一瞬間,巨大的火球猛地釋放出奪目的光華,緊接著在空中炸裂開來,那龐大的木龍因為整條身軀緊緊貼著火球,直接被炸成了碎片,面具男隨後身體猛地一震,面具下方的邊緣竟然開裂,隱隱有著鮮血滴落下來。
顯然爆炸對於木龍造成的傷害,也直接傷害到了他,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金紅色的光芒帶著難以言喻的高溫,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射向面具男,對方眼中那團光芒如同催命符一般射向自己的面門,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死亡的味道瞬間籠罩全身。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城主府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緊接著一道碧綠色的光芒飛射而出,轉瞬就來到了面具男的身前,兩隻手指猛地伸出,直接將近在眼前的金紅色光芒夾住,隨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開口道:「小傢伙得饒人處且饒人,我蒼家可只剩下這一根獨苗了。」
話音剛落碧綠色的光芒之中,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面帶慈祥的出現在了凌宇面前,兩指之間閃耀著濃郁的青綠色光芒,竟然絲毫不畏懼指天神劍散發出來的天火之炎,穩穩的夾著神劍的劍刃,凌宇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氣息的流動,卻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他推測此人的修為不會低於幽冥域的藍不從,甚至可能更為可怕一些。
不過對方面目慈祥似乎並沒有打算出手的樣子,凌宇也只好收劍抱拳道:「在下豪狂見過前輩。」
老者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看的凌宇有點毛骨悚然的,隨後他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面具男道:「天兒你可知錯?」
面具男全身顫抖彷彿還未從剛才的險境中恢復過來,不過他還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彷彿不願回答這位老者的話,老人輕歎一聲轉過頭來看著凌宇,然後淡淡的道:「小傢伙年紀輕輕修為這般高深,不錯,很不錯!不過你恐怕並不姓豪,而是應該姓鍾才對吧」
看似平淡無奇的幾句話,卻讓凌宇寒毛都豎起來了,他不知道老人是如何看破自己身份的,後者可能也看到了他的不安,笑著道:「放心,我並沒有惡意,而且咱們之間應該還有些淵源,跟我來吧,這裡並非說話之地。」
隨後老者回頭看了一眼面具男,搖頭歎了口氣,身影一晃消失不見,空氣中留下了他殘留下來的話語:「小傢伙城主府等你,天兒回去好好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