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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四章 頓悟情境 文 / 盛世書狂

    陷入思考中的凌宇靜靜的坐倒在雜草覆蓋的地面上,涼風吹拂著他的臉龐,四周全是戰鬥後留下的狼藉,死去多時的大蟲靜靜的躺在一旁的草地上,陣陣血腥氣從它身下散發出來,這個時候凌宇本應迅速離開這裡,因為血腥之氣會吸引其他猛獸的注意,可是他現在眼神呆滯,嘴裡不斷嘟囔著:「你是誰?問情是什麼?你是誰~!」

    過了好一會,天空灑下一片晶瑩的白雪,潔白的雪花調皮的順著他的衣襟滑落,他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這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天色已不早而且現在又下起雪來,如果自己不盡早離開這裡,很有可能將被困在這裡,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將弓箭同砍柴的斧子收好,又走向早前被他丟在地上的那張大網,當他拿起網的時候發現裡面的野雞因為受到過度的驚嚇,已經全部死去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將網背在身上,本來他想要將那隻大蟲給拖回去,可是面對著數百斤重的龐然大物,他使出了吃奶的勁頭也沒拖動這大傢伙,無奈之下只得用剝皮刀將整張虎皮剝下,又將大蟲身上一些值錢的地方給割了下來,這才依依不捨的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凌宇原本擔心自己能否走出這片密林,不過等他看到一些雜草上面那一閃一閃的光點後,他知道這應該是那個叫做問情的姑娘留下的,凌宇順著光點的指引很快就走出了那片密林,他一路未作停歇匆匆向著匯合地走去。

    回去的路上凌宇碰到了幾處野雞搭成的窩,順道又弄了幾隻野雞,他心想這算是上天對他的眷顧吧,由於天氣的緣故,匯合點附近已經多了不少獵戶,大家獵到的獵物品種繁多,不過當凌宇批著那張碩大的虎皮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著實嚇了他們一跳,有幾個獵物甚至彎弓搭箭準備射向凌宇。

    「大家別慌是我~!是我阿牛~!!!」

    凌宇見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連忙把蓋在頭上的那塊虎皮扯下來,露出一張樸實的臉,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三五成群的迎向他,要知道本身大蟲就不好對付,何況凌宇這次帶回來的這張虎皮還這般碩大。

    「哎呀~!阿牛啊你真不愧是咱們村裡最牛的獵戶,這傢伙你瞅瞅這大爪子,這要被撓一下不得被撕成兩半啊~!」

    「我的個娘啊,你們看看這尾巴,這老粗啊,阿牛你真是太厲害了~!」

    大傢伙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凌宇打到的大蟲,只有老王一言不發的望著他,過了一會他咳嗽一聲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對著大傢伙說道:「行了行了!都準備準備,等天明雪停了咱們就出發,阿牛啊你來一下,王叔有話問你。」

    凌宇看到老王眼含深意的望著自己,當下從圍著他的獵戶堆裡擠了出來,他徑直走到老王的身邊,咧著嘴嘿嘿笑了笑。

    「王叔咋了?有事您說話~!」

    吸~!呼~!梆梆梆~!

    老王用力抽了幾下嘴邊的旱煙袋,然後在身邊的石頭上磕了幾下,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阿牛啊,王叔對你寄予眾望,我老了已經沒有幾年好活頭了,我的位置遲早都會由你來接手,不過王叔對你今天幹的事很不滿意,你知道為什麼嗎?」

    凌宇撓了撓頭,他知道老王是在埋怨自己不守祖上規矩,貿然進入密林之中,他又回想起之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只是自己不能告訴老王自己是追著一隻白狐貿貿然衝進去的,這只會讓老王更加擔心。

    「王叔我錯了,我只是追著幾隻野雞不小心走進去的,您看這幾隻都是被嚇死的,我以後會多加注意的,王叔您別生氣了。」

    老王看到凌宇手裡拎著的兩隻野雞,它們的嘴角有著青色的膽汁流出,他知道這是動物受到嚴重驚嚇後,心膽被嚇破後的樣子,他猛力吸了幾下手裡的煙袋,望著密林的方向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王叔有倆兒子,你也應該知道他們是怎麼沒的,阿牛啊我一直都拿你當我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以後做事記住三思而行,行了趕緊收拾一下去打個盹,明一早咱們就回去。」

    「哎!好咧~!王叔您也早點休息。」

    次日清晨春雪已經停了下來,初升的太陽灑下一陣金色的光芒,白雪映著陽光將大山映得光輝無比,一行人在老王的帶領下,向著山下慢慢走去,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一行人一邊清理著路面的積雪,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隱藏在雪下面的薄冰鏟碎,等他們回到村子裡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大家拖著疲憊的神情,互相道別後向著自己家裡走去。

    凌宇告別眾人後帶著自己豐厚的收穫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老兩口站在台階上翹首以盼等待著他的回來。

    「孩他爹看~!!牛犢子回來了~!」

    「咳咳咳,是啊是啊~!」

    「阿爹,阿母,這麼冷的天您二老就別站在這裡了,萬一傷著身體咋辦,這次阿牛給你們帶了些好東西,走咱們回屋說。」

    凌宇攙扶著兩位老人回到了家中,屋內很快就亮起油燈那昏黃的光芒,屋內很快傳來陣陣肉香,以及幾人開心的笑聲,巍峨的大山之中一隻渾身雪白的白狐眼含淚水望著山下的村莊,它脖頸之處的劍印才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於此同時幻境中的凌宇本體,身體釋放出來的生命能量越來越低。

    幻境中的日子飛逝,凌宇憑藉著那張虎皮順利將阿雪娶進了門,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兩口撒手人寰,他膝下也很快兒女成群,他最開始是接任了老王的狩獵頭領一職,常年進山狩獵,凌宇始終都記得當初那只白狐,只是心中始終有個坎,他明知道只要自己呼喚對方,對方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每次都沒有勇氣喊出那兩個字。

    慢慢的凌宇的年齡越來越大,老村長因為年事已高加上凌宇的歲數也漸漸大了,已經不能再帶領大伙上山打獵,於是凌宇就接任了老村長的職務,成為了小山村裡新一任的村長,歲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凌宇就到了古稀之年,健碩的身體也慢慢被歲月壓彎了腰,這些年來村子在他的帶領下呈現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家家安居樂業他膝下兒女多已成家立室,甚至頭前幾位孫兒都已經身為人父人母,也使得他的家成為這小村子裡最熱鬧最快樂的一家。

    雖然日子幸福美滿,可是凌宇的心中始終有一塊心病纏繞著他,那就是當初那只白狐幻化成的女子對他說的那些話,於是凌宇在一個星朗月明的夜晚孤身向著村後的大山走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他希望自己在離開人世之前能夠瞭解這份心願。

    拖著蒼老的身軀他幾乎是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一歇,可是他的眼神中透著剛毅,那是一種不屈服不放棄的神情,雖然腳步蹣跚可是每一步卻堅定不移,慢慢的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山巒之中,就在這個時候村子裡突然燈火通明,村民們吵嚷著向山上追去,原來大家已經發現凌宇偷偷向著山上走去,很快進山的小路上就被一連串的火把照亮。

    此時的凌宇站在當初老王帶領大家進山時的匯合點上,他坐在當初老王坐下的位置,大口的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才慢慢站起來,繼續向上走去,身後火把離他距離越來越近了,凌宇知道他們是來尋找自己的,只是他不想讓大家於是腳下加快了速度,也因此摔倒了好幾次,又一次甚至差點就滾下去,好在他手裡的拐棍支撐住了,他艱難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著約定的地點走去。

    夜晚的道路崎嶇難行,凌宇完全是靠著路旁一閃一閃的印記在行動,他知道這是那位叫做問情的姑娘做的,於是一路跟著光點向著遠處走去。

    光點再次將凌宇引回了密林之中,凌宇又回到了當初遭遇大蟲的那個地方,這麼多年過去了四周的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過當初那倒塌的樹樁還在,凌宇表情複雜的撫摸著乾裂的樹皮,吃力的喊道:「問情!!!問情!!!」

    嗡~!

    一陣光芒突然照耀在他的身上,凌宇發現自己的身軀不再沉重,呼吸也慢慢變得順暢起來,蒼老的身軀似乎一下子變得年輕起來,凌宇原本渾濁的雙目變得清澈起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絕美女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容貌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紫色的瞳孔裡閃耀著一絲心疼。

    問情悄悄走上前來,伸出玉手撫摸著凌宇已經滿臉褶皺的臉龐,眼瞳中掛著晶瑩的淚水,凌宇感覺心裡非常難受,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難受。

    「主人,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嗎?平淡?安逸?可是在真正的世界裡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著你,難道你就想這麼平淡的死去嗎?」

    「真正的世界?主人?這位姑娘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可是為何你說的東西我都聽不明白,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為何你會有此一說?」

    問情悄悄將背後的劍取出,紅藍相間的寶劍此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閃耀,有些黯淡的劍刃彷彿失去了靈性,問情將它輕輕放在凌宇的手心之中,不知為什麼當凌宇的手一接觸到問情的劍柄之時,一股莫名的情緒瞬間充滿了全身。

    他的眼中閃過許許多多當初鑄造問情時的場景,於此同時空間外的凌宇本體的脖子上,那顆靜靜懸在他脖子上的珠子,突然爆射出陣陣奪目的光芒,原本虛弱不堪的凌宇,臉色登時紅潤了許多,幻境內的凌宇全身猛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蒼老的身體慢慢變得年輕,原本滿頭的白髮瞬間變成赤紅色的長髮,歲月留在他身上的印記在一股碧綠色的光芒籠罩下,慢慢消失不見。

    凌宇眼瞳被暗金色的光芒籠罩,手中問情突然爆發出一陣悅耳的嗡鳴聲,凌宇在藍紅相間的光芒籠罩下,被傳送出了這片空間,上山尋找他的那些村民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們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似乎並沒明白他們為何要大半夜的進山來,凌宇留在這裡的所有記憶全部消失不見,關於他存在的一切全都被抹除了。

    空間之外凌宇慢慢睜開了雙目,光繭隨即破裂開來,他背後的問情突然爆發出一陣強悍的波動,一道光芒一閃鑽入到他的體內,凌宇瞬間感覺自己多了一些什麼,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嘴裡淡淡的說道:「原來如此,多謝你了情兒。」

    那道有些虛晃的影子輕輕環繞著凌宇,像是在撫摸著他一般,凌宇深呼一口氣,向著身後那旋轉不停的漩渦走去,他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另外一個場景和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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