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凌宇離開禁地之後,禁地中的五人面面相覷,無崖子臉上掛著複雜的表情,不時發出陣陣歎息聲,無塵子轉過頭來望向對方緩緩說道:「師兄難道還放不下當年的事?」
「當年就因為一個正字,害得本派最有前途的弟子墮入魔道,師兄我心中有愧,而我觀這鍾凌宇,天資頗佳是塊難得的璞玉,所謂玉不琢不成器,我只希望他的身份不要被揭穿,更不要碰到玄天宗那個老東西,不然的話」
「玄天宗那老瘋子自從失去了女兒就變得神神叨叨的,如果真的讓他發現凌宇身上的秘密,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不過他自從上次的異動顯過身外,似乎這數百年都沒有他的動靜了,想必碰到的機會並不大吧。」
「碰到他的概率自然小的多,可是難道你們忘記聖麟州的天才之中還有一個葉蒼天了嗎?」
場下四人的眉頭都同一時間皺起,無垢子捋了捋鬍須說道:「該來的躲也躲不掉,他如果真的是天幻的希望,那就一定會被上天眷顧,咱們還是考慮下眼下的事情吧。」
「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師兄還是應該盡早恢復修為才是,最近門派似乎並不太平,天地子那小傢伙似乎瞞著我們私下做了不少事,加上上次被夜羅剎的事情,我們以後恐怕遇到的麻煩會更大才是,師兄您還是盡快下決定才是,否則我怕」
無崖子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也只能如此了,現在幽冥域的動作越來越大,咱們外圍的分派幾乎全部被摧毀,想必藍不從那老匹夫是時候準備動手了,防禦的工作就交給四位師弟了,師兄我從現在開始要努力恢復修為,這場浩劫恐怕是避不過了,內有幾個羅莎盟的殺手,外有兩個巨大隱患,萬劍門的命運全都寄托在了一個修煉不過百年的娃娃身上,唉~!」
而此時的凌宇並不知道後山禁地中的談話,他遵從無崖子的指示向著天武聖城的中心廣場趕去,他的手腕之上多了一串五顏六色的珠子,每一枚珠子當中都有著一絲怪異的細紋,這些細紋猶如有生命般隨著凌宇的脈搏跳動,而珠子則隨著跳動而緩緩釋放著光芒,這東西就是凌宇臨行前,無崖子交給他的東西,而此時凌宇的心情異常壓抑,他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而且無崖子也暗中囑咐過他千萬不要將這東西示人,否則會引起非常大的麻煩,凌宇利用一種特殊禁制將它進行了偽裝,除了自己之外在外人眼中它不過就是一串再普通不過的佛珠。
距離天武聖城的中心還有非常遠的距離要走,而且這座古城是不許修士隨意浮空的,所以走起來所花費的時間就會多得多了,走的久了自然就會乏了,何況凌宇此時心事重重,而就在他一臉心事經過一條巷子的時候,黑暗中四個身影對著他指指點點,好像在討論著什麼,幾人略一商量偷偷跟了上去,這一切自然都被凌宇暗中察覺到了。
他知道對方在跟著自己,卻並沒有揭穿他們,在沒有弄明白這幾個人跟著自己的目的前,還是裝作不知道為好,等他們自行現身的時候,一切緣由都會真相大白,凌宇沒有選擇繞彎,而是筆直向前走去,甚至還是不是停下腳步瀏覽四周富麗堂皇的店舖,大街之上人頭攢動幾乎所有人都有說有笑,而那四人卻一直跟著凌宇,並沒有要現身的意思,時間久了凌宇就覺得有些累了,他不想再跟他們玩下去了,就在幾人剛剛拐到一個新的轉彎處時,凌宇悄然出現在四人背後朗聲問道:「幾人跟著在下意欲何為啊?」
四人全身猛地一顫,只見為首之人緩緩轉過頭來,凌宇雙目圓睜失口喊道:「方方大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有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宇之所以驚訝是因為,他碰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在螺旋蟲淵告別後說來聖麟州做小買賣的四人兄弟,當初他們中的柳青被天殤所殺,五人中只剩四人,幾人是燒過黃紙斬過雞頭的拜把兄弟,幾人關係非常好,都是生死之交,可是柳青的所作所為卻讓方闊無言面對凌宇,所以只得匆匆帶著得到的礦石離開了螺旋沙城,當初走的時候都是好好的,可是讓凌宇玩玩沒有想到的是,方闊的一條右臂不見了,不光如此他的雙耳以及雙目都不見了,鞏新亮原本胖乎乎的一臉福相,而現在的他臉色呈現灰青之色,看上去病入膏肓一般,可是凌宇卻能感受到,他體內的經脈全斷,而且中了非常陰毒的陰寒招式。
至於哈庫同葛天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可是兩個原本豪爽的漢子,現在卻顯得垂頭喪氣,這怎麼能不讓凌宇感到吃驚,他伸手扯了扯方闊空蕩蕩的袖口,激動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說啊~!!」
啊~!啊~!啊~!
方闊似乎很激動,他張開嘴巴尋著凌宇的聲音叫嚷著,他的嗓音黯啞乾澀,凌宇心頭一跳,因為他看到方闊的嘴巴裡少了一樣東西,他的舌頭被齊刷刷的割掉大半,凌宇全身氣息一震,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鞏新亮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激動的抓著凌宇的手,那一雙手冰涼無比,猶如冰錐一般,讓凌宇感到一陣心疼,鞏新亮有氣無力的說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小宇啊能再見到你真是死了也值了,你跟我們來,我們帶你去個地方。」
凌宇上前一步將方闊攙扶起來,對方身體顫抖著,顯然此時的情緒非常激動,凌宇一路都黑著臉沒有說話,而哈庫同葛天也一直都低著頭,一臉頹廢沮喪的樣子,腳下步伐有些徐晃,慢慢的跟在凌宇的身後,經過幾條胡同之後,鞏新亮終於將凌宇帶到了目的地,凌宇渾身一震顫抖,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原來這裡是一處地處偏僻的垃圾場,四周到處瀰漫著腥臭的污水,大量的垃圾隨處可見,還有很多衣著破爛的居民行走在骯髒的污水之中,鞏新亮不好意思的苦笑了一聲,對著凌宇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宇,我們這個不過進去以後就好多了,咱們快些走吧,這裡人多眼雜。」
凌宇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隨著鞏新亮等人進到了一間看上去有些破舊的平房之內,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有幾個拾荒的人,突然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身影一晃離開了這裡。
一間再平常不過的小屋裡,鞏新亮給凌宇搬來一張雖然很破舊但是卻很乾淨的板凳,等凌宇坐好之後,鞏新亮才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讓小宇看笑話了,我們幾人外出乞討的時候,意外的碰到了你,可是我們又不敢肯定那是不是你,加上我們幾人被人監視,怕牽連了你所以就一直沒敢出面相認,希望小宇你不要見怪。」
啊~!啊~!啊啊~!
方闊激動著摸索著,嘴裡發出一陣急切的聲音,凌宇連忙將手伸過去,用力的握住了方闊的手掌,對方臉上肌肉劇烈的跳動著,從他手掌那顫抖的幅度,凌宇就明白了他此時的心情,他有些憤怒的瞪著眼睛,對著鞏新亮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告訴我!!!」
鞏新亮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說道:「此事不說也罷,我們幾個現在都是廢人了,不能再牽連到你,今天能夠再見你一面已經是對我們四兄弟最大的安慰了,呵呵呵呵呵。」
鞏新亮的笑容很苦澀,他笑得很艱苦,哈庫同葛天依舊低頭不語,身上的氣息萎靡異常,凌宇知道他兩人已經被人廢掉修為,方闊被人割掉雙耳,挖掉雙眼甚至割掉了他大半的舌頭,鞏新亮被人用陰毒的招式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天天收到非人的折磨,如果自己連這個都坐視不理的話,那還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嗎?
啪~!
「說啊,你們受此奇恥大辱,你們都是我的大哥,難道讓老弟我看著幾位哥哥出事坐視不理?那我還算是人嗎?告訴我是誰幹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找他算賬!!」
凌宇猛地一敲桌子,葛天同哈庫嚇了一跳,全身抖若篩糠,鞏新亮則欲言又止望著自己,片刻後還是歎了口氣慢慢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四人離開螺旋沙城之後,因為身上有了很多珍貴的礦石,他們以往萬一就在十城域的拍賣行將許多扎手的商品都換成了晶石幣,可是月塵晶石珍貴無比,而拍賣行給出的價格又令四人不甚滿意,幾人經過一番商量索性帶著那四根小的晶石柱來到了聖麟州,經過一番遊歷後,幾人最終將目的地定在了這裡,他們先是用大量的晶石幣在這裡盤了一間相當不錯的店舖,做一些礦石和器具的買賣,本來一切都相安無事,豈料鞏新亮這人藏不住秘密,終於再一次商賈聚會之上透露了自己擁有月塵晶石的事情,豈料說者無意聽著有心,天武聖城之中一方巨擘葉家得知了此事,一個叫做葉擎天的傢伙就登上門來,說想要收購那些月塵晶石。
可是對方給出的價格太離譜,方闊就斷然回絕了對方,豈料這葉擎天是個十足的混蛋,在一個月黑之夜,方闊無端被人擄走,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而交由方闊保管的月塵晶石柱也不翼而飛,方闊有口不能言,雙目不能視,雙耳不能聞,可是其他三兄弟自然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這葉擎天做的好事,血氣方剛的葛天跟哈庫帶著同樣氣昏了頭的鞏新亮,就強行闖入了葉府,豈料卻碰到了一位深不可測的高手,對方年紀輕輕卻只用了一招就將三人全部打殘,鞏新亮氣不過多說了幾句,就被對方用怪異的劍訣給弄成了現在這樣。
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凌宇臉上表情陰晴不定,雙手指節發出辟里啪啦的脆響,突然凌宇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對著外面吼道:「哪來的狗賊,鬼鬼祟祟的給我滾出來!!」
咻~!
一道閃光從凌宇指尖射出,只聽門外彭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傳來哎喲哎喲的慘叫聲,片刻後屋外嘩啦啦落下很多聲響,凌宇知道這小屋已經被人給圍了起來,他身上猛地釋放出碧綠色的神農靈氣,他手指連點四人身體被碧綠色光芒籠罩,凌宇對著四人說道:「呆著別動,我去去就來~!」